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jié)
“但是什么?”顧晏生那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何鈺登時說不出口。 “太快了,我一時半會有些接受不了?!彼o顧晏生譜科,“一般情況下情侶是先拉手,再接吻,最后才上床。” 顧晏生莞爾一笑,“原來如此,難怪我總覺得哪里不對?!?/br> 何鈺無語。 顧晏生在這方面當真是一竅不通,十幾年沒有過反應,清心寡欲,潔身自好,第一次還栽在了何鈺手里,沒有得到正確指導,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絲毫不知道做下面那個有多疼。 其實何鈺也不知道,他只是聽別人說的,反正不輕松就是了,還要克服心理上的壓力,畢竟是太子,趴給人上確實有些傷自尊。 “牽手已經(jīng)做過了,咱們可以先從接吻入手。” 何鈺兩手按在顧晏生胸前,陡然一推,顧晏生沒有防備,整個人倒在床上,黑發(fā)散在明艷的被褥上,襯得臉色越發(fā)的白,五官精致立體,說不出的性感。 他眨眨眼,本能要起身,又被何鈺摁了下去。 何鈺這人有毛病,睡覺喜歡鋪很厚的床鋪,至少用三四個被子,所以并沒有摔著人,反而將人半陷進被褥里,迎面躺著,沒有枕頭,脖子半揚,白天鵝似的,纖細修長。 都到這地步了,還能怎么辦?只能硬上了。 何鈺怕他看出什么,將簾子一拉,自己也小心爬上了床,撐在顧晏生腦袋兩邊,一只腿在外,一只腿跪在床上,卡在顧晏生兩腿之間。 外頭燃了燈,透過簾子進來,模模糊糊能看出顧晏生的輪廓。 睜著眼,不言不發(fā)的瞧著他,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這廝當真得天獨厚,站著好看,躺著也好看,怎樣都好看。 總聽人說長得好不好看剃了光頭就知道了,其實還有一種檢驗方法,躺著就知道了,有沒有雙下巴,皮膚狀態(tài)如何,只要一躺,全瞧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在這么近的距離下,依舊找不到顧晏生身上的一絲缺陷,還是少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青澀稚嫩。 何鈺矮下身子,離他近到咫尺,先是頓了一下,想了想破了兄弟情的后果,身份肯定是瞞不住的,王權霸業(yè)也不知道能走到什么地步? 顧晏生會不會接受他的真實情況? 他以后會怎么對他?跟以前一樣,還是用對付女人那一套?不再將他當成兄弟,可以背靠背生死與共,而是一個守家守業(yè)的女子,要求他生兒育女,遵三從四德? 光是想一想便覺得可怕,何鈺連忙起身,當即就想走,顧晏生拉住他,那時何鈺已經(jīng)背過身子,一個沒防備險些倒在他身上,最后關頭勉強用手撐住,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顧晏生捧住腦袋,直沖過來與他撞在一起。 “嘶!” 何鈺唇上一疼,有什么溫熱的東西順著嘴角流下來,有些進了嘴里,是鐵銹味。 他一時也沒顧上,半響結(jié)束后才發(fā)現(xiàn)倆人嘴角有血,也不知是誰的,何鈺腦子里一片空白,只隱約聽到顧晏生說,“何兄,我們親過了,該上床了。” 他當真是不要臉,上床說的宛如念經(jīng),絲毫沒有不好意思,仿佛一個不通世事的孩童,問你□□是什么?語氣中還夾雜著天真無邪。 “不行?!焙吴晹嗳痪芙^。 “為什么?”顧晏生不解問。 “因為你有毒啊!”何鈺實話實說,“上次我?guī)湍隳巧?,險些沒毒死我,這次絕對不行?!?/br> 第269章 你不行啊 顧晏生當真沒有自覺,他自己什么體質(zhì)自己沒點逼數(shù)。 何鈺說的也不是假話,上回幫了顧晏生一下,時間太長,手上磨掉了一小塊皮,回去之后當即頭暈目眩,當時沒反應過來,只以為自己不舒服,實在太難受就找收買過的大夫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大夫說他中了劇毒,還是那種一碰即死的劇毒。 說是百毒之王一點不為過,如果不是他吃過天山雪蓮,現(xiàn)下已然嗝屁,顧晏生再也見不到他,也也因為這么個荒唐的理由去世,死了都不好面對列祖列宗,因為幫哥們擼了一發(fā)中毒而亡,叫他還有什么臉面做鬼? 做人也不太好意思,大夫問他怎么中的毒,何鈺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吃一塹,長一智,這回說什么都不肯。 他的天山雪蓮已經(jīng)過期不管用了,再不小心點,真有可能被顧晏生毒死。 顧晏生沉默了很久,“是我考慮不周,竟忘了這層?!?/br> 如果他真的流血,亦或者何鈺手上破了皮,搞不好真能毒死何鈺。 “沒事,就這么躺著,安安靜靜陪著我也好?!焙吴暠容^喜歡顧晏生安安靜靜不說話的時候,宛如一件藝術品,能讓他上上下下打量,從頭到腳觀察,就好像賞一片風景似的,顧晏生就是最醉人的那個。 不是花瓶,卻勝似花瓶。 顧晏生便當真不說話了,人往里頭一躺,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叫何鈺過來。 何鈺脫了鞋襪,他方才半跪在床上,沒脫鞋襪,現(xiàn)下才收拾收拾,躺在顧晏生身邊。 顧晏生比他還容易滿足,躺下什么都不做,便心滿意足,一言不發(fā)閉目養(yǎng)神。 他容易滿足,何鈺反而不滿足了,用腳趾頭夾住他的腳趾頭,顧晏生是個特別神奇的人,身上常年冰著,怎么暖都暖不熱似的。 “腳涼是病,得治?!焙吴晫⒛莾蓷l長腿撥弄過來,壓在自己腿下,“哎呀,凍的我一個哆嗦?!?/br> 顧晏生也是有小脾氣的,放下尊嚴主動投懷送抱,結(jié)果被何鈺拒絕,許是在生氣,歪頭不理他,腳下一個回抽,將自己的腿從何鈺腿下解放。 何鈺不肯,又壓過去,顧晏生又抽,他再壓,將人逼去角落,緊緊擠在半個身子那么大點的地方,顧晏生手腳都沒地方放,他又講究,寧愿擱在自己身上,也不碰何鈺。 他不碰,何鈺碰,擠的越發(fā)的緊,叫顧晏生只能側(cè)著身子睡,他背過身去,何鈺也背著,與他背靠背,屁股對著屁股,腿壓著腿。 “睡了睡了。”何鈺故意道,“晚安顧兄?!?/br> 顧晏生扭了扭身子,沒動上一分,他知道何鈺是故意的,脾氣上來,干脆也不管了,就這么睡去。 到底還是何鈺心疼他,松開了些,又松了些,最后干脆裝睡,一個轉(zhuǎn)身露出更大的空隙,做的不著痕跡,叫顧晏生可以躺的舒服些。 等著顧晏生感激,結(jié)果顧晏生一聲不吭,就這么僵持著,僵著僵著何鈺就睡著了,這一覺竟奇跡似的無夢。 他這兩天總是心緒不寧,情況不對,半夜十有**做噩夢,夢見jiejie渾身是血,死在他面前,說她不甘心,沒能看到皇帝死,也沒能將文君養(yǎng)大,今個兒不知道是不是顧晏生在,八字太硬,jiejie沒來找他。 許是心里覺得對不起jiejie,夢里總覺得jiejie有些猙獰,何鈺心虛,不敢面對她,如此這般便好,叫他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四更三刻無雙準時過來敲門,說是準備好了早膳和洗漱用的工具。 來何府的次數(shù)多了,當成自己家似的,熟門熟路,將一切都收拾好,何鈺身邊倒是缺了一個伶俐的人,元寶與何曉幫他看生意,沒有分·身術,不可能再回來照顧他,索性他也不方便,還是事事親力親為的好,免得暴露。 “進來吧?!眰z人已經(jīng)醒了,一個在屏風內(nèi),一個在屏風外穿衣裳,顧晏生在里頭穿,何鈺在外頭,離的近,他替顧晏生回答了。 無雙推門進來,當即一愣,彼時顧晏生從屏風后出來,又是一愣。 何公子的嘴角似乎被人咬了似的,缺了一塊,都結(jié)疤了,他家太子的也是,好好的嘴角掉了一塊皮。 昨晚上他也就打了個盹而已,都錯過了什么? 是何公子欺負太子?還是太子欺負何公子? 何公子一向風流,身經(jīng)百戰(zhàn),該不會欺負了太子吧? 他小心抬眼瞧了太子一眼,太子穿著整齊,面色如常,走路也……正常,瞧不出是不是吃了虧。 “愣著做什么?早點洗漱早點吃飯了?!睙o雙端著洗臉的盆,站著半天不動,拖了不少時間。 無雙回神,連忙將盆擱在架子上,供兩位主子洗漱。 “何主子,水溫可還合適?”稱呼都改了,不敢再叫何公子,現(xiàn)在也是他主子了。 “正好?!?/br> 何鈺沒聽出這個細節(jié),倒是顧晏生,平白的瞪了無雙一眼,無雙不明所以,做都做了,還在乎這個稱呼? 他想了半天,突然反應過來,雖然私底下倆人已經(jīng)成了,可明面上還不行,不能叫別人知道,便又該了口,下回還是叫回何公子吧。 何鈺洗了把臉,碰到了傷口,疼得嘴角一抽,這個位置好不尷尬,正好在嘴角,需要經(jīng)常動的地方,他洗個臉,說個話,隨便笑笑都疼。 再回頭看看顧晏生,同樣破了嘴角,人家就是比他優(yōu)秀,愣是不動聲色,看不出來有半點疼似的,不過顧晏生確實天生遲鈍,感覺不到傷口,每次打架別人受傷立馬就不行了,越怕疼越是如此,只有顧晏生例外,還跟沒事人一樣,能重新拿劍,重新御敵,可以說是十分厲害了。 倆人只簡單洗漱了一下,便去吃了早飯,這回動作大了,偶爾能聽到對面的顧晏生倒抽涼氣。 何鈺心里終于舒坦了,他倆頂著傷口,等于告訴大家倆人之間有jian情,做了什么不可示人的事,所以只去了一個,顧晏生去,何鈺佯裝生病,告了假,在家休養(yǎng)。 難得偷得半日閑,何鈺坐在院子里釣魚,邊釣邊笑,身邊有人問他,“主子笑什么?” 是給他端茶倒水的丫鬟,今年十六歲,瞧著伶俐便安排到身邊,暫時伺候著。 “太子走時你看到了嗎?”何鈺不懷好意。 丫鬟先是疑惑,后恍然大悟,“是嘴角的傷。” “聰明。”何鈺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你猜太子頂著這傷招搖過市,擱朝廷上顯擺,文武百官怎么看?” “自然會問他怎么傷的?”丫鬟挑對了,果然十分機靈。 “那么問題來了?!焙吴曀ο卖~鉤,“太子會找什么借口?” ———————— “摔了一跤磕的?!鳖欔躺鏌o表情回答過來諷刺他的卓親王。 “是嗎?”卓親王似笑非笑,“都磕到嘴角上了,無雙是怎么伺候人的?也不擱底下墊著,瞧瞧這磕的,險些便毀了容,正好叔叔那有瓶玉露膏,改明送去你東宮,可別留下什么傷疤?!?/br> 男人八卦起來,比女人還可怕。 顧晏生不亢不卑低頭,“多謝叔叔關心,小侄無事?!?/br> “沒事就好?!弊坑H王邊憋笑邊道,“侄子細皮嫩rou,玉露膏還是要抹的。” “玉露膏珍惜,只有叔叔這樣的人才有資格抹,小侄小傷而已,用不著?!庇衤陡嗤ǔ6际桥訛楸H蓊伳ǖ?,卓親王說他細皮嫩rou,又給他玉露膏就是說他娘炮,小白臉。 卓親王被他嗆了一下,冷哼一聲道,“不知好歹?!?/br> 說罷便加快腳步,離顧晏生遠了些,追上前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前面的人時不時回頭,曖昧的看著他。 顧晏生:“……” 他只當做沒瞧見,無視眾人探究的眼神,安然上朝,匯報國情,然后下朝,這回沒去何鈺那,自個兒留在東宮,和往常一樣,看看書,喂喂魚,偶然間發(fā)現(xiàn)院里修花的宮女換了,換成了太監(jiān)。 “主子,那人又在看您了?!睙o雙小聲在他耳邊說話。 “不用管他?!鳖欔躺艘豁摚腠懖磐蝗活D住,“叫他進來吧。” 無雙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還是照做,將人喊進來,跪在正中時顧晏生還在看書。 那太監(jiān)小心翼翼抬眼瞧了他一下,又連忙低頭。 “緊張?”顧晏生書沒有放下,眼睛也沒有離開書本,卻像什么都知道似的,直指要害。 “有點……”小太監(jiān)沒敢說實話。 “抬頭看我?!鳖欔躺鷣砹伺d趣,放下書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長得好看嗎?” 這個是肯定的,“太子是奴才見過長得最好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