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褚漾搖頭:“不能,只能我們兩個人,”她說罷,又指向衛(wèi)生間,“我先回包廂了,學(xué)長他喝醉了,一個人走路有點危險,你等等他?!?/br> 以往說起回家,褚漾總是有些逃避的。 他們的關(guān)系變化在那天晚上,徐南燁對她說“等你回家”。 而今天晚上她真的要回家了,卻明白這個回家跟那天晚上他說的完全不同。 褚漾不后悔跟顧清識說清楚了那天晚上的事,比起沉溺在徐南燁對她的溫柔中,她更想知道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虛假的溫柔,縱使看著再情真意切,那也是假的。 有什么用,她根本不需要。 徐南燁點頭:“好?!?/br> 褚漾回到包廂后,舒沫最先湊過來,向她耳語:“他們打起來了嗎?” “沒有?!?/br> 舒沫有些失望:“你魅力不行啊?!?/br> 褚漾覷了她一眼:“真打起來了你幫誰?” 這個問題把舒沫問住了。 她絞盡腦汁想了很久,也糾結(jié)不出該幫誰。 最后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太渣了,如果以后有兩個男人同時喜歡我,我肯定會腳踏兩條船的?!?/br> 相比于他們幾個人的糾結(jié),兩個學(xué)弟學(xué)妹就顯得單純多了。 穗杏什么菜都想吃,塞了一口又一口,活生生把自己塞成了小松鼠。 旁邊的沈司嵐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她,生怕她把自己噎死。 褚漾看著他們,不知怎么心里突然羨慕了起來。 沒過幾分鐘,徐南燁和顧清識回來了。 褚漾只掃了眼徐南燁,接著便把目光放在了顧清識身上。 就算再沒心思吃飯,這頓飯也終歸是進入尾聲了。 徐南燁喝了點酒開不了車,打了個電話讓王秘書來接。 其他幾個人原本是打算坐地鐵回學(xué)校的。 褚漾拉住舒沫:“我今天有事回家一趟,你們先走吧?!?/br> 舒沫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坐在沙發(fā)上閉眼休憩的徐南燁,沖她比了個“ok”的手勢。 穗杏和沈司嵐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唯獨顧清識的腳步頓住了。 褚漾將他們送到地鐵口,顧清識卻讓他們先上地鐵,自己再坐下一趟。 她皺眉:“你喝了這么多,怎么能一個人走。” 舒沫點頭:“對啊學(xué)長,我扶著你回學(xué)校吧?!?/br> “剛剛洗了臉已經(jīng)好多了,”顧清識指著前面幾米正在等他們的學(xué)弟學(xué)妹,“你和他們一起回寢室吧,我有些話想和褚漾單獨說說。” 舒沫知道自己站在這里是多余的,她看了眼褚漾,褚漾對她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先走了?!?/br> 地鐵口嘈雜,明明是落寞的秋季,卻因為來往不斷的人群,顯得熱鬧非凡。 大多數(shù)人都結(jié)伴而行,身邊不缺少玩笑的人。 商場一樓的星巴克在外擺了小圓桌,有不少走累了的男男女女們會選擇坐下來休息,或是直接點上一杯咖啡閑聊起來。 繞過綠葉圍繞的鐵欄桿,褚漾隨便找了張空桌坐了下來。 “學(xué)長你想喝什么?” 顧清識搖搖頭:“不用?!?/br> 褚漾再找不到別的話題。 她和顧清識也已經(jīng)沒有什么共同的話題。 曾經(jīng)他們是能為了幾張照片在烈日炎炎的走廊上爭辯好久的。 現(xiàn)在她知道之前對顧清識的怨懟都來源于誤會,褚漾仍然對這樣的兩人獨處感到陌生。 剛認識的那會兒多好,單純又熱情,新鮮又浪漫。 互生情愫時那會兒多好,仿佛每一天初升的太陽都是全新的,溫暖而明亮。 連早自習(xí)偷偷吃個早餐都能笑出來,上學(xué)變成了一件令人期待的事,周末反倒悶悶不樂,對著電視發(fā)呆,連喜歡看的電視劇都變得索然無味。 旁邊的人都歡聲笑語,或是低頭玩手機,姿態(tài)再正常不過,唯獨他們相對無言,像兩個不會說話的木頭。 褚漾想跟他說一年前的那場誤會。 話卡在喉嚨,又怎么都發(fā)不出音節(jié)來。 說了又有什么用呢,徒增遺憾罷了,而且也會讓他更難過吧。 兩人彼此對那晚的事情都心知肚明,卻宣之不于口。 他們都知道,說了也沒有用,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而且說出口,也只會更讓人覺得遺憾。 他們曾有無數(shù)次袒露心意的機會,終于那晚彼此默契想要吐露,卻被直接剪斷了最后一根曖昧的紅線。 顧清識又怎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褚漾,”他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如果徐師兄對你不好,就來找我。” 褚漾張著唇,神情有些不可思議。 “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也想過將你從他身邊搶回來,”顧清識閉眼,盡力壓抑住眼中翻騰的情緒,“其實你們現(xiàn)在在一起,我就不該坐在這里和你說這些話,但我總覺得有些不甘心?!?/br> 褚漾咬唇,不敢再看他。 顧清識輕聲說:“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會這么喜歡你?!?/br> 這話說的卑微而又無奈。 他在踐踏自己的尊嚴,甘愿去等一個可能永遠不會恢復(fù)單身的女人。 “我先回學(xué)校了?!?/br> 褚漾眼看著他離開。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商場內(nèi)的vip休息室,王秘書早已經(jīng)到了,正和徐南燁坐在一起等她回來。 一直到他們上了車,徐南燁也仍舊沒有說話。 王秘書好像也發(fā)現(xiàn)了先生和夫人有些不對勁,但他也不敢問,只能默默地將他們送回家。 再回到家里,褚漾打心眼里生出抗拒。 誰知道這個家是不是籠子。 徐南燁脫下外套,直接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他也在等褚漾開口。 褚漾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枺骸耙荒昵霸诰瓢?,是不是你回答了我本?yīng)該問顧清識的話?” 她果然知道了。 徐南燁沒猶豫,直接承認:“是?!?/br> 本來就想到是他,也真的是他。 褚漾心亂如麻,走到沙發(fā)邊俯視他,語氣漸冷:“你太無恥了?!?/br> 這兩個人的指責(zé)簡直出入一轍。 不愧是兩情相悅的兩個人。 徐南燁笑了笑,抬眼看她,語氣很輕:“你現(xiàn)在知道了,然后呢?跟我離婚重新跟他在一起?” 褚漾最受不了他淡然的樣子,明明做錯事的是他。 他怎么還能這么淡定,還能問出這樣捉j(luò)ian一般的問題。 “我能不能和他在一起,你心里還不清楚嗎!”褚漾撐著沙發(fā),彎腰怒視著他:“因為你,我和他再也沒有可能了?!?/br> 原來她真的想過和顧清識之間還有沒有可能。 徐南燁自嘲的笑了兩聲,對她的憤怒和質(zhì)問全盤接受,語氣很輕:“我是你們之間的第三者,對不對?” 褚漾沒料到他會說這個。 但內(nèi)心對他和自己的失望是令她無法接受眼前這個男人最主要的原因。 她曾全心全意信任著他。 就連兩個人結(jié)婚,她都把過錯盡數(shù)推到自己身上。 徐南燁是這場婚姻無辜的犧牲者,而她是罪魁禍?zhǔn)?,她對他動了心,居然妄圖把這場婚姻由假變真。 妄圖跟這種可怕的男人白頭到老。 她簡直愚不可及。 褚漾瘋了般的覺得,只要能讓面前這個男人難受,說再難聽的話又怎么樣。 “你是,”褚漾惡狠狠地笑了,“是你害得我和顧清識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你知道我喜歡了他多少年嗎?” 她看他的眼神里再也沒有了那時的羞赧和欣喜。 徐南燁竟然真的問了:“多少年?” “你不配知道,”褚漾忽然直起身子,最后問他,“一年前那個晚上你到底戴套沒有?為什么我跟你說自己懷孕了以后,你好像絲毫不意外,甚至后來發(fā)現(xiàn)沒有懷孕,你也沒有生氣?!?/br> 褚漾現(xiàn)在把所有最壞的猜想都往他身上安。 在露水情緣中,戴套是男人對女人最基本的尊重。 孩子這種事,根本經(jīng)不起任何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