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媛妃上心,便是君上上心。 內侍官趕緊應道:“是方寺卿府上,方家四房的小姐,喚作方槿玉?!?/br> 原來如此,媛妃笑了笑:“這馬球打得倒是比槿桐好些?!?/br> 君上倒是贊同。 內侍官道:“方家四小姐這兩日加在一處,能進了五六球了?!?/br> 媛妃意外:“這倒是一把好手,早前真不知道?!?/br> 君上面上也掛了笑容:“算是聰明,方才沒有著急,慢慢尋了個好位置,心態(tài)不比旁人。” 連君上都贊賞,內侍官心頭默默記了下來。 球場上,發(fā)球權回到定北侯府手中。 定北侯府確實有底氣,換作旁人,這一記空環(huán)進球早就慌了,可在定北侯府這端,似是常事一般,連交頭接耳都沒有。 陽平心中捏了一把汗。 莊靜持球,許邵誼又不知從哪個地方竄了上來。 莊靜不想看他,他卻偏偏在眼前。 其實許邵誼也并非一心在防守她,而是不停得隊內指揮:“唉,沈逸辰,你跑那里去做什么!協(xié)助我呀,這球我能斷。任笑言,跑位跑位,速度快些。槿桐,跟上呀。陽平,側應側應。曲穎兒,太快了,回來穩(wěn)住。我說沈逸辰,你人呢……” 莊靜一點也不想聽他們的戰(zhàn)術。 可這余音不絕于耳,莊靜先前還好,約到后面,越像被困住手腳的人。 她剛想上前,就聽許邵誼口中念叨:“莊靜都上前了,她是想分球給左側,曲穎兒左側頂上。槿桐快來支援,她過不去的,肯定從這里原路折回。陽平你封鎖右邊,她騎馬跳不過去。沈逸辰,我們去懟莊喆呀,你跑去陽平那里做什么,人家是假動作?!?/br> 莊靜分分鐘想轉身。 可她稍轉身,許邵誼又道:“她看出我們看穿她的意圖了,她要去右側!陽平繼續(xù)封鎖,拖到沈逸辰來,她過不去的,曲穎兒做的漂亮,她已經被你嚇住了。槿桐,你還是來我這里,我們斷后路。笑言,你游走偷襲,你能搶得下來的……” 莊靜只覺想死的心都有了。 …… 整個上半場,只覺莊靜狀態(tài)明顯不好,來來回回在中場調頭,也不知心中在想什么,整個上半場才進兩個球。 而莊喆和沈逸辰,許邵誼倒是有來有回,三人包攬了上半場絕大多數(shù)的進球,但男子進球無效,可雙方都看透了對方的戰(zhàn)術,寧肯進球無效,也不要對方控制節(jié)奏。 總歸,上半場比賽下來,早前以為的比分懸殊,雙方一路都在進攻,結果竟然只打了個五比五平。 其余的進球都通通記成無效了。 陽平幾人也越發(fā)有了信心,整個上半場,她們不僅沒有輸給定北侯府,竟然還在控場上隱隱占了些優(yōu)勢。 除了方槿玉的那個空環(huán)記兩球外,其余三球都是任笑言進的。 可任笑言雖然進了三球,卻因著沈逸辰和許邵誼的配合,以及其余幾人雷打不動的走位,她竟沒花費多大體力。 而定北侯府已然累得氣喘吁吁。 臨近下半場開賽,任笑言起身:“我們換戰(zhàn)術?!?/br> 第86章 昭告天下 換戰(zhàn)術? 臨到要下半場即將開始的時候? 陽平等人面面相覷, 可任笑言在馬球一事上是絕對的主導, 再加上大家對她的信任, 即便心中存有疑惑,還是都湊在一處,認真聽她布置。 “上半場莊喆和莊靜跟著我們繞著賽場跑了一圈又一圈, 已經精疲力盡了。下半場他們不會像上半場那般謹慎, 一定會急于進攻,提前鎖定勝局。所以……”任笑言看向方槿玉和曲穎兒兩人, “下半場, 我們三人竭盡全力進攻, 讓他們以為我們和他們一樣, 要提前鎖定勝局,將他們的力氣都耗光?!?/br> “然后呢?”曲穎兒眼睛一直。 難得聽到要她們全力進攻的。 任笑言轉向陽平和方槿桐道:“到下半場晚些時候, 對方已經疲憊了, 陽平,槿桐,你們就在沈逸辰和許邵誼的協(xié)助下全力進攻?!?/br> 可是…… 陽平和槿桐都面露難色,聽先前任笑言的意思,她和曲穎兒, 方槿玉這些好手都要在比賽一開始就全線壓上,給對手造成錯覺,反而是要他們兩人養(yǎng)精蓄銳, 做最后一輪攻擊。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陽平和槿桐都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 要她們二人最后時候發(fā)揮關鍵作用,在今日的決賽上無非班門弄斧。 還不如,開始就讓她和陽平去做誘餌呢! 陽平贊同點頭。 按任笑言的計劃,她和槿桐便成了下半場最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槿桐不說了,她還是半途才出道的…… 陽平心中也打起了退堂鼓。 沈逸辰正欲開口,就被一側的許邵誼搶了先:“是這樣的,上半場莊喆和莊靜上鉤,是因為見我和沈逸辰全線壓上,他們興許不信,但不敢不跟上,若是沒有跟上,比分一旦被拉大,下半場他們就是狀態(tài)絕佳也無力回天,所以要讓他們覺得我們要在開場一搏就只能演得逼真些。若是開場就讓槿桐和陽平兩人佯攻,定北侯府哪里會上鉤?凡事講究對等,定北侯府要計算每一步承擔的風險,就必須強壓下去。笑言這招并非出奇制勝,而是讓拖得定北侯府的主力在前期就耗盡絕大多數(shù)的精力,而后,大家拼得就是技巧和默契了……” “可以了……”任笑言已經聽不下去了。 但拋開多出來的部分,許邵誼也算四四五五說清楚了。 沈逸辰輕聲道:“不怕,還有我呢!” 他聲音很輕,卻如鴻羽一般,就這般輕輕悠悠落在她信上。 “嗯?!彼兔迹鸾迌A覆,好似掩住了所有心事。 有沈逸辰在一處,許邵誼自然不會去纏著方槿桐。 陽平同任笑言一處,曲穎兒又是個火爆脾氣的。 許邵誼就黏上方槿玉了:“槿玉槿玉你說我說的是嗎?” 方槿玉有口難言,“是?!?/br> 許邵誼話匣子就再難管上,溜著馬跟在她一側不停道:“槿玉槿玉,我們投緣,稍后我們打一波配合吧,就是我造勢,你進球……” 方槿玉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對方是廬陽王世子,她就算惱怒,也不能顯現(xiàn)出來。 倒是主位上,先前得了媛妃心思的內侍官眼尖:“奴才看,廬陽王世子似是同方家四小姐走得挺近?!?/br> 內侍官說得還算輕的。 主位這邊看過去,許邵誼就差貼到人家跟前了。 弘德帝問道:“廬陽王世子是否婚配了?” 一句倒是提醒了媛妃。 媛妃察言觀色道:“廬陽王世子不曾婚配,臣妾是聽聞廬陽王世子終日在軍中,極少歸家,此番是廬陽王妃實在想念世子了,才逼得世子回來的。廬陽王妃很是cao心世子的婚事,也四處托人做媒……” 弘德帝想了想,有些遲疑:“方家四房的女兒,配廬陽王世子還是不登對了些。” 他是擔心廬陽王府不滿。 “怎么會?”媛妃言笑晏晏,“廬陽王妃日日就盼著能尋一個能和世子玩到一處去的姑娘,這樣世子才會多歸家,早日抱上孫子。” 其實,外界傳聞,廬陽王世子終日扮作女裝,廬陽王妃是怕他斷袖。 此時哪管什么登對不登對,只要廬陽王世子喜歡,廬陽王妃是巴不得趕緊成親,好斷了外面的流言蜚語。 可這話自然不能登大雅之堂,媛妃說得很是有技巧。 弘德帝輕輕咳了兩聲,內侍官趕緊送了藥上來,弘德帝微微抿了一口,胸前才算好些。 “父皇,可要回宮歇歇?”一側太子關切。 弘德帝搖頭:“再看看,宮中兩年沒有辦馬球賽了,朕挺喜歡?!?/br> 太子自然也不好說旁的。 景王,旭王,惠王之流也紛紛表示關切,弘德帝一一回應。 媛妃只見他臉上全然是疲憊之色。 媛妃猜不到君上抱恙,今日還來球場的目的。 …… 一側鳴鐘,要雙方重新入場,球賽要再度開始了。 看臺上紛紛落座。 主位這邊,諸子也紛紛歸位。 有其余內侍官形色匆匆趕來,覆在弘德帝一旁耳語。 弘德帝只是聽著,面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媛妃深諳寵妃應有的準則,好似不聞。 反倒是一側的太子,不時側眸打量。 媛妃仿若不知。 …… 球賽重新開場。 這一開場便是給看臺上諸多驚喜。 原以為將軍府這邊在上半場占了些許優(yōu)勢后,會穩(wěn)扎穩(wěn)打,應對定北侯府的攻擊,誰知一上來,竟比上半場進攻得還猛! 上半場的時候是沈逸辰,許邵誼配合任笑言發(fā)力,這會子,沈逸辰和許邵誼都退到了防守線上,倒是任笑言和曲穎兒,方槿玉一道,三人一線,直逼對方的球環(huán)。 看臺上七嘴八舌,都道這將軍府上半場其實累得是多是沈逸辰和許邵誼二人,任笑言和曲穎兒,方槿玉這三個主力其實保護得很好,基本沒有多費太多的精力,故而在下半場的時候,突然發(fā)力,大有要提前鎖定比分之勢。 而定北侯府也確實厲害,將軍府這方提速,定北侯這端迅速跟上。 雖然將軍府進攻得厲害,卻也沒討得太多好處。 只是將軍府這端明顯有疲態(tài),諸如莊喆,莊靜,幾乎從上半場開始就在全力應對,眼下,都隱隱有些力不從心之態(tài)。 “將軍府是想拖死定北侯府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