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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王的女人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如果她一個(gè)人聽見這些話倒是沒什么,萬萬是不能讓鐘硯聽見的。

    她的手腕被男人扣住。

    顧盼說:“這些污言穢語,還是不要讓她們繼續(xù)說下去了吧。”

    鐘硯將她拽到假山后,微涼氣息灑在她的頸窩,兩人身體緊貼,他在她耳畔道:“害怕了?”

    顧盼:“......”

    她的確害怕。

    那邊聲響未歇。

    陳姑娘捂著嘴直笑,談起旁人的是非洋洋灑灑能說一大堆,“她去滿春樓還不算最有意思的事,最有趣的是,紅杏出墻當(dāng)場被鐘硯抓著了?!?/br>
    顧蘿還真不知道這事,心里已經(jīng)樂開了花,“啊?這怎么會(huì)呢?!六jiejie雖然.....雖然行事出格,但也不會(huì)糊涂至此?!?/br>
    “我騙你做什么?這件事除了你,我們都知道了,我哥哥親眼瞧見鐘硯殺氣騰騰的帶著人將滿春樓圍了個(gè)水泄不通?!标惞媚锝又f:“顧盼最后是被抱著出滿春樓的,我都懷疑鐘硯是不是將她的腿給打斷了。”

    有人猶疑道:“腿應(yīng)該沒打斷,我瞧著今天顧盼走路還好好的?!?/br>
    陳姑娘哼了兩聲,“那又如何?沒被打斷腿回去也脫了一層皮,她這可是被當(dāng)場捉j(luò)ian了。”

    顧蘿低頭,“我都不知道這些事,唉,我這個(gè)jiejie真是......世子爺人不錯(cuò),長得又俊,也不知我jiejie這是圖什么?!?/br>
    陳姑娘說:“你還沒嫁人,所以不明白,許是滿春樓的小倌會(huì)伺候人,把她伺候的很舒服,她才如此大膽公然爬墻?!?/br>
    有人插嘴說:“也是世子性格好,若是我嫂子做了這種事,我哥哥肯定會(huì)敲碎她的腿骨,讓她這輩子都不敢再犯。”

    你一言我一語。

    說來說去,都是在說顧盼不要臉。

    仿佛自己就睡在顧盼的床底,將顧盼和滿春樓的床事編的像模像樣。

    被困在假山后的顧盼又生氣又無奈,鐘硯俯身低頭,在她耳側(cè)咬了兩口,附在她柔白的頸窩,啞著嗓子低低的笑,“她們讓我敲碎你的腿骨?!?/br>
    鐘硯揉著她的腰肢,彎唇道:“我怎么舍得呢?!?/br>
    第三十四章

    旁人的閑言碎語對(duì)顧盼也沒多大的影響, 生氣之余,她覺得顧蘿逮著機(jī)會(huì)就孜孜不倦黑她的模樣有些好笑。

    假山石塊硬邦邦的, 硌著后背很不舒服。

    顧盼垂著臉, 眼里含著要冒不冒的淚花, 眼瞼輕垂遮住顫顫水眸,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可憐巴巴,她小聲說:“腰疼?!?/br>
    鐘硯打量一眼,緩緩松開她的腰肢,垂落的眸光安靜凝視著她雪白的脖頸,許是方才兩人貼的太近,她的脖子也漸漸染上羞答答的粉意。

    低垂眼眸, 安靜站在原地像個(gè)性情溫順的仙女。

    乖乖聽話的那種。

    鐘硯抬起拇指, 輕輕將落在她肩頭的碎發(fā)撥開, 少女的身軀顯然一僵,表現(xiàn)的并不是很自然,好像還有些無法言表的抗拒。

    鐘硯收回手指,漫不經(jīng)心說道:“走吧, 出去看看。”

    顧盼依然低著頭,軟白后頸恰好顯露在鐘硯晦暗的視線之中, 男人的眼神越來越深, 她都毫無察覺, 只是輕輕拽了拽鐘硯的袖子,說:“唉,算了吧, 不去了。”

    一張嘴說不過十張嘴。

    況且大家都是體面人,若是她此時(shí)出去了,顧蘿她們當(dāng)著她的面也不敢說外頭傳的那些不好聽的謠言,肯定嬉皮笑臉裝作無事發(fā)生上前來牽她的手,順便再道一聲姐妹。

    鐘硯握著她雪白皓腕,“我記得你不是隱忍的性子?!?/br>
    他偏過臉看了眼顧盼,彎起嘴角,低笑著說:“走吧。”

    原書里的顧六小姐的確不是隱忍的性子,旁人罵她一句她能不重樣罵十句回去。

    論吵架就沒有輸過。

    而顧盼在外人面前也不像對(duì)鐘硯軟綿綿不敢開罪的模樣,言辭犀利,說話也刻薄。

    方才推辭的那句,不過是在裝模作樣。

    當(dāng)著鐘硯的面,她也不太方便同別人吵架,需得顧忌身份教養(yǎng),還有在鐘硯面前溫婉柔和的性格。

    “那就去看看吧。”

    還是顧蘿眼尖,率先發(fā)現(xiàn)從不遠(yuǎn)處走過來的他們。

    她的眼睛先是望著顧盼,慢慢的就轉(zhuǎn)移到她身邊的男人臉上。

    哪怕在鐘硯風(fēng)評(píng)最差時(shí),也沒有說他長得不好看。

    病美人說的大概就是他這類人。

    且鐘硯身上風(fēng)光月霽的氣質(zhì)是旁人都學(xué)不來的,眼神瞧著冷冰冰,似乎又含著敬意,無情似多情,讓人欲罷不能。

    顧蘿幾個(gè)月之前還私下里嘲笑過顧盼嫁了快死的無用之人,沒想到短短幾個(gè)月后局勢就變了。

    鐘硯看上去不僅不會(huì)死,還步步高升,快一步登天了。

    顧盼一出現(xiàn),涼亭之下七嘴八舌的女人通通收了聲,內(nèi)心多少有點(diǎn)忐忑,心中默默揣測他們夫妻二人有沒有將方才的閑話聽進(jìn)耳里。

    顧盼笑瞇瞇的望著從開始說到最后的陳姑娘,問:“你們剛才說什么說的那么開心,隔的很遠(yuǎn)我都聽見你們的笑聲了?!?/br>
    陳姑娘當(dāng)著面是不敢口出惡言的,她就只敢在背地里說兩句罷了。

    她笑的很難看,“也沒說什么?!?/br>
    顧盼改了平時(shí)不依不饒的驕矜作風(fēng),先是嘆了口氣,隨后臉上擺出十分委屈的表情,嗓音也軟了下來,夾雜著嗚嗚嗚的哭聲,“陳jiejie,我聽見你放才說的那些話渾身發(fā)抖腦門泛涼,眼淚跟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嘩嘩往外流?!?/br>
    陳姑娘:“.......”

    鐘硯眼角彎成了月牙狀,輕挑眉峰,沒有吭聲,繼續(xù)看她表演。

    顧盼捂著胸口咳嗽好幾聲,臉色蒼白,身材單薄,搖搖欲墜看著就讓人揪心。

    她柔弱的仿佛能被風(fēng)吹跑,纖細(xì)手指輕揪著鐘硯的衣袖好像這樣才能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體,她哭的有幾分做作,“我和阿硯早就心意相通,婚后相處和睦,也不知道你說我去滿春樓......嫖的傳言是從哪里聽來的?”

    顧盼裝模作樣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用顫音繼續(xù)哭訴:“你還說我是喜歡那.....那些人的伺候,敢問你可曾親眼見到我與他們同床共枕了?拿不出證據(jù)可千萬不要亂說話?!?/br>
    陳姑娘臉上忽白忽青,總之很不好看就是了。

    她從前覺得顧盼那個(gè)趾高氣揚(yáng)欺負(fù)人的潑辣樣討人厭,沒想到顧盼一改往日路數(shù),開始賣慘裝白蓮。

    陳姑娘忍不住說:“我沒有看見,可有人看見了?!?/br>
    顧盼追問:“有人又是誰?你說出個(gè)名字,我去同他對(duì)峙?!?/br>
    陳姑娘聽到的消息早就經(jīng)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加工,她自己也知道不得當(dāng)真,但就是要拿來詆毀顧盼。

    “我也記不得了,你不必小題大作?!?/br>
    “那我今日若是說陳jiejie已經(jīng)同別人私定終身,你作何想法?”顧盼唉了一聲,抬眼看她,又說:“陳jiejie,我原來真的很喜歡你的,你今年都十八了還沒嫁出去,我這半年每逢去寺廟燒香拜佛都有替陳jiejie祈禱,但我沒想到你這人竟然......”

    陳姑娘覺得顧盼是故意說這些話來惡心她。

    十八歲尚未婚配,確實(shí)有些難以啟齒。

    怒氣自心底爆發(fā),她冷著臉,“你不用裝?!?/br>
    陳姑娘又看著她身邊的鐘硯,指著她大聲對(duì)鐘硯道:“你別看她現(xiàn)在可憐巴巴,全都是演出來的,是在做戲,當(dāng)不得真!”

    鐘硯沒搭理她,眼神反而落在她身后的顧蘿上,瞳色疏冷,他說:“鐘某不知方才你們所說的謠言是從哪里傳來的,窈窈年紀(jì)尚小,性格活潑好玩,這次只是去滿春樓喝酒而已,不知怎么傳到你們口中就成這樣了?!?/br>
    他板著臉,沒有多余的表情,淡淡的說出這段話,威懾力依然十足。

    顧盼沒想到鐘硯某天竟然也會(huì)替她說話,心中一股說不清的暖流漫過,腦袋也昏昏乎乎。

    鐘硯摟著她的肩,平靜的視線近乎冷漠的盯著面前這幾個(gè)女人,說:“若日后再讓我聽到這些謠言,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最吃驚的是顧蘿,袖子底下藏起來的雙手已經(jīng)快被自己用手指甲戳爛了。

    鐘硯什么時(shí)候如此護(hù)著顧盼了?

    她住在侯府那段時(shí)日,這對(duì)夫妻水火不容,鬧得幾乎你死我活,就差沒提刀砍死對(duì)方。

    如今這恩愛的戲碼又是演給誰看?!

    她張了張嘴,本還想說些什么,被鐘硯冷冷的目光盯得不敢說話,心里升起惶恐之感,慌張避開他的視線。

    顧蘿可聽說了,鐘硯早已善茬,人都?xì)⒘撕脦讉€(gè)。

    她還是謹(jǐn)慎為妙。

    東宮正殿是文武殿的一半大小,兩側(cè)擺著矮桌,上面有兩個(gè)主位。

    開席之前,太子帶著男眷們一起去后花園去看前幾天才送來的獅子。

    太子妃則是留在正殿先行招呼剩余的女眷。

    顧盼第一眼看見太子妃便覺得她是個(gè)大美人,是那種溫婉沒有鋒芒的美麗,笑起來的時(shí)候毫無攻擊力,眼睛略圓,倒有些神韻。

    她今年也二十歲了,看上去卻和十五六歲差不多。

    顧盼跪坐在主位右下角的矮桌前,默默盯著面前的盤子,里面盛著兩個(gè)冰皮月餅。

    她很快就吃完了,還舔了舔嘴角。

    月餅是她愛吃的,可惜每個(gè)人只有兩個(gè)。

    鐘硯的盤子里還分毫未動(dòng),可他現(xiàn)在人不在場,顧盼眼饞嘴饞卻也不好偷偷拿他的吃食,顯得她很好吃一樣。

    太子妃同在場的姑娘們說話,聲音不高不低剛剛好。

    顧盼沒刻意聽她們在說什么,眼睛里只有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忽然間,太子妃笑著說:“依我看,今日還是顧盼打扮的最美?!?/br>
    顧盼天生嬌艷,刻意用清淡的妝容衣飾來壓都?jí)翰蛔∶奸g的艷麗。

    她茫茫然抬起頭,口中下意識(shí)跳出一句官方回復(fù),“太子妃謬贊了?!?/br>
    太子妃輕笑,“顧小姐不要謙虛才對(duì),你今日可是艷壓群芳啊,這也難怪世子會(huì)將她當(dāng)作寶貝來疼了?!?/br>
    胡說。

    一派胡言。

    她什么時(shí)候成了鐘硯的寶貝。

    太子妃真是眼盲心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