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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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生絲毫不以為然,“我會不會遭報應(yīng)不知道,不過你的報應(yīng)來了?!?/br> 他拍拍手,自有人送上毒酒一杯,顧晏生親自端到顧箏面前,“死的體面些吧?!?/br> 顧箏只是冷笑,“我死了,何鈺的秘密你這輩子都別想知道?!?/br> 顧晏生挑眉,“你能知道什么秘密?” 何鈺身上又能有什么秘密?他跟何鈺一起待了這么多年,竟全然想不起來。 “他以為我要死了,便對我吐了真言,結(jié)果我命大,沒死,他的秘密自然也就被我知道了。”顧箏實話實說。 “原來如此?!焙吴暰惯€對他藏了秘密,他不知道,顧箏卻知道,真是說不出的諷刺。 “他人都死了,這秘密你怕是也不想知道了。” 顧箏端起送到他跟前的酒杯,仰頭要喝,被顧晏生一把打掉。 砰! 那酒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里頭的液體流了出來,冒出無數(shù)的白泡。 顧晏生站起來,“我突然想起來了,何鈺比我更恨你,我留著你,等他親自要你的命,你就好好做你的太上皇,看我施政,看我御吏,看我如何當(dāng)一個好皇帝?!?/br> 他收起圣旨,甩袖離去,路過大總管時,稍稍頓了一下,“父皇病了,吃不得太油膩的,以后一日三餐換成清湯,明白了嗎?” 大總管趕忙點頭。 顧晏生冷哼一聲大步流星出了養(yǎng)心殿,無雙早已候在門外,一瞧見他,便主動過來,“太子,二皇子跑了?!?/br> 顧晏生失笑,“他還真是上趕著給本宮機會,若是留在京城,有眾臣和父皇的舊部護(hù)著,我還真不好動他,既然自己跑了,路上出個意外,實屬人之常情?!?/br> 無雙頜首,“我這就去辦?!?/br> 說罷轉(zhuǎn)身就要離開,顧晏生叫住他,“我親自去?!?/br> 夜越發(fā)的濃了,仿佛有人拉開黑布,將天遮住。 已經(jīng)出了京城的二皇子馬不停蹄,又跑遠(yuǎn)了些,瞧著身后沒有追兵,才敢停下來去路邊吃些東西,他隨身帶了個小廝,小廝一邊點菜,一邊小心翼翼打聽附近的情況,哪哪地方好,有沒有近路之類的? 做飯的是個大叔,話癆,東扯西扯總扯不到重點,小廝無奈放棄,點了兩碗面,和幾道涼菜,端上來請二皇子用膳。 “現(xiàn)在不比從前,沒那么多規(guī)矩,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倍首宇^上戴了個帽子,帽沿將臉遮住大半,只露出光潔的下巴。 他到底是皇家出身,隨便往那一坐,便能看出與旁人不一樣,吃飯這樣簡單的動作也被他吃出了優(yōu)雅感。 桌上有酒,酒能壯膽,二皇子倒了一杯,仰頭飲下,他喝了,小廝不好不喝,便也跟著喝了一杯,那酒剛下肚,便覺得有些不舒服,肚里翻江倒海一般,疼的厲害。 二皇子先喝的,比他先一步倒下,小廝想去扶他,不知是酒的原因,還是體力不支,自己也跟著倒了下來。 二樓有人關(guān)上窗戶,“走吧,回宮?!?/br> 那聲音磁性沙啞,毫無起伏,聽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 無雙越發(fā)捉摸不透他了,原來還能稍稍看出他的情緒,如今似是隱藏了起來,終日一個表情,沉默的像座雕像,一坐便是半天。 不到萬不得已,想讓他開口都難,其實無雙很喜歡太子說話,太子的聲音清朗中帶著沙啞,磁性又好看,聽他說話容易上癮。 平常有何公子時,太子的話便會多一些,即便何公子不在,他心情好,旁人多兩句嘴,他也不會怪罪,還會耐心的給你解釋,院里的宮女利用這個漏洞,著實沒少接近他。 如今再使這個法子,太子眼都不瞧一下,筆直過去,他似乎失了耐心似的,院里的花草不聞不問,魚兒也不管不顧,沒了主人的貼心照顧,這些個脆弱的東西很容易枯萎。 都是太子的心血,無雙不忍心看著它們慢慢死去,萬一哪一天何公子回來,太子又想起了這些個小玩意兒來怎么辦? 太子不管院里的事,無雙管,叫人精心伺候著,只可惜會欣賞的人目光再也沒停留在上面,終日將自己關(guān)在屋里,處理朝廷政務(wù)。 先殺一品大將軍,二皇子也消失不見,皇上明明就在養(yǎng)心殿,卻遲遲不讓他們見,本來頗有怨言的眾臣們因為奏折處理恰當(dāng),公平公正,甚至于一絲不茍,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國泰民安,上下和諧,那股子怨氣也慢慢消了。 顧晏生也不急于登基,仿佛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似的,始終以太子自稱。 其實他現(xiàn)在登不登基已經(jīng)沒什么區(qū)別,不過是一個名分罷了,反正那個位置遲早是他的,如今的朝廷,皇子們,沒有一個能與他一較高下。 他不急,倒是急死了別人,站他隊的大臣們屢屢催促,找各種理由提醒他。 龍袍準(zhǔn)備好了,龍冠準(zhǔn)備好了,該收攏的大臣們都收攏好了,現(xiàn)在朝廷上下幾乎沒人對他登基一事有異議。 不管怎么說,太子私底下人品如何,只要他足夠優(yōu)秀,能力出眾,沒讓國家大亂,反倒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大家依舊是朝廷大官,無論是皇上舊臣一黨,還是二皇子一黨,位置絲毫沒動,對于他們來說便沒什么損失,自然無人說什么,畢竟別人的利益如何也比不上自己的利益。 況且木已成舟,顧晏生也拿到了虎符,雖然只有半塊,可這半塊照樣可令天下軍隊。 他現(xiàn)在幾乎可以說是一手遮天,反抗也沒用,不如識時務(wù)一些,順了他,畢竟皇上受了重傷,身體不好,太子登基是名正言順的事。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可太子就像不開竅似的,遲遲沒有提登基一事。 很多人不敢明著問他,只讓無雙代為查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太子遲遲不愿登基? 其實什么原因,無雙心里有個底,太子想等何公子,想讓何公子看著他登基,就如當(dāng)年他當(dāng)上太子之時,大總管一遍一遍的喊,太子就是不進(jìn)殿,直到何公子匆匆趕來。 他似乎還抱著希望,希望何公子沒死,等著他出現(xiàn),陪著自己登基。 可惜都小半個月了,何公子依舊沒出現(xiàn)。 不知是不是他屢次不相信太子,太子再也沒向他吐露過心聲,他將一切心事都藏了起來,只偶爾會去何府,瞧一瞧何公子,尤其是心煩的時候。 大臣們又聯(lián)合起來上奏折叫他登基,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能擔(dān)大任的也只有他,其他要么還小,要么消失,要么被打入冷宮,成了廢子,只有他太子登基才是正正當(dāng)當(dāng),他若是不登基,恐會被其它國家瞧見機會,來犯大尚。 太子往日業(yè)績?nèi)绾?,能力怎樣,大家心知肚明,說他殺兄囚父也罷,道他不仁不義的更多,總之無非是為了登基,可就在大家都以為他會登基的時候他竟毅然選擇繼續(xù)以太子自居,登時破了殺兄囚父的謠言,如果真的有心皇位,早就登基了,還用等到現(xiàn)在?費心費力的找人醫(yī)治皇上? 皇上死了,對他豈不是更好? 他不登基,大臣們反而催著他,逼他登基,太子心煩,便說要出去走走,這一走不小心就出了宮,再不小心就到了何府門口。 何公子死了,何府本該也散了,但是太子接手了何府,繼續(xù)給他們發(fā)工錢,保留何府的一切,讓何府跟原來一樣,絲毫沒變。 許是習(xí)慣了,太子熟門熟路來到何公子的寢室,路過窗戶時,突然站定不動。 那窗戶大開,里頭昏暗冰冷,床上拱起,一顆腦袋露在外面。 不知是不是冷,床上的人咳嗽了一聲,臉色凍的發(fā)白,但他粗心慣了,緊了緊被子又睡了過去。 顧晏生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今個兒冷嗎?” 如今正是深冬轉(zhuǎn)秋,白天還好,不算特別冷,到了晚上便凍的人直打哆嗦。 “冷啊?!睙o雙奇怪,太子好端端的問這個問題做甚?莫不是也冷? “那去叫人端兩個火盆過來,別凍著何兄。”顧晏生又仔細(xì)觀察了一下,“何兄喜歡赤腳下地,夏日還好,冬日容易傷了身子,去將我殿里的氈毯送來,不慣著他這臭毛病?!?/br> 無雙一時沉默下來,半響才道,“太子,何公子……已經(jīng)不在了?!?/br> 一陣急風(fēng)吹來,刮起床前的簾子,里頭空空如也,沒有人躺在上面,也沒人需要火盆。 顧晏生眼皮跳了跳,“我知道了?!?/br> 他又看了看屋內(nèi),冷清一片,因為許久沒人住,帶著一股子潮氣,仿佛東西放久了的霉味。 “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闭Z氣帶著疲憊,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似的,“不等了?!?/br> 第284章 久別重逢 何鈺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他死了,變成靈魂跟在顧晏生身邊,顧晏生看不見他,只有他能看見顧晏生,瞧見他一生未娶,孤老終身,與朝廷政務(wù),無數(shù)奏折過了大半輩子,老了膝下一個人都沒有。 每日養(yǎng)花喂魚,倒也自在,有一天他不澆花了,也不喂魚了,一個人躺在花樹下的老爺椅里,表情安詳,靜靜睡了過去。 那老爺椅輕微搖晃,老了的無雙步履蹣跚走過來,輕輕推了推他,“陛下,該歇息了?!?/br> 椅子里的人腦袋一歪,沒有半點反應(yīng),無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半響哽咽道,“陛下駕崩了?!?/br> 何鈺被這個夢嚇醒了,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穿的是女裝,屋里一個人都沒有,只勉強能從窗戶口看到院子。 院子不是他熟悉的院子,來來回回走動的人他也不認(rèn)識,何鈺不了解情況,沒喊人,想自己下來,結(jié)果腿腳不利索,反倒從床上摔了下去,磕到了床邊的桌子,打翻了上頭的藥碗,有人聽到動靜,當(dāng)即開門進(jìn)來。 “少爺醒了,不,小姐醒了?!钡谝粋€進(jìn)來的是元寶,還習(xí)慣叫他少爺,事后才反應(yīng)過來。 他這一吆喝,召喚來好些人,他爹,他娘,他二姐和三姐,還有他姐夫。 “鈺兒,你終于醒了?!卑舱Z嫣擠開眾人,自己上前扶起她,“快躺好,你的傷還沒好呢?!?/br> 怕人太多,吵到她,揮揮手道,“男的離開,女的留下。” 習(xí)慣了何鈺男兒的身份,忘了他是女孩子的幾個男子咳嗽幾聲尷尬離開。 何鈺剛醒來,只著了單薄的衣裳,方才那么一摔,胸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她自己也習(xí)慣了,沒當(dāng)回事,好險安語嫣及時發(fā)現(xiàn),將人都喊出去,只留了她和二姐三姐。 “鈺兒啊,今時不同往日,你現(xiàn)在是女孩子,可不能再叫人隨便看你的身體。”幾個女子聯(lián)手將她半扶半抬,弄上了床。 “我怎么了?”何鈺腦子有些懵,“我不是跳崖了嗎?怎么會在這里?” 他確實知道那山是他與顧晏生爬過的那座,底下那瀑布他也知道,但接應(yīng)的人沒有,按照正常情況,他應(yīng)該被附近的農(nóng)夫救走,亦或者顧晏生,怎么也不該回到這里。 “是何曉,他在約定的地方接應(yīng),發(fā)現(xiàn)馬車?yán)餂]有你,便冒險上山,打聽你的消息,正好碰到下山的周浩然,偷聽到他們談話,便趕在他們前頭下山,那山下剛經(jīng)過大戰(zhàn),全是尸體,尋了一具與你模樣相似的替你詐尸,沒人懷疑,你安全了?!卑舱Z嫣輕笑,“原來的身份不能用了,也正好,換回女兒身。” 怕何鈺接受不了,加了一句,“本就是女兒身,遲早要換回來的?!?/br> 何鈺還在琢磨她的上一句,“真的沒人懷疑?顧晏生也沒懷疑過?” 不可能,他那么聰明,怎么可能一點都不懷疑? “懷疑肯定是懷疑的,不過你父親說了,他尊重你,以為是你自己的選擇,所以沒來打擾?!卑舱Z嫣語氣輕松,“他不來也好,你看看因為他,你變成了什么樣子?女孩子怎么能纏胸呢?本來就小,個子又高,都快趕上男子了,以后怎么嫁人?” 何鈺登時頭疼起來,“娘,不關(guān)他的事,我是自愿的?!?/br> 他是想更好的隱瞞身份,所以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發(fā)育,便纏了胸,依安語嫣的話說,本來就瘦,還小,一纏更小,他不主動抱人,幾乎沒人能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加上喜愛穿寬松的衣裳,更不可能被人知道,就比如顧晏生,跟他一起生活了三四年,還一口一個何兄何兄的叫。 許是先入為主,覺得他就是男兒,所以從來沒懷疑過。 “你呀你……”眼看安語嫣又要開始啰嗦,何鈺趕忙問,“現(xiàn)在外面怎么樣了?” 他不知睡了多久,顧晏生如何?老皇帝死沒死?蕭瑯和二皇子得逞了嗎? 安語嫣就知道她要問這個,也沒為難她,實話實說,“這里離京城太遠(yuǎn),消息沒那么及時,不過我聽說太子登基,沒一個人反駁,很得人心?!?/br> “是顧晏生那個太子嗎?”何鈺不確定,想問仔細(xì)些。 顧晏生原來確實得人心,畢竟他是真材實料,眾多皇子中的佼佼者,但他不敢保證,顧晏生會不會在他‘死’后做一些沖動的事,將他這些年積累的威望和人氣盡數(shù)消耗。 做好人難,你做慣了好人,突然做了一件壞事,就會被人指指點點,說你原來是這種人,平時人模狗樣的,其實還不如狗呢。 但是如果你是壞人,突然做了一件好事,別人又會說,呀,原來你也沒這么壞嘛。 像顧晏生這樣的,平時一絲不茍,嚴(yán)肅認(rèn)真,幾乎不犯一個錯誤的人來說,一旦犯了錯,立馬就會被人小錯放大,抓住不放,二皇子和蕭瑯要是利用了這個,顧晏生恐難再翻身。 希望他不會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