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用半磚啊。 所以顧晏生的腳步停在半磚前,他要是一腳踩下去,就會踩空,底下是個樓梯,不踩就要踏半磚。 對于平常人來說半磚就半磚唄,何鈺從來沒關注這個,今個兒要不是顧晏生,他都不知道有人這么糾結。 糾結的顧晏生——繞了遠路。 何鈺無語,假裝不知道似的,故意問道,“好端端的做什么繞路?” “那條路走膩了?!?/br> 呸,明明是強迫癥,還不肯承認。 “我問你我重不重,你怎么不回答?”何鈺繼續(xù)問。 顧晏生眼角輕瞥,“沒有意義。” “說實話!”不肯說實話明顯有貓膩。 “你有點重?!?/br> 何鈺:“……” “這么誠實會被人欺負的?!彼帜笤陬欔躺亩渖?,“給你一個選擇權,再說一遍?!?/br> “你有點重?!?/br> 何鈺:“……” “何兄認清事實吧,你就是有點重?!鳖欔躺鷮嵲拰嵳f。 何鈺翻個白眼,“服你,說個討喜的話都不會,難怪沒人喜歡你?!?/br> 顧晏生腳步微微一頓,“我不需要別人喜歡?!?/br> 完全是沒有意義的事,浪費時間和精力,還會耽誤正事。 而且他這種情況,注定孤身,不會跟別人發(fā)生關系,連接觸一下都覺得臟。 何鈺完全是個意外。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就變成了這樣。 “算了算了,跟你說這個就跟對牛彈琴似的?!焙吴暦艞?。 無論是誰心中都該有個白月光才是,就像現(xiàn)代人評的?;ㄐ2菀粯樱谴蠹乙鈟in的對象,每個人都想跟他們有一腿,何鈺也是。 書苑越是將男院女院隔開,男院對女院就越是好奇,對大家說的美人胚子明月也有幾分仰慕之情,算是心中的一抹白月光。 原來以為所有人都該如此,畢竟身邊接觸的人都對明月有想法,誰成想出了顧晏生這個怪胎。 何鈺這才發(fā)覺,原來沒有白月光也是可以的。 追明月已經(jīng)變成了男院的潮流,覺得不追就掉價了似的,說不清真的喜歡還是假的喜歡,反正喜歡就是,何鈺那時候也是如此,追就是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 那現(xiàn)在呢? 他依舊還是說不清,道不明,少了會覺得心里空空的,多了好像也不是特別重要。 這就是愛嗎? 何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已經(jīng)放棄,不談那些兒女私情,以霸業(yè)為主。 其實何鈺有時候也挺羨慕顧晏生的,沒有那些情啊愛啊,雖然瞧著不像真人,不過沒有煩惱。 只為自己的事cao心,不過他最近好像抽了風似的,管的格外的管,開始管起了何鈺的事。 連私事都不放過。 何鈺瞧著他好像有古怪,哪里變了似的,細看又看不出來,只能作罷,改天問問吧。 倆人回了寢屋,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各躺床的一邊,上床前顧晏生特意理了理床單。 何鈺先前躺過,翻來覆去睡不著,將他的床單揉的跟布袋似的,顧晏生看不下去,非要整好了再睡。 何鈺是無所謂的,反正都要睡,整他做甚? 他倆因為這個小小的細節(jié)又鬧了矛盾,雖然躺在一張床上,不過并沒有交談。 第二天亦是如此。 春秋射獵來的猝不防及,說好的一旬后舉行,誰料突然提前,半旬便做好了準備,皇上迫不及待,三日后便要眾人收拾妥當,一同狩獵。 顧晏生的箭術還是不穩(wěn),現(xiàn)在去就是丟人。 為了春秋射獵,倆人重歸于好,白天課也不上,專心練箭,一直練到深夜才回去睡。 三天后由武夫子帶領,去乾坤宮前集合。 那日皇上與后宮娘娘,朝廷大臣,還有他們都到了十成十,誰都不敢遲到。 何鈺在人群中瞧見了他爹,騎著馬跟在皇上左右,再前面一些是幾位娘娘,他jiejie也在。 倒是忘了,他jiejie為了討皇上歡心,也學了騎術,在這后宮即便不喜歡皇上,也要討好他,只有跟皇上近了,眾人才會倚重她。 不曉得jiejie放下心結沒有? 皇子和學生們的地位不同,騎馬的位置也不同,何鈺在大臣之后,顧晏生在皇上身邊。 皇上瞧著他眼熟,叫什么卻是忘了,好幾次想叫名字,都叫成了顧晏…… 還是顧晏生主動接口,緩解他的尷尬。 皇上興致來了,沒坐龍輦,自己披著鎧甲,在前策馬揚鞭,身后跟著浩浩蕩蕩的人群。 何鈺身邊是安清風,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說的聲音大了,還會被旁邊的姥爺?shù)裳邸?/br> 何鈺一開始沒注意,談到興起與安清風交頭接耳,有說有笑,突然一顆珠子砸來,太師幾次使眼色沒被倆人接收到,氣的吹胡子瞪眼。 倆人這才安靜下來,由大大方方的談話,變成了地下交談,偶爾一句。 皇上要舉辦春秋射獵是大事,早就設好了路禁,一路穿過熱鬧的街道,去往皇家射獵區(qū)。 皇上特意圈出來的,往年會把大型獵物提前射殺,免得眾人受傷,今年尋著刺激,除了黑瞎子和虎,其它都不叫射獵,余下狼群,狐貍之類的小型野獸,給大家施展身手。 四周也早已布好了軍隊看守,安全無比,只要不掉隊,保住小命完全沒問題。 何鈺朝前看去,顧晏生被打入冷宮幾年,那時候還小,對皇上沒什么印象,從被周貴妃認為養(yǎng)子以來,這是他頭一回見皇上,會不會出現(xiàn)什么差錯? 若是露出仇恨的眼神,被皇上察覺出來怎么辦? 第110章 睡不著了 何鈺在擔心顧晏生,顧晏生倒像沒事人似的,面色如常,絲毫看不出與皇上之間的隔閡,皇上喊他便湊過去聽聽,不喊他就待在周貴妃的榻前。 剛進狩獵場,只有幾位娘娘沒有下榻,也沒有換騎服。 騎服與其它衣裳不同,衣袖帶著綁繩,避免寬大纏住手腳,不好施展。 這等衣服與練功服類似,顏色大多偏暗,這兩天白天有太陽,何鈺穿的白色。 據(jù)說白色反光,不知道是真是假? 第一天只管駐扎,沒跑太遠,顧及幾位年幼的皇子和嬌貴的娘娘們,即便學了騎術,不經(jīng)常練還是不行。 騎馬過于顛簸,稍稍騎的快些,久些,晚上回來渾身都是痛的。 那日齊夏外逃,何鈺追了一天一夜,其實身體是受不了的,不過為了齊夏,他依舊忍了下來,回來胯下酸疼,腰像被人碾過似的,頗受折磨。 今個兒人實在太多,行程不緊,數(shù)千米的長隊想蹦跶也蹦跶不起來。 中午簡單吃了一頓,避開太陽最厲害的時候,晚上皇上下令,去往第二個駐扎點。 還能戰(zhàn)的跟去,不能戰(zhàn)的明日再跟去也不遲。 為防意外,皇上在狩獵區(qū)設了三個駐扎點,一個比一個深,最外圍那個算是后勤,處理善后的非戰(zhàn)斗人員。 里面一些的是給年邁的大臣和撐不住的貴妃娘娘們準備的,類似皇后,因得身體不適,停在了第二個駐扎點,無法繼續(xù)跟去。 第三個駐扎點才是真正與野獸搏擊的地方,留下的都是精壯的男子,和精力無窮的狼崽子們。 皇子們與書苑里的學生歷時倆月,像被困久的野獸似的,各個都想表現(xiàn)自己,何鈺也撐到了第三個駐扎點。 皇上到了第三個駐扎點,就像皇宮里放出的頭狼似的,撒歡子狂奔,拉都拉不住。 他還要往里面去,說是今晚不獵到一頭狼不回來。 你去吧去吧,不要回來了。 何鈺翻個白眼,很想這么說,奈何他是皇上,只能聽他的。 他也可以選擇不去,不過許多人強撐著都去了,他不去便是不如他們。 而且臨走前jiejie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長,似乎想讓他好好表現(xiàn),多得皇上的重視。 那就勉強表現(xiàn)表現(xiàn)吧。 他爹也在,冷漠的像假父子似的,從頭到位都沒有瞧他一眼,反倒是姥爺,看他稍稍掉隊,砰的一下就是一顆珠子砸來。 他那么摳,手上的香檀木佛珠都放棄了,忍痛拿來砸何鈺。 何鈺一直覺得他就像在孩子手上套根繩子的老媽子似的,cao不完心。 在他眼里何鈺始終沒長大,還是原來那個光屁股跑的小屁孩。 其實何鈺偷偷長大了,他沒發(fā)現(xiàn)而已。 何鈺活動活動身子,騎上馬跟了過去。 皇上老了,怕別人覺得他不行,非要證明一下自己,覺得自己寶刀未老。 就跟半大的孩子似的,覺得談個戀愛,吹吹牛,裝裝逼自己就不一樣了,實際上都是幼稚的行為。 有句話說的好,男人其實就是孩子。 何鈺這群半大的孩子們跟著幾個老男孩,趁著天還沒黑,又往前跑了跑,到深山時幾個武將冒死覲言,不叫他再往里去。 后面大部隊沒跟上,這時候深入怕是會吃虧,光憑他們幾個武將,擔心保護不了陛下。 皇上這才意猶未盡,直言自己寶刀未老,比上回多跑了數(shù)百米左右。 他是真的老了,這點成績興奮的不行,所有跟來的通通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