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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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庭渾噩的回到家里,第二日就傳來消息,燕王妃被休,趕出王府。 孟清庭那幾日常常守在府門口,緊張又害怕的看著府門口的街道。 就在他惶然不安之時,又有消息傳來——前燕王棄妃服毒自盡了! 所以,明明五年前就去世的人,此刻卻站在了他的面前,讓孟清庭完全呆滯住…… 而另一邊,與衛(wèi)洪烈約好見面的魏千珩,已從燕王府出發(fā),朝銘樓趕來…… 米團子說: 長歌正式回歸了! 第049章 閻王今天堵心了! 父女相見,雖然孟清庭一眼就認出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長女孟長寧,但他卻猶自不敢相信。 她不是早在五年前就因為身份暴露服毒自盡了嗎? 長歌冷冷的看著孟清庭神情間難掩的驚詫和慌亂,惟獨沒有父女重見時的激動與親情,心里頓時落滿冰雪,面上毫不在意的冷冷笑道:“看來我沒死,卻是讓孟大人失望了。抑或者,你巴望著十二年前,我就和meimei同母親一起死了才好,對嗎?” 孟清庭卻沒有回她的話,徑直去桌前重新坐下,給自己倒了茶,連灌兩杯后,抬頭再次看向佇立在屋子中間的長歌,眸光已然恢復平靜,開門見山道:“你今日歸來,有何目的?” 不愧是混跡官場的厲害角色,孟清庭沒有再去糾纏其他,甚至連上回長歌寫信威脅他,用孟嫻寧代替她去吳三那里買藥的事都不再追問,想來,看到長歌的這一刻,他已心知肚明。 看著他毫無愧疚的坦然樣子,長歌反而釋然了。 從十七年為了自己和meimei不餓死街頭答應進入鷂子樓成為鷂女開始,從她的名字從長寧改成長歌那一刻起,她早已不是他孟清庭的女兒了。 施施然在孟清庭的對面坐下,長歌涼涼道:“今日來找孟大人,不過有一樁舊事要向孟大人問清楚,還請孟大人坦誠告知?!?/br> 孟清庭警惕的看著她:“你想問什么?” 不等長歌開口,他已側身避開,淡然道:“既然是舊事,過去這么久了,就無需再提了?!?/br> 長歌早知他涼薄無情,更是偽善,不愿意她重提舊事揭他面皮,不覺譏誚笑道:“大人敢做敢當,我不過是想當面問清楚,母親當年突然離世,是不是因為要為莊氏進門騰正妻之位?” 以前她小不懂,可是后來她長大了,關于母親之死中間的內幕,哪里會不明白? 母親是孟清庭落魄之時的結發(fā)妻子,生下她和meimei,可后來,孟清庭高中舉家遷至繁華的汴京,一切就在那時發(fā)生了改變。 風流俊雅的探花郎被太師千金相中,一心想求富貴官位的孟清庭豈會錯過這樣攀升的機會,自是會舍棄家里的糟糠,另娶高門千金為妻。 所以母親與她們姐妹二人就成了孟清庭的拌腳石,若母親的母家真的是犯下忤逆之罪的夏家,彼時更是連個出面主持公道的娘家人都沒有,更是好被孟清庭拿捏,如此,活活逼死再尋常不過。 孟清庭握茶杯的手緊了緊,想也沒想就出口否認:“你休要胡亂猜測,當年你母親是水土不服生病過世,她自知時日不多,才會主動讓出正妻之位勸我娶妻——她一片赤誠之心,怎么到了你這里全然變味?” “所以母親在你娶莊氏進門的大喜日子里去世了?!孟清庭,你還當我是六歲小孩嗎?” 眸子狠狠盯著臉色鐵青的孟清庭,長歌牙齒咬得咯吱響,“若真的像你所說,母親為你付出這么多,可你呢,你是如何對待她的一雙女兒的!” 母親尸骨未寒,莊氏就以她們不肯喚她母親為由,將六歲的她和四歲的meimei關進了柴房里,不給一滴水米,柴房里更是被投放進響尾毒蛇,若不是奶娘悄悄救她們出來,她與meimei早已被毒蛇咬死在柴房里了…… 孟清庭被逼問得啞口無言,眸光開始躲閃起來,囁嚅道:“當初是你們淘氣不聽新母親的話,她才罰你們關柴房……等到你新母親消氣要放你們出來時,你卻已帶著安寧自己跑出去,我?guī)藢ち四銈兒镁貌灰?,豈能怪我?” 長歌氣極而笑,“只因沒喊她一聲母親,就將一對年幼的女兒關在柴房三天三夜,不給水米,更是投放毒蛇——孟清庭,你狼心狗肺,就不怕母親泉下有知,做鬼都不放過你嗎?” 孟清庭身子一顫! 其實在看到長歌的這一刻,看著她像極了結發(fā)妻子夏采苓的這張臉,頓時全身生寒,有種被夏采苓冤魂索命的感覺! 他撇開臉不敢再去看長歌,咬牙否認道:“這些事我從未聽說過……我上衙回來就聽聞你們姐妹跑了,琇瑩……琇瑩她是名門閨秀,知書識禮,定不會對你們做這等毒事,這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 長歌不想再理孟清庭臭惡的嘴臉,再不想聽他提起莊氏那個蛇蝎女人,只是冷冷的盯著他,寒聲逼問:“你既然問心無愧,為何要對外人隱瞞我們母女三人的身分?甚至我母親身為你孟清庭結發(fā)正妻,她死后孟家祠堂為何不立她的牌位?” “那是因為你母親是罪臣之后,你外祖一家犯下大罪,滿門流放,惟獨你母親嫁出門才僥幸逃過……” “而你母親正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怕拖累我前途,才主動提出讓我娶莊氏進門……另外,你母親曾對我說,相比汴京,她更喜淮河老家,所以為父才將她的牌位供奉在淮河老家,命人日日清香供奉……” “而你與安寧,你們從小走失,為父以為你們早已不在人世,不想勾起傷心事才不愿意提及……其實為父這些年一直記掛想念著你與安寧!” 說著說著,孟清庭落下淚來,滿臉的悲慟真誠,若不是長歌深知他的為人,險些就相信了他的話。 但是,事隔多年,就算長歌再懷疑母親的死因,也沒有證據(jù)證明是莊氏與孟清庭害死的母親,她心里那怕再恨,也拿惡人莫奈何…… 孟清庭說完,見長歌遲遲沒有再開口說話,以為她被自己說服了,心里一松,討好的將手邊的菜單遞到長歌面前,道:“為父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真是高興。來,這銘樓的飯菜是京城最出名的,你喜歡什么都點上。今日我們父女團聚,好好喝上幾杯?!?/br> 說罷,喚小二進來點菜。 看著有外人進來,長歌習慣性的拿出面紗覆住面容,孟清庭見了,眉心微微一緊,心里自是明白她為何不能以真容示人。 到底是身上有著血脈的至親,孟清庭遲疑片刻忍不住問:“你meimei呢?為何不見她一起回來?” 提到安寧,長歌心里一酸,眼淚掉了下來,起身冷冷道:“孟大人一個人好好吃罷,我就不做陪了?!?/br> 說罷,拿起冪籬離開。 孟清庭心里還有疑問問她,忍不住追上去了。 可剛出包間,看著迎面而來的人,孟清庭猛然驚住了。 走在他前面兩步的長歌更是全身僵滯住,呆在當場! 迎面,一身銀白便服的魏千珩負手而來,與他們正面撞上。 而他也看到了頭戴冪籬的長歌以及她身后的孟清庭,神情微微一愣,眸光在兩人之間打量。 長歌全身血液凝固住,她早已習慣帶著面具以小黑的身份出現(xiàn)在他面前,如今恢復她原來的身份面對他,那怕戴著遮面的青紗和冪籬,她還是驚恐到極致,害怕他鋒利的眼光透過冪籬上認出自己。 全身如墜寒潭,腦子里也一片空白,下一息,被內心的恐懼驅使的長歌,忍不住回身往外逃去。 然而,尚未來得及轉身,她的身子已被孟清庭扶住,孟清庭對她斥道:“見到王爺竟不行禮,為父就是這樣教你規(guī)矩的嗎?” 說罷,拉著長歌一起上前來到魏千珩的面前,施禮道:“下官攜小女簡寧見過殿下。” 魏千珩抬手免禮,眸光落在他身后的長歌身上,狐疑道:“孟大人也帶令媛前來用膳,真是好巧——不過,本王卻是聽說,孟二小姐最近同母住在郊外的田莊上,怎么又在這里?” 孟清庭心里一怔,卻是沒想到魏千珩竟是知道庶女被罰的事。 但他老jian巨滑,心思轉得極快,臉上對著魏千珩露出羞愧的哂然來,爾后側頭恨鐵不成鋼的剜了一眼身邊的長歌,對魏千珩歉然道:“因著上次的事,京城里到處都在議論下官家這樁家丑……下官教女不善,實在無地自容,只得將她與其母趕到莊子上去閉門思過,卻不想她那不安分的母親,又攛唆她悄悄回來向我求情,被我訓斥拒絕,這才沒臉見人要羞憤離開……” 魏千珩一眼看過去,長歌帶著冪籬的形容與上次他在朱雀后巷見到的孟簡寧,倒是相差無幾。 況且,對方是未出閣的姑娘,他也不便盯著打量,所以根本沒有想到冪籬下的人,會是長歌。 先前魏千珩還在因為孟簡寧受罰一事心生內疚,此時剛好撞見她回來向父親請求,于是順水推舟道:“本王與孟二小姐也有過一面之緣,上次之事,也怪本王魯莽認錯了人,才讓二小姐陷入難堪之地,所以敢請孟大人看在本王薄面上,免了二小姐之過,放她歸府?!?/br> 孟清庭此時最怕是被面前的燕王認出長歌來,只盼著趕緊帶她離開這里,所以哪里有不答應的道理,連忙道:“殿下親自開口替這個不肖女求情,真是折煞下官,如此,下官就遵從王爺之命,原諒這個不肖女——” 說罷,回頭對長歌斥道:“還不快給王爺謝恩!” 長歌悶著嗓子小聲給魏千珩道了謝。 恰在此時,衛(wèi)洪烈也上樓來,孟清庭趕緊帶著長歌告辭下樓去了。 與魏千珩擦身而過時,長歌身上淡淡的藥香讓他心口莫名一窒,連著有一股難以言明的感覺在心頭彌漫。 不覺,他收腳回頭看去,目送著父女二人下樓離去。 直到下樓來到一樓大堂,長歌快窒息的心口才喘過氣來,回頭朝樓上一前一后進到包間里的兩人看去。 冪籬下的眸子里充滿驚疑,長歌不明白魏千珩怎么會與衛(wèi)洪烈一起上酒樓,兩人明明是對敵來著。 難道是魏千珩還相信著衛(wèi)洪烈的話,沒有放下自己還活著的執(zhí)念? 心口悶悶的痛著,長歌心酸的想,那怕他知道自己還活著又能怎么樣,一切都變了,回不去了…… 孟清庭見她腳步滯下,順著她抬頭的動作看到了樓上剛剛關上門的包間,眸光沉下,意味難明。 走來酒樓,外面已完全落黑,可汴京城的夜晚更熱鬧,到處燈火通明,繁華的銘樓門前,更是車水馬龍。 孟府的馬車停在外面,孟清庭遲疑片刻,看著孤單站在門口的長歌,心里終是生出一絲不忍來,上前道:“你如今家在哪里?為父送你回去罷。” 終歸,他還是沒有開口讓這個流散多年的女兒回孟府的家里去。 長歌的身份太過敏感,若是讓人知道她還活著,甚至還是他孟家的女兒,只怕整個孟府都難逃一劫。 長歌如何不明白孟清庭心里的顧忌,她慘淡一笑,冷冷嘲諷道:“孟大人既然擔心被我牽累,又何必假惺惺要送我,不怕被人看到你與死罪之人共乘馬車嗎?” 說罷,她不再理會孟清庭,一個人沿著街道往前走。 孟清庭的馬車追上來,他掀開半邊窗簾,一面小心的防備著四周的行人,一面壓低聲音對她勸道:“你以后要如何打算?既然當初僥幸逃脫留下命來,你就不要回來,這京城不是你能呆的地方了,趕緊趁著大家沒有發(fā)現(xiàn)離開吧?!?/br> 長歌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步一步繼續(xù)往前走著。 “你告訴我你的住址,為父明日給你送錢來,足以讓你后輩子無憂度過……長寧,你從小最乖巧聽話,為父不管你重回京城有何目的,為父只希望你好好活著——你走吧,天下之大,除了京城,總有你容身之地的……” 長歌拐進一道窄巷里,孟清庭的馬車進不來,終是將他擺脫。 進到巷子里,長歌取下冪籬,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子無力的靠在墻壁上,眼淚滾珠般的落下,落進嘴里,全是苦澀—— 是啊,這天底下最繁華的都城,上至九五至尊,下至街頭乞丐都可容下,惟獨容不下她一個長歌! 就算讓魏千珩知道她還活著又如何,就算他不再要她的性命又能如何,魏帝葉貴妃,甚至小驪妃,還有勢力龐大的葉家驪家,哪一個又會放過她? 這些人隨便哪一個,動動手指都足以將她捏成齏粉。 所以孟清庭說得對,她不能呆在這里,更不能出現(xiàn)在魏千珩面前,這一輩子除了云州,早已沒了她的容身之地…… 不知過去多久,長歌平復心緒,抹了眼淚重新戴好冪籬,出了巷口往家去。 回到家里,初心正等著她回來,一見面就擔心問她:“姑娘,怎么樣了,那孟清庭有沒有欺負你?” 長歌進屋取下冪籬,解下臉上青紗,露出了蒼白的面容和紅腫的眼睛來,心有余悸道:“方才在銘樓遇到了魏千珩……差點就被他發(fā)現(xiàn)了。以后,我還是不能以這張臉示人,以防萬一!” 初心看著她紅腫的眼睛,還有神情間難掩的悲痛,知道她心里定是不好受,只得嘆息道:“也好,反正不日我們就要離開這里了,等到回到云州,就不怕了?!?/br> 說罷,主動替長歌拿出人皮面具,重新替她戴好。 戴好人皮面具,看著自己又成了那個最不打眼的小黑奴的樣子,長歌感覺踏實多了,繼而又想起之前在行宮時,魏千珩提議給自己做媒娶初心的事來,害怕的想,若是下次再像今日一樣與他碰到,讓他看到自己與‘已嫁人的表妹’在一起,只怕又會生出事端來,不由想著,是不是要去沈致那里討一張面具給初心戴上? 她將做媒的事同初心說了,初心聽后笑得抱著肚子打滾,直嚷閻王真是傻得很。 相比初心的開心撒歡,長歌心里卻愁悶著魏千珩與衛(wèi)洪烈合伙尋自己的事。 她了解魏千珩的性子,想讓他死心太難了。 可是,任由他這樣找下去,萬一真的讓他找到自己,甚至是樂兒怎么辦? 想到這里,長歌心里亂成麻,在床上翻轉了一晚,都合不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她帶著初心出門,來到了沈府找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