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已經(jīng)快過去一天,卻還沒有進(jìn)展。 李金霖連夜審訊幾十人,發(fā)現(xiàn)背后主謀做得極其隱蔽。買通地方官員全由手下去,并未出面。分成不同隊伍,走不同的路線,不同路線的人根本不知道其他路線的具體情況,每一隊除了頭見過都沒見過幕后主謀,而據(jù)今晚審訊的那人所說,就連他們與那人商量,也只聽過聲音,未見過其真實面貌。 李金霖走到他身邊,挑起他冷汗涔涔的下顎:“你說的信息目前沒有一條有用,這樣的話,你沒法戴罪立功。” “你再不想些有用的出來,一樣是死?!?/br> 那人狠狠顫了一下,目光無神地看著李金霖冷漠的臉。 李金霖起身,看向一旁的:“你繼續(xù)審訊?!?/br> 下擺忽然被人扯住,李金霖下頭,就見那人激動嘴唇發(fā)抖:“大人我想起來了!我們見過他的下屬!!” 李金霖蹲下身,看向他,聲音如同沉靜的山石:“好好說?!?/br> 那人顫抖道:“每次……每次、與我們會面,公子都會帶上遮臉的東西,但他的下屬不會?!?/br> “有什么特征?” 那人仔細(xì)回想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那人除了長得高長得壯以外沒什么特點,天生長了一張不容易被人記住的臉。站在公子后面,明明那么大的人,卻跟隱性一般。 難怪,放心讓他不戴面具。 那人頓了幾秒:“……長得很高,有些黑,很壯。” 李宗霖眸光微沉:“這樣的人,我能給你找?guī)浊兹f來?!?/br> “給你一個時辰,仔細(xì)想想?!?/br> 李金霖起身出了地牢。 外面已經(jīng)天亮了,李金霖回到書房,一個時辰后,下屬來報:“大人,已找到馬成的女兒!名叫馬秀薇?!?/br> 馬成也極有可能不知道那位公子的身份,但這位公子派去守在馬秀薇身邊的人…… 李金霖一下站起:“可還抓到看守她的人?!” 下屬遲疑道:“沒有?!?/br> 李金霖扶著椅邊緩緩坐下,下屬搓了搓手中的信,猶疑了一下拿了出來:“大人,屬下來時,有一神秘男子遞了一封信給我,說可以幫助我們盡快破案。” 李金霖皺起眉,將信接過來。 信紙就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宣紙,紙上只有寥寥幾句話。 “若找不到證據(jù),便引蛇出洞?!?/br> 李金霖將信折起來。 沉默半晌,道:“傳出消息,就說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關(guān)鍵證人,正在押回京城的路上。今日傍晚會到?!?/br> “是!” 李金霖走進(jìn)地牢中,派人打開了關(guān)押馬成的地方。 馬成抬頭看向他,死死地盯著。 李金霖笑了一聲,淡淡道:“你女兒已被我們找到,是叫馬秀薇吧?!?/br> 馬成驀得一怔。 李金霖繼續(xù)道:“你的主子覺得從你嘴里也撬不出什么有用的話,所以干脆將你女兒丟給有一百種酷刑的大理寺。你還要護(hù)著他們嗎?” 李金霖慢慢走近他,緩緩道:“你女兒今日傍晚便能入京,若你什么有用的話都說不出,那她也不能活著走出這座地牢?!?/br> “啊!”馬成撕裂地大吼一聲,朝著李金霖?fù)淙?,卻在距離他不到一拳的地方被鐵鏈拉扯著生生停下。 “整整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你必然想出了有用的信息?!崩罱鹆剞D(zhuǎn)身坐下,看向他,“告訴我?!?/br> 馬成眼眸充血,整個眼眶發(fā)紅地瞪著李金霖,然后他垂下眸,聲音沙?。骸啊嬖V你,便能放過我女兒嗎?” “那要看你的說的話,是否足夠有用?!?/br> 馬成回憶著那晚。 那日,他們商量好路線離開,馬成將護(hù)腕落在了里面,折回身去,就聽見公子身邊跟著的那位高大的侍衛(wèi)輕聲說了句:“公子,夫人去世之后您便神思萎靡,這邊的事處理完了之后您先好好休息……” 話未完,便被公子狠狠了訓(xùn)斥了一句。 馬成知道自己聽了不該聽的話,慌忙離開。 李金霖眸光發(fā)亮:“年輕的公子,剛?cè)ナ懒朔蛉?,是嗎??/br>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應(yīng)該都是11點左右更新。完結(jié)倒計時啦~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2890451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32890451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3章 奪命 馬成吞咽了一下,喉嚨干澀得仿佛刀在割,摩擦著喉管一點點往下。 李金霖眸光閃亮地看著他:“是嗎?” 馬成點頭:“是。” 李金霖看著他:“是京城人士嗎?” 馬成點頭:“聽口音,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br> 李金霖堵在心口幾日的郁結(jié)忽然疏散了幾分,他看向馬成:“我今日傳出消息送你女兒回來的馬車上有重要證人,他們很有可能出手?!?/br> 馬成猛地抬頭看向李金霖:“你不是說保住我女兒嗎?!為何拿她做餌!” 李金霖摁住他下頜,強迫他冷靜下來:“我說到做到?!?/br> “但刀槍無眼,對方一定派了極其厲害的人……” 馬成牙齒咬緊,恨不得崩碎了:“你說過的……” 李金霖看著他,瞇了瞇眼,漆黑的眼眸直直地望進(jìn)男人憤怒通紅的眼中:“再想想,你還知道什么?” 馬成咬著牙,聲音一個一個蹦出來:“沒、有。” 李金霖淡淡道:“押解你女兒的囚車傍晚到達(dá)京城,沿路有十幾處適合埋伏的地方,若我不加派人手,隨時可能……會死?!?/br> 鎖鏈的哐當(dāng)聲在狹窄的地牢里瘋狂回響,馬車瘋狂的掙扎著,破口大罵道:“李金霖,若我女兒死了,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李金霖擦了擦手,淡淡起身,看向一旁的人:“看好了?!?/br> 他走出地牢,從昏暗潮濕處緩步走入光明。 背后的主謀果然謹(jǐn)慎狡詐……馬成已經(jīng)說出了他知道的所有事,信息依舊不夠充分,不夠有指向性。 李金霖喚來心腹,沉聲道:“排查京城包括京城附近所有同樣口音的,剛死了妻子的,年紀(jì)十八到三十歲之間的男人?!?/br> “是!” 他拿上劍,翻身上馬,親自帶領(lǐng)一幫人趕往京郊。 ———— 寧縣隸屬于乾州,在乾州最南端。 “終八,將馬成的丫頭放走真的沒問題嗎?若這個把柄落在李金霖手里,誰知道馬成會說出什么?” 一身材偏瘦,穿著普通粗布衣裳,焦急地看著身邊的人問道。 “蠢不蠢?馬成能知道多少?他連公子的面都見過,更別說真實身份。當(dāng)初派我們?nèi)ケO(jiān)視她女兒,也只是為了讓這些頭子忠心?!?/br> 這些人都是在外跑了好些年生意的老手,老辣得很,六皇子和楚桓想盡快掌握鹽路,后面再逐漸培養(yǎng)心腹,就必須得靠這些人先走起來,但又為了防止他們背后搞手段,所以派了人監(jiān)視。 馬車等人并不知道楚桓的真實身份,更加不知道楚桓背后的人又是誰。 所以一有密探來寧縣,他們便立即撤離,他們的身份可比一個馬成要重要的多。 他們已經(jīng)派人傳信給公子,告訴公子他們已經(jīng)躲好,并未被抓。 近幾日進(jìn)出都被查的很嚴(yán),兩人不敢貿(mào)然離開,只好在寧縣的客棧暫時住下。 “我知道這個理,但這心里就是放心不下?!?/br> 終九摳了摳腦袋,喝了一大口熱水,道:“這次真的太玄了乎,剛到乾州,便舉城皆知那時我們的車會到,連哪個地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關(guān)鍵他還不直接做什么,而是潛伏在暗處,挖更大的陷進(jìn),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人掉進(jìn)去……” “是啊,皇上親自派人調(diào)查,大理寺的密探近幾日全國上下都是,聽說又有兩路被抓,十幾位官員押去了京城?!?/br> 這就是最可怕的,你跟不知道下一步會掉入什么陷阱,也根本不知道,你的敵人知道你多少秘密。 無處躲藏,也無法防范。 “咚咚——”門忽然輕響。 兩人眼睛猛然睜大,對視了一眼。 兩人抽出劍,終九走向門邊,盡量聲音自然輕松地問道:“誰?” 門外傳來小二熱情的聲音:“爺,來添熱水的!” 終九走到門口,透過門縫看到外面確實只有一人,他轉(zhuǎn)身看了眼終八,兩人將劍放回枕頭下藏好,終九走上前打開了門,自然道:“麻煩小二哥了?!?/br> 小二搭著白帕子提著桶站在走廊上,笑道:“該做的該做的。” 小二將熱水提進(jìn)去,哈腰道:“兩位客官好生休息?!?/br> 兩人點點頭。 小二轉(zhuǎn)身走出去,終久起身去關(guān)門。 將門栓落好之后,終九才松了口氣,他一邊說話一邊轉(zhuǎn)身:“嚇我……”脖頸處傳來一道細(xì)密而尖銳的疼痛,終九嘴巴微微張開,目光驚訝地看著前方兩位身著黑衣的人。 兩人皆是頭戴黑色面具,遮住了全臉。終八坐在桌旁,同樣渾身僵住地看著他。 其中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走來,掰開他的嘴巴,將他嘴里的毒藥和綿針取出,又細(xì)細(xì)檢查過他袖里和頭發(fā)里,然后對身后高大的男子點頭。 男人似乎是很輕地笑了下,然后拉起終八手臂搭在自己肩膀,又走過來搭起終九的兩邊,扣著腰,沖女子揚了揚下巴。 女子打開門,客棧已經(jīng)被他們買通,此時外面除了視若無睹的小二沒有一個客人,客棧的后院里停了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