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顧崢想了想:“其實,我倒有個主意辦法,咱們可以分房睡……” 男人怪眉怪眼盯著她:“——嗯?” 顧崢:“這樣,我即使裹了被子,也不會凍著你了呀!要不然,我睡著了,哪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男人把她翻身猛地往身子下一壓:“原來,你是故意的?你故意用這招來對付我?” 他瞇起黑眸,嘴往她的嘴越湊越近。顧崢推他道:“你胡說,我才不是故意呢!” “反正,你就算要裹被子,我也不準分房!”他霸道又嚴厲的口吻。 顧崢:“……”這人,還真二五眼! 緊接著,男人又開始吻他。一股暖流漸漸流入彼此胸口。床上的被子一會兒掉在地。 第78章 人性復雜 顧崢是真的長胖了些。確切應說,是長豐滿不少。 她表妹徐茜梅最近時常緊盯著她胸部看:“表姐,你好像又長大了……” 盡管,她現(xiàn)在是以一副審視姿態(tài)在背后靜靜觀察注意這徐茜梅一動一向,可不得不說,表妹面露垂涎嫉妒的目光,讓她虛榮心一時得到暴漲。 她長胖了些,應該主要集中在胸部,腰還是該細的細,盈盈一握。 夜里,那周牧禹不免得知她些許驕傲,便很得意熱情來邀功:“你應該感謝為夫,不是么?嗯?” 便又要揉,又要親她。顧崢那時就會打開他的手,“你真討厭!”她臉一陣羞紅。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兩個人夫妻關系是和諧的。 有一天,顧崢甚至還記得,她的那腿都因男人站不起來了,徐茜梅問她怎么了,她回答得支支吾吾:“不小心給撞、撞了……” 回答完這句沒多久,顧崢方得知一真相,原來她那表妹夫有疾,他到底是個什么狀況…… 表妹回去和程文斌吵了一架,又是哭,又是摔東西的。 當然,這些閨房秘事,顧崢是聽她的“耳目眼線”偷偷匯報給她聽的。 顧崢聽后輕嘆一氣,說實在,不同情憐憫也是假的…… . 關家侯府的滿月酒宴,其實,顧崢并沒有去成。 因為王府突發(fā)了一件要命大事兒,這事也和徐茜梅有關。主要是關乎小苗苗。 那天,她在銅鏡前試穿衣服,正準備出門。周牧禹也在旁收拾捯飭自己。 他站得筆直,身形修長,臉也很英俊嚴肅。小太監(jiān)幫他穿外袍,小宮女則服侍顧崢穿衣。 小宮女拿一件出來,周牧禹便死眉瞪眼地說:“這件太艷了!花里胡哨!” 小宮女又拿一件,周牧禹:“……遮不到脖子!” 小宮女便又只得重新再挑。周牧禹:“這件也不行,已經(jīng)嫁了人的妻婦,難不成還打扮得像個小姑娘?” “……” 顧崢被徹底惹怒了:“那么,請問殿下爺,妾身到底應該穿哪一件?您倒是請給一個建議!” 周牧禹倒還熱心,直接面對著偌大衣櫥里的一套套衣服,挑挑選選,挑了半天?!爸Z,這件應該合適……” 顧崢閉著眼睛不去看對方那張臉:“我是死男人了嗎?這是寡婦裝!” 人家做滿月酒,她穿個寡婦裝出門,請問,幾個意思? 霎時,一屋子的人忍不住全咯咯笑,周牧禹臉也被臊得通紅。 而萱草就在這時,突然來報說,苗苗小郡主不見了! “先前,小郡主說,她今天起得早,夫子一定會很高興,終于終于,她今天不會再遲到了!” 周牧禹給女兒苗苗請了個女私塾,這事已經(jīng)有半個月了。萱草哆哆嗦嗦,是差不多喘著氣把整句話才說完,顧崢頓時如遭雷殛。 正月初春,這還是很冷很冷的天。苗苗,最后竟原來是掉進了湖里;而掉進湖里沒多久之后,徐茜梅因為恰逢也起個大早,無意間散步路過看見,便將差點快被淹死的苗苗給救了上來。 “啪!——” 顧崢一個大耳摑子子,對準徐茜梅的那張臉就狠狠扇過去。她崩潰!瘋了! 苗苗渾身濕透,徐茜梅也在打擺子哆嗦。湖邊岸上,宮女太監(jiān)們一堆,徐茜梅正給苗苗做口對口呼吸。 那時的顧崢差不多已經(jīng)喪失全部理智,她以身試毒,卻沒曾想,犯了這么大一個蠢,苗苗要是有三長兩短,她死都不會原諒自己。 “表姐,你打我??。 ?/br> “我救了你女兒,你、你居然恩將仇報,你反而打我???!” 徐茜梅手捂著臉,怒目而視。 ※※※ 元正二十一年的初春,又發(fā)生顧崢所遭的一次重大打擊。她眼差點瞎了。 是真的瞎。她得了一種病,叫雪盲。 也是在關承宣坐滿月酒第三天之后,徐茜梅救了落水的女兒,顧崢也正為這事各種復雜,她開始各種調(diào)查徐茜梅。 可調(diào)查著調(diào)查著,有天,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眼睛突然怕光,一遇見亮光,就開始睜不開眼,迎風流淚。 顧崢開始沒多在意,到了夜里,她起身要去解急,問周牧禹:“你怎么都不點燈呢?真是怪!” 周牧禹還以為她是在玩笑,甚至說,娘子,你瞎眼了不成…… 一說完,周牧禹覺得哪里不對勁兒。面色頓時蒼白大駭,背心冷汗涔涔直冒,趕緊急忙從床榻跳下來,手舉著蠟燭,伸出五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娘子,我這是幾?你快說,我這是幾?” . 顧崢,由此過了很長一段暗不見天日的黑暗日子。 那天晚上,她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度過的,連周牧禹都死死抱緊著他,眼角邊淚光盈然:“沒關系的,娘子,有我在,以后我當你拐杖!好不好?” 顧崢得了雪盲癥。 宮中太醫(yī)一波又換一波。 周牧禹自此那時,便沒有去上朝部了,他都不跟皇帝告假,而是直接窩在家,閉著門,誰都不見,公文折子堆滿整個書房,他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罵完了這個太醫(yī),又去罵那個太醫(yī),太醫(yī)嚇得屁滾尿流。 周牧禹接著又開始砸東西,然后,甚至懟起他老娘,包括岳丈。 那老娘周氏覺得這個兒子定是瘋了,可是,兒子懟她的時候,再去看看顧崢那死氣沉沉、毫無光亮的眼,她也快哭起來。 “乖,兒媳婦,不怕,不怕……總有一天你會好起來的!會好的!” 顧崢瞳孔渙散,半死不活地,說:“娘,你給我去仔細調(diào)查調(diào)查她!是她!一定是她!” 霎時,將周氏推開,便在房間里東摸西摸。想是要找東西砸。 最后,居然還是一老太醫(yī),那是快退休離職、正在告假養(yǎng)病的老院判,他把顧崢眼皮上翻翻,下翻翻,借著燈燭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其實,這也沒什么大礙的,此乃雪盲,我年輕時也患過,下臣開些藥,敷一敷,用不了幾天就會好的,王爺和王妃不必擔心……” “只是,這幾天,敷完藥之后,千萬要隨時記得用一根紗布把眼睛蒙上,別再試著去看任何東西,多休息休息,吃好點,就好了!” “……” 原來,根本不管那徐茜梅的事。更不是她搞的鬼。 這個病,原來叫雪盲癥,顧崢后來才聽他父親顧劍舟說,可能,和遺傳血統(tǒng)有關。因為她娘年輕的時候就患過。 ※※※ 汴京城最近來了一波草寇流匪,他們自稱是燕國世子手下,橫行整個京都,沒有一個敢得罪。至于燒殺搶奪,當街jian/□□女更是無所不干。 顧劍舟每每聽得此聞,氣得肺部都快開裂、咬牙切齒不已。 那時,燕國君主正和當朝皇帝趙宗澤共同商議征討祁國的事,所以,一聽說是燕國世子的手下,誰都不敢得罪。 這天,顧老爺子又聽說那燕狗如何如何橫行,便嘆:“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嗎!我說女婿?。 ?/br> 便對周牧禹道:“你去給你皇帝父親說說,這燕國人靠不住,他們靠不住?。 ?/br> 那時顧崢的雪盲癥還沒有好,成天蒙著個白紗布,周牧禹一路陪著她,拉著她在花園里小心散步。 周牧禹道:“祁國軍隊實在強大,如果我軍單獨北上,無疑于以卵擊石……” 這是數(shù)十年積累下來的朝廷積弊,千瘡百孔的江山帝國,問題太多。周牧禹也覺得無力無奈,只覺悲涼之霧,籠罩整個帝京城。 顧劍舟默默點頭,無聲嘆了口氣?!霸柑毂S游掖笙拿褡澹√煊游掖笙拿褡?!” 生平第一次,顧劍舟這個曾經(jīng)的鐵骨錚錚硬漢梟雄,開始信起佛來。 ※※※ “表姐,我方才聽那老太醫(yī)說,再過幾天,你眼睛就可以試著見光了!真是恭喜你!” 徐茜梅還是曾經(jīng)那老樣子,沒事兒嬉皮笑臉,該嘴損嘴損,該刻薄就刻薄,該嫉妒尖酸便嫉妒尖酸,依舊在整個晉王府生事兒,但生的都不是大事兒,無非是一些雞毛蒜皮,和婆婆周氏斗斗嘴皮,再挑撥挑撥,與哪個宮女掐掐架之類。顧崢忽然覺得她有些看不懂這人性了! 她得了雪盲癥之后,一度也懷疑是這女人搞鬼,然而顯然地,不是。也壓根兒懷疑不到她頭上。 有一天,甚至顧崢在桌上用膳,因為眼睛看不見,一個宮女端著盆熱熱的雞湯過來,腳不穩(wěn),眼看就要傾斜灑倒在她頭上,徐茜梅趕緊用袖擋住她:“表姐,你小心啊!” 便把那笨手笨腳的小宮女罵得狗血淋頭。而她自己,也不慎濺了一些guntang的湯在手上,胳膊都被燙了好大一塊皮下來。 顧崢當然也想過,是不是女人在故意做戲,在周牧禹跟前博好感,故意假戴草帽,裝的大善人,甚至也包括苗苗那件事兒—— 苗苗落水之后,她想也不想,沖到這徐茜梅跟前就甩了她幾個大耳光——是的,她在以身試毒,當時第一感覺是,她要把這女人千刀萬剮,五馬分尸。 然而,苗苗最后被她盤問了又盤問,都一個勁兒告訴她:“表姨真好!娘親,如果這次沒有表姨救我,苗苗就死定了!” 并說:“娘親,你為什么要打她呢?你怎么去打苗苗的救命恩人!” 顧崢徹底的懵了。 徐茜梅挨了那顧崢幾大巴掌之后,事實上,也氣得要死要活,在房間又是摔枕頭,又是砸杯子,最后,她手指著程文斌罵:“她以為我要害她女兒!哈哈,居然……居然以為我要害她女兒?!!真是可笑!” 一邊笑,一邊眼淚就流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見很多讀者在吐槽徐茜梅的情節(jié),我試試解釋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