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蕭公子豪氣!” “夠爽快!” 林錚宇馬上倒?jié)M,連飛在一旁抱著手,不知道自己公子又要闖什么禍。 三碗過后,兩人臉都紅了,姚康喝完,喘了喘粗氣。 蕭拓擦了擦嘴角:“還行嗎,姚公子?” 姚康恨恨地看向蕭拓:“再來!” 蕭拓咧嘴一笑,接過林錚宇遞來的酒干了。 姚康喝完著碗,身子晃了晃。 周圍人起哄道:“姚公子可還行!” “別一會倒在路上,無人扶回去嘍?!?/br> 姚康使勁放下碗:“再來!” 蕭拓斜睨著他,接過酒仰頭喝了。 這酒初嘗口感香甜醇厚,像是低度數(shù)的果酒,但后勁很大,是云盛閣的釀酒師剛研究出來的桃花釀。 蕭拓看著姚康已經(jīng)昏昏沉沉,臉頰通紅的模樣,又倒了一碗推到姚康面前,大聲喊道:“姚公子,再來一碗!” 姚康甩了甩頭,看著蕭拓嘚瑟的模樣,氣洶洶地拿起酒,剛喝了一口就倒了,上身砸在桌上,臉紅得像裝酒的紅罐子,雙腳癱軟彎曲。 蕭拓走過去,踢了踢他,姚康嬰寧了幾聲。 蕭拓看向?qū)γ娴睦顧?quán),問道:“李公子,可否告知在下你們的賭注?” 李權(quán)道:“輸?shù)囊环揭蜈A的一方磕三個響頭?!?/br> 蕭拓佯裝驚訝,一本正經(jīng)道:“李公子怎與姚公子下這樣的賭注?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為一個賭注就跪?!?/br> 李權(quán)被他說得不好意思。 蕭拓接著對周圍的人拱手:“這酒既是我代李公子喝的,這賭注我也就算了,大家說可好?” 周圍人忙道: “蕭公子既如此說,我們又敢有何異議呢?” “蕭公子真是寬宏仁慈?。 ?/br> 蕭拓忙擺手道:“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大家隨意吃著喝著,在下先告辭了。” 說完,轉(zhuǎn)身走了,背影瀟灑,深諳功與名。 林錚宇和連飛一臉“你小子何時變得如此陰險”的表情跟在蕭拓身邊,還沒開口,剛出酒樓,就見蕭拓往旁邊一歪。 連飛趕緊上前扶住,就聽蕭拓暈乎乎道:“這桃花釀,怎后勁如此大…” 林錚宇和連飛相視幾秒,搖了搖頭,一人架著一只胳膊往回走。 路過一條偏僻的街巷時,剛剛還軟綿綿的蕭拓忽然彈起來,跟瘋狗一樣沖出去,抱住了街巷今天一道嬌小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多多評論收藏啊??!感恩。 第8章 醉酒 街巷盡頭光線昏暗,只有頭頂?shù)脑鹿庹罩?,樹影婆娑,風(fēng)聲颯颯,兩道身影匆忙而過,一道身材高大,一道身材嬌小還戴著帷帽 蕭拓甩了甩頭,呢喃道:“元依……” 他猛地掙脫開林錚宇和連飛的手,向前跑去。寂靜的巷道里,蕭拓的腳步聲清晰又明亮,江元依停住腳步,轉(zhuǎn)頭看過去。 蕭拓臉色酡紅,襯得五官比平時妖異了幾分,雙眸泛著水光,眉宇間卻還是一貫的松散,嘴角掛著笑。 錢升一驚,正準(zhǔn)備擋在江元依面前,卻見姑娘揮了揮玉手:“你先退下?!?/br> 錢升低頭應(yīng):“是”,然后退到一旁。 元依撩起帷帽的黑紗一角,看了看蕭拓后面,巷道漆黑,沒有人影,她將黑紗勾到耳后,笑著看向蕭拓:“喝酒了?” 蕭拓點頭,暈乎乎地往前一栽,元依過去扶著他,那雙波光粼粼的眼眸仿佛含了月光,她抬著頭看向蕭拓:“連飛呢?沒跟著你嗎?” 蕭拓腦袋暈乎乎的,竟沒反應(yīng)過來她何時知道了連飛的名字,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哼唧了幾聲。 少女的臉龐在月光下如和田玉一般白皙凝潤,那雙如秋水般的眼眸彎彎地,帶著明媚的笑意。 蕭拓只覺得自己見到了天上的仙女,不禁伸出手撫上女子的驚艷的眉眼:“你好像……” 元依輕聲道:“什么?” 蕭拓挑唇一笑,眸光凝注:“像廣寒宮的玉兔下凡了?!?/br> 他眸光專注,guntang的手指輕柔地?fù)徇^自己的眉眼、臉頰,江元依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只不過此時的蕭拓,還沒有痛失所愛,沒有歷經(jīng)鮮血與殺戮,依舊是笑容恣意,不知愁為何種滋味的公子。 江元依心中說不出來的滋味,她只抬眸凝視著他半晌。 元依微涼的小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指:“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林錚宇和連飛自蕭拓飛奔出去,就躲到一旁抱著手看戲。 然后看到一雙玉手將帷帽黑紗撩起,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暴露在月光下,女子五官精致,眸光明亮,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意,抬起小臉看著蕭拓,嬌俏極了。 那一瞬間,林錚宇只覺得這夜色中所有的光亮都集中到那處去了,照得那女子,即使穿著粗布衣裳,依然萬千華光。 林錚宇拍拍連飛的肩膀:“那女子很美吧?” 連飛連連點頭:“嗯!嗯!” 林錚宇摸了摸下巴:“這家伙居然沒吹牛?!?/br> 兩人走到蕭拓身后,就聽女子柔聲說話,聲音又軟又甜,帶著哄勸的味道。 林錚宇忙道:“姑娘不必,送酒鬼這種辛苦事兒,我們來就好?!?/br> 江元依這才見到身后有人,她將黑紗取了下來,扶著蕭拓放到連飛手里:“多謝了,小女先行告辭?!?/br> 蕭拓一聽她要走,忙拉住她的手腕,垂著眸看她,眸光專注,似是清明沒有酒醉。 元依輕聲道:“夜深了,我得回家了?!?/br> 蕭拓這才放開,卻又立馬站起來:“我……我得送你回去!” 林錚宇一個手刀劈在蕭拓的后頸,對江元依笑道:“姑娘先走。?!?/br> 江元依點頭,看了一眼倒在林錚宇懷里的蕭拓,和錢升轉(zhuǎn)身走了。 力氣一用完,蕭拓就徹底暈了,跟頭死豬一樣倒在林錚宇和連飛身上。 兩人哼哧哼哧地將他抬到國公府門口,就見一道纖細(xì)挺拔的身影立在門口,一見三人,立馬走了出來。 連飛和林錚宇被嚇得齊齊變色:“大……大小姐” 來人正是蕭家大小姐蕭庭意。 女子身著玄色挑絲雙窼云雁裝,袖口緊收,身姿挺拔,臉長得跟蕭拓有六分相似,眉眼鋒利,臉型柔和,一雙略微上挑的桃花眼,眸光凌厲。 僅僅是站在宅門下面,就讓林錚宇頓時都不知道該怎么站了,差點將蕭拓丟了。 蕭庭意走下臺階,嫌棄地看了蕭拓幾眼,伸手戳了下蕭拓guntang的臉,對林錚宇說:“你們兩個就混吧,好日子不多了?!?/br> 英國公蕭康遠(yuǎn)是寧安國建國的大功臣,輔佐當(dāng)今圣上打下了江山,被封為驃騎大將軍,從一品,被皇上親策英國公,就連國公府牌匾皆為皇帝御賜,可謂是寧安國獨一份的榮耀。 蕭家嫡長子蕭宇寧,十六歲從軍,二十三歲被冊封為忠武將軍,正四品下,受爵開國伯。 蕭家長女蕭庭意十七歲從軍,二十歲被冊封為寧遠(yuǎn)將軍,正五品下,是寧安國頭一位女將軍,還帶出了一支女子軍,專研射箭和探測敵軍消息。 而蕭拓已年滿十八歲,卻還未從軍。 蕭拓年少時生過一場大病,自此一直體弱,后加強鍛煉加上好生調(diào)養(yǎng),才逐漸活蹦亂跳起來,但蕭家祖母一直對蕭拓偏寵溺愛,不肯讓他早早從軍。 早些年戰(zhàn)事緊張,蕭拓一直在京城由蕭家祖母帶著,也就養(yǎng)成了蕭拓這自由散漫,無所顧忌的性子。 這次父親和大哥從邊關(guān)回來,蕭拓已經(jīng)接連闖了好幾次禍了,蕭庭意剛就在正廳聽見父親和兄長商量著要將他送入軍營。 而林錚宇的父親林言覺年輕時是蕭康遠(yuǎn)的副手,寧安建國后被冊封為云麾大將軍,從三品大將。 林錚宇自幼與蕭拓一起長大,蕭拓若是要去軍營,他必定也跑不了。 女子眸光明亮,英姿颯爽,林錚宇將蕭拓放到前來的家丁手中,移開視線,問道:“你何時回京的?” 蕭庭意淡淡道:“今日戌時?!?/br> 林錚宇“哦”了一聲,就見蕭庭意蹙起秀美,語氣不嬌也不軟,帶著常年發(fā)號施令的氣場:“別忘了你和阿拓同輩,該喚我一聲姐?!?/br> 林錚宇臉紅了一半,轉(zhuǎn)身跑了。 蕭庭意轉(zhuǎn)身對家丁吩咐道:“送少爺回房?!?/br> 她轉(zhuǎn)身看向一旁瑟瑟發(fā)抖的連飛:“隨我來一趟。” 蕭庭意帶著連飛走過大門,進(jìn)了南房的偏廳。 偏廳沒有點燈,昏暗一片,偶有風(fēng)聲而過,寂靜清冷,蕭庭意立在窗邊,淡聲道: “阿拓自幼在京城長大,前幾年邊疆戰(zhàn)事吃緊,實在沒精力管他。如今戰(zhàn)事已停,父親和兄長會長期待在京城,你時刻提醒著他,做事不要太莽撞,記住自己的身份。 至于他做錯了什么事,只要你沒有從中攛掇,自然不會怪罪你半分。” 連飛趕忙道:“是,大小姐?!?/br> 蕭庭意揮揮手:“下去吧?!?/br> 立于窗邊的女子被月光渡上一層銀光,她銳利的眸光逐漸柔和下來,有些茫然地看著窗外。 此次回京,還有一件大事,就是她的婚事。 寧安國二十三歲還未嫁的姑娘,估計只有她一個了。 她十七歲不嫁從軍時便被世人戳了脊梁骨,直到竊聽帝國情報,打敗敵軍之后,才好轉(zhuǎn)了許多,但就像母親說的那樣,她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嫁。 而且,征戰(zhàn)沙場六年,也有些疲憊了。 她立在窗口半晌,穿過垂花門,走過游廊,回到了房中。 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