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咳了一聲，然后隨手扯出了脖頸間的紅繩。

    玻璃瓶里裝著的草確實蔫了，還有些枯黃。

    這東西是有時限的，加水也不成。

    她又放回去，繼續(xù)練字，不太在意的開口：“枯了，沒事。”

    “明天可能到不了，后天吧，后天我再送你一棵新的草?！绷炙既荒贸鲆粡埣?，又拿了一支筆，在紙上畫了畫了一會兒。

    她咬著筆頭。

    好半晌后，確定了時間。

    秦苒翹著二郎腿，沒太注意，只是有些昏昏欲睡的“恩”了一聲。

    后面。

    徐搖光桌子上擺著物理資料，很厚的一本，他翻了幾頁，做了一道物理大題后，他有些浮躁。

    放下了筆。

    往椅背上靠了靠。

    后面，喬聲正跟人討論著今天比賽的事情。

    徐搖光眼眸瞇了瞇，然后轉(zhuǎn)身，掃了喬聲一眼，“喬聲，我覺得你今天對秦苒的表現(xiàn)并不是很驚訝？”

    “林思然的三張神牌我都見了，苒姐那點兒算什么。”喬聲放下筆，低聲笑。

    徐搖光抿了抿唇，直覺有什么地方不對，但說不上來。

    他轉(zhuǎn)回了頭。

    拿出一張嶄新的草稿紙。

    用中性筆寫了三個字。

    第一行——qr。

    第二行——q。

    他盯著這兩行字看了半晌，最后喃喃出聲，“差了一個字……”

    “什么？”身邊的同桌側(cè)過頭。

    徐搖光搖了搖頭，“沒什么?！?/br>
    他伸手，把這張紙揉成一團(tuán)，隨手往后一扔。

    正巧扔到了垃圾桶。

    次日，早晨。

    秦苒沒去食堂吃飯，而是去了校醫(yī)室。

    陸照影昏昏欲睡的坐在他的辦公椅上。

    秦苒知道，他肯定又修仙打游戲了，直接越過他去里面找程雋。

    程雋正靠在沙發(fā)上看書，看到她來的時候，還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似乎沒睡好，聲音里有一點點鼻音，“稍微等等，程木馬上回來。”

    “我不急，”除了物理老師，其他老師對她都非常寬容，秦苒坐到他對面，手撐著沙發(fā)側(cè)邊，“你會做標(biāo)本嗎？”

    “什么類型的？”程雋抬了抬眸，將身上的毯子拉了拉，隨手放到一邊。

    秦苒從線衣里面掏出林思然給她的那根草。

    快蔫了，估摸著撐不過今天。

    她的線衣似是上次從程雋那里帶回來的。

    外面的白色外套也是。

    線衣是黑色的，休閑寬松，她手指纏著紅色的線扯出玻璃小瓶，衣領(lǐng)動了動，剛好能看到之前被遮起來的鎖骨。

    衣服過于寬松，襯得鎖骨愈發(fā)清瘦。

    黑白對比也鮮明。

    冷艷又溫柔的繾綣。

    視線有些不受控制的往下。

    程雋仰了仰頭。

    秦苒直接扯下來，遞給程雋，“你看看?！?/br>
    程雋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恩”了一聲，接過來看了一眼，聲音壓低，“差不多，待會兒讓程木帶些東西回來，過兩天就好了?！?/br>
    秦苒就撐著下巴，歪著腦袋看程雋。

    她一生挺佩服兩種人，一是死守著三千塊錢工資卻依舊執(zhí)著于這個職業(yè)的研究員。

    二是無論是做什么事，都能有耐心的人。

    她不行，不是自己感興趣的事，她就坐不住，現(xiàn)在還算好。

    以前她經(jīng)常跟潘明月到處禍害。

    大概她們小學(xué)老師也沒想到，她跟潘明月，倒數(shù)第一跟倒數(shù)第二，有一天會成為衡川一中的黑馬。

    程木很快從外面回來，帶了早餐過來。

    秦苒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一手拿著勺子喝粥，一手拿著手機(jī)給常寧發(fā)消息——

    【最近有單子嗎？】

    難得見秦苒這么上進(jìn)，常寧生怕她后悔一樣，一秒鐘就發(fā)出來一個兩頁的單子。

    秦苒就點開大圖，隨手翻著。

    程木給她拿了一杯牛奶，就看到秦苒對著一堆火星文。

    他挺好奇的，“秦小姐，這是什么？”

    “福爾摩斯密碼。”秦苒喝了一口粥，隨口胡說八道。

    這是129的專用譯文代碼，只有背過代碼的人才能看的懂。

    秦苒并不怕程木認(rèn)出來。

    程木幽幽地看了秦苒一眼。

    秦苒翻完兩頁紙，沒找出自己想要的單子，直接刪了，又重新回了一句——

    【還有其他的嗎？】

    常寧一句話沒說，直接彈了個語音電話過來。

    他的備注秦苒就寫了個“c”，不怕有人認(rèn)出來。

    秦苒面無表情的掛斷，沒接。

    陸照影打著哈欠過來，看到秦苒，捂著嘴的手頓了頓，哈欠打到一半又頓住。

    想起來秦苒認(rèn)識楊非的事。

    他想抓著秦苒，好好問問，可程雋在場，他并不敢。

    吃完早飯，秦苒就回九班。

    程雋也回到里面，半躺在沙發(fā)上讓程木去買些東西。

    雋爺興趣多了去。

    從小學(xué)到現(xiàn)在，換了少說有近百種職業(yè)。

    程木轉(zhuǎn)身要走，余光看到了程雋手中的玻璃瓶，頓了頓，“雋爺，這是……”

    程雋手一握，直接擋住了程木的目光。

    他沒什么表情的看向程木，慢吞吞的開口：“你看什么呢？”

    程木：“……”

    哦，了解，秦小姐的。

    這一邊，秦苒已經(jīng)到了九班。

    九班依舊很熱鬧。

    一群人圍著何文，看何文打游戲，何文用的是林思然的號。

    若是李愛蓉此時路過，一定又要皺眉，并覺得九班學(xué)習(xí)氛圍不夠。

    喬聲半趴在桌子上，手機(jī)顯示的是是微博頁面，看了好半晌后，他又看了看秦苒的方向，然后在微信發(fā)了一條朋友圈——

    【玩都不帶我，酸了?！?/br>
    配圖，檸檬精。

    發(fā)完之后，頓時漲了十幾個贊十幾個評論。

    喬聲懶得翻，返回到微博界面。

    他側(cè)身坐在位子上，長腿又放在過道里，一手撐著腦袋。

    徐搖光課間又從物理老師那里拿了一套卷子。

    發(fā)到秦苒那兒，秦苒正趴在桌子上，拿出好久沒穿的校服蒙著頭，隱隱約約的，還有耳機(jī)線漏出來，不知道是不是睡覺。

    她的手機(jī)擺在桌子上。

    似乎有人給她發(fā)視頻，一直不停的亮著，她也沒管。

    周圍的人都自動距離她一米。

    徐搖光頓了頓，若是以往，他肯定直接把秦苒的卷子放在她的頭上，他向來是不會管別人想法的人。

    喬聲說的對，這個學(xué)校他稍微顧忌一點的就只有秦語。

    他眼眸垂著，想了會兒，把兩張卷子放在林思然桌子上。

    發(fā)完卷子回到座位上，喬聲還在看微博。

    徐搖光漫不經(jīng)心的拉開自己的凳子，隨便掃了一眼，搭在凳子上的手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