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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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兒遲疑的看了看他,一本正經(jīng)的問:“你的傷好了嗎?阿爹說了,身上有傷,不能下水貪涼,對身體不好!” “噗!” 此言一出,不止白夜笑噴了,連魏千珩自己都忍俊不禁。 他也一本正經(jīng)的回道:“傷雖未全好,但不妨礙下水抓魚,也不會對身體有害,你放心罷?!?/br> 他心中腹誹,臭小子,你阿爹以后還要讓你阿娘給你多生幾個弟弟meimei呢…… 聽了他的話,樂兒再沒有遲疑,一下子飛撲到魏千珩寬厚的背上趴好,路上一邊給他指水塘的方向,一邊不住的催促他再走快些。 白夜同長歌稟告了一聲,也提著魚簍跟上去了。 長歌彼時正與初心在涼閣里給肚子里的孩子做衣裳,聽到白夜的話,卻是微微一愣。 她沒想到魏千珩會帶樂兒去抓魚,她之前見過樂兒與百草在泥田里抓魚的場面,又亂又臟,滿身泥水不說,有時候為了爭一條魚,小孩子們互不相讓,說打就打起來,拿著泥團砸人,每人回來頭發(fā)縫里都是泥。 而魏千珩之前在京城,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形容,從小到大,連他的皇弟皇妹都不愛搭理,卻不知道他能不能忍受小孩子們的爭吵打鬧? 想到這里,她不免有些擔心起來,初心卻不以為然道:“姑娘放心吧,如今閻王一門心思的討好著樂兒,哪怕被泥團砸他也是歡喜高興的?!?/br> 長歌想想也是,就放下心來,趁著他們不在家,跟初心說了從魏千珩那里得來的消息。 聽到煜炎順利尋到雪蓮要回來了,初心歡喜不已,激動道:“如此姑娘就有救了,以后再也不用受余毒的折磨了,身子也會慢慢好起來的。” 長歌也希望如此,但之前煜炎也同她說過,雪蓮能解世間百毒,卻不一定能解清她身上的余毒,所以她尚且不能高興太早,但終歸也有了一絲希望,不再像之前那般絕望。 初心開始計劃,明天說去打掃煜炎的藥堂,好讓他們回來住。 藥苑分成前后兩部分,前面是煜炎平時看診的藥堂,還有他熬藥放藥材的藥廬,還有其他的房舍,面積寬大,他與百草也居住在那里。 藥堂后面轉(zhuǎn)過一道花墻,就到了長歌母子居住的小院,煜炎休息吃飯時,就會穿過花墻來長歌的小院,兩人日常是分開住的,但在外人眼里,卻以為是關(guān)起門來的一家人…… 看著初心歡喜高興的樣子,長歌心里卻暗暗的發(fā)愁—— 魏千珩執(zhí)意要留下,撇開煜炎不說,樂兒如今也被他誆服了,她卻擔心初心會不會樂意? 兩人雖然是親兄妹,可初心對魏皇室的恨意未消,長歌擔心她會不愿意魏千珩留下。 想了想,她還是將魏千珩要留下來的事同初心說了。 初心聽后,面色淡淡,并無多少意外,隨然道:“他愿意留下來陪姑娘生完孩子,算他還有良心,倒不像他那個無情無義的父親了——姑娘不要擔心我,我不搭理他們就是了?!?/br> 長歌感激初心的諒解,想到兩人的身份,還是忍不住問道:“可要告訴他,你們的關(guān)系?” 雖然初心不在意,但長歌知道,依著初心的身份,讓她跟著自己,已是委屈了初心,她怕魏千珩與白夜不知情之下,將她當成婢女下人使喚…… 初心臉色一沉,想也沒想就道:“我就是初心,是姑娘的婢女,我沒有其他身份!” 長歌知道在她心結(jié)未消之前,不能勉強她,就將此事暫時揭開,另對她叮囑道:“他們畢竟身份特殊,在佟娘子她們面前,我們要多加注意,不要泄露了他們的身份,以免惹來麻煩?!?/br> 長歌院子里還有其他粗使仆人,譬如廚房里做飯的佟廚娘,還有漿洗的仆人,煜炎前面的藥堂里也還有其他小廝在。 人多嘴雜,而魏千珩身份又太過特殊,長歌自是要小心謹慎。 初心點頭應(yīng)下,“姑娘放心吧,我知道輕重,一定會小心的!” 長歌猜到樂兒他們回來定會是一身泥,所以去廚房讓佟娘子她們幫忙多燒些熱水,等他們回來洗澡更衣。 可眼見天氣越來越晚,卻遲遲不見魏千珩帶著樂兒回來,長歌心里開始不安,正要讓初心陪自己去池塘那里尋他們?nèi)?,院門卻被敲響了。 初心以為是樂兒他們回來了,連忙去開門,等看清外面站著的人,頗為意外。 “怎么是你?” 第091章 原來,你要當皇帝 初心開門一看,卻是陳縣令捆著他家幺兒陳如寶進來了,身后還帶著哭哭咧咧的貴妾余氏。 陳縣令四十歲納了一房貴妾,隔年就給他生下幺子,陳縣令高興之下自是寵愛有加,如此,陳如寶有了恃寵而嬌的陋習,成了橫行鄉(xiāng)里的小霸王,除了樂兒,沒人敢招惹他。 樂兒和他打過兩次架,兩次陳如寶都是吃虧的那一個。 畢竟有初心與百草在,莫說樂兒跟著初心的指點將他打得鼻子出血,光是百草教樂兒給他下的那些藥,拉肚子都拉到陳如寶哭爹喊娘。 之前陳縣令對此頗為不憤,但煜炎在此地聲望頗高,陳縣令也不好借著官威來管兩個小孩子打架的事,只得將氣憋在心里,還被余氏怨怪他無能,堂堂縣令的兒子被郎中的兒子欺負。 可到了今日,陳縣令卻感激自己當初的‘通情達理’——自己兒子能被皇子龍孫教訓,卻是他們陳家祖墳冒青煙了…… 如此,陳縣令倒提著哇哇大哭的陳如寶小心翼翼的進院來,讓余氏留在外面等著,對長歌點頭哈腰道:“請問娘娘,殿下如今何在?” 長歌頗為不習慣他對自己的稱呼,無奈道:“殿下外出,尚未歸回,大人可是找殿下有什么急事?” 得知魏千珩不在,陳縣令不覺松下一口氣來,連忙帶著兒子給長歌跪下嗑頭,求饒道:“娘娘明鑒,先前下官與孽子不識真龍身,怠慢了娘娘與小殿下。這個小畜生更是觸犯龍體,與小殿下打過幾次架,真是罪該萬死,還請娘娘恕罪,也請娘娘幫在下官和孽子去殿下面前美言兩句,饒過這一回……” 聽陳縣令說了這許多,長歌終是明白過來,頓時哭笑不得,連忙上前扶起陳縣令與陳如寶,解了他身上的繩索,對陳縣令笑道:“大人言重了,這并不是多大的事。其一,不知者不罪。其二,小孩家家的,打個架也算不得事,何況我家樂兒性子頑劣,之前也多有冒犯陳小公子,還請陳大人見諒才是!” “啊,不敢當不敢當,娘娘真是折煞我們了,小殿下人中龍鳳,比不得的……” 見長歌如此好說話,陳縣令松下一口氣來——只要這娘娘不怪罪,殿下想必也就不會再計較了。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長歌抬頭看去,卻正是魏千珩領(lǐng)著樂兒回來。 她正要迎上去,卻見到魏千珩冷沉著臉,滿身的黃泥,神情很難看。 樂兒卻是挺高興的,正要讓白夜將魚簍里的魚拿給長歌看,卻看到了慌亂重新跪下的陳如寶和他的縣令阿爹,好奇道:“你怎么來我家了?” 陳如寶不知自己犯了何事,只知道阿爹讓他向?qū)︻^嚴樂認罪,心里好不委屈,癟著嘴氣得流眼淚:“我爹說我不能和你打架,要向你道歉,可明明每次打架,都是你贏的,為何還要我道歉……哇!” 陳如寶嬌生慣養(yǎng)慣了,在孩子堆里稱王稱霸,獨獨在樂兒手里吃過虧,本就對他一肚子的不服,如今還讓他這個‘受害者’道歉,他小小的心靈受到打擊,早就將他老爹的話丟到了腦后,扯著嗓門號啕大哭起來。 他一哭,那余小娘子也在外面哀哀的慟哭起來,魏千珩本就黑沉的臉上更是上了一層寒霜,看得長歌心里直發(fā)顫。 陳縣令也瞧見到了魏千珩的臉色,嚇得連忙低喝著陳如寶不許再哭了,一面卻是膽戰(zhàn)心驚的跪到了魏千珩面前,顫聲道:“太子饒命,下官教子不善,竟是冒犯了小殿下,還請?zhí)铀∽?!?/br> 魏千珩眸光沉沉的看著地上與樂兒一般年紀,卻比樂兒塊頭大上許多的陳如寶,心里一痛,冷冷道:“以后誰再敢動我樂兒一下,我絕不輕饒!滾!” 陳縣令嚇得寒毛倒立,拉著陳如寶連滾帶爬的從院子里滾走了…… 長歌察覺到魏千珩的不對勁,不由趁著白夜送魚去廚房時,跟上去問他。 白夜無奈的嘆息一聲,“殿下先前雖然知道小殿下在胎衣里受了毒藥侵蝕,但估計沒有料到對小殿下的身子會有如此大的影響。方才在水田里抓魚,小殿下下到水里后,臉色發(fā)白畏冷,而其他小孩卻一點事都沒有,大家都笑話他……殿下瞧著后,大抵是心里心疼難過了……” 原來如此。 聽明事因后,長歌的心里也黯然起來。 長歌這些年來也因著樂兒的身子時常感覺虧欠著他,所以她很能理解魏千珩的心情。 她往浴房去,魏千珩在幫著樂兒洗澡,隔著竹簾,聽到里面父子二人的說話聲。 樂兒:“我要阿娘幫我洗……你走開些?!?/br> 魏千珩:“你阿娘如今懷著身子,辛苦得緊,以后這些事都由阿爹幫你做。” “可你不是我的阿爹……我的阿爹是煜大夫?!?/br> 這個疑問從早上從集市回來就擱在樂兒心里了,他不明白,明明他的阿爹是煜炎,為何這突然冒出來的王府,也說是他阿爹。 外面的長歌聽到樂兒的話,心口一緊,怕魏千珩動怒,正要掀簾進去,卻聽到魏千珩對樂兒道:“煜大夫也是你的阿爹,是救你阿娘與你性命的救命恩人,也是阿爹我的恩人,但真正與你血緣之親的是我——我與煜大夫都是你的阿爹,明白了嗎?” 長歌心里一怔,卻沒想到魏千珩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提緊的心弦輕輕放下。 煜樂還是不明白:“一個人可以有兩個阿爹嗎?可陳如寶他們都只有一個阿爹?。俊?/br> 魏千珩循循善誘道:“這就是你與他們不同的地方。你有兩個阿爹疼,他們只有一個,所以你以后不論遇到任何困難都不要怕,有兩個阿爹護著你呢!” 這一下樂兒卻是歡喜起來了,認真點點頭,算是認下了魏千珩這個阿爹。 其實,經(jīng)過今日的抓魚之后,樂兒對魏千珩的好感倍增。 在抓魚時,只要是他看中的魚,這個阿爹都一條不漏的幫他抓到了,讓他成了今天抓魚最多的人,樂兒很自豪。 他覺得,有個這樣的阿爹也不錯,可以陪著自己抓魚,還要可以給自己當馬兒騎,他的肩膀又寬又穩(wěn),他趴在上面特別的舒服…… 魏千珩見樂兒點頭,心里一暖,不由抱著他瘦小的身子,硬著喉嚨輕聲道:“兒子,之前都是阿爹對不起你與阿娘,讓你們吃了太多苦,以后阿爹再也不會讓你吃一絲的苦頭,阿爹要將這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你?!?/br> 樂兒卻并不領(lǐng)悟,頗為不滿道:“你既是我阿爹,可之前你為何不認識我?也不認識阿娘,還讓其他人欺負阿娘?!?/br> 魏千珩知道他一直記著王府那次的事,愧疚道:“阿爹知道自己錯了,以后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你可愿意原諒我?!” 樂兒看著一臉真誠的魏千珩,擰眉想了想,滿意的點了點頭:“阿娘說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如此,我就原諒你了!” 魏千珩眼眶紅了,輕輕道:“既然如此,你喚我一聲‘阿爹’聽聽?!?/br> 長樂傲然道:“我想叫的時候自然會叫,我如今肚子餓了,我要去找阿娘去……” 那怕再想聽樂兒親口叫他一聲阿爹,但聽到兒子餓了,魏千珩還是連忙替他穿好衣服,放他走。 樂樂蹦蹦跳跳的出來,在門外遇到長歌,長歌讓他去涼閣找初心,自己在門口等著魏千珩。 她聽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聲音停下后,卻遲遲不見魏千珩出來,長歌又等了半刻,終是遲疑的走了進去。 “殿下……” 日光暗下來,浴房里沒有點燈燭,長歌進去,看到魏千珩獨自坐在衣架前,一動也不動,周身彌漫著冷凝的氣息。 魏千珩抬頭朝她看過來,嗓子嘶啞低沉:“你怎么來了?” 長歌走到他面前,看著他黯然的眸子,心里一酸,擠出笑容來:“殿下,你無須擔心樂兒的身體,只要生下肚子的孩子,樂兒的身體就會好起來……” 魏千珩緊握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一把將長歌擁進懷里,嘶啞著嗓子激動道:“謝謝你長歌……謝謝你好好的活著,也謝謝你救下樂兒的性命……” 魏千珩不敢想象,若是沒有長歌想盡辦法再懷上孩子,再過兩年,樂兒要怎么辦? 他豈能接受自己的兒子,就這樣離開人世…… 今日光是在水田里看到樂兒身子比一般的孩子孱弱,魏千珩都難過到不行,而一想到樂兒身上的病癥,魏千珩更是心痛如刀割,連呼吸都喘不過氣來。 他抱著長歌雙手直發(fā)抖,近似乞求道:“長歌,你與樂兒,你與孩子們一定要好好,求你答應(yīng)我……” 人越是在乎,就越是敏感害怕。 魏千珩不過與樂兒相處了一日,已將樂兒看得比他的命還重要,他不能看到兒子一絲一點的不好,更是不敢去想像孩子將會出現(xiàn)的不測,光想想他都無法忍受…… 長歌明白他的心情,她對樂兒同樣如此,所以煜炎勸她放下肚子里的孩子,她無論如何都不同意。 而看著這魏千珩的樣子,長歌更加堅定了她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那怕最后煜炎尋回來的雪蓮救不了她,至少她救活了樂兒,她也無怨無非——保住了樂兒,魏千珩心里也會少了一份痛苦…… 輕輕拍著魏千珩顫栗的身子,長歌按下心是的心酸,安撫他道:“殿下莫怕,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樂兒就會徹底擺脫病癥了,到時他健健康康的,殿下可以教他習文練武,可以長長久久的陪著他,看他一天天的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