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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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他不舒服了。 瑤光心疼都不行,可算知道什么叫“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了,她還沒動他一個手指,就聽他難受的哼哼就已經(jīng)想要落淚了。 “陛下體虛,又正值季節(jié)交替,所以寒風入體才引起了高燒?!碧t(yī)跪在一邊說道。 “藥可煎好了?”瑤光皺眉。 小石榴將放溫了的藥端了上來,道:“娘娘,您抱著陛下,奴婢來喂吧?!?/br> “好。”瑤光放下帕子,彎腰將小人兒抱了起來,他像是知道在母親的懷里了,一個勁兒地扭動,撒著嬌表示自己的不舒服。 “好了好了,娘親知道你不舒服,咱們喝藥好不好?”瑤光拍拍他的背,溫柔的道。 他安靜了片刻,蔫蔫地縮在瑤光的懷里,無精打采。小石榴將藥一喂進去他趕緊吐了出來,吐完了便是嚎啕大哭,似痛徹心扉。 瑤光抱著他,手背和衣裳被他吐了黑乎乎的藥汁,她絲毫不惱,只是抱著他站起身,一個勁兒地輕聲哄勸。 “立兒乖,喝了藥才會好啊,才會長得壯壯的……” 小石榴端著藥碗站在一邊,看她抱著小皇帝滿屋子轉(zhuǎn),不知怎么地就覺得難過極了。 “你這是干什么?”高公公皺眉,輕聲呵斥他,“主子面前怎么能掉金豆子!” 小石榴咬手背,克制不?。骸拔译y受啊……” 這世上最榮耀的也是她們母子,最艱難的還是她們母子,為什么會如此極端呢? “難受也憋回去,想讓主子跟你一塊兒難受不成?”高內(nèi)低聲喝道。 小石榴背過身,迅速擦干眼淚。 小皇帝一病就是半個月,胖嘟嘟的小臉兒瘦成了瓜子兒,怏怏地窩在瑤光的懷里,誰都不要。 瑤光每日要處理政務接見大臣,他就一直躺在母親的懷里,咬咬手指打打呵欠,竟然也能坐得住。而這也讓外臣們看了個新鮮,還真沒有見過奶娃娃的皇帝呢,可不得多瞧幾眼? “啪——”他一巴掌揮在奏折上,直接扯爛。 瑤光心里一痛,糾結(jié)著自己該不該動手打他小屁股。 “劉立!”她咬牙低吼。 “呵呵呵呵——”他開懷的笑了出聲,笑聲清脆悅耳,無憂無慮。 那一腔怒火盡數(shù)被澆滅,她低頭輕輕吻他的額頭:“小壞蛋,下不為例了?!?/br> 他伸手戳了戳母親的臉蛋兒,軟軟的,真好玩兒。 瑤光的低頭看他,從他的眉眼中竟然看出先帝的影子。 “乖,娘親在為你父皇爭氣呢?!彼皖^,抵住他的大腦門,眼睛有些泛紅。 他只曉得“呵呵呵呵”的笑,才不管什么爭氣漏氣呢! 瑤光撿起被他拍爛的奏折,也是巧了,這是朱照業(yè)寫來的,匯報了南疆的軍情,著重突出一點:他事情辦得很好,請?zhí)鬁蕚浣哟麆P旋。 半年了,說快又不快,他竟然已經(jīng)平息了邊境的戰(zhàn)火。 易地而處,若他坐在這個位置上來處理她眼前這些政務,一定會比她更得心應手,更出色。一時間,她都不知道用他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之后,連新上任的王太尉都提醒她:“宣王羽翼已成,軍中威望甚高,請?zhí)蠖嗉臃婪?。?/br> 王太尉是瑤光點的將,自然會偏向她說話。 “太尉放心,宣王忠心耿耿,不會生出異心的。”她說著安慰別人的話,自己卻一點兒沒被安慰到。 從軍中到朝中,他聲望日隆,不是不令她擔憂。 她抱來立兒,認真端詳了一番,問身邊人:“他長得像誰?” “自然是先帝啊?!鄙磉吶舜饛退?/br> “不像我嗎?” 小石榴回答:“娘娘的眉毛是柳葉,又細又長,眼睛又有些媚,總像是含著一汪春水。而陛下的眼眉一派正氣,一看就有先帝的遺風啊?!?/br> 高公公答:“娘娘的臉型像是鵝蛋,陛下卻生得方方正正,看起來不太像。” “那……可像宣王?”瑤光舉起小人兒,認真地問道。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關(guān)宣王什么事……” “只回答哀家像不像?!?/br> “不像?!倍她R齊搖頭,撥浪鼓一般。 好了,瑤光放下小人兒,一臉的嚴肅沉默。 嬰兒時期尚且誆騙得了朱照業(yè),但此時立兒眉眼已開,如何讓他相信這是他的兒子? 顯然,聰明人都會有所懷疑,更何況他是聰明絕頂之人。 瑤光始終不會忘記,他甘心臣服于丹陛之下,只是因為他以為他是向自己的兒子讓了路,所以無怨無悔地去開疆拓土、平定四方。若他回來,看見這么一張小臉,他又會作何感想呢? 死期將近,這是她唯一浮現(xiàn)在腦海中的答案。 他對她的順從和忍讓不過是一件包裹野心和權(quán)欲的外衣罷了,他可以在無傷大雅的情況下對她討好示愛,但一旦回到權(quán)力本身,他或許又會變成那個毫不猶豫棄她于不顧的禽獸。 一時間,瑤光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要么媚之,要么殺之。 第47章 錯了 元康十五年夏,鄭太妃誕下一男孩兒,太皇太后高興得要大赦天下,當然,她說的話自然是不算數(shù)的。沒有得償所愿,太皇太后又親自給這男嬰賜了名字,單名一個“鼎”字,用意可謂是司馬昭之心了。 瑤光顧不上在后宮盤旋,在鄭太妃的宮里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那芳信宮上上下下都小心提防著她,樣子頗為讓人覺得好笑,她有必要對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男嬰動手? “奴才看那男嬰臉色青紫,不像是長壽之兆啊?!备邇?nèi)裝腔作勢地嘆了一聲。 瑤光回頭看他:“你還會看相不成?” 高內(nèi)趕緊道:“回娘娘,看相倒是不會,可這嬰兒奴才可見了不少了,少有這般氣色如此異常的,虧鄭太妃還護得緊,也不說宣個太醫(yī)去瞧瞧?!?/br> 瑤光瞥了她一眼,鳳眼含笑。 高內(nèi)后背生涼風:“娘娘……” 她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當時太醫(yī)院院判查出先帝被下了松石散之后便斷言,松石散雖然會讓女子有孕的幾率增加,但生下來的孩子也有可能受到藥物的影響,身子虛弱,不比常人。 鄭太妃如此防備她,殊不知那孩子早就被她自己給害了啊。 “擺駕,回未央宮?!?/br> 瑤光的案桌上擺著大軍不日班師回朝的折子,算算日子,也就半個月后了。 她抬頭看向一旁,桌子腿兒一般高的人正在努力地撅著屁股站起來,猶如頭重腳輕,屢屢失敗。但他不知哪里來的韌勁兒,一次次失敗一次次嘗試,非要把肥屁股抬起來不可。 “撲哧——”瑤光看得笑出了聲,一腔憂愁盡數(shù)消散。 軟席上的人聽聞動靜,回頭看他,咧著嘴對她笑,嘴里念念有詞,仔細一聽,不知道喊的是“羊”還是“娘”。 瑤光心頭一暖,為了這笨拙的小人兒,她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哪怕是違背本心之事。 十日后,大軍回朝,百姓夾道歡迎。隨著大軍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具上好的棺木。 “父親——”棺木抬至江家,江氏子女哀嚎痛哭,猶如晴天霹靂。 “辦得不錯?!蔽囱雽m里,瑤光接見一身戎裝的他,難得露出了笑意。 朱照業(yè)胡子拉碴,一張俊臉全躲在他那胡子后面,唯獨一雙鷹眼,又鋒利又明亮。戰(zhàn)爭過后,他身上的殺氣還未完全消散,讓人不敢接近。 “總算不負太后所托?!彼笆只氐?。 “好,今晚哀家和皇上在宮里為王爺設了宴席,慶賀大軍凱旋?!?/br> “多謝太后抬愛,臣愧不敢當?!?/br> 瑤光走下臺階,踱步到他的面前,圍著他走了一圈,道:“看不出來啊,原來戰(zhàn)場真可以把一個人變得跟厲鬼一般啊?!?/br> 方才還是一來一往的官腔應答如流,轉(zhuǎn)眼間,她走下玉階,開口便不是好話。 他直起身子看她,嘴角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意:“臣也算是為太后鞍前馬后、盡心盡職了,怎么,太后這個時候倒是嫌棄起臣來了?” 瑤光站在他面前,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錯,再添兩筆堪比關(guān)二爺了?!?/br> 他眼底漾起了笑意,展開雙臂,忽而一把抱起了她。 “啊——”她輕呼一聲。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他抱著她轉(zhuǎn)了一圈,怕她生氣,又穩(wěn)穩(wěn)地將她放在地上。 她像是驚魂未定,張著嘴瞪著她,像是受驚的小鹿。 他喉頭上下滾動,只覺得渾身熱得不行,眼眶也熱得難受,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塊可以解暑的冰塊兒。 “我得勝歸來,你可高興?”他注視著她問道。 她毫不遲疑地點頭:“自然?!?/br> “不,我問的不是太后高不高興,我問的是你?!彼ё×怂氖?,粗糲的手掌觸碰到她柔軟細膩的手腕,對比鮮明。 她微微一怔:“有區(qū)別嗎?” “區(qū)別大了去了?!彼⑽澭?,一雙虎目牢牢地鎖定她,“比如,我是為了你才去的,你呢,有因為我回來而開懷嗎?” 在他的注視下,瑤光的臉頰上不知何時飛起了兩片紅暈,像是喝醉了一般。 他忽然咧嘴大笑,一切都盡在不言中了。 “我——”她開口未言,他湊上前來含住她的嘴唇,重重一吮,然后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臣先回府換身衣裳,晚宴上見!” 瑤光停留在原地,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唇,然后再撫上雙頰,好像也不是那么難以忍受呵! 夜色來臨,未央宮一片喜樂,君臣同歡,歌舞醉人心。 瑤光坐在上首,頻頻舉杯,似乎是極為開懷。 朱照業(yè)換了一身常服,刮了胡子,又是一副高貴王爺?shù)哪?,他舉著酒杯瞥了一眼高內(nèi),后者立馬彎腰,將酒壺換成了梅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