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茅山鬼術(shù)師、總裁說他想復(fù)婚、無念[修真]、古穿今我家藝人的武道夢、終于親到你了[娛樂圈]、他養(yǎng)的鳥成精了、我不上你的當(dāng)、jian臣之子、我養(yǎng)大佬那些年、重生之錦色
那些巨石還算干凈,潘金金找了塊最大的落下,盤膝坐下,那把劍就平放在她面前。 這柄劍雖然外形古樸,但可以看出每一處都久經(jīng)打磨,顏色厚重,多一分過于花哨,少一分又覺呆板,正是那一種“大巧若拙,大智若愚”的渾若天成之感。跟宮厚裝出來的那幅老實(shí)像有點(diǎn)像。 潘金金仔細(xì)回憶,卻并未在記憶中找到宮厚有這樣一柄劍的蛛絲馬跡。當(dāng)然,如果這柄劍對他至關(guān)重要的話,他很可能藏的很深,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不過“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并不一定適用她。最重要的是,如果這是宮厚賴以位極仙途的“神器”,潘金金所感受到的只有濃重的厭惡。此處已出墨重山云家范圍,既不是云家的,那她就葬了這柄劍,讓宮厚找不到,也不讓別人找到,省得世界上又出現(xiàn)一個宮厚那樣的人。 說干就干,潘金金從巨石上一躍而下,單手抓穩(wěn)巨石底部,用力一掀便把那巨石掀了起來,隨手一拋把劍扔進(jìn)去,然后松手,拍了拍手上的土,躍回石上,悠然躺下。 這柄看不出的品階的靈劍一合上劍鞘就半點(diǎn)光芒也沒有了,就跟一塊爛木頭似的,除非有人在這兒掘地三尺,否則誰也不發(fā)現(xiàn)不了。 布下防御結(jié)界后,潘金金就在石上打坐修行,一夜平安無事。等到天亮,辨別了方向,就向太陽的方向而行,云家是在墨重山東側(cè)。 行出兩百多里時,潘金金忽然覺得腰上有些沉重,低頭一看,愣住了,昨晚上被她壓在巨石下面的靈劍正懸掛在她腰上,用的還是一根草繩。 第12章 就是任性劍 我去~ 潘金金停了下來,握住劍半響,鼓起勇氣伸手一拔,劍光如雪,劍柄寶石閃亮,沒有任何異常。 “喂,里面有人嗎?”潘金金對著劍道。 沒有聲音。 潘金金合上劍,帶著繼續(xù)向東而行。 飛過一座山頭,潘金金看見下面有座湖泊,假意從湖泊上飛過,待到湖的中央時,猛然松手,見那劍墜入湖中后急忙調(diào)轉(zhuǎn)方向遁走。 潘金金一口氣飛出幾百里才停了下來,她就說那劍有古怪,不好招惹,現(xiàn)在掉到湖里了,只要無人靠近,誰也不會發(fā)現(xiàn)它。 剛才用力奔逃消耗了不少靈力,潘金金取出靈石快速補(bǔ)充了靈力,又重新辨別了方向,準(zhǔn)備再度出發(fā)。她剛站起來,就聽“啪”的一聲,劍重重砸落在她的腳背上。 見鬼了! 潘金金素手一揮,赤炎劍指向那柄劍:“你出來,我們談?wù)?!?/br> 沒有回應(yīng)。 潘金金一咬牙,指間冒出一縷暗紅色的火苗來,這是她煉制了許久才煉制出來的一點(diǎn)三味真火。三味真火最為煉器師喜歡,許多不易煉化的材料被三味真火一碰就化了。她這三味真火雖然不多,傷害一柄沒品階的劍卻是夠了。 依然沒有回應(yīng)。 潘金金手一揮,三味真火向躺在地上的劍飄去。由于三味真火的熾熱,劍身下面的泥土都融化蒸騰,那柄劍卻一動不動。 眼見三味真火就要燒到那柄劍了,潘金金猛地收手。舉起赤炎吭哧哧在旁邊掘了個大坑,然后抱起那柄劍扔在里面,掩埋好后又從儲物袋里掏出一疊符箓,一張張地壓在上面,最后一口氣布了幾十個陣法。 這下它出不來了吧?潘金金喘著氣后退,面前卻幽光一閃,一道人影自空中由淡轉(zhuǎn)濃出現(xiàn)在潘金金面前。 是石室中的影子! 果然,潘金金猛一咬牙,赤炎劍身光芒大作,呼嘯著刺向影子。 那影子似乎極慢地?fù)]了下手,“嗡”的一聲,一道華光自潘金金剛才掩埋靈劍的地方射出,快的潘金金根本沒看清楚,赤炎就“砰”的一聲斷成兩截,墜落在地。 劍身猶在顫動不止,潘金金抱著腦袋跪在地上,伸手去抓殘劍,卻被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壓籠罩,但她猶不放棄,殷紅的血珠從伸出去的那只手的虎口裂縫里一滴滴滲出,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片殷紅的水漬。 “噗哧”一聲,華光墜地,插入潘金金面前的泥土中,流光滑過劍身,“就是任性”四個字清晰閃過。 “你很任性……”影子淡淡開口。 潘金金還沒罵出來,又聽他補(bǔ)了一句。 “很好?!?/br> 威壓頓時消失,變成一股輕柔的風(fēng)將潘金金托起。潘金金一時茫然,不知這影子玩的什么把戲。 “我等了這么多年就是為了等一個足夠任性的人可以駕馭我這柄劍,開始你拔出劍,我有些不信,所以我一直跟著你,但從你三次把劍扔下,證明了你是一個足夠任性的人?!?/br> 潘金金:…… 如果“任性”是個夸人的好詞,影子這話就順耳多了。 潘金金:“我任性不任性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你想找人繼承你這柄劍,至少也得別人愿意不是嗎?” 影子臉部下方的邊緣動了動,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笑。 “小姑娘,我問你一個問題。剛才你明明可以用火毀了這劍,為什么最后沒有下手?” 潘金金眼珠動了動,不知道他怎么留意到這個細(xì)節(jié)了,但面對這樣的大成者殘念,想來是瞞不過去的。 “告訴你也無妨,你的劍雖然對我無用,但想來也是耗盡了你的心血。做人,總要給別人留一線生機(jī),不能把人逼到絕路上不是?” “呵呵,既任性又不至于壞到?jīng)]有人性,那我這柄劍真是太適合你了?!?/br> 潘金金見他一直無視自己的問話,小聲嘀咕道:“適合我我也不愿意要呀?!?/br> 她知道就算自己小聲,那殘念也能聽到,反正她做好了拼個魚死網(wǎng)破的準(zhǔn)備,正預(yù)備迎接那影子的怒氣,不想他卻像沒聽到一樣,繼續(xù)問她:“小姑娘,我問你,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 他既然沒有殺意,潘金金就陪著他想一想。 要說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沒有誰比潘金金體會更深了,那既不是什么武器,也不是什么功法,更不是強(qiáng)橫的實(shí)力,人心在它面前會迷失,實(shí)力會為它所用。那是流言,鋪天蓋地的流言下,親人為你所累,朋友成為仇敵,全世界遺棄你??v然有再頑強(qiáng)的意志,也抵不過流言的侵襲,不甘的煎熬,孤獨(dú)的腐蝕,最后被逼發(fā)狂,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是流言?!迸私鸾鹫?,心頭百般滋味,她沒有失敗,因?yàn)樵谏陷呑幼詈笠豢趟矝]有承認(rèn)自己錯了。宮厚再好,那都是別人眼中的好。難道因?yàn)閯e人覺得他好,她就必須要看上他,跟他在一起?這就像一千個人吃過屎覺得屎好吃,逼著第一千零一個人也吃,那個人不吃她就犯罪了?況且在她心里宮厚還就不如一泡屎。全世界都要她跪下,只要她不跪她就不算輸!上輩子她沒回頭,這輩子她也不會嫁給宮厚,絕不! 不知那影子是否瞧出潘金金的怔然,倒是沉默了片刻,然后道:“看來你也頗有體會。你可知這流言也分為三等九類?” 流言也能分為三等九類?簡直是被口水淹死的潘金金大感意外,這個她倒從未想過。 影子徐徐講道:“第一等,為最低等的顛倒黑白、侮辱謾罵,這一類最為簡單,查清事實(shí),便能自證清白;第二等,為斷章取義、穿鑿附會,以偏概全,故意引導(dǎo)惡意曲解乃至嘩眾取寵以求言論壓倒,這一類,只要不是性格孤僻,獨(dú)來獨(dú)往,加些實(shí)力也不難辦;第三等,為有組織有預(yù)謀甚至布下陷阱,一旦落入陷阱者沒有察覺,說出任何一句不慎的言論,都將被群起而攻之,再無翻身之地。而在實(shí)際中,這三大類又可細(xì)分為數(shù)種,種種都有其標(biāo)志及特征。而在一個實(shí)例之中,三等九類通常是交叉重疊進(jìn)行,變化多端,令人防不勝防,難以抵御……” 潘金金雖是第一次聽人講論“流言”,但詫異之后,結(jié)合自己上輩子的經(jīng)歷,只覺這人每講一句都像點(diǎn)到了自己的心坎子上,這些手段不都是宮厚及宮厚的后|宮團(tuán)用過的嗎? 見潘金金聽的投入,那影子頭部微微晃了晃:“所謂‘三人成虎’‘眾口鑠金’,都說明了流言的歹毒和威力,而‘謠言止于智者’也說明了想讓流言停止的難度。智者不常見,自證清白更難被人接受。不過,有了我這柄‘就是任性劍’一切迎刃而解。” 潘金金不覺“啊”了一聲,這和他的劍有什么關(guān)系? 影子頭部又是微微一晃,他手一抬,那柄撞斷了赤炎的“就是任性劍”緩緩落在他手中,隨手一揮,指向潘金金。 “現(xiàn)在……嫉妒我!”影子命令道。 潘金金被他的威壓震了一下,她也很想聽他的話,但她嫉妒他什么?! 影子似乎也意識到這點(diǎn),略微頓了頓:“那改成罵我?!?/br> 哈哈,她怎么敢罵他?他雖然是一縷殘念,但還是可以隨意捏死她的。 “只管罵,我不怪你。但不要罵我父母,也不要罵我的……妻子。” 最后那兩個字輕若無物,但潘金金只注意著他話里的意思,并未留意。 “好,那我就罵了?!迸私鸾疳j釀了一下,罵人對她來說不是難事,上輩子沒少跟宮厚的那些后|宮對罵,哪怕打死,她嘴上也不是個吃虧的主。但是面對這位大成者,潘金金還是留了些分寸。 “你這個懦夫!” “這不叫罵,再罵!” “膽小鬼,窩囊廢!” “侮辱我,罵!” “呔,小婊砸,你是頭豬——哎呦,好疼!” 空中“啪”的一聲,就好像有人扇了潘金金一巴掌,潘金金捂著臉:“不是說好了讓我罵的嗎?” 影子道:“不是我打的你,是劍?!?/br> “你還想騙我?你這個騙子,老騙子!” “啪——啪——”潘金金不但被打的眼冒金星,白嫩嫩的臉頰也一片紅腫。 影子呵呵笑了起來:“真不是我,是我這柄劍,你罵的越厲害,反彈越厲害,而且這反彈不是無形的,而是有形的?!?/br> ???潘金金顧不得臉火辣辣的疼,眼亮了,天下還有這種靈器?它不吸收靈氣吸收這種烏七八糟的污穢之言? 影子長長一嘆:“此劍歷經(jīng)一萬七千四百年而成,凝聚我畢生心血。它沒有品階,卻超越任何一件有品階的靈器。它可以吸收任何對主人不敬的流言,三等九類皆逃不過它的追捕,不但可以懲罰惡人,還能將其中的惡意轉(zhuǎn)化為可供主人驅(qū)使的力量。怎么樣,你在那石室中還想替我收斂尸骨,想要嗎?” 第13章 情意綿綿劍 想要,太想要了!這問的,剛才不是說已經(jīng)是她的了嗎? 影子見潘金金抿著嘴,便知她已經(jīng)心動,卻淡淡道:“你拔開了劍,按照我先前說的,這劍自然是屬于你了,但本門鎮(zhèn)派之寶,斷然不能外流,只有我的嫡傳弟子才有資格……” 話說到這種程度了,潘金金如何聽不明白,立即跪在地上:“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br> 此時情況與先前大不相同,潘金金不但不疑心影子會加害于她,反而生出一種英雄末路,惺惺相惜之感,試問,什么人會無聊到煉制一柄這樣的劍呢?也許,這位集大成者之所以隕落,所經(jīng)歷的比她更為凄慘。 “哈哈哈……好好好!”影子連聲大笑,“沒想到我還能再收一位徒弟,最后一個徒弟總不能還像以前那些……好,我就再收一個!” 潘金金聽著他話中有話,仰頭要問,卻吃驚地發(fā)現(xiàn)影子正在逐漸變淡。 “師父!”潘金金不禁叫道。 “好徒兒,這柄劍就歸你了,你要替為師將它發(fā)揚(yáng)光大?!庇白尤徊活欁约旱淖兓?,將劍遞給潘金金。 這扯的太遠(yuǎn)了,她連本門是什么門什么派都不知道…… 影子執(zhí)意要潘金金接劍,潘金金只得接了過去,劍剛?cè)胧?,見那影子就炊煙般散開。 潘金金大駭,本能伸手想抓住他,卻抓了個空。 影子左右飄動,似乎在極力穩(wěn)住身形,聲音里也帶了一絲暖意:“徒兒,花開花落,聚散隨緣,為師很高興認(rèn)識你,為師去了,不必掛念……” 她掛念個頭啊! 潘金金站了起來,仰首望天,影子在半空中越來越淡,到最后只剩下些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亮光,風(fēng)一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潘金金突然覺得鼻尖有些發(fā)酸,她低下頭看著手上的劍。娘的,拜了個師連師父的名字都不知道,回頭怎么跟人說! “元尊!” 潘金金正在黯然時腦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她嚇了一跳:“誰,你是誰?” 誰跑到她識海里,那還得了? “主人,是我呀,我是任性,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