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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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生產(chǎn)之期臨近,煜炎與青鸞卻像憑空消失了般,與長歌他們失去了聯(lián)系。 而長歌身體開始出現(xiàn)病癥,她害怕等不到生下孩子,自己就毒發(fā)身亡,就哄著魏千珩給自己端來了催產(chǎn)藥,想借助催產(chǎn)藥,在自己尚有氣力之前,生下腹中的孩子,以此保住孩子和樂兒的性命。 魏千珩哪里知道長歌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就會(huì)毒發(fā)而亡。他只是看著她懷孕太過痛苦,所以依她所言,端起了身邊的催產(chǎn)藥,再次拿起勺子,舀起湯藥送到長歌的嘴邊。 他心痛的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疼惜道:“我原本還想讓你多給樂兒生幾個(gè)弟弟meimei,可如今看到你這般辛苦,以后我卻是再也不要讓你生孩子了……” 青瓷的勺子舀起深褐色的藥湯,在跳動(dòng)的燭火下,閃著幽深的光亮,苦味隨著藥湯涼卻淡了下去,卻透著一股沉悶的氣息。 聞在長歌的鼻間,卻是死亡的味道。 她輕輕一笑,眸光切切的看著身前的男人,蒼白的嘴唇微啟,柔聲笑道:“好,我都聽殿下的?!?/br> 說罷,她艱難張嘴,義無反顧的去接勺子里的湯藥。 然而不等她的雙唇碰到勺子,房門卻被砰的一聲撞開,卻是初心滿頭大汗的出現(xiàn)在門口。 看到魏千珩手中的湯藥,初心臉色巨變,對魏千珩厲聲道:“快住手,你這是在送姑娘去死!” 說罷,不等魏千珩回過神來,她手腕上的無心箭朝著魏千珩手中的勺子射去,瞬間將那小小的勺子擊碎,湯藥隨之灑落。 “你……”魏千珩驚愕的看著突然闖進(jìn)來的初心,心弦提緊,冷聲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隨著初心的出現(xiàn),長歌面容一慌,眸光里閃現(xiàn)了絕望之色。 她知道,初心是不會(huì)讓她喝催產(chǎn)藥送死的。 果然,初心看著魏千珩手里的催產(chǎn)藥,氣不打一處來,沖一頭霧水的魏千珩咬牙恨聲道:“誰讓你給姑娘喝催產(chǎn)藥的?你知不知道,若是不能先解了姑娘身上的余毒,姑娘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就會(huì)毒發(fā)身亡——你這哪里是喂姑娘喝催產(chǎn)藥,你卻是在喂姑娘喝催命藥!” 魏千珩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回頭怔怔看著一臉蒼白的長歌,心里終是回過神來—— 難怪方才她突然同自己說了這么多的事,原來,她知道自己喝下催產(chǎn)藥生下孩子就會(huì)死,所以提前在同他叮囑她的身后事。 她竟是拿命在拼這一個(gè)孩子…… 而自己還親手喂她喝藥,竟是親手將她往黃泉路上推…… 反應(yīng)過來的魏千珩,神情巨變,心如刀絞,手中的那碗催產(chǎn)藥隨著他內(nèi)心的波動(dòng),被他生生捏得破碎,粗糲的瓷片扎進(jìn)他的掌心,鮮血直流。 “怎么會(huì)……” 一直泰山崩于眼前也淡然不變色的他,徹底崩潰了。 他僵硬的怔在當(dāng)場,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腦子里也一片空白,臉色瞬間也是慘白如紙,不敢相信的怔怔看著同樣一臉慘白的長歌。 “殿下,煜炎早就同我說了,你不要難過,我早已做好準(zhǔn)備……” 事到如今,長歌知道魏千珩定不會(huì)再答應(yīng)給自己喝催產(chǎn)藥,但她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腹中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要隨著自己身體的毒發(fā)也一迸喪命。 那卻是她最害怕看到的事情。 如此,她吃力的拉過魏千珩冰涼的手,她的手同樣冰涼,朝著他努力笑著,聲音卻顫抖得厲害。 “殿下,如今惟一的辦法就是讓我喝下催產(chǎn)藥,讓我在毒發(fā)之前生下孩子,這樣,腹中的孩子能活命,樂兒也能活命……” “若是晚了,你不但救不了我,更要眼睜睜的看著腹中的孩子和樂兒一起喪命……殿下,你一向是最理智冷靜之人,孰輕孰重,你應(yīng)該看得明白……” 魏千珩紅著眼睛咬牙道:“可我更不能送你去死!” 說罷,他痛苦的落下淚來,眸光絕望悲痛的看著長歌,顫聲道:“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若是讓我知道,我一定不會(huì)讓你冒這個(gè)險(xiǎn)……” 到了此刻,魏千珩痛恨不已,他之前竟還為了長歌懷上孩子高興慶幸,卻殊不知,她是在拿自己的命換樂兒的命。 長歌幽然的看著他,慘然一笑:“殿下,我是樂兒的母親,是我害得他遭遇此病,我沒護(hù)好他,所以我自是要舍命救他的……難道你愿意讓我打掉孩子,眼睜睜的看著樂兒死嗎?” 魏千珩從沒有像此刻這般絕望過,腦子里更是一片空白,整個(gè)人都震懵呆住了。 長歌默默的看著他,看著他憔悴的面容和深陷的眼窩,還有眸子里深深的絕望與悲痛,心里也止不住一陣刺痛。 面上,她異常冷靜的說道:“殿下,如今說一切都晚了,我身體受毒所傷,終歸活不長久,能救下樂兒一命,已是上天垂憐。所以如今你不要遲疑,趁著我還有氣力之前,讓我喝催產(chǎn)藥,早點(diǎn)將肚子的孩子生下來,不然再晚,只怕我們?nèi)齻€(gè)都……活不成了?!?/br> 聞言,魏千珩全身劇烈一顫,眸光灰暗,如沉地府深淵。 他明知長歌所言是最后的退路,可心里的悲痛絕望,以及對她深深的不舍,終是讓他無法答應(yīng)她。 初心也早已淚流滿面,她跪伏到長歌的床邊哀哀哭道:“姑娘,你不要這樣……我們不能讓你去送死的……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一定會(huì)有的……” 長歌伸手輕輕撫著她柔軟的頭發(fā),聲音無比的輕柔:“初心,我終究活不長久的,既然如此,為何不在尚可挽救之前,想辦法救下樂兒和腹中的孩子呢?” 初心也明白她說得有道理,可也同魏千珩一樣,就是舍不得眼睜睜的看著她送死。 “好初心,就當(dāng)我求你,看在我們主仆一場的份,你去幫我重新煎藥吧!” 說罷,她艱難的從床上爬起身,下到地上,竟是朝著呆滯住的魏千珩跪下,動(dòng)容道:“殿下,你可還記得你欠著我的一個(gè)恩賞。如今,我求殿下救救兩個(gè)孩子,賞我一碗催產(chǎn)藥吧!不然,再晚就來不及了……” 魏千珩眸光死死的看著地上的長歌,胸口劇情的起伏著,臉白如紙,最后悲痛一笑,拼盡全身的力氣對初心道:“你下去……重新煎藥?!?/br> 初心淚水漣漣的抬頭著看向長歌,看著她神情間的堅(jiān)定與決絕,終是咬牙出門去了。 初心一走,屋內(nèi)恢復(fù)平靜,魏千珩上前抱起地上的長歌,將她緊緊抱著坐在自己的懷里,頭埋在長歌的肩膀上,牙關(guān)咬得咯吱響,喉嚨里以出一聲聲絕望的悶吼,像頭絕望掙扎的困獸。 有冰涼的液體打濕長歌肩膀上的衣襟,長歌微微一滯,心里酸楚又知足。 自從母親離世后,她短暫的一生過得何其艱辛,所幸還有這樣一個(gè)深愛自己的男人給了她人世間最美好的溫暖,讓她死而無憾…… 她拿起他受傷的右手,一點(diǎn)點(diǎn)的幫他拔了手掌里的碎瓷片,正要尋紗布幫他包扎時(shí),方才離開的樂兒卻又重回跑回來了。 樂兒先前沒有按著母親的請求開口叫魏千珩阿爹,后面離開屋子后,他想著阿娘與阿爹形容間的失落,心里悶悶難受著,所以一個(gè)人坐在院子里思索著要不要再回屋里去,當(dāng)著阿娘的面叫阿爹一聲?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shí),他看到初心從阿娘的屋子里出來,躲在院子里悄悄的哭,樂兒不由更加心慌起來。 他敏銳的感覺到大家都不開心的樣子,他心里也難受起來,于是又跑回到長歌的屋子里來了。 一進(jìn)門,他見到魏千珩眼眶打濕,不由更加驚奇了,問長歌:“阿娘,初心在哭,他也在哭,他們怎么了?” 見樂兒進(jìn)來,長歌拿著紗布一邊替魏千珩包扎手上的傷口,一邊對樂兒安慰道:“沒事,初心姑姑是打破了碗怕被阿娘罵所以哭的。而你阿爹卻是不小心被割破了手所以哭了。你要不要幫他吹吹,吹吹他就不痛了。” 樂兒信以為真,走到魏千珩的面前,看著他流血的手掌和血紅的眼睛,心時(shí)莫名心痛他起來,想著方才的事,遲疑了片刻終是低頭囁嚅的開口道:“阿爹……你的手很痛嗎?” 一聲細(xì)細(xì)的‘阿爹’,卻是讓魏千珩混沌絕望的心緒猛然一怔,崩潰悲痛的心里得到了一絲救贖。 “你剛才喚我什么?” 顧不得手上的傷,魏千珩怔怔的看著樂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樂兒終于松口叫他一聲阿爹,這一聲阿爹卻是彌足珍貴,讓魏千珩窒緊的心口得到了一絲喘息,眼淚再次落下。 一邊的長歌眸光一亮,也是驚喜不已的看著樂兒。 樂兒在喚出這一聲阿爹后,感覺自己也輕松了許多,走到魏千珩近前,擔(dān)心的看著他受傷的手掌。 樂兒以前在煜炎的藥廬玩時(shí),不小心碰倒過煎藥的藥罐,也被劃傷過,痛得他以后再也不敢靠近藥廬了。 所以如今看到魏千珩手掌被劃破了深口子,樂兒覺得他應(yīng)該非常痛,再看到他落下淚來,于是心痛道:“阿爹,樂兒幫你吹吹,一下子就痛了……” 說罷,他湊近到魏千珩的手邊,低下頭嘟起嘴,輕輕的幫他一下一下的吹著,小小的腮幫鼓鼓的,讓人憐愛不已。 魏千珩看著懂事的兒子,再看著一旁的長歌,原本應(yīng)該欣慰的心卻是萬箭穿心般的痛著。 為何上天要這么殘酷,不能讓他的妻兒同時(shí)留在他的身邊。 兩人他都舍不得,若是可以,他恨不能拿自己的命去留下她們母子…… 長歌卻知足的笑了,心里暖暖的痛著,她捏著樂兒的手一起幫魏千珩纏紗布,欣慰道:“以后你們爺倆要互幫互助,阿爹要照顧樂兒好好長大,樂兒也要好好照顧阿爹,好嗎?” 樂兒連忙道:“樂兒不但要照顧阿爹,還要照顧阿娘和弟弟meimei。” 看著眼前的妻兒,魏千珩如何能看著長歌就這樣去送死,慘白著臉咬牙道:“長歌,我相信煜炎一定會(huì)回來,我們再等等……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會(huì)放棄你的——” 長歌心時(shí)的希望早已掐滅,她不敢自欺欺人,對上魏千珩血紅的眸子,心里心痛如麻,面上卻淡然的笑道:“若是能回來,他們早就回來了……殿下,我們認(rèn)命罷!” 魏千珩正要開口再勸阻她,恰在此時(shí),院子外卻突然傳來急驟的敲門聲,‘咚咚咚’的聲響落進(jìn)人的耳朵里,像擂鼓一樣,直讓人心驚rou跳。 白夜過去開門,看到門口的三人,歡喜大聲嚷道:“殿下,青鸞姑娘回來了,還有鬼醫(yī)……” 正捧著新煎好的藥走到長歌門口的初心,聽到白夜的話,狠命將手中她恨毒的催產(chǎn)藥往地上一摜,跑到門口,看到煜炎與百草的那一瞬間,眼眶一紅,下一瞬卻是沖上去,對著百草撕打起來。 “你們怎么才回來?你們可知道,姑娘都快要死了……你們再晚回來一步,姑娘就要喝下催產(chǎn)藥了……” 這段日子來,不光長歌望眼欲穿的盼著煜炎歸來,初心同樣如此,甚至比長歌還急,天天站在村子口看著來路,希望看到煜炎他們歸來的身影。 而方才,她一邊熬著給長歌的催產(chǎn)藥,一邊卻在心里第一次狠狠的咒罵起了煜炎與百草來,恨他們?yōu)槭裁催€不回來救姑娘…… 如此,終于見到兩人時(shí),初心滿腔的悲喜不敢對煜炎發(fā)作,只得對一向被她欺負(fù)慣的百草發(fā)泄,將百草又打又罵,最后卻又撲到他懷里傷心的痛哭起來。 大半年的時(shí)光沒見,百草黑瘦不成了樣子,面容更是憔悴不堪,整個(gè)人硬生生的脫掉了之前的稚氣,竟是沉穩(wěn)得像是換了一個(gè)人。 經(jīng)歷了磨難,百草終于從當(dāng)初那個(gè)單純傻氣的小藥童長大成人了。 但他對初心的關(guān)愛卻不減反增。 如此,他站在那里任由她打罵著,最后初心撲進(jìn)他懷里的那一刻,他也險(xiǎn)些落下淚來,對初心寵溺的苦笑道:“對不住,我們回來晚了,要打要罰都依你,你別再哭了,眼睛都哭紅了……” 看著兩人的親昵舉動(dòng),一旁的白夜神情微變,心里竟諸般不是滋味,酸澀得難受…… 而屋內(nèi)的魏千珩也在聽到白夜的嚷嚷聲后,激動(dòng)的攜著樂兒急急往門口來了。 長歌挺著肚子行動(dòng)不便,只能依靠在房門邊,按著心里的激動(dòng),淚眼花花的盼著meimei青鸞與煜炎百草的歸來。 院門一打開,青鸞小心的扶著煜炎上了臺(tái)階進(jìn)到院子,爾后等百草安放好手里的輪椅,她扶著煜炎坐下后,終是飛奔著朝院內(nèi)而來,歡喜喊道:“jiejie,我是安寧,我回來了……” 拐過石廊,她看到了站在臥房門口挺著大肚子,哭得已成淚人的長歌,眼淚也涮的一下落下,飛撲到了長歌的懷里。 “jiejie,十年了……安寧終于找到j(luò)iejie了!” 青鸞真正的閨名叫孟安寧,與長歌一樣,姐妹二人進(jìn)到鷂子樓后,都改了名字。 這么多年來,青鸞一直告訴別人她叫青鸞,只在長歌面前,她還像小時(shí)候那般,稱自己為安寧…… 這十年來,青鸞做夢都?jí)糁苤匾妀iejie,如今真真切切的抱到j(luò)iejie的那一刻,青鸞心里百感交集,像迷途多年的孩子,終于找到了家。 長歌也抱著meimei激動(dòng)得說不出話來,一別十年,千言萬語堵在心口,卻不知從何說起,只是抱著meimei,歡喜得直掉眼淚。 后面跟上來的幾人,見到這一幕,都不覺放緩了腳步,由著分別多年的姐妹重聚。 而樂兒自從見到煜炎后,就從魏千珩懷里下來,被煜炎寶貝的抱在懷里,樂兒對他阿爹阿爹的喚個(gè)不停。 魏千珩看著格外親密和睦的‘父子’二人,心里不免酸澀,同時(shí)心中對樂兒的虧欠越甚,也更感激煜炎。 這五年來,所幸還有他陪在樂兒身邊,讓樂兒沒有被人嘲笑是個(gè)沒有父親的私生子。 而想到他對長歌與樂兒的救命之恩,魏千珩卻不知道此生要如何報(bào)答,這位讓他又羨又妒的男人的恩情。 下一刻,他眸光下移,在看到煜炎所坐的輪椅后,眉頭緊緊皺起,心里一片擔(dān)心,卻不知道煜炎此番在北地到底遭遇了什么? 而跟在他身后的白夜也蹙緊了眉頭,一臉悶悶不樂的看著身側(cè)的初心與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