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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女為悅己者在線閱讀 - 第126節(jié)

第126節(jié)

    師雩縫合表皮的手頓了一下,他又露出了典型的師霽的笑容——冷漠,從眼睛里傳遞出來的冰冷,“你覺得‘師霽’和死了有什么分別?”

    這個身份,現(xiàn)在被弟弟占據(jù),他的名字、家人、事業(yè),全都來自另一個人,雖然師雩把自己活成了師霽的樣子,但,這對師霽本人來說,也一定是個悲劇,他失去了自己的過去,也沒有了以這個名字開展的未來,對于最初的師霽來說,現(xiàn)在,這個名字代表的一定是一段死去的生活。

    那,是誰‘殺’死的師霽?

    “是誰讓你整容的?”胡悅低聲問,“誰殺死的師霽?”

    她是雙關(guān)的問法,但其中蘊(yùn)含的意思,師雩當(dāng)然完全聽得懂,這一點他們已無需再次確認(rèn),他的眼神和胡悅的碰了一下,平靜無波。

    “是我殺的?!?/br>
    他說,“整個整容計劃,是我強(qiáng)烈要求——全是我自己的主意?!?/br>
    這實在匪夷所思,胡悅不禁愕然——但有一部分的她卻又仿佛隱隱覺得,這樣才說得通,她有一點模糊的靈感,好像張?zhí)龅某霈F(xiàn),和師雩的這句話,就像是黑夜中放出的煙火,第一次,在燦爛的火花里,她看清了自己身處的這張巨網(wǎng)大致的輪廓,只是卻還表達(dá)不出來,在腦海中,這張網(wǎng)越來越清晰,其中盤根錯節(jié)的線索越來越明確,一個能把一切疑點串在一起的猜想,漸漸的浮現(xiàn),但是——

    但是如果這是真的的話——

    光是想,她的手也不自覺地跟著輕顫起來,胡悅把手背到身后,咬著下唇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掃了師雩一眼,想看一看,他是否注意到了她的異常。但從他的臉上,她什么也看不出來。

    【最近有空嗎?在國內(nèi)嗎?】

    走出醫(yī)院,她發(fā)了一條微信,【要不要一起約個晚飯?】

    第201章 試探

    “醫(yī)生,你有沒有被人騙過?”

    “???”

    “我第一次去韓國的時候就被騙過,醫(yī)生給我看金喜善的照片,說金喜善就是在他們那里做的。”郭小姐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天花板,麻醉師還沒來,胡悅今天有一點時間,先到病房里來看望她——這么特殊的病人,怕她手術(shù)之前心態(tài)會崩。

    平躺著的時候,她的臉看起來更非人類了,就像是被隨意拼湊起來的破布娃娃一樣,充滿了似人而又不似人的恐怖感,過大的眼睛、過小的眼距,畸形且巨大的‘法老下巴’,被拉過皮,因此顯得特別細(xì)微不自然的表情……很少有人能注視著這樣一張臉還能毫無波動,從她沙啞的聲音中訴說出的任何故事,好像都帶上了寓言一樣哲學(xué)的色彩。

    “那家醫(yī)院的名字……我有點不記得了,去過太多醫(yī)院了,”郭小姐笑了起來,她的臉龐一陣扭曲,因此顯得更加可怖?!暗疫€記得那個醫(yī)生的臉,他和我說,用蹩腳的英文講,‘我們給金做過,金喜善,你知道嗎?’”

    “他的牙齒有點黃,我那時候就在想,他應(yīng)該去做一下牙齒美白的?!?/br>
    “后來想一下,其實他們的騙局真的很明顯,那個接待我的醫(yī)生就是給我做手術(shù)的醫(yī)生,他們的辦公室也真的很小……他給我削的顴骨——還想削下巴,他給我看那些患者在他們醫(yī)院留下來的骨頭,全都是下巴角,好多年代久遠(yuǎn),都泛黃了……一整盤都是。擺在那里很好笑的,就收在那種展示柜里,他一轉(zhuǎn)身就能看得到?!?/br>
    “他長什么樣,我不記得了,醫(yī)院叫什么名字我也不記得了,但是我還記得他的眼睛和牙齒,牙齒是因為發(fā)黃,黃得就像是盤子里的骨頭,眼睛……眼睛是因為我記得他戴著眼鏡的反光,帶著眼鏡向我俯身過來……然后我就睡著了?!?/br>
    郭小姐慢慢的閉上眼睛,她臉上沒有過于悲痛的表情,一切都是這樣平平淡淡——因為,因為她已經(jīng)沒有了表達(dá)太復(fù)雜情緒的能力,拉過皮的人是這樣的,她的眼睛和鼻子也經(jīng)過太多次手術(shù),肌rou、神經(jīng)也許也因此而受損?!澳鞘俏易顫M懷期待的一次,我以為,睡醒起來我就能變好了,變得更好看,更美……我被騙了?!?/br>
    “他的手術(shù)做得不好,傷到了我的神經(jīng),有半年,我以為我要面癱一輩子了,那半年,我的眼睛是往下耷拉的,眼皮不怎么抬得起來,醫(yī)生說,這是因為這條神經(jīng)是從顴骨這里往上走了,他弄傷了,那塊肌rou就不聽話了?!?/br>
    “那是我第一次被騙,但不是最后一次,我一直都在被騙?!?/br>
    護(hù)士來了,麻醉師已到位,她們推著病床往手術(shù)室走,郭小姐的聲音被淹沒在磷磷的車輪聲里,“每一次被騙完,都會覺得自己很愚蠢,那么小的醫(yī)院,怎么可能給金喜善做整容手術(shù)呢?為什么拉了皮就會讓鼻子更自然?每一個醫(yī)生好像都在騙我,韓國的,日本的,美國的,國內(nèi)的……到后來,甚至我走進(jìn)醫(yī)院的時候,就覺得最后結(jié)果也一定讓人失望,明知道我會被騙。”

    “——但,即使明知道會被騙,也還是愿意被欺騙,在他們說手術(shù)的時候,多離譜的方案我都會去相信,每一次躺下來的時候,我都想,醒來的時候,我會比之前好一些?!惫〗愕难凵衤涞胶鷲偵砩?,她不再像是喃喃自語,“還是忍不住有一點信任醫(yī)生,我是不是很傻?”

    胡悅能說什么?若是說她傻,郭小姐又何必信任接下來的手術(shù)?但如果說她不傻……在她的求醫(yī)過程中,大概本人的責(zé)任,和無良醫(yī)生的責(zé)任,也能占到五五開吧。

    “手術(shù)都是有風(fēng)險的。”她只好這樣說,“而且,醫(yī)患之間,的確存在嚴(yán)重的信息不對稱,你沒有甄別能力,其實并不能說是你太傻?!?/br>
    “誰能分辨?”郭小姐像是在自問,又像是在問胡悅,她似乎不像僅僅在問這么一點,更像是在問整個世界,“真真假假,誰能分辨?”

    誰都不能,人和人之間,心臟隔了30cm的距離,靈魂卻有關(guān)山之遠(yuǎn),臉是假的,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什么都可以演出來,還有什么是真的?證據(jù)都已灰飛煙滅,什么是真的?

    這還該如何去相信?有什么力量去相信?

    胡悅想要安慰她,但說不出話,她有一種很難過的感覺,像是看著自己胸膛里很重要的東西,隨時間和際遇一點點流逝,剛來到s市的時候,她什么都沒有,只有一腔孤勇,滿心的堅信?,F(xiàn)在,兇手進(jìn)了監(jiān)獄,她什么都有了,什么夙愿都已經(jīng)實現(xiàn),但卻……

    如此舉棋不定、彷徨無計,在這重重的云霧中,茫然不知?dú)w處。

    “就是分辨不了,該怎么辦呢?”她低聲地問,沒有強(qiáng)裝出安慰的樣子,反而被問得勾動了心事。

    但,這卻讓郭小姐的眼神似乎稍微溫暖了點,她仰著臉,笑得比哭難看,對身邊異樣的眼神視而不見——取下口罩,被這樣推著在走廊里走,對她來說,無異于是一次公開羞辱。所有人都禁不住驚訝地看著她,而郭小姐像是已習(xí)慣了這一切,習(xí)慣了自己這崩潰的人生,她只是淡淡地說著。

    “只能去相信啊,雖然被騙了那么多次,但,每一次被推進(jìn)去的時候,我都還是相信的?!?/br>
    “手術(shù),你隨便做做就好了,胡醫(yī)生,不要緊的,就算做出來很差也沒關(guān)系,我都習(xí)慣了?!?/br>
    “其實,我這么積極的做手術(shù),可能也因為現(xiàn)在是最幸福的時候吧?!?/br>
    她被換下推車,坐上了手術(shù)臺,護(hù)士往她身上掛上各式各樣的零件,郭小姐依然望著胡悅,這是她的第一次手術(shù)——移除下巴里那些過度生長rou芽?!斑@短短的時間,我真的很相信,從手術(shù)臺下來的時候,我會變得更好的。”

    就算明知道是自我欺騙,就算明知道這醫(yī)院,這醫(yī)生不值得信任,卻也依舊禁不住對這滿懷希望的感覺上癮,她在花花世界迷了路,手心里攥著的只有這么一點,所以,就算明知結(jié)果會越來越差,還是忍不住執(zhí)迷。

    可憐也可悲,但,誰能說自己和她不是一樣?胡悅站在那里看著郭小姐,止不住的心驚,她好像看到了一點點自己。她想和郭小姐說,‘你可以信任我’——但又怕說了也沒有用,郭小姐應(yīng)該聽過太多,早已不信,她那么配合的躺上手術(shù)臺,但其實,她心里是不信的。

    她沒問,郭小姐倒是問了,摘下美瞳,她的眼白過多,普通睜眼已有些驚恐,只有這一刻,當(dāng)眼睫低垂時,仿佛還能看出一絲原本的動人。

    “我能相信你嗎?”

    這一聲,像是自問,又似嘆息,沒等她回答,麻醉生效,郭小姐已安然睡去。

    “我剛做了一臺很難受的手術(shù)?!?/br>
    “看得出來?!痹K明說,體貼地為胡悅斟滿了蘇打水,胸有成竹地對侍者說,“戰(zhàn)斧牛排做五成熟就好,你們可以上菜以后,再切走一部分,烹飪成七成熟,這位女士喜歡吃七成熟——下班有一段時間了,還魂不守舍,手術(shù)不順利?”

    “不,挺順利的?!焙鷲傄惨庾R到,自己走神的時間有點多了,她露出歉意的微笑,“就是……唉,她的病情,讓我想到了師主任?!?/br>
    她拿起蘇打水喝了一口,有些苦惱地說,“這個病人,其實只有師主任是有把握診治的,但,他偏偏又還沒被放出來?!?/br>
    “daniel這是——還沒洗刷掉身上的嫌疑嗎?”

    上回見面,對師雩被收押的事情,袁蘇明展露出得體的風(fēng)度,除了胡悅分享的部分以外,并沒有問得太細(xì),胡悅也不想多說,雖然當(dāng)時她有九成把握,師雩就是鋼鐵廠殺人案的兇手,但案情未破,總是本能地不想說太多。這一次,她的態(tài)度當(dāng)然也不會變得很快,照例是有一些遮掩,必須是吞吞吐吐、半含半露,“哪有那么容易,那可是殺人案……”

    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師雩一直沒出來,那么出來的可能性也許就不是那么大了,原本忠心的徒弟開始動搖,開始有了說八卦的興致,這是可以理解的。胡悅講給他聽,“……現(xiàn)在老板雇了一堆私家偵探到處在找證據(jù),在那里嗅來嗅去,要證明他的無辜,律師團(tuán)也找好了,dna證據(jù)可能因為合法性的關(guān)系,沒法作為決定性的定罪證據(jù),如果形成不了證據(jù)鏈的話,那他可能就可以出來了,這樣,還能趕得上給張小姐做第二次手術(shù)?!?/br>
    “這樣?!痹K明當(dāng)然聽得聚精會神,畢竟這樣曲折離奇的案子并不多見,“那還要希望daniel能快點從這件事里脫身了——這種事,很影響醫(yī)院的形象的,早點出來,j's受到的影響也會更小……”

    非常得體的回答,非常的‘袁蘇明’,他吐露的信息,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廢話,沒有自己的態(tài)度,但倒是很擅長套取感興趣的消息。

    是她多心,還是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疏漏?胡悅托腮望著袁蘇明笑,看起來是捺下了滿腔的心事,想要講點家常,她說,“你好像瘦了——食量也降低了哦,以前戰(zhàn)斧牛排都是獨(dú)享的,現(xiàn)在要和我合吃一份了?”

    戰(zhàn)斧牛排一般都是三人量,袁蘇明原本的食量可見一斑,他也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沒有可以減肥,就是最近東奔西跑,食欲下降,你知道,我們這種胖子,只要稍微減少食量,一下就會瘦下來的?!?/br>
    這是身體的自我調(diào)節(jié)機(jī)能,確實不假,大胖子是很容易瘦的,會到一個平臺期才放緩減肥的速度。胡悅點點頭?!皩α耍阋灰獊砦覀冡t(yī)院拍個片子?。孔罱幸环N減肥的新療法,可以通過掃描你的脂肪層,推算出你的頑固脂肪都在什么部位,可以在減肥期間更科學(xué)的指導(dǎo)你的飲食……其實都是騙貴婦的,但是,你是合作方,應(yīng)該可以免費(fèi)體驗一下?!?/br>
    胡悅伸伸舌頭,笑了起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咯——”

    她沖袁蘇明擠擠眼,“怎么樣,來不來?”

    袁蘇明看著她,他的笑容,溫和又泰然,眼神深邃而鎮(zhèn)靜,就像是兩泓安靜的海,倒映出了她的所有用意。

    “好?!钡麉s還是答應(yīng)得毫不猶豫。“什么時候方便?”

    第202章 花花世界

    “怎么忽然想到要做顏面復(fù)原——你拿來的ct圖是什么意思?有了ct圖,怎么還沒有真人照片嗎?”

    “這世上什么事情都有?!彪娫捓铮鷲偟穆曇粲悬c小,語氣因呼呼的風(fēng)聲而顯得模糊,“有了ct圖,沒有真人照片,這很奇怪嗎?”

    “……那是,畢竟換身份的事都能發(fā)生,”解同和也沒話說了,“但你要復(fù)原他干嘛?很急嗎?——別嫌我問太多,人家面部復(fù)原專家很忙的,你這個一沒案件,二不是正經(jīng)遞上去的,人家放在那幾個月都未必想得起來給你做?!?/br>
    他抽出一根煙,望著面前老舊又眼熟的成片建筑,有一瞬間百感交集,像是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十年以前,正值隆冬,他一冬天也就穿了一件警服棉襖,在這里忙忙地東奔西走,汗水沒淌出來,化成一團(tuán)團(tuán)的白霧,摘下帽子的那一刻,捂在頭皮上的汗珠全都結(jié)成了冰……

    “怎么一直不說???”他催促著,直到胡悅懂得他的言外之意:得說明白,自己才能掂量著該使多大的勁。

    “……我不想你帶著偏見去看事情?!彪娫捘穷^,胡悅的語調(diào)有點無奈。

    解同和吃驚了,“什么偏見?保證沒有——就算我有,做顏面復(fù)原的專家也不會有,現(xiàn)在,一切都規(guī)范化了,專家按道理都是不知道案情的,也是怕先入為主,影響了自己的專業(yè)判斷?!?/br>
    每個理由都被擊破,胡悅沒法再糊弄了,她的嘆氣有一點無奈,“我說了你不準(zhǔn)怪我?!?/br>
    “不怪——這到底是什么事啊!”

    “是……你在哪啊,怎么這么吵?!?/br>
    這是嫌環(huán)境嘈雜,事情說不清楚了,看來此事的確有蹊蹺,解同和掐滅了手里的煙,鉆進(jìn)車?yán)飺u上玻璃窗,“我在路上呢,這有人搬家,車多人多?,F(xiàn)在好了,聽得見,說吧。”

    “是……你還記得我和師雩一起曾救過的一個人嗎?當(dāng)時也上了新聞的,在city mall超市救下的一個外國華僑。”

    “這……不是很記得了,是他有事想找人幫忙?”

    “你相信緣分嗎?”

    今天的胡悅神叨叨的,解同和的眉頭皺緊了——她的情緒,自然和師雩的案子脫不了關(guān)系。

    “信也不信,你呢?”他捺下性子,先給個萬金油的答案,讓她把話往下說完。

    “我也一樣,信也不信,”胡悅說,“巧合我只信一次,多了就成套路了——也許會表現(xiàn)得很自然,但,網(wǎng)依舊是網(wǎng)?!?/br>
    她頓了一下,又說,“我覺得我就在一張……不,兩張網(wǎng)里,現(xiàn)在,兩個漁夫都開始收網(wǎng)了。”

    “哈?”解同和完全被迷惑了,“你在說什么啊——你是不是喝了酒?你不是說醫(yī)生都不喝酒的嗎?”

    “我沒喝酒?!痹掚m然混亂,但胡悅的語氣還是清醒的,“你知道嗎,人的語言習(xí)慣是改不了的。”

    “哈?”解同和成了復(fù)讀機(jī),“什么?”

    “口音是可以改的,就像你和師雩,你們的普通話很標(biāo)準(zhǔn),完全聽不出原本的口音了。但,語言習(xí)慣是改不了的,師雩會說‘備不住’,你說的是‘講不定’,山東人說‘得勁’,江浙滬一帶就喜歡用‘搞七捻三’,一個臺灣人,他發(fā)‘和’字一定會下意識的發(fā)成‘han’,就算他知道這是大陸,應(yīng)該要改,但是總該有疏忽的時候,臺灣腔是在骨子里的——其實,移民也有腔調(diào),但這些語言習(xí)慣,學(xué)不來的?!?/br>
    胡悅像是想要一口氣把所有話都說完,她的語氣就像是瀑布一樣,沒頭沒腦地往下倒,信息量又跳脫又磅礴,“我只信一次巧合,宋晚晴為什么會認(rèn)識他,一個回國尋找投資機(jī)會的天使投資人——他在美國的事業(yè)是什么,有什么成功的投資?他想讓我去他的公司,為什么不向我展示他成功的投資案例,這樣我也能多點信心?!?/br>
    “如果他在city mall沒有暈倒,那么又會怎么認(rèn)識我?其實是沒有差別的——他只要來十六院掛號就可以了。十六院的胖子那么多,我有沒有見過他?在認(rèn)識之前,沒有人會特別注意一個候診的患者,但想要接近我,他有太多的機(jī)會。他認(rèn)識宋晚晴,他很有錢,可以做j's的客戶,他是天使投資人,有太多藥物可以引發(fā)窒息——甚至,你知道嗎?支氣管痙攣是沒有任何辦法復(fù)現(xiàn)的偶發(fā)性現(xiàn)象,只要你憋一口氣,對別人說你呼吸不上來,送到醫(yī)院,你也可以得支氣管痙攣。”

    解同和徹底糊涂了,但他沒打斷胡悅,而是靜靜聽著她的囈語,“他是個意志力很強(qiáng)的人,但為什么一直沒有減肥?吃得多也可以減肥,他的工作有忙到讓他上不了健身房嗎?沒有,天使投資人有很多的錢也有很多的時間,他可以做手術(shù),也可以請私人教練打造食譜,是什么讓他對自己的體重困擾到請我咨詢,因此漸漸熟稔,卻依舊一步減重的嘗試都不肯邁出?他想要和我做朋友,做到了,他想要和j's合作,做到了,袁先生什么都做不到,可他為什么做不到減掉一點點重量——一直一直都做不到,直到師雩被捕,他們再也沒有了打照面的機(jī)會,他才忽然間開始‘食欲不振’,掉了不少rou?從前,他也經(jīng)常飛來飛去,可沒有因此‘食欲不振’?!?/br>
    “他為什么要去a市,卻不參加葬禮,為什么宋晚晴在某一瞬間對他露出了一種疑惑的表情,我留意到了,但從來沒有想歪——大概我也像是十二年前的宋晚晴一樣,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面想……師雩呢,師雩發(fā)覺了沒有?他和我們的生活關(guān)系密切,卻又總是若即若離,很少和師雩正面打交道,只是側(cè)面迂回地出現(xiàn)在他生活的邊緣里,他在怕什么?他想要知道什么?”

    “師霽的遠(yuǎn)房舅舅是大蛇頭,專做去美國的航線,他的ct片,骨頭有手術(shù)痕跡——他磨過顴骨,還有鼻子,可能還墊了額頭,你知道嗎,填充物可以極大的改變一個人的面部輪廓——想要面目全非,最簡單的辦法,其實就是發(fā)胖?!?/br>
    “他的身高是185,有一點駝背,師霽的身高也是185?!?/br>
    “師雩說,他哥哥已經(jīng)死了,是他決定殺了他哥哥,這是rou體上的消滅,還是身份上的取代?”

    就算是再遲鈍,現(xiàn)在大概也聽清了胡悅的意思,解同和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的擔(dān)心越來越濃,思量著措辭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但胡悅就像是聽出了他的心思。

    “但是,如果你用這樣的懷疑去衡量每一個人,”她幾乎是夢囈一樣的自言自語,“誰能禁得住你的挑剔?當(dāng)你對世界完全失去信任的時候,又有誰,看起來不像是個兇手?”

    她的語氣里有一點焦慮,淡淡的,并不是太明顯,卻透出了自我懷疑與那么一點點絕望,解同和擰了一下眉心,低聲說,“悅悅……你是不是很想幫師雩洗脫嫌疑?”

    他很小心地處理著疑問的濃度,因為這猜測一不小心就會滑向任何一個人都難以承受的方向——愛上殺母仇人,這是極其嚴(yán)重的指控,嚴(yán)重到只要是朋友就不能輕易提起的程度。但——過去畢竟就擺在那里,而胡悅的表現(xiàn)也確實——解同和不想說‘盼望’,但,胡悅似乎的確因為私人感情,極其盼望為這個案子,找出第二個兇手。

    身處親情與愛情之間,這種被分裂撕扯的感覺肯定是極其難受的,即使清楚他是殺人兇手,但付出的感情,也許還沒那么容易收得回,胡悅的痛苦他可以想象,她今天這表現(xiàn),感覺都快精神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