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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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侮辱罪導(dǎo)致自殺,是可以作為刑事自訴案件立案。與此同時刑事自訴案件開庭與受理同民事有所區(qū)別。過程或許會更加瑣碎,但判決下來是要更快的!也會避免一些官司內(nèi)的扯皮。” “但是一旦立案打官司,這個時間就長了。陸蕭現(xiàn)在這個案子很簡單,證據(jù)確鑿,但也至少要三個月。你們等嗎?” 等還是不能等?這個問題就像是在心里撞響了鐘。之前省城的時候,他們就等了,可最終等來的并不是公平和公證,而是惡意的驅(qū)逐和侮辱。因此這一次,他們又再次聽到“等”這個字眼,一時間十分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么。或者說,他們還能為自己的孩子再做些什么。 穆辭宿并不催促。 而床上始終沒說話的陸蕭卻突然開口了,“我,要告他。他……得道歉!” “兒子……”陸蕭母親低頭看他,還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可陸蕭卻像是突然來了力氣一樣,拼命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要告他!憑什么,我什么都沒干,就要被人指指點點。我根本沒有偷竊!” “求求你,幫幫我。”死死的盯住穆辭宿,陸蕭的語氣終于透出些絕望的懇求,“你能幫喬西在省城立案,我也可以的是吧!” “放心,你先躺下?!标懯拕倓偳逍?,這樣過激的情緒對他來說并不是好事。穆辭宿趕緊把人扶著躺下,“都交給我,很快就會沒事了?!?/br> “真的嗎?” “嗯?!?/br> 穆辭宿的聲音天然就給人一種信服感,陸蕭抓著他袖子的手緊了緊,終于彎起唇角,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那我等你?!?/br> “好好休息,等睡醒了就都好了?!焙逯懯掗]上眼,穆辭宿就立刻帶著東西離開,打算回旅館好好計劃一下后續(xù)的工作安排。 可剛走出醫(yī)院,就被后面過來的陸蕭父親喊住了,“律師費……” “不用?!蹦罗o宿拿出證件給他看。和常見的律師執(zhí)業(yè)證不同,穆辭宿的律師證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五個字,律師工作證。這是法律援助中心律師的專屬。這里的律師全部隸屬于國家,工作目的并非盈利,而是專門為了那些遇見困難卻無力聘請律師的弱勢群體提供幫助。 “不管結(jié)果如何,真的特別感謝?!标懯捀赣H盯著穆辭宿看了一會,突然彎腰,給穆辭宿鞠了一躬。 并非客套,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慶幸,時隔一年,他們一家子終于等到有人愿意朝著他們伸出援助之手。 —— 這邊穆辭宿接了陸蕭的委托之后,就立刻投入了工作之中。穆辭宿的動作很快,現(xiàn)在是晚上,自然沒有機會去公證處做證據(jù)公證,并且去法院立案。但這并不妨礙他先想法子把點評上對陸蕭不利的帖子刪掉。 于是,不到兩個小時,點評app的法務(wù)部就收到了一封言辭犀利的律師函。要求app針對陸蕭家的小吃部被惡意差評,并且污蔑陸蕭偷盜一事,立刻刪帖澄清,污蔑造謠的客人實名道歉。 這會法務(wù)部值班的是個新職工,看見之后立刻就懵逼了。這年頭聽說過明星發(fā)律師函的,老板姓怎么也發(fā)??! 可即便疑惑,他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了事情并不簡單。所以他第一時間就給部門領(lǐng)導(dǎo)打電話請示。 半個小時后,客服接到通知,并且給客人打電話,“建議您立刻實名道歉,否則后果平臺不予保證?!?/br> “什么?偷東西的竟然還告我?讓他發(fā)啊!牛逼把律師函發(fā)到我的工作單位??!怕什么!” 那客人卻并不當(dāng)回事,說話的態(tài)度也更加尖酸刻薄,“因為我的刻意引導(dǎo)和侮辱導(dǎo)致自殺?哈哈哈,他是什么易碎的玻璃娃娃嗎?一個慣偷兒都能上綱上線了,是不是下一步他就該送我這個苦主去坐牢了啊!” “那您隨意?!备嬷x務(wù)盡到,點評app的客服掛斷了電話之后立刻做應(yīng)急處理,她先將穆辭宿的律師函放到點評app的首頁,與此同時,鎖定了客人的賬號,第一時間刪帖。 可即便如此,也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因為人們在吃瓜的時候,向來只吃最熱鬧的那一口。至于后面的,等到討論高潮過了之后,也就不再會刻意關(guān)注。 然而就這樣,那個客人還依舊不依不饒,在發(fā)現(xiàn)自己賬號被封之后,他又是一個電話打到客服那里,張口就是要去消協(xié)投訴。 “如果因為這個投訴,我們無話可說?!?/br> 對面客服也一樣淡定。他再次說明了律師函的意義。 “法律援助中心的律師,你的意思是……”客人終于察覺出一絲不對勁兒。 “意思就是這個律師是專門打疑難案子的,而且他是主要針對青少年這一塊。如果你不澄清道歉,他會以刑事自訴的方式將你控告到法庭。” “我們法務(wù)部門的同事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就是s市今年年初案子,同樣在網(wǎng)絡(luò)侮辱造謠導(dǎo)致原告自殺的被告判了一年。如果你覺得無所謂,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是我們法務(wù)部這邊,會按照流程把你的相關(guān)信息提交到法院,或者直接移交給對方律師。” “不,不行,這是我的隱私!你們怎么可以?”客人一下子就慌了。而這次客服并沒有搭理他,甚至覺得這人活該。 心得臟成什么樣才能做出這種事兒。平白無故污蔑人家一個還沒成年的半大孩子,甚至還恨不得把人逼死。就這樣的垃圾,別說一年,就是判他十年八載都彌補不了那孩子的心理創(chuàng)傷。 垃圾根本不值得同情。 而很快,第二天一早,那個客人上班的時候也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同事們看自己的眼神格外怪異。尤其是走廊里一走一過,仿佛每個看到他的人都對他指指點點。 “這是怎么了?”他趕緊拉住一個平時玩的好的問問,結(jié)果卻別一下子拍開了手。 “大清早的你這干什么?” “你干了什么?把人家孩子逼死了你不是覺得特有成就感?”那同事嫌棄的不行,后退一步繞過他直接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去。 “真特么讓人惡心!” 所以為什么他們會知道這件事?客人整個人都懵住了,而下一秒,他的頂頭上司拿了一封律師函拍在了他的面前。 由于客人第二次發(fā)圖指責(zé)陸蕭偷竊時用的電腦是單位的電腦。因此穆辭宿在申請調(diào)查ip之后,直接將律師函發(fā)到了客人的單位。 所以現(xiàn)在,整個單位的人都知道,這個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在昨天差點害死了一個無辜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穆辭宿:難受嗎?陸蕭昨天就是這樣的感覺。 第11章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啥 律師函一下,原本只是竊竊私語的同事們視線里隱藏的譴責(zé)也變得“光明正大”??腿艘幌伦泳突帕?。 “不是,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解釋,是我先丟了錢包。他們店里有賊,所以我才在點評app上求助?!?/br> “你們?yōu)槭裁催@種表情?我難倒不應(yīng)該嗎?我是苦主,我就是好心多嘴兩句,免得還有別的人被騙......” “可人家小孩沒犯法,你就是污蔑!”同事看他的眼神都及其鄙視,不管他再說什么,也沒有人愿意理會。 這個人扛不住,最后只能灰頭土臉的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五分鐘后,點評app那頭的客服再次打電話過來。這一次,他什么都沒有說,立刻就表示自己愿意道歉,并且主動要求給予精神賠償。 可即便如此,他以后的日子也不好過。善于搬弄是非這種名頭一旦扣上,哪怕是幾年之后也難以洗清。至于后面工作上的發(fā)展恐怕也會因此受到限制。 畢竟哪家單位也不想要一個人品有問題的職工居于高位。人必須為說過的話負(fù)責(zé),這一次,他用前途和口碑好好的領(lǐng)悟了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兩天后s市醫(yī)院住院部 今天是客人約定好的當(dāng)面道歉的日子。至于點評app和陸蕭學(xué)校那頭,他也已經(jīng)去了并且當(dāng)眾澄清過了。 “對不起?!?/br> 這三個字輕飄飄的,看起來沒什么重量。可病房里的靠坐在床邊的陸蕭卻陡然紅了眼圈。 因為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因為造謠和污蔑而向他道歉,也是第一次,那些跟風(fēng)潑他臟水的王八蛋自食惡果。 仰起頭,陸蕭最后也沒讓眼淚掉下來。至于那個來道歉的客人,陸蕭也并沒有回應(yīng)。 因為傷害已經(jīng)造成,哪怕會被人覺得小肚雞腸,他也并不愿意違心的說出一句沒關(guān)系。就算僅僅是客套。 穆辭宿看出他的心思,安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可卻被不經(jīng)意的握住了手。 怎么了?穆辭宿輕聲詢問陸蕭。 “等他走了我有話和你說。” “行。”穆辭宿知道,陸蕭是要告訴他關(guān)于國際學(xué)校校園暴力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在那個客人被送走后,陸蕭慢慢騰騰的從枕頭下面摸出來一個盒子遞給了穆辭宿。 “我想你應(yīng)該能用的上。” 是什么?穆辭宿打開看了一眼,接著就忍不住皺起眉。 最上面一張紙是傷殘鑒定——視網(wǎng)膜脫落,三級傷害。 一般傷殘等級鑒定分為十級,一級最高,三級已經(jīng)算是很嚴(yán)重了。可穆辭宿記得,陸蕭當(dāng)初是因為在短跑方面極具天賦才被特招進入國際學(xué)校。可視網(wǎng)膜脫落卻代表著他已經(jīng)不在適合做這些劇烈運動了。 穆辭宿的心臟頓時像是被狠狠掐了一把那么難受。 陸蕭沉默了一會,也慢慢開口說起自己的經(jīng)歷。那是他這輩子都走不出來的噩夢。 “我這只眼睛,到了現(xiàn)在也偶爾會看不見。”顫抖的手摸上右邊的眼,陸蕭眼圈紅的厲害,可卻一直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大夫之前有過醫(yī)囑,為了不讓父母擔(dān)心,從那之后,陸蕭就算是苦到了極致,也不會真的哭出來。 穆辭宿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是他們干的?” “嗯。他們拿著彈弓逼著我在前面跑,如果跑的慢就會被打。實彈打在眼睛上的時候,其實很疼……” 陸蕭喘了口氣,強行讓自己的情緒平復(fù)下來,示意穆辭宿看下面的東西。 都是陸蕭當(dāng)時為了存證照的傷口照片。少年消瘦的脊背上,青青紫紫幾乎沒有什么好地兒。穆辭宿挨個看過,眼里滿是凝重。 陸蕭留下的證據(jù)很硬了,當(dāng)初如果不是陸蕭最后被逼的全家遠(yuǎn)走,恐怕國際學(xué)校那幫校霸還真的會受到一些教育??上攵?,這孩子當(dāng)初是多么不容易。 然而就在這時,箱子里放在最下面的一個本子引起了穆辭宿的注意。 他拿起來看,發(fā)現(xiàn)是類似于同學(xué)錄的本子,班級里每個人都有留言。 看起來挺陽光的,可穆辭宿卻莫名覺得十分詭異。尤其是每一頁的頁腳處畫著的那種類似于筆畫的圖案。 這是……穆辭宿靈機一動,快速的將本子翻閱一遍。果不其然,那寫筆畫竟然連成了一行鮮紅的血字: 逃不掉的,去死吧! 旁邊坐著的陸蕭看見他翻閱,下意識往穆辭宿身邊靠了靠,像是要尋找保護。穆辭宿伸手抱住了他,“別害怕,都過去了?!?/br> “嗯?!标懯挻饝?yīng)著,可身體卻控制不住的發(fā)抖。直到過了好一會,他才再次開口,“我知道他們的黑名單里,都有誰。” “我也知道我上一個和下一個的受害者,都是誰?!?/br> “上一個和下一個,”這兩個詞語讓穆辭宿覺得十分荒唐。什么時候校園暴力也能像繼承遺產(chǎn)那樣一個傳一個了?可陸蕭的話,卻讓這種荒唐變得殘忍且恐怖。 “帶頭的一共有十二個,每個年級有三個。他們設(shè)定了一種凈化校園的模式。每個人都會提供自己心里影響了校園秩序的黑名單,但是并不是所有黑名單上的人都會被他們一起攻擊。接著,他們會通過投票選出一個人,集中攻擊他。直到這個人滾出學(xué)校,才會把目標(biāo)換成下一個?!?/br> “我上一個叫尹言,已經(jīng)瘋了。而我下一個叫陳學(xué),至于去了哪我就不知道了?!?/br> 陳學(xué)已經(jīng)死了。穆辭宿沉默,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陸蕭也沒非要追問,而是給了穆辭宿一個建議。 “我想你可以去找他們聊聊。以前是不敢說,或許現(xiàn)在……愿意說?!?/br> “嗯,我會去的,你先歇著吧?!?/br> 穆辭宿又安慰陸蕭一會,就起身準(zhǔn)備離開病房。然而就在打開病房門的時候,卻突然被喊住了。 “穆哥……那個我可以這么叫你嗎?”因為提供證據(jù)的關(guān)系,前兩天陸蕭通過穆辭宿也和喬西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聽說了很多關(guān)于穆辭宿的事兒,就覺得和他變得更親近。在看到穆辭宿眼里肯定的笑意后,陸蕭也松了口氣。 他停了一會,鄭重其事的對穆辭宿說,“穆哥,從今天起,我會努力吃飯,好好養(yǎng)好身體,也會去查相關(guān)資料。等到開庭那天,我一定會出庭作證的!” 為了喬西,為了沒有放棄他們的穆辭宿,也為了他自己。 “嗯,我等你?!蹦罗o宿笑著回應(yīng)。然而在離開了醫(yī)院之后,他唇角的笑意還是漸漸收斂了。 這次來s市可以說是收貨頗豐,可這種豐富對于穆辭宿來看,卻全都是捅在心口的軟刀子。因為這些證據(jù)不僅是能夠整治罪人的憑證,更代表了這些孩子被狠狠欺辱過的絕望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