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修改）

    眼看著爸爸越走越遠，幾個孩子都急得不行，王建國和王建昌甚至跑出門外追了上去。

    趙珍珍阻止了孩子，說道，“爸爸工作很忙，咱們不要打擾他了，跟著mama回去好不好？”

    一旁的王建民狐疑的盯著mama，mama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似乎和以前沒什么不一樣的。

    但是爸爸，似乎生氣了？

    他有點不明白，mama對爸爸那么好，為什么爸爸還要生氣？？

    他伸出手拽住了二弟王建國，小聲說道，“聽mama的話！”

    趙珍珍領(lǐng)著四個孩子坐車回到惠陽，路過rou店的時候走進去碰運氣，沒想到果然運氣不錯，rou店當(dāng)值的營業(yè)員是下屬伍紅軍的meimei，她很熱情的打了招呼，從柜臺后面拎出來一塊兒豬rou，笑著說道，“中午才來，貨不多，本來打算我們自己人分一分呢！”

    趙珍珍趕緊掏出錢和rou票買了一斤，笑著說道，“多謝了啊，現(xiàn)在就回去剁成餡子，給孩子們包餃子吃！”

    伍紅利羨慕的看著四個孩子，說道，“小孩子們就是嘴饞，俺們小寶也是，幾天不吃rou就嚷嚷上了！”

    回到家，趙珍珍囑咐大寶二寶看著弟弟，自己跑到廚房就忙活上了。

    客廳的掛鐘敲了十二下，熱騰騰的餃子也出鍋了。

    郭大姐一進院子就聞到了香味，大嗓門格外的亮，“哎呦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我可有一陣子沒吃餃子了！”

    趙珍珍放下筷子招呼她，“快坐下吃吧！”

    郭大姐將拎著的東西隨手一放，坐到餐桌上一口氣吃了大半盤白菜鮮rou餃子，又喝了半碗湯，才小聲說道，“前幾天孔云濤告訴我，郊區(qū)有個公社有養(yǎng)殖組專門養(yǎng)雞鴨，但最近這不是鬧糧慌嗎，生產(chǎn)隊嫌浪費糧食就不想養(yǎng)了，但也不能一下子全殺了啊，就放出風(fēng)來比平時便宜的價格，我一大早就去了，好多人過去買呢！”她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竹籃，繼續(xù)說道，“里面有兩只雞兩只鴨子！”

    今天的運氣真是太好了！

    這一陣子她既沒工夫去rou店麥兜，高價的雞鴨也不好買了，孩子們雖然沒鬧意見，但一開飯看到飯菜的失望表情，她都看到了眼里。

    趙珍珍又端過去一盤子餃子，“郭大姐，你多吃點啊，他們賣的雞鴨多少錢一件??？”

    “比rou店還是貴點，一塊錢一斤，不過都是活雞活鴨，現(xiàn)場給宰殺的，這個價格很合算了！”

    趙珍珍點了點頭。

    可惜現(xiàn)在天太熱了，不然多買一點做成熏雞熏鴨倒是很不錯。

    郭大姐將兩盤餃子都吃完，擦了擦嘴問道，“你今天去看王校長了吧？農(nóng)場那邊的情況怎么樣？飯菜供應(yīng)沒有問題吧？”

    趙珍珍點點頭，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恐怕不太好，我看他的臉色很差?！?/br>
    郭大姐還沒來及說話，王建國突然說道，“郭阿姨，今天我們?nèi)タ窗职?，爸爸好像生氣了，還說不讓mama帶著我們?nèi)タ此?！?/br>
    郭大姐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扭頭看向趙珍珍。

    趙珍珍卻沖著她笑了笑，活了兩輩子，如果還不知道丈夫的真正意圖，那她真就是白重生了！最近惠陽縣有些人被下放到了青禾農(nóng)場，她承認這里面的很多人都是無辜的，但說到無辜，難道她丈夫王文廣不無辜嗎？

    雖然丈夫是大知識分子，說學(xué)富五車也不過分，但從小被從曹麗娟養(yǎng)得很嬌，十指不沾陽春水，當(dāng)年出國留學(xué)的時候都雇了人專門照顧他，現(xiàn)在卻不得不每天都下地勞動，而且是從早到晚，天天如此，如果不是下雨下雪，一個月都歇息不上一天。

    而且還吃不飽飯！

    即便如此，他仍舊沒把自己放子第一位，而是擔(dān)心著她和孩子們的安全。

    其實這一點，王文廣實在是過慮了。雖然他當(dāng)了半年的校長，但證據(jù)和官場上的事情還是沒有看透。

    雖然全國局勢緊張，很多地方的運動發(fā)展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預(yù)期，像一匹脫了韁繩的野馬，很難人為控制到一個合適的地步了。但平城完全不一樣，陳市長是個優(yōu)秀的掌舵手，將平城的局勢牢牢的控制在了手里。

    張?zhí)庨L的工作組是他的一支槍，指那打那，但真要想收回來也就是一聲令下。

    而她趙珍珍，同樣是這一盤棋上的一個棋子，雖然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棋子，但因為好用，而且之前也有亮眼的表現(xiàn)，所以不會輕易成為棄子。

    人人都以為大字報好用，但卻沒想到，真正控制并利用大字報的人，就是他們工作組，假如真有人不識好歹敢寫她趙珍珍的大字報，那倒霉的恐怕是他自己。所以，這就是她毫不避諱每星期都去農(nóng)場看丈夫的原因。

    不過，俗話說的好，上趕著的買賣不是買賣，男女關(guān)系也是一樣，王文廣不讓她看他，她索性就不去了，看看到底難受的是誰好了！

    趙珍珍越想越想笑，同時還有點生氣。

    她沖郭大姐搖搖頭，說道，“有人把咱們縣里的事情告訴他了，而且他最近很忙，就過一陣子再去吧！”

    郭彩虹點點了頭，她對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情不感興趣，就轉(zhuǎn)移了話題，問道，“珍珍啊，最近咱們真的沒有什么工作計劃？”

    趙珍珍知道她問的是抄家的事情。

    的確，前世這個時候平城已經(jīng)鬧成了一鍋粥，現(xiàn)在平城讓陳市長牢牢的握在了手里，但其他地方就沒那么好的運氣了，估計和前世差不多，抄家全憑那些人的心情，動不動就直接領(lǐng)著一幫人去砸門了。

    很多人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現(xiàn)在想想還覺得不寒而栗。

    所以她對于抄家是很謹(jǐn)慎的，如果不是查出來十分嚴(yán)重的違紀(jì)問題，絕對不會考慮的。

    “他們已經(jīng)有了人選？”

    郭大姐點點頭，說道，“是啊，他們宣傳部那些人，每天都討論呢，好想進咱們工會，就是為了抄家，可真是有點煩人！”

    趙書記這個人，除了脾氣出了名的暴躁，實際上工作能力也不怎么樣，他是從基層一點點升上來的，混仕途幾十年，最大的體會就是，當(dāng)官最主要的不是能辦多少事兒，而是要在任上不出事兒，只要不出事兒就能往上升。

    當(dāng)然了，趙書記其實也算有點背景，他的堂哥曾任平城市的市長，就是陳市長的前任，去年才在省委的位子上退下來。

    因為白副縣長被抓，趙書記的日常工作受到很大的影響，因為越來越多的事情需要他來cao心了，這讓過慣了素凈日子的他很不習(xí)慣，自然就看趙珍珍不順眼了。不過，他知道趙珍珍不是隨便能動的人。

    因此，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之前他就跟白副縣長商量過，工會現(xiàn)在如此風(fēng)光，連市里都專門下了文件通報表揚，這在之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所以他們作為惠陽縣的領(lǐng)導(dǎo)，當(dāng)然也要分一杯羹。因此就想到了將宣傳部并入到工會的主意。

    而且現(xiàn)在的宣傳部部長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她趙珍珍有什么動作都可以第一時間掌握。

    原來的縣宣傳部部長嚴(yán)大姐自從調(diào)入工會后，因為趙書記的交代，的確很急于表現(xiàn)自己，她和雷振華一樣，是土生土長的惠陽縣人，對本縣的一些基本情況還是很了解的。參考前兩個被抄家的人，劉福生是五金廠的廠長，何明偉是財政局的，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都十分有錢。

    惠陽縣地方不大，有錢人自然也不多，嚴(yán)大姐在腦子里扒拉了一個遍，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不過，誰的腦門上也沒寫著沒錢或者有錢，比如那個胡明偉，在沒被揭發(fā)出來之前，就是個普通的國家干部，誰會想到他家里能藏著這么多錢呢？

    因此，宣傳部的十一個同志，來到工會后的全部工作，就是討論下一步該抄誰的家。好在最近已經(jīng)有了結(jié)論。

    “是啊，我聽小鄭說，一個是城里的徐家，另一個就是葉主任！”

    徐家的確很有錢，不過，徐家有錢那掙得也是辛苦錢，而且他們家階級成分也沒有任何問題，往上數(shù)三代都是農(nóng)民。說起來，現(xiàn)在和老百姓生活息息相關(guān)的糧店，rou店，副食店還有百貨商店，這些都是國營的，私人是不允許開店的，但裁縫店比較特殊，是可以私人開辦的。

    徐家的服裝店歷史悠久，據(jù)說從民國初就有了，不過那時候還挺同時經(jīng)營各種高檔布料，現(xiàn)在雖然從兩家發(fā)展成了如今的六家，但早就不賣布料了，只負責(zé)來料加工，他家的師傅換了好幾茬，但手藝還是很地道，而且收費也合理，所以長年不愁顧客，每逢換季或者年底，更是要去早早排隊。

    如此長年累月下來，自然積累了一筆驚人的財富。

    而且徐家每一代人都異常的團結(jié)，現(xiàn)在這一代人是三兄弟，徐老大是個圓滑的中年人，他和惠陽縣各個政府部門的關(guān)系都不錯。

    要說這徐家最少還沾了有錢這一點，但縣辦的葉主任，平時笑瞇瞇的，在縣政府人緣也不錯，而且縣辦其實也沒什么實權(quán)，除了日常瑣事兒，不過是落實上一級領(lǐng)導(dǎo)的安排罷了。

    趙珍珍驚訝地問道，“葉主任有什么問題？”

    郭大姐諷刺的笑了笑，壓低嗓門說道，“嚴(yán)大姐知道人家祖宗八代的事情，說葉主任家里現(xiàn)在雖然是普通老百姓，但祖上曾經(jīng)富過，而且是豪富！據(jù)說，他們家老宅的地底下埋了兩箱子黃金！”

    說完她哈哈大聲笑了起來。

    趙珍珍本來也覺得有些可笑，但仔細一想真的笑不出來，平城被張?zhí)庨L抄家的那些人，要么是貪污犯，要么是有其他的作風(fēng)問題，她來惠陽只抄了劉福生和何明偉的家，這兩個人也是自身有嚴(yán)重的錯誤。

    但嚴(yán)大姐選定的這徐家和葉主任，根本不符合條件。徐家有錢，但每一分錢都是辛苦掙來的，要是徐家被炒了家，估計惠陽很多裁縫鋪會因此關(guān)門大吉，老百姓做件衣服都要不方便了。

    葉主任更不符合標(biāo)準(zhǔn)了，他是黨和人民的干部，僅僅因為一個莫須有的傳言，就要被抄家，那也是太冤了，。而且，即便是人家院子里有黃金，那也是祖上掙來的家業(yè)，憑什么你要來抄走呢？

    這不是跟強盜土匪一樣的路數(shù)嗎？

    她皺了皺眉頭，說道，“看來咱們工會得加強一下政治學(xué)習(xí)了，不然有些人的思想太危險了！”

    郭大姐點點頭，說道，“可不是！這些人簡直跟瘋了一樣，恐怕要指著這個發(fā)財呢！”

    她猜的不錯，工會現(xiàn)在之所以這么熱門，固然是因為市里的表揚，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也不知道從那里起來的傳言，說工會在抄家的時候，劉福生和何明偉家里的財物實在太多，除了上交的一大部分，還有一少部分被他們內(nèi)部私下里分掉了，有人說一人分了一根金條，有人說一人分了兩百塊錢，更有甚者，說這兩樣都系都分了。

    即便是只分了一樣，也夠讓人羨慕的了！

    嚴(yán)大姐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缺錢，她的丈夫是個病秧子，不但丟了工作每個月還要貼錢買藥，家里老人孩子也處處要花錢，都要指望她一個人的工資，基本上每個月都入不敷出。因此，當(dāng)白副縣長透露出讓他們宣傳部并入到工會的時候，她特別高興，一口就答應(yīng)了下來。

    雖然并入后，她是工會的副主席，需要服從趙珍珍的領(lǐng)導(dǎo)。

    但讓她特別失望的是，不知道趙珍珍是對趙書記這么安排有意見，還是趙珍珍故意要晾著他們，這都兩個多星期了，工會沒有任何行動不說，連工作計劃也完全沒提抄家的事情，除了日常事務(wù)，趙珍珍將員工三人一組，去惠陽各大單位搞政治宣傳，而且還做得特別認真，每個人第二天都要匯報具體的情況，惠陽縣大大小的機關(guān)單位加起來不好，要是工作都做得那么認真，估計兩個月隨訪都結(jié)束不了。

    而且嚴(yán)大姐覺得這工作總體意義不大，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天生覺悟高，有的人怎么教育都是慫蛋，不是上一兩場政治思想課就能解決的，因此，當(dāng)趙珍珍問她的時候，她一口拒絕了這一項工作，而是帶領(lǐng)自己的老手下專心研究起抄家這件事來。

    人一旦動了貪念，可能就會是非不分。

    當(dāng)天晚上，趙珍珍等孩子睡著后，翻出來張?zhí)庨L提出來的工作要求，認真思考后，做了一份詳細的表格，不但明確規(guī)定了抄家的標(biāo)準(zhǔn)和條件，而且還分析了前馬市長的例子。

    既既然有的人沒弄清抄家的關(guān)鍵點，那她就必須講明白！

    第二天的工會例會上，趙珍珍將表格給大家講了一遍，舉了前馬市長的例子之后，十分嚴(yán)肅的說道，“咱們要揪出隱藏在人民群眾內(nèi)部的資產(chǎn)階級破壞分子，還有干部隊伍中的腐敗分子，抄家的重點，在于這個人本身就有嚴(yán)重的自身錯誤，這個才是要抄家的根本！而并不是有的人想到誰家有錢就要抄誰！這么干和舊社會的土匪強盜有什么區(qū)別？咱們部隊以前就有三大注意八項紀(jì)律，其中有一項就是不能群眾一針一線！我怎么聽說有的同志已經(jīng)惦記上人家家里的金條了？這種思想要不得，這是非常危險的□□錯誤！”

    嚴(yán)大姐參加工作多年，也不是沒有黨性的人，經(jīng)過趙珍珍的提醒，她此刻已經(jīng)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羞愧的臉都有些紅了。

    是人都有私心，其實他們排查了很多人，有些人條件比葉主任更符合，但嚴(yán)大姐跟他在工作上有過節(jié)，而且葉家有黃金的事情，十有八成是真的，所以她才挑了葉主任，她當(dāng)時沒想那么多，只是簡單的認為，現(xiàn)在是無產(chǎn)階級翻身做主人，葉家有那么多黃金，自然算是資產(chǎn)階級了。

    當(dāng)然了，認錯是不可能認錯的，趙珍珍發(fā)完言，她立即笑著說道，“趙主席的發(fā)言真的是太好了，既然抄家有那么多的條條框框，一不留神可能就會犯錯誤，以后這樣的大是事兒還是趙主席做主吧，咱們這些人，宣傳工作做的起來經(jīng)驗倒是不少，不如去各大單位上上思想課！”

    趙珍珍非常高興，立即說道，“嚴(yán)大姐，你手下有十個人是吧，我再給你四個人，這樣一共十四個人，你和雷振華同志共同管理，商量后怎么分組了就上報給我！”

    嚴(yán)大姐一聽臉色又變了，但想了想還是沒說話。

    雷振華卻是又驚又喜，他做了一段時間的冷板凳后，現(xiàn)在終于和其他同事負責(zé)的內(nèi)容一樣了，但他很快又不滿了，這些人都忘了他是副主席，但他自己不會忘。并且時時刻刻都都在想著如何能多管些事情。

    如今天上終于掉了餡餅，嚴(yán)大姐這個人，誰都知道異常難纏，不過既然有機會，不管如何也要試一試。

    他也趕緊表態(tài)，“趙主席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完成領(lǐng)導(dǎo)交給的任務(wù)！”

    在他看不到的位置，嚴(yán)大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趙珍在工作上擺平了嚴(yán)大姐，周末也暫時不用去農(nóng)場看望丈夫了，先不考慮別的，生活也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雖然孩子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周日就去青禾農(nóng)場，但建民和建國都懂事了，上一次爸爸的態(tài)度讓他們哥倆兒很納悶，同時也很為mama委屈，既然現(xiàn)在mama不去了，他們也就不去了。當(dāng)然了，也會想爸爸，但也沒那么想。

    王建昌比大寶二寶更氣憤一些，他覺得爸爸不但變丑了，而且脾氣也變壞了，上一次他都喊破喉嚨了，爸爸都不肯停下來，也不回頭看看他，哼哼，是個壞爸爸！

    王建明還小，他有點想爸爸了，想讓爸爸親親舉高高，但他一提到爸爸，三哥就黑著臉不理他了，因此提了一次之后，就不敢再提了。

    趙珍珍心里自然擔(dān)心丈夫，但也的確堵著一口氣。

    這天是周末，趙珍珍難得睡到自然醒，其實也不過是六點多鐘，她起床給孩子們做好飯，發(fā)現(xiàn)孩子們竟然都還沒有醒，反正是周末，就沒舍得叫醒他們，自己也打了個哈欠躺到床上睡回籠覺。

    誰知這一睡醒來就九點多了。

    她穿著睡裙跑到外屋一看，電風(fēng)扇被開到最大，大寶和二寶在做暑假作業(yè)，小建昌領(lǐng)著弟弟玩兒積木，四兄弟的畫面異常和諧。

    趙珍珍松了一口氣，笑著問道，“建民，你們吃飯了嗎？”

    王建民沖mama笑了笑回答，“早吃過了！mama你餓了吧，快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