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他輕輕靠在圍欄上,漫不經心地抿了口紅酒:“我以為迫不及待的人是你?!?/br> 宓時晏動了動唇,什么也沒說出來。 年安促狹道:“當初那份合同怎么寫的來著?好像是節(jié)目破億,不得不……” 話還沒說完,唇就被封了。 宓時晏動作有些急躁,年安后腰被他用力抵在圍欄上,硌的生疼,還不得不保持平衡,免得一不小心掉下去,或者是灑了手中還沒喝完的紅酒。 不只是哪路的誰突然走了過來,見到這一幕,一聲驚呼,又連忙跑了。 吻畢,唇分,年安下意識舔了舔唇,除卻自己方才喝的紅酒,他從宓時晏嘴里嘗到一絲略帶腥辣的白酒味。他望著宓時晏眼中倒映的自己,睫毛無意識地顫了顫,也沒掙動,就這么讓自己困在圍欄與宓時晏的胸膛之間,微微仰頭,低聲說:“我當時提醒過你的?!?/br> 宓時晏不說話,只是低下頭,摟緊了年安的腰,埋首在他肩窩處蹭了兩下,“……羅光不是好東西?!?/br> 年安“哦?”了一聲,噙著笑:“那誰是好東西?” 宓時晏說:“都不是好東西?!?/br> 年安一挑眉:“我呢?” 宓時晏沉默片刻:“你不是東西?!?/br> 年安:“……” 興許是方才那個無意撞見他們接吻的人逃離后,便沖身邊人說了,以至于接下來為止,年安都沒再看見任何人靠近這里。 因為位置偏高,所以這里的風沒那么熱。 年安將手里的紅酒一飲而盡后,推開宓時晏,說:“幫我拿瓶酒來?!?/br> 宓時晏微微蹙眉,正欲說話,突然瞥見年安白皙的脖頸處有一道紅痕,“這是什么?” 年安摸了摸脖子,“哦,剛剛去了趟醫(yī)院,碰到年董事和他姘頭,不小心被那女人指甲刮了一下?!彼D了頓,“留痕跡了?” 宓時晏一怔,盯著他那道紅痕,目光有些暗:“你去醫(yī)院了?” “是啊,我以為他要死了。”年安垂下眼睛,嘴角笑意沒落下,語氣卻盡顯嘲諷之意道,說:“不過良心都沒了,和死了也沒什么區(qū)別?!鄙陷呑邮?,這輩子更是。 脖子突然碰到一片冰涼,只見宓時晏垂眸道:“疼嗎?” 年安一滯,繼而瞇起眼睛:“疼。”又說,“你心疼嗎?” 宓時晏頓了頓,收回手,垂著眼睛,沒承認,卻也沒否認。 年安仔細思索了下,發(fā)現(xiàn)自己也算是年父的親生兒子,人都說血濃于水,父愛如山??砷L這么大、活了什么多年,都死過一次重新來了,卻都未曾從年父身上感受過一絲絲、哪怕一丁點的愛意。 他本來以為自己早就麻木,對這份可有可無的感情毫不在意,可方才從醫(yī)院后,想起年父奄奄一息也要咒罵他的模樣,除了無止境的憤怒之外,從心底蔓延而出的,就是凄涼。 這父親,于他而言,活著不如死的。 也許是心里煩躁,年安這晚灌了許多酒,起初還只是一杯杯紅酒,到了后面,大家玩瘋了,其中有人沒忍住問了年安和宓時晏的關系,他意識恍惚了下,反問了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咱們今天是干什么聚會來著?” 旁邊的人回答道:“節(jié)目點擊破億呀!” 年安輕輕坐在桌子上,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一飲到底,卻沒咽下去,而是拉過身邊的宓時晏,長臂圈住他的脖子,眾目睽睽之下,來了口渡酒的激吻。 是何關系,一目了然。 經過一年多的刻意訓練,年安的酒量已經提上來了,然而今晚心情不佳,灌下去的數量遠超他的酒量,等到結束時,整個人都虛晃的。 他和宓時晏的關系在那一吻之中算是徹底公開,離開時大家都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他兩。宓時晏后面沒怎么喝,腦子比年安清醒。兩人愣是跟上次應酬時的角色調換過來。 喝了酒無法開車,叫了代駕,把人帶回家。早晨離開時未拉上落地窗的窗簾,以至于進屋時,無需開燈,便能借著外頭的霓虹燈,看清屋內的所有布置。 宓時晏把年安放在沙發(fā)上后,自己也有些頭暈腦脹,他轉身在沙發(fā)另一端尋找遙控開燈時,年安突然伸手拉住他。 “宓時晏,我醉了嗎?” 宓時晏一轉頭,便直直撞進了年安那雙茫然的眼睛,方才在車上,為了防止眼鏡中途掉落,所以他特意把對方的眼鏡摘了。 此時,這雙宛若承載著萬千星河的瞳孔里,只倒映了宓時晏一個人。 年安沒得到回到,繼續(xù)不依不饒地問:“我醉了嗎?” 宓時晏別過目光:“有自知之明就趕緊躺下睡覺?!?/br> 年安卻說:“你生氣了嗎?” 宓時晏:“生氣什么?” 年安說:“我剛剛在場上故意親了你,公開了關系?!彼D了頓,又說,“有點麻煩啊這下,等以后離婚了,又要再解釋?!?/br> 宓時晏動作一頓,心中頓感一陣煩躁。 他也不說話了,把年安的手掰下來,將人按倒在沙發(fā)上,想讓他睡覺,結果喝醉酒的年安情緒有些亢奮,十分懂得借力使力,在宓時晏按下他的瞬間,把對方也一起帶到了沙發(fā)上。 宓時晏手疾眼快撐住了身體,堪堪阻止了失重倒下的窘迫境況。 他心中涌出一股無名之火,正欲開口訓斥這個醉了酒一點都不安分的醉鬼時候,身下的年安突然不安分的動了動—— 窗外的霓虹燈打落進屋子,將昏暗的客廳無端照出一股曖昧的氣氛。 宓時晏瞳孔猛地收縮。 年安像是感覺到什么,曲起的腿稍稍動了動,在宓時晏欲起身時,勾住了對方的脖子,他身上的酒氣如同世間絕無僅有的毒藥,勾人的恰到好處。 漂亮的眼睛罩著一層朦朧意,似醉,似清醒。 如暈染開的墨,深不可測。 宓時晏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他理智想逃離,潛意識卻又讓身體無法動彈。 他可以掙脫開的年安這根本不能算桎梏的桎梏——本來可以的。 “破億了,不如洞個房慶祝,你說如何?” 他話音剛落,腦中系統(tǒng)應聲響起—— 「叮咚!助攻三十六計:與宓時晏洞房,存活期限 10年!」 第37章 年安萬萬沒想到宓時晏的體力那么好, 從霧氣朦朧的浴室到柔軟的大床,他就像一只初嘗美味的雄獅,不放過任何邊邊角角,仔細又粗暴的將其吞噬殆盡。 冰冷的冷氣從空調風口呼呼的吹著, 卻依然無法覆蓋這熱浪滾滾的空氣。 「叮咚!您的存活期限已 10年!」 「提醒宿主:您目前的存活期限為十年零三天, 距離任務完成時限還剩不足一百八十天,請盡快完成任務, 超過任務時限未完成任務, 您在存活期限內可能會面臨一定生命危險?!?/br> 清晨,太陽從窗簾縫隙漏進來,年安尚未睜開眼睛, 便聽見系統(tǒng)便在腦中說道。 他皺了皺眉,睫毛輕顫了下,就感覺自己被什么人摟住,腰間硌著一只手,硌的他不舒服, 試圖翻身, 卻發(fā)現(xiàn)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酸痛的地方。 尤其是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 火辣辣的疼。 “醒了?” 年安睜開眼睛, 入眼便是宓時晏的臉龐,他似乎早就醒來,見到年安睜開眼, 表情一僵, 有些局促的眼神亂飄, “咳,你餓不餓?” 年安盯著他看片刻,掰開對方的手,忍著酸痛翻了個身,吐出兩個字:“還好?!闭f完,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都啞了。 他揉了揉喉嚨,起身靠在床頭,宓時晏見狀,也坐了起來,他看上去分外不自在,好像昨晚在他體內橫沖直撞的人不是他一樣。 宿醉加縱欲的清早實在難受至極,年安腰酸背痛嗓子疼,現(xiàn)在頭還有點暈,他瞥向罪魁禍首:“想說什么?” 宓時晏哪知道要說什么,他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想吃什么?我讓秘書送過來。” 聞言,年安嘴角噙起笑,“你確定?他這一過來,說不定就知道我們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呢?” 宓時晏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朵悄悄紅了起來。 年安低低笑了聲,又說:“給我根煙。” 宓時晏卻道:“沒有。” 年安:“我褲子里應該還有半包,幫我拿過來?!彼婂禃r晏又要說啥,便故意說,“我腿軟,下不了床?!?/br> 宓時晏:“……” 趁著對方離開之際,年安問系統(tǒng):“什么叫做未完成任務,在存活期限內會有生命危險?” 系統(tǒng):「生老病死會提前進行,直到存活期限耗盡?!?/br> 年安愣了愣,即刻明白過來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說,假如他未能在規(guī)定的兩年內,讓宓時晏愛上他,因為有前面攢著的存活期限的緣故,他可以繼續(xù)活著。 但是活著有很多種模式,壽命將至卻還未逝去的老人是活著,癌癥晚期苦苦掙扎的病人,也是活著,甚至臥倒在床神魂不知的植物人,依然叫活著。 區(qū)別在于痛苦。 而所謂的生老病死提前,無非是痛苦二字的委婉之說。 年安神色即刻冷淡下來:“jian商?!?/br> 系統(tǒng)自知理虧,沒說話,默默的銷聲匿跡了。 宓時晏捏著半包煙走進來,年安伸手接過,抽了一支咬在嘴里,又抬頭問他:“打火機呢?” 兩人對視半晌,宓時晏才不情不愿的拿出打火機,半晌憋出一句:“對身體不好,少抽點。” 年安睫毛輕輕顫了顫,沒接,只是咬著過濾嘴,沖他抬了抬下巴,“幫我點上。” “咔噠。”橙色的火苗在空中跳躍,年安兩指夾著煙,吸了一口,又看了眼宓時晏,瞇起眼睛,張開嘴,惡作劇似得沖他臉吐了一口煙霧。 宓時晏無端吸了一口二手煙,被嗆的扭頭咳嗽,罪魁禍首靠在床頭,笑的不亦樂乎,旋即便收到宓時晏一個不滿的眼神。 年安漫不經心地叼著,說:“你搞了我一夜,我就只能吐你一口煙?!?/br> 本來還有點氣的宓時晏,聽到這話,那點氣頭頓時煙消云散,他這才注意到,年安白皙光滑的胸膛上,布著許多吻痕和牙印,一看就是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性愛所留下的。 剎那間,昨夜所有的記憶都涌上大腦,燥的他臉皮發(fā)燙。 心跳劇烈的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 宓時晏無聲地挪到年安身邊,一手輕輕揉按著他的腰,眼中情緒百般飛舞,動了動喉嚨:“是你招我的?!?/br> 年安一愣,瞇起眼睛:“對,是我招你的,但我給過你拒絕的機會?!鳖D了頓,又問:“那你把我弄的這么疼,要怎么補償我呢?” 宓時晏手指無疑是蜷縮了下,他抿了抿唇,半晌才燥紅著臉憋出一句:“……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