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古穿今我家藝人的武道夢、終于親到你了[娛樂圈]、他養(yǎng)的鳥成精了、我不上你的當、jian臣之子、我養(yǎng)大佬那些年、重生之錦色、大少歸來、一口吃掉你的甜、九零年代大學(xué)生
如此直至天漸亮。 他未使用靈力護體,一宿風(fēng)寒,微涼的朝露沾染了他的衣衫,令他仿佛失了魂魄般,有些落魄的狼狽。 宿歌一直用神識凝視著被設(shè)下了禁制的柵欄門,因此,方才孟亦從禁制中走出來的剎那,他的全副心神便都被那人淡薄姣好的姿容氣度吸引了去,再移不開半分。 一夜的等候變成了此時沉穩(wěn)的心跳,夾雜著無與倫比的安定感,不過一眼,仿佛便能平了他滿心執(zhí)魔與偏念。 然,孟亦只是在他身邊那只靈獸白鵝的提醒下,朝著自己淡淡看了一眼,便再不理會。 宿歌繼續(xù)靜靜地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孟亦自有風(fēng)雅韻律的一舉一動,看著他神情悠然地澆完了水,后面跟著那只走路搖擺十分蠢笨礙眼的白鵝,往山上走去。 直到孟亦的身影消失在禁制之中,宿歌才恍恍然回過神來。 想起薇羅仙子對他的提示和告誡,宿歌終于動了動僵了一夜的身軀,飛身往宗門外而去。 . 禁制內(nèi)。 白鵝看起來憨態(tài)可掬,口中卻是魔修調(diào)笑低沉的嗓音,這番怪異景象,竟不會讓人覺得違和。 只聽那白鵝開口道:“小亦兒離那人遠點好,本尊看他八成是個癡傻的?!?/br> 孟亦將掛在那白鵝嘴上的水桶拿了下來,把木瓢放入水桶內(nèi),再將水桶放回了原來的位置,輕拍了拍手,道:“你何時可以尋到自己要找的東西?!?/br> 白鵝聞言,一只腳蹼抬起,翅膀最大限度的伸張,剛想說話,卻忽然住了嘴,保持著這般滑稽的姿勢,定在了半空中。 與此同時,孟亦身后傳來沈五淵似笑非笑的聲音:“怎的,小亦兒如此體貼,竟是已經(jīng)開始為本尊著急了?” 孟亦看著那被靜止的富態(tài)白鵝,淡聲道:“九曲峰資源短缺,養(yǎng)不起這么肥的鵝。” 言下之意,是讓這魔修盡快找到東西,盡快離去。 沈五淵聞言,勾起唇角笑開來。 活了太久,時光冗長,一時竟想不起上一次如此開懷是什么時候。 沈五淵名姓不顯,卻早就踏入了飛升期,只等著天界召喚,便可渡劫飛升,羽化登仙。奈何他作為一屆魔修,飛升渡劫之時,那天劫雷火來的實在太過兇惡,百丈粗的紫光雷霆鑿開天際狂亂地沖著茫?;脑迸?,聲勢浩大,披荊斬棘,令人望而生畏。若非他身上法寶眾多,關(guān)鍵時刻一一祭了出來,恐怕逃不過那一劫。 命是保下了,他原本飛升期的修為則生生跌落回了渡劫后期大圓滿,神識也受了些損傷。這傷可大可小,看著并不礙事,但若是不根治,他便無法再度步入飛升期。 正因如此,他才要尋找傳說中被藏在東陸第一宗門——鴻衍宗中的那味神藥,來醫(yī)治彌補自己神識上的殘缺。據(jù)他所知,神藥藏在宗門深處的禁制內(nèi),被下了無數(shù)結(jié)界,一般人不會知道它的位置和洞府的打開方式,自己還是活的久了,才知之甚廣。 這般情境下,若是那神藥陰差陽錯被他人拿了走,只能說那人機緣了得,命中應(yīng)有此絕佳運道。 然修魔本就逆命而行,無論如何,這位神藥,沈五淵都是要得到的。 思及此,沈五淵一貫神情不羈地調(diào)笑道:“小亦兒,本尊若是那天消失了,必然就是去尋神藥了,你到時,可不要想本尊。” 孟亦不甚在意道:“神藥?” 這魔修只道是來尋東西的,倒不曾說過神藥之類的名堂。若說這鴻衍宗,孟亦也待了數(shù)百年,卻未曾聽說過神藥一說。 “嗯,神藥?!鄙蛭鍦Y幽深雙眸凝視孟亦,并沒有隱瞞,坦明道,“那味神藥,名曰‘無念’?!?/br> 神藥無念。 活死人rou白骨,生肺腑補靈脈。 第24章 神藥無念? 孟亦頷首想了想,確定此藥聞所未聞。 那魔修似乎早就料到如此,只笑了笑,道:“莫說是你,恐怕你們鴻衍宗幾位長老也沒幾人知曉,那神藥無念最后一次在修真界流出風(fēng)聲,已經(jīng)是快五千年前的事情了?!?/br> 孟亦聞言,看他:“這么說,你活的還真久?!?/br> 沈五淵道:“還好,還好。” 修真之人,壽命與修為等級有關(guān),普通人大抵能活百余年,就算壽終正寢,壽元完滿了。 至于修士,引氣入體后,進入煉氣期,壽元可增加至二百,筑基期五百年歲,金丹一千年歲,元嬰一千五百年歲,再往上化神期三千,大乘期五千,渡劫萬載,飛升期則數(shù)十萬年皆有可能。 孟亦本就知曉這魔修必定修為高深,但是如若真像他所言,近五千年前的消息他都知曉,恐怕修為至少在渡劫期以上。 譬如宗主玄溫,渡劫后期,半步飛升,已有八千多歲壽命了。 反之而思,連渡劫期之上的修真者都對那傳說中的神藥“無念”如此執(zhí)念,可見此藥不可謂不珍貴,恐怕這修真界中,再無什么天材地寶可以與之匹敵。 然這一切,又與孟亦無甚關(guān)系,聽聞沈五淵所言,他只道:“既如此,那就祝你早日找到神藥?!?/br> 魔修聞言一如既往地調(diào)笑他道:“有小亦兒此番祝愿,那神藥,本尊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過,”沈五淵言語忽而轉(zhuǎn)折,“那神藥可能已不再鴻衍宗內(nèi),本尊說不得要在這修真界各處都去打探打探。這靈獸便寄養(yǎng)在你這里,若是本尊不在,小亦兒也可睹物思人一番。” 孟亦將視線轉(zhuǎn)至那大白鵝。 沈五淵趕在他拒絕之前道:“放心,這鵝看著肥,實則不吃什么自家將養(yǎng)的靈谷,放它自己在山腳下,自會去尋一些野味?!?/br> 沈五淵話音剛落,那大白鵝就從靜止恢復(fù)了動作,翅膀扇了扇,跑到了孟亦跟前,不住地繞著他轉(zhuǎn)圈。 孟亦看著那鵝的蠢態(tài),約摸能猜到沈五淵將白鵝放在九曲峰山腳下,恐怕另有用處——譬如遣它在鴻衍宗內(nèi)繼續(xù)窺探神藥之蹤。這魔修告知了自己,也不知有什么意味,不過即便自己不答應(yīng),這只白鵝恐怕也會出現(xiàn)在鴻衍宗的各個角落。 沈五淵見孟亦與那白鵝安靜對視,勾唇不語,片刻后未加告別,倏而消失在了原地。 當真是來去自如。 至于那白鵝,則被孟亦放至了九曲峰下。 它的主人讓它做什么,它自會跑去。 —————— 又是幾日過去。 童衡出關(guān)。 這日孟亦正悠哉地收獲著已然成熟的靈蔬,大白鵝早不知道跑到了那里去,靈蔬多是些青菜,需食用根莖的食物也有,只是較少,于是孟亦便將它們留于最后收獲。 正當孟亦挽起袖子,露出蒼白手腕,準備彎腰去拔那靈蔬的時候,他身后響起了由遠及近的匆匆腳步聲。 孟亦站起身,回頭看去,正是童衡。 童衡看著來的匆忙,用清潔的法術(shù)洗去了閉關(guān)而染就的滿身塵埃,便下山來尋先生。 看見孟亦正準備徒手去拔那靈蔬,童衡俊朗面容嚴肅,掛著一絲克制的自責(zé),將孟亦手中的菜籃拿了過來:“先生,您不用做這些事,等著童衡來便好。” 孟亦輕應(yīng)了一聲“無妨”,然而將袖口挽下來道:“你融合成功了?” 童衡點頭。 孟亦看他:“如何。” 童衡有問必答:“童衡愚鈍,融合之后,只知修為連升幾個小境界,突破了筑基期。” 孟亦聞言輕輕拍了拍手,往山上走去:“靈蔬等會兒再采摘,先跟我來。” 童衡聞言,立時跟上。 兩人穿過不平坦的山路,回到九曲峰禁制內(nèi),童衡始終跟隨著孟亦,進了屋內(nèi)。 孟亦從慣放東西的地方拿出一塊無色純白的石頭,將那石頭放到了木桌上,自己則在一側(cè)坐了下來。 孟亦用素白指尖點了點乳白石頭,對童衡道:“此為測靈石,你將手放上去,輸入靈力?!?/br> 童衡照做,將手放置于靈石之上,緩緩輸入靈力。 乳白色靈石在片刻后開始微微發(fā)亮,閃現(xiàn)起異樣的光芒,乳白色開始被其他顏色代替。那光芒很純粹,不摻雜其他任何異色,在柔和光芒的籠罩下,原本純白的石頭漸漸變成了純粹的灰色,其上也出現(xiàn)了一根粗壯的灰芒柱體。 孟亦見狀,抿起了唇瓣:“灰色?!?/br> 測靈石是測試修者資質(zhì)的石頭,一般顯示的顏色為紅色火靈根,綠色木靈根,藍色水靈根,棕色土靈根,以及黃色金靈根。當然也有會其他變異靈根,譬如宿歌的冰藍色變異冰靈根,以及孟亦的米白色變異風(fēng)靈根,柳釋雙靈根之一的紫色變異雷靈根。 除此之外,靈根粗細也可在測靈石上顯現(xiàn)。 只是如現(xiàn)在一般灰色的靈根資質(zhì),孟亦還未曾見過。 再者,歸元洗髓丹只是將靈根融合,剔除雜質(zhì),再看個人機緣祛除多余靈根,卻少有使靈根變異的情況出現(xiàn)。 孟亦看向童衡:“可有不適之處?” 童衡搖頭:“并無?!?/br> 既如此,想必沒什么大礙,這奇特的單靈根雖一時想不出是什么資質(zhì),然而修真界他們不知道的事尚多,隨著修為增長,想必關(guān)于這靈根之事也會漸漸明了。 只是日后童衡適合修煉的術(shù)法,恐不好找。 —————— 千萬里之外。 宿歌站在九天玄冰凝結(jié)而成的無底洞窟之中,眸光冰寒。 他自己蒼殿中的冰室,就是當年取了此處的玄冰堆砌而成。九天玄冰乃天地孕育而成,普通的火灼燒,可遇之不化,沿著洞窟越往里,玄冰中含有的冰屬性能量就越強,對他的修煉也愈有好處。 當年,宿歌初成元嬰,稍稍鞏固了根基之后,便來到了九天玄冰窟,欲取其間寒冰搭建冰室。 他既一心修煉,自然不會看得上洞窟外的這些玄冰,他雖拿不上那最深處的玄冰,但所到之處至少要達到自身能力的極限。然洞窟千萬年而成,其間生靈早就自成一脈,代代延續(xù),不說其他,光是寒血蝠就已然是極難對付,深處的玄冰怎會好取。那時的宿歌,著實經(jīng)歷了一番生死之戰(zhàn)才取的玄冰,連修為境界都有了大幅提升。 師尊說了那番話,宿歌首先想到的,便是來這里一看。 第25章 冷風(fēng)夾雜著霜雪迎面而來,玄冰四周幾乎凝結(jié)成實質(zhì)的寒氣如霧蒸騰,宿歌將靈力化成實質(zhì),環(huán)繞于全身,才堪堪抵擋住了那若凌冽刀鋒風(fēng)芒與寒意。 當初初次深入九天玄冰洞窟之時,宿歌才剛剛步入元嬰期沒多久,僅僅是還算穩(wěn)固的元嬰初期修為。如今,他已然早就是元嬰后期大圓滿的修為,想要再度抵達當年曾經(jīng)進入的深度,并非什么難事。 說起這玄冰洞窟,自宿歌初結(jié)元嬰進入其中后兩百余年,便再也沒來過這里。 宿歌喜好深入各處兇險之地歷練,積累交戰(zhàn)經(jīng)驗,尋找一絲深藏于天地間的絕妙奧義,卻又不會總?cè)ネ粯O惡之處。如此,蓋因他深覺每一種至險至惡的生死絕境,所能帶來的感悟和突破,在同一修為境界中是有限的。再加上蒼殿內(nèi)玄冰的數(shù)量及其蘊含的能量,足夠他用至化神期,因而,他原本是想元嬰期來一次也就足夠了,等到突破了化神,再來這玄冰洞窟中,取更深一層的玄冰。 因此,他錯過了薇羅仙子想要讓他發(fā)現(xiàn)的痕跡。 如今,他站在此處,想起薇羅仙子所說的話,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這種不安來自魂靈深處,一面催促著他尋找所謂真相,一面又試圖阻礙,并告知他,最后結(jié)果會讓他悔不當初,深陷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