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蕭宇寧:“……” 江元依眸中閃過狡黠的光,她猛地抬起劍,鋒銳的劍尖抵在他的脖頸前。 蕭拓用指尖輕輕撥開她的劍,道:“短劍確實很適合你?!?/br> 兩人將劍收回劍鞘,蕭拓看向江元依:“等會兒帶你去個地方?!?/br> 江元依應(yīng)了一聲。 四人又回到書房中繼續(xù)演練。 蕭康遠(yuǎn)拿起幾排小人放到縮小版的城墻下,看向蕭拓和江元依:“若此時兵臨城下,四周環(huán)山,該如何?” 江元依和蕭拓已經(jīng)將jiejie給的那份地圖爛熟于心。 她指了指旁邊的那座山:“這座山十分陡峭,從這里繞過去有一天隱蔽的小路,可以爬上繞行到后面那座山上?!彼袷忠稽c:“這里有一個比較大的山洞群,可以裝下近千人。” 蕭康遠(yuǎn)搖頭:“這個山洞群在幾年前還可以作為藏身的地方?!?/br> 江元依抿了抿唇。 蕭拓環(huán)手在旁邊幾處一點:“玉章山脈一帶,共有四支軍隊鎮(zhèn)守。分別是赤陽軍,石火軍,金池軍,鄭會軍。赤陽軍就駐扎在邊疆重鎮(zhèn)何猶鎮(zhèn),從元依說的那條小路繞過去,可以金池軍駐扎的地方,從他們那里抽調(diào)兵力?!?/br> 蕭康遠(yuǎn)又道:“若是山中所有小路已被敵軍封死,不能出城呢?” 蕭拓和江元依對視一眼,江元依沉吟片刻,道:“jiejie給我們的地圖上,小路眾多,能藏身的山洞也有許多,他們不可能每條都堵?!?/br> 蕭宇寧看向江元依:“但去搬救兵的小路肯定是被堵了,其他小路最多只能疏散百姓,不能真正解決問題?!?/br> 蕭拓道:“派一隊人走這條路攻擊,其他三路人包抄,然后最后幾人從這條小路繞到后方去叫救兵?!?/br> 蕭康遠(yuǎn)點點頭,看向兩人道:“不管遇到什么情況,一定要冷靜,派人打探好實際情況之后,再做應(yīng)變。” “是。” 四人到前廳用完晚飯,蕭拓帶江元依散步走到后山。隨著小路繞到后面,變是一個清澈見底的小湖。 此時秋風(fēng)颯颯,水上漸起波紋。 蕭拓帶著江元依走到湖邊:“女子天生力氣不如男,要在近身搏斗中取勝,學(xué)會用巧勁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是速度?!?/br> 蕭拓指了指看著就泛冷的湖水:“如果在水中都練到能夠揮劍自如,你的速度將會成倍增長?!?/br> 蕭拓脫了鞋,縱身跳入湖中,激起一個大大的水花之后,再也沒游起來。 江元依笑了下,脫了鞋,站到湖邊,像條游魚一樣輕輕縱入水中。 蕭拓躲在水下,日光透下來,將清澈的水下映得干凈透亮,帶著點淡淡的綠色。他聽到一聲輕響,然后看見江元依像一條魚兒一樣自在從容地游過來,她絕美驚艷的臉龐在水光下有著柔和的光,順滑的頭發(fā)在背后海藻般散開,隨水而動,像水里的妖精。 蕭拓愣了幾瞬,然后手一劃,朝她過去。 江元依正準(zhǔn)備停下,就被蕭拓一把扣住腰,唇間一熱,他guntang的舌頭便輕而易舉地撬開她的唇。 江元依一驚,拿手推了他一下。 蕭拓一把握住,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腦勺,吻得更深了些。 “嘩——嘩——” 兩聲水聲響起,蕭拓和江元依破開水面,游上來大口喘氣。 江元依有些羞惱地看向蕭拓:“你干嘛呀……” 晶瑩的水珠沿著她流暢和精致的五官滑落,睫毛濕潤地沾成一簇一簇的,眼角有些微紅,映襯著她殷紅的嘴唇,艷麗至極又有點楚楚可憐。 蕭拓喉結(jié)微微滾動,他又湊過去,摟住江元依纖細(xì)的腰,低頭吻了下去,吻完,笑嘆了句:“紅顏禍水?!?/br> 江元依輕輕打了他一下,蕭拓指了指那邊:“那邊有個三層淺灘,我們現(xiàn)在最淺的,剛剛淹沒人的那里去。” 江元依點點頭,兩人鉆下水,一齊朝那邊游去。 江元依還未游到,便見三層淺灘上插了十?dāng)?shù)根木樁。她詫異地回頭望了蕭拓一眼。蕭拓笑了下,游過來拉住她,朝前劃去。 水下的淺灘還算比較平,但湖里的淤泥濕滑,完全站不穩(wěn),蕭拓游過去從旁邊牽起一根較粗的水草栓到江元依腰上,指了指那根木樁。 江元依點頭,揮劍砍了下去。 在水下?lián)]劍,被水阻擋著,每一下都很費(fèi)力氣。她一開始下水還冷,揮了幾十下之后,渾身都發(fā)著熱。 蕭拓湊過去一看,木樁上的痕跡非常淺,近乎沒有。 他拉著江元依起來透氣,對她說道:“再用力。每一下都要用力。” 江元依點頭,吸了口氣,又埋入水中。 蕭拓也埋下去,游入更深一層,拔出劍,開始不斷的揮砍。 這地方是蕭宇寧偶然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之后,便派人安上了的木樁。他教蕭拓可沒那么好脾氣,直接騙過來,一腳踹了下去。 兩人練了一個半時辰,蕭拓游過去將江元依身上的繩子解開,兩人一齊朝岸邊游去。 江元依似是已經(jīng)沒了力氣,游得很慢,蕭拓游到她身邊,輕輕牽住她的手。 “呼!” 湖邊躥起來兩道渾身濕透的人影,臉被水泡得發(fā)白,指尖都泡皺了。 江元依被蕭拓抱起來,便躺在一旁的草地上,一動不想動,胸口劇烈起伏著,小嘴微張,喘著氣。 蕭拓摸了摸她濕潤的眉毛,蹲到她身邊:“得趕緊回去,會著涼的?!?/br> 江元依緩緩睜開眼睛,趴到蕭拓背上。 她是真的累到一點力氣都沒有,手軟綿綿地從肩膀上垂下。蒼白微涼的小臉側(cè)靠在自己肩膀上,呼吸輕淺,似是睡著了。 蕭拓看著前方的路,將她往上送了送,一步一步帶著她走回了府。 小路的盡頭,平坦的大道,這里地勢偏高,他可以看到街道和屋頂,小販推著車交織著穿插在小巷里,人聲熙熙攘攘的,那么近,卻又很遠(yuǎn)。 他墨黑的眼睛凝視著前方,將那萬千人家收于眼中…… 只愿這天下,始終太平。 ———— 不知不覺后山的樹已經(jīng)成了光禿禿的一片,那片湖上結(jié)起了一層厚厚的冰。 江元依整日汗流浹背,依舊穿著薄薄的汗衫。此時一停下,冷風(fēng)吹來,她一哆嗦。 蕭拓走過來一把將她抱進(jìn)懷里,少年人胸膛熾熱,江元依才緩過神來,她仰起頭,看著天空。 京城的天霧蒙蒙的,灰暗的一片,干枯的枝丫在天際交錯,蕭瑟又清冷。 蕭拓接過連飛遞來的披風(fēng),披到江元依身上:“快回屋。” 屋子里已經(jīng)架起了火爐,一旁咕嚕咕嚕燒著熱水。 曉晴拉著江元依去屏風(fēng)后簡單沐浴一番,換上了干凈的冬衣。 披風(fēng)上有一圈厚厚的狐貍毛,圍在脖頸旁邊,十分暖和。 江元依坐回到火爐旁,看著外面,忽然道:“下雪了?!?/br> 已是十一月,深冬時節(jié),雪比之前幾場要大上許多,鵝毛一樣,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灑下來。 曉晴她們歡喜地跑到院子中,接著雪花。 蕭拓倒了杯熱茶放到江元依手中,她怔然地看著外面,清亮的瞳仁倒映這紛繁而至的雪,好像每次下雪都會這樣,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蕭拓握住她的手:“不開心嗎?” 江元依回過神,看向他:“什么?” “下雪了,不開心嗎?” 江元依點了點頭:“嗯,不開心?!?/br> 蕭拓湊近她,吻了吻她的眼睛:“現(xiàn)在呢?” 江元依搖搖頭。 蕭拓狹長的黑眸中帶著笑意,雙手摟住她的腰又湊近,吻了下她的唇:“這樣呢?” 江元依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垂眸掩住眼底的笑意:“還可以。” ________ 夫人,您先回去吧,少爺他在處理公務(wù)。” 終五走到賀惠蘭身邊,微垂下頭,恭敬地說道。 賀惠蘭溫柔一笑,拿過錦繡遞來的提盒:“這是我為夫君特意做的,他最愛吃的□□魚。” 終五接過:“是。” 見賀惠蘭轉(zhuǎn)身欲走,終五終究是不忍心。之前受寵的柳姨娘不知為和前幾日忽然臉部潰爛,還來不及見少爺最后一面便死了。 少奶奶為人端莊善良,卻連日受公子冷落。公子也越發(fā)陰沉,終五不知緣由,只每日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賀惠蘭轉(zhuǎn)身看向終五:“何事?” 終五提了提手中的提盒,道:“公子餓了的話,自會讓小廚房做些來,不必勞煩少奶奶親自做?!?/br> 他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賀惠蘭垂眸掩飾住眸中的寒意,柔聲道:“那我先回屋休息了?!?/br> 賀惠蘭在錦繡的攙扶下走回主屋,看著屋內(nèi)的一片清冷。 她一手揮掉桌上所有東西,瓷器碎了一地,發(fā)出尖銳的響聲。 錦繡忙跪在地上。 賀惠蘭忽然轉(zhuǎn)過身,緊緊攥住錦繡的肩膀,目眥欲裂:“為何?!為何我除掉了柳如煙那個賤人,他還是不看我一眼!” 錦繡縮著脖子不敢應(yīng)聲。 “我知道了?!辟R惠蘭輕笑地站起身“是因為她……” 她手撐在桌邊,半晌才緩緩起身。 賀蕙蘭擦了擦臉上的濕潤,神色如常的看著錦繡:“后日的茶會,帶上紅簪子?!?/br> 錦繡猛地一愣,抬眸看向賀蕙蘭。 卻見她嘴角帶著淡淡的笑,錦繡后背竄起一股涼意,沿著脊柱直沖腦門,她不敢多話,忙點頭:“是?!?/br> 外面彤云漸起,像血一般,艷麗而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