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哪個內(nèi)鬼？”

    群里已經(jīng)炒起來，他們并不知道穆辭宿是根據(jù)陳學留下來的線索挖到的這個群，還以為是有內(nèi)jian。可緊接著，余生便站出來發(fā)話了。

    “都別嚷嚷了，你們看網(wǎng)上？”

    怕什么來什么，他們的名字真的被扒出來了。最讓他們害怕的，是那些知情人，全都開始說話了。

    “xxx我認識，我初中和她同校，家里挺有錢的。班級里誰都不敢惹他。因為招惹了，就混不下去?！?/br>
    “這里也有一個是我小學同學。我聽說他是小學總打架混不下去了才會被送到省城的。”

    “別提了，我也知道一個。校霸這玩意只存在在小說里，現(xiàn)實里的校霸就是玩大了你的肚子，害得你終生不孕不育，然后甩點錢，就拍拍屁股走了。我詛咒他斷子絕孫一輩子！”

    不，不會吧！人rou有罪！然而即便這么叫囂，可于美倩他們心里也都明白，如果此時事情不處理好，后續(xù)等他們的，恐怕不僅僅是一個校園暴力的官司那么簡單。至于他們父母的工作，家族的產(chǎn)業(yè)也會受到影響。尤其是已經(jīng)被扒出來身份，并且被人艾特到公司官博的那幾家。rou眼可見的成為了公眾的謾罵對象。

    而眼下，距離開庭再審的時間只剩下不到一周，毫無疑問，他們的名字定然會和于美倩一起出現(xiàn)在被告席上！

    電腦屏幕前，于美倩握著鼠標，腦子里突然浮現(xiàn)了一句話，犯罪的，一個都逃不掉。

    第23章 再次開庭

    五天后, 省城人民法院。

    剛剛早晨九點，這里就聚集了不少等待開庭的人。

    這是華國今年來發(fā)生的最大的校園暴力案子。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案子的熱度非但沒有降下來, 反而因為一路爆出來的線索被越來越多的人關(guān)注。

    “不能放過他們！”

    “校園暴力有罪！”

    “未成年保護法不是未成年犯罪的保護傘！”

    這樣的呼聲接連不斷。本來涉及未成年不應(yīng)該公開審理，可為了更好的展現(xiàn)法律的公平性, 省城法院最終決定, 這次開庭采取直播模式，公布庭審全過程。

    與此同時, 開放旁聽名額, 其中絕大多數(shù)過來的都是教育局和青少年保護協(xié)會的資深自愿者。

    和上次開庭不同, 這次的原告席和被告席都上明顯多了更多的人。

    尤其是當陳學的爺爺被攙扶著走上來的時候，不少正在看的人，眼圈都濕了。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這樣的痛楚，又有誰能夠體會到。

    然而被告席上那些人，并沒有太多的歉意的情緒。甚至有好幾個都是滿不在乎, 仿佛這官司只是個過場，和他們并無關(guān)系。

    果然是骨子里就爛透了。

    “別怕?！蹦罗o宿照例安撫幾個小的, 然后便收拾材料準備開庭。

    一百步已經(jīng)走到了最后一步, 現(xiàn)在是最關(guān)鍵的時刻，就在今天庭審, 他一定要讓于美倩一幫人認罪伏誅！

    照舊是開庭前的準備和開庭陳詞。由于之前有過一次開庭，所以這些過場過得很快。質(zhì)證環(huán)節(jié)，也終于到來。

    這次先行詢問的是穆辭宿。而和一般律師開口的角度不同，穆辭宿并不著急詢問證人, 他直接詢問了對面的被告。

    “請問你們記得坐在那里的原告嗎？”穆辭宿指的正式尹言。

    “不記得，誰知道他是誰？”對面幾個完全不把他當回事。穆辭宿也不生氣, 平靜的追問。

    “真的不記得了嗎？你們欺負了他足足一年，竟然不記得他的臉嗎？”

    “你有病吧！我不記得！我是什么身份，為什么會記得一個土包子！”

    穆辭宿沒有反駁，而是干脆利落的轉(zhuǎn)頭問尹言，“你記得，這里面坐著的，都有誰欺負過你嗎？又事怎么欺負的？”

    “我記得。他們都有過?！币赃€能保持冷靜。

    “有過幾次呢？”

    尹言下意識回想了一下，“很多次，特別多次，不，幾乎是我在學校的每一天?！?/br>
    “從哪天開始的呢？”

    尹言閉了閉眼，“從我油畫獲獎后，我回到學校，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的獎杯，扔進了廁所里、然后讓我用手，把它撈出來?！?/br>
    “我很害怕，從那天起就避開了?？伤麄儾环胚^我?！?/br>
    “那天……他們把我從寢室里抓出來，然后逮到了美術(shù)室。之前有石膏課。他們脫光了我的衣服，把石膏一點一點的涂在我的身上……”

    過往的罪行被人在這種場合指出，于美倩那些人終于坐不住了，“胡說八道！一個瘋子的話怎么可以當真！”

    他們還記得尹言的情況，紛紛控制不住的開口攻擊。

    尹言下意識閉上了眼，整個人縮成一團。

    “肅靜！”法官敲了桌子。而對方律師卻站起來說話了。

    “我有反對意見，原告說的這些都是空口無憑，在我看來都是污蔑！”

    “的確，那個聊天群里的會有積分顯示，但是誰能證明這些積分就代表著她們真真切切的欺負了人呢？”

    “這些都是孩子，有了假想敵，做一些假想實驗也是一樣的?！?/br>
    “我申請?zhí)峤灰粋€新的證據(jù)。”

    “允許！”法官同意。對方律師很快就拿出來一個扁平的小盒子交給書記官。

    是一個游戲光盤，做得極為真實，上面有尹言他們的名字，同時有一些作弄報復的方法。

    自然了，這樣的手段也并不光明，但是比起真刀真槍的害人，卻已經(jīng)是小兒科了。

    “眾所周知，我的當事人的確討厭原告，但并沒有像原告說的那樣付諸惡意，只是單純的通過游戲來發(fā)泄。而屠戮榜相關(guān)聊天記錄，也并非是什么現(xiàn)實里的欺凌，只是單純的游戲而已。”

    “這張光盤就是最好的證據(jù)。里面記載了這幾年群聊天記錄里涉及到的所有細節(jié)。還請法官能夠重新判斷原告幾人話語的真實性。”

    所以他們現(xiàn)在是再說，一切的悲劇都是一張游戲光盤？

    全場嘩然，誰也沒有想過會有這種變故。旁聽席上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十分震驚。至于網(wǎng)上看直播的網(wǎng)友們更是懵逼了。

    “不是吧！那幾個小孩這么慘，怎么看都不像是撒謊?！?/br>
    “我覺得也是，那光碟說不定就是什么脫罪的借口?！?/br>
    “可不是，且不論今天的事兒，就問問他們各家律師團手里都有多少條人命在出來說話吧！”

    一時間，沸沸揚揚，所有人都明白，這不過是在強詞奪理，然而那張光碟卻無懈可擊。

    對方律師終于拿到主控權(quán)，開始瘋狂的質(zhì)證穆辭宿斷章取義，污蔑他的當事人校園暴力。

    “孩子們口中的游戲，就是光碟里的普通游戲?！甭蓭熜攀牡┑？煽蓯旱氖?，所有人都明白，那光碟一定有貓膩，偏偏那光碟上刻有有制造時間，相關(guān)證人證詞無懈可擊，真真找不出半分錯漏。

    喬西上過一次庭還能保持冷靜。可尹言和陸蕭卻已經(jīng)被對方顛倒黑白的恬不知恥氣得渾身顫抖。

    可再生氣又有什么用呢？法庭只有證據(jù)說話。

    被告席上，余生冷眼看著一切，唇角藏著笑意。這是他早在幾年前就準備好的后路，今天果然順理成章的救了自己。

    律師還在侃侃而談，試圖從情感上說服眾人。

    “我懇請大家設(shè)身處地的想想。我的幾位當事人，他們都有良好的教育，有著優(yōu)渥的家庭，成長環(huán)境也是在樂善好施的家庭氛圍里。這樣的孩子，即便討厭，也不會真的做什么的。更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

    “可對面這些呢？”污蔑的臟水傾盆而下。

    “一個收了三十萬調(diào)解費，卻推翻了說要重審的瘋子家庭。一個有偷盜嫌疑的少年犯，而最后這位，竟然是個抑郁癥和妄想癥患者！”

    “這樣的三個人，為什么會有資格坐在被告席上！”

    聽到這里，穆辭宿站起身來，“反對！關(guān)于我當事人之言論，為片面之詞，且于本案證詞有效性并非有主觀關(guān)聯(lián)！”

    “反對有效！”法官同意了穆辭宿的觀點。

    然而對方律師卻并不氣餒，反而咬死了這幾條不放?！暗拇_，其他都是推斷，但精神病人的診斷和偷盜少年犯這兩點確是真的！法官，我請求當庭調(diào)取重要證據(jù)。”

    調(diào)出來的是尹言和喬西的精神狀況鑒定，以及當初陸蕭被警察帶走時，陸蕭母親請求和解時欠下的和解書。

    白紙黑紙，喬西和尹言的病是真的，陸蕭的罪名，也是真的。

    對方律師胸有成竹，“我想請問法官，原告在這種情況下的證詞指控，真的足以當成指控嗎？”

    全場寂靜。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這三個人身上。尤其是陸蕭，畢竟涉嫌偷盜被警察帶走這件事，的的確確發(fā)生過。

    陸蕭忍不住四下打量，在注意到那些好奇的視線時，他下意識躲在了穆辭宿的身后。其實陸蕭也知道，這些人未必真的相信他是小偷。但即便如此，這樣的眼神，還是能讓他想起那兩次被人從學校帶到警察局的難堪經(jīng)歷。

    所有人都在看他。

    他們都在笑話他，譏諷她。

    “我沒有，我沒有……”陸蕭的臉色越來越白，吃藥想要自殺那個晚上仿佛又重演了。

    就在這時，穆辭宿突然站起來，擋在了他的前面，“我有話說?！?/br>
    陸蕭呆滯的看著他的背影。

    “我要反對對方律師偷換概念，當庭污蔑我的當事人?！?/br>
    “請大家看一組畫?！边@是穆辭宿放出的今天的第一個證據(jù)。

    “反對！并不能證明什么?！睂Ψ铰蓭煵⒉幌虢o他質(zhì)證的機會，可穆辭宿做過的功課明顯比他更深，輕而易舉的化解了他的為難。

    “法官，尹言最擅長畫油畫，對于一個畫手來說，還有什么能比他的畫更加直觀的反應(yīng)他的心里狀態(tài)呢？”

    “反對無效！”

    穆辭宿放出一組圖片。一開始的明媚，到最后的烏云密布。幾乎完美的體現(xiàn)了尹言心里變化的全過程。也讓所有看畫的人心里一突。原因無他，尹言的畫，實在太有代入感了。

    而穆辭宿也在這時做了總結(jié)。

    “你們知道我的當事人是怎么瘋的嗎？”他伸手把尹言的頭扣在懷里，放下來最后一張照片。

    詭異、血腥、那些厲鬼幾乎要掙脫畫布從里面迎面撲來。而這就是尹言在瘋了之前畫的最后的作品。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而穆辭宿卻死死地盯著對面的被告席，語氣平靜的反問，“你們還記得嗎？就畫完這幅畫后，你們親手用一根布條綁住了我當事人的眼睛，然后把他扔在這一天一宿！”

    “他是瘋了，可卻是被你們活生生逼瘋的！”

    第24章 陸蕭的決定

    “再看這些試卷成績, ”穆辭宿松開尹言，這次，他擋在了喬西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