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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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等我報了仇,我再回云州找你們……” 長歌已猜到初心不會甘心就這樣放過魏帝,但卻沒想到她竟是剛剛脫險又要回去,嚇得連忙拉住她,著急勸道:“初心,你冷靜點,陌大哥因著上次刺殺重傷不醒,你也被擒,若是再有一次,你以為你還能活命嗎?” 初心卻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咬牙切齒道:“大不了與他同歸于盡,我絕對不會就這樣放過他的!” 親生母親被殺害,這樣的仇恨不共戴天,何況還是親生父親下的手,讓初心如何接受? 而且自她出生起,她與母親相依為命,見到母親因為獨自生下她,被人戳著脊梁骨嘲諷辱罵,受盡屈辱,最后更是為了救她而死。所以,如果不能替母親報仇血恨,初心一輩子都休想良心安定…… 初心的心情長歌都了解,因為她也經(jīng)歷過與母親生離死別的痛苦。 但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初心再次去送死。 她后怕的想,若是初心再行刺殺失敗,落入魏帝手里,依著魏帝的性子,絕對不會再給她第二次機(jī)會…… 想到這里,長歌著急道:“初心,你母親當(dāng)初舍命救你,就是想讓你好好活著,卻不是讓你去送死的……你上次有陌無痕他們相助,尚不能成功,如今孤身前去,豈不是白白送死嗎?” “可我母親的仇不能不報!” 初心陷入了復(fù)仇的魔障里走不出來,執(zhí)意要下車離開。 長歌見勸不住她,連忙顫聲道:“初心,我不阻攔你報仇,但我希望你能先幫我一個忙?!?/br> 聞言,激憤不已的初心微微一怔,終是冷靜半分,問長歌:“姑娘要我?guī)湍闶裁???/br> 長歌趁機(jī)拉她重新回馬車坐下,緊緊拽著她的手懇求道:“初心,你是知道我的身子情況的……若是公子尋不回良藥,抑或者尋回了藥也無濟(jì)于事,我終是逃不過這一劫的……” “初心,我不怕死,我惟一放不下的就是兩個孩子……公子要忙著采藥看診,而我又無其他親人朋友可以托付,只有你……只有你能待樂兒他們?nèi)缂撼觥?/br> “所以我想拜托你,看在我們多年的情份上,在我走后,請你替我照顧樂兒與腹中的孩子,等樂兒長大成人后,你再去報仇如何?” 說到最后,長歌心里酸痛,再次落下淚來。 這些話,雖是勸阻初心的話,但也是她的內(nèi)心話,她知道自己將來的兇險,所以早早將后事都安排好。 而將孩子交給初心,她卻是最放心的…… 聽了長歌的話,初心的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掉,眸光里的狠戾漸漸消散,剩下的只有對長歌深深的疼惜。 “姑娘,你不會有事的,公子一定會治好你的病的……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與我們在一起……” 長歌苦澀搖頭,與其自欺欺人的追求渺小的希望,不如提前安排好一切后事,這樣,即便那一天來臨了,她也走得安心。 如此,她固執(zhí)的看著初心,一定要她給自己一個答案,“你答應(yīng)我我才能安心,不然,我將來會死不瞑目……” 初心痛苦的糾結(jié)著,眼淚斷線的珠子般往下落——一邊是母親的深仇大恨,一邊是長歌的殷殷托付,一時間卻是撼動了她堅定的復(fù)仇之心。 與長歌與樂兒相處五年,她們早已是她的家人,初心卻不能丟下長歌與樂兒不管…… 看著她糾結(jié)的面容,長歌明白她心里的苦,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在為難她。 可她寧肯為難她,也要拖住她不要再回京城去送死。 想到這里,長歌抹了眼淚沖初心笑道:“其實說起來,樂兒與腹中的孩子,卻是你的親侄子,也是你血脈相連的親人,將他們托付給你,我才最安心。” 初心是魏帝的女兒,與魏千珩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卻正是樂兒的親姑姑。 聞言,初心心里一顫,不敢置信的懵懂看著長歌,灰暗的眸子里漸漸恢復(fù)了一點亮彩。 她一直渴望著血脈相連的親人,可偏偏父親是她的仇人。 而如今長歌點破了她與樂兒的關(guān)系,初心才突然頓悟過來,她不止只有魏帝一個親人,她還有可愛的侄子,且這個侄子是她看著出生,看著長大的。 這一分親情卻是讓初心堅硬的心,一下子柔軟下來。 而姑娘說得不錯,萬一姑娘出現(xiàn)意外,她身為姑姑,自是要撫養(yǎng)兩個侄子長大成人的…… 思及此,初心終是流淚輕輕點頭,哽咽道:“姑娘,我答應(yīng)你——這十年內(nèi)我都不會再找他尋仇,我要好好照顧兩個小侄子長大成人?!?/br> 聞言,長歌全身一松,心中的大石徹底放下,連忙歡喜的將樂兒叫過來,讓他改口喚初心‘姑姑’。 樂兒乖巧的朝初心甜甜喊道:“姑姑!” 這一聲‘姑姑’卻像是一道溫暖的陽光,照進(jìn)了初心冰封的心里,融化了她心里的仇恨與絕望,讓她的臉上又恢復(fù)了笑容,又變成了原來那個善良可親的初心…… 馬車又行了兩日,眼見已進(jìn)通州地界,離京城也越來越遠(yuǎn)了。 長歌想著明日魏千珩就要放出天牢了,也會知道自己失蹤的消息,卻不知道他要如何接受? 想到這里,她心中又針扎般的痛了起來。 這兩日她刻意不讓自己去想魏千珩,可感情之事越是壓抑越是激烈。 那怕長歌刻意不去想,可魏千珩的身影,還有這些日子以來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卻是不能抑止的在她的腦海里盤旋,讓她食不下咽,夜不安寢,每天白日里強(qiáng)顏歡笑的面對著樂兒與初心,可一到了夜里,眼淚卻是不自禁的落下,打濕枕巾…… 而正如她所料,她以小黑奴的身份出現(xiàn)在宮門后不久,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天牢里的魏千珩的耳朵里。 得知長歌進(jìn)宮求見魏帝,魏千珩震驚之下又喜又憂。 他猜到她是為了黑衣刺客進(jìn)宮向父皇求情來了,可父皇這一次這般絕決,連他都不放過,又豈會同意她的請求? 而她之前假裝掉下山崖摔死,騙過了父皇,如今再次出現(xiàn)在父皇面前,豈不是告訴父皇她犯下欺君大罪嗎? 再加之這一次的刺殺,以父皇的性子,惱羞成怒之下,不定要將她如何處置才會解恨。 想到這些,魏千珩已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不由急聲對白夜道:“你趕緊進(jìn)宮去攔下她,萬萬不能讓她見到父皇,告訴她,一切等本王從天牢里出去再打算……” 白夜白著臉道:“殿下……只怕晚了,屬下得到消息時,前王妃已被磊公公親自押進(jìn)乾清宮了,而且……” 魏千珩心口一沉,心里涌上不好的預(yù)感,厲聲道:“有話快說,不要吞吞吐吐?!?/br> 白夜擔(dān)心道:“聽羽林衛(wèi)說,長歌自稱是為了刺客一事前去自首的,說她才是刺殺一事的幕后真兇!” 此言一出,魏千珩徹底呆住了—— 他猜到她會進(jìn)宮替刺客求情,卻沒想到,她是要進(jìn)宮替刺客替死! 想到這里,魏千珩再也呆不住,白著臉對白夜道:“趕緊想辦法拿到天牢的鑰匙,我要出去!” 白夜也感覺事關(guān)重大,長歌這般進(jìn)宮,無疑是送死,所以也不敢再耽擱,開始想辦法去拿打開天牢的鑰匙。 可是,不等白夜動手,魏帝卻派了磊公公到天牢傳旨。 見到磊公公,魏千珩連忙向他打聽乾清宮的情況,可磊公公得了魏帝的指示,一個字也不肯多說,只對魏千珩勸道:“皇上有旨,若是燕王殿下能安份守已的在天牢呆著,讓皇上好好處理刺客一事,皇上或許會法外開恩,饒過前王妃一命——” “而或是殿下不聽勸阻,硬要橫加干涉,皇上只能殺了前王妃與刺客,一了百了!” ‘前王妃’三個字像道定身咒,瞬間就捆住了魏千珩的手腳。 姜還是老的辣,長歌擔(dān)心的魏帝同樣也料到,所以想出這樣一個主意,輕輕松松就威脅到了魏千珩,讓他再也不敢輕舉枉動。 魏千珩憤然不已,咬牙對磊公公道:“煩請大監(jiān)也替本王轉(zhuǎn)句話給父皇,若是父皇敢對長歌下手,我定不會罷休!” 磊公公深知父子二人都是說到做到的性子,他夾在父子中間兩邊傳話,卻是讓他的心肝承受著莫大的壓力,生怕將差事辦砸了,不免苦口婆心的對魏千珩勸道:“王爺請稍安勿躁,皇上一向最疼愛殿下,也清楚殿下的心意,定不會虧待前王妃。但也請殿下給皇上幾日的時間,讓皇上查清刺客一案——兩人各退一步罷!” 魏千珩哪里知道這只是魏帝與長歌對他的拖延之計。如此,為了長歌的安危,魏千珩只得咬牙按下心里的擔(dān)憂,對磊公公拜托道:“還請公公幫本王去父皇面前替長歌多說兩句好話,本王定是感激不盡的……” 磊公公想著離開京城多時的長歌,且是他親自送走的,心里怯怯的,做賊心虛還來不及,那里敢承下魏千珩的話,只得硬著頭發(fā)打著哈哈的輕輕嗯了聲。 他后背冷汗直流,心里暗忖,若是三日后燕王出去見不到前王妃,只怕天都會塌掉,到時燕王奈何不得不得他的老子,只怕就要來找自己麻煩了…… 想到這里,磊公公再也不敢在魏千珩面前多呆,連忙告辭。 魏千珩卻突然想了什么,喊住他,冷聲問道:“端王可知道了長歌的事?他有沒有去找長歌?” 魏千珩想,自己能得到長歌的消息,魏鏡淵也定會知道的,自己困在天牢里不能出去,可他卻可以進(jìn)宮去的,想到兩人的約定,魏千珩不由著急起來。 磊公公連連搖頭,安慰他道:“王爺放心,同樣的話,皇上也讓人傳給端王了——皇上勒令端王三日內(nèi)都不得入宮求見,所以殿下放心吧!” 磊公公走后,魏千珩冷靜下來,一面派人暗暗守著乾清宮,以防萬一,一邊卻是讓白夜去查那晚行刺的刺客的身份。 經(jīng)過磊公公的傳話后,魏千珩越發(fā)好奇起刺客的身份了,因為不止魏帝的舉動越來越反常了,連長歌的舉動也遠(yuǎn)遠(yuǎn)超乎了他的想像。 所以不難看出,被擒的刺客身份必定不同尋常。 魏千珩盤腿坐下,閉上眸子細(xì)細(xì)思索起那日在皇陵里與黑衣人交手的情形來。 黑衣人武功高強(qiáng),而且招式與無心樓前樓主無心的招式如出一轍,且她的手上還戴著無心的無心箭,如此,足以看出她與無心關(guān)系不同尋常。 而看她的身形,與長歌差不多,嬌小瘦弱,卻是個女子,且聽聲音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jì),又與長歌關(guān)系交好…… 倏地,魏千珩腦子里一震,猛然想到了一個人,卻是那日在吉祥客棧見到的與長歌在一起的‘表妹’,也是泉水巷鄰居口里的長歌的貼身婢女初心。 當(dāng)時魏千珩就覺得小黑奴的表妹頗有幾分英氣,如今想想,習(xí)武之人,特別是習(xí)武的女子,卻是要比尋常的女子多幾分英颯之氣。 如果刺客就是初心,卻也解開了之前長歌假裝摔下山崖的迷團(tuán)了。 憑著初心的功夫,要在馬車摔下山崖前,跳下馬車還不被父皇的人發(fā)現(xiàn),卻是輕而易舉之事的…… 心中的迷團(tuán)逐一被解開,魏千珩激動的問白夜:“你之前說,長歌是帶著那個嚴(yán)樂進(jìn)的宮,她的丫鬟初心不在對嗎?” 白夜點頭:“是的,只見到前王妃和嚴(yán)樂,沒有見到她的表……丫鬟初心?!?/br> 深邃的眸子里閃著亮光,魏千珩篤定道:“若是本王沒猜錯,父皇擒住的刺客就是初心!” 聞言,白夜愕然一驚,不敢相信道:“可聽當(dāng)晚圍剿的羽林衛(wèi)說,除了被擒的那一個,還有另幾個高手,還自稱是無心樓的人……若那刺客是初心,她怎么又與無心樓的扯到了一起?” 魏千珩想到初心的武功和她手上的無心箭,再加之這一次父皇的反常,心里隱隱覺得初心的身世只怕不簡單…… 他想,一切的迷底,都只能等到見到長歌才能解難開。 而一想到長歌終是再次出現(xiàn)了,自己很快就可以與她相見,魏千珩頓時激動不已,讓白夜派人日夜守著宮門,萬不可再讓她走掉了…… 可魏千珩哪里知道,長歌早已悄悄走掉了…… 三日后,魏帝如約放魏千珩出天牢了。 一出天牢,魏千珩來不及梳洗更衣,直奔乾清宮而去。 可乾清宮卻大門緊閉,魏帝稱病不見人。 磊公公出來見他,一臉悲痛道:“皇上遇刺受到驚嚇,一病不起,太醫(yī)囑咐要好好靜養(yǎng),所以王爺先請回吧!” 魏千珩頓時色變。 “不可能!你騙人!父皇好好的,先前并沒有說有驚嚇,如今卻突然病了……我要見父皇……” 魏千珩厲聲反詰著磊公公,他根本不相信魏帝是病了,甩袖就朝著乾清宮闖去。 磊公公被他要殺人的可怖樣子嚇得全身劇烈一顫,心肝更是抖得厲害,說話都不利索了。 他壯起膽子追上去阻攔:“王爺……王爺息怒,皇上真的病的了,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吐血暈迷了過去,太醫(yī)搶救了整晚,今早才稍稍回轉(zhuǎn)過神來的……” 魏千珩根本不相信磊公公說的鬼話,他徑直闖進(jìn)魏帝的寢宮,腳步驀然一滯。 龍榻上,魏帝面白如紙,虛弱的躺在被褥里,鋒利的眼神變得渾濁,吃力的轉(zhuǎn)過頭來看向闖進(jìn)殿來的魏千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