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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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悅微怔,但仍老實回道,“應(yīng)該肯定是要分一部分給那邊的,不過這沒什么,我了解不多,還是那邊的意見會比較專業(yè)。” 鐘女士看著她的表情又變了一點,她抿了一下唇,似乎要笑,但又忍住了,從進來到現(xiàn)在,鐘女士從來沒笑過,她的氣質(zhì)總體是偏嚴肅,也有點兒抑郁,“等等再說,皮膚科的事情還沒完——祛疤你懂嗎?” “這——略懂?!逼鋵嵾@也多數(shù)是激光科的事,皮膚科這邊主要真還是打針的多,不過j's這個分得不細,胡悅經(jīng)常做兩個科的導(dǎo)診,激光祛疤祛痘坑,這也是熱門的業(yè)務(wù),“您是要祛面部——” 鐘女士臉上有淡淡的色素沉著點,像是以前受過傷,不重,但那塊皮膚的顏色比以前深。她擺擺手,似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提起袖子,把手臂露到胡悅跟前,“是這種疤。” 胡悅低下頭看了一眼,她反射性地咬住腮幫子內(nèi)側(cè)的軟rou,不讓表情出現(xiàn)什么變化,“這個是陳年舊傷了,疤痕有點深,可能要做比較多次,可能會比較痛苦,但,見效是肯定會見效的?!?/br> 這是一條和衣著很不配襯的手臂,甚至不應(yīng)該屬于鐘女士這樣的女人,上頭縱橫交錯,全是密密麻麻的印痕,點狀、條狀,傾訴著恐怕不止一個故事,感情應(yīng)該都很濃烈。——不是說鐘女士這種女人就不會有落魄的過去,但,從她現(xiàn)在冷淡的表情,你很難去想象她的感情能有這么豐富。 “好?!毕耒娕窟@樣的人,想法不易被看透,她像是已經(jīng)做了決定,態(tài)度開始配合,放下袖子,站起身示意胡悅幫她撩起襯衫,“那,這些呢?” 她的背,只是略看一眼,就能讓一個正常人驚呼出聲——并不像南小姐那樣,是視覺直觀沖擊的可怕,而是背部多種多樣的瘢痕暗示的故事,她可能的遭遇——這不是硫酸、火災(zāi)造成的大面積損傷,有些點狀的胡悅覺得可能是燙傷,還有什么,鞭打傷?刀傷? “激光祛疤肯定是對所有疤痕都能奏效的,只是要看次數(shù)和時間,還有康復(fù)效果而已?!彼f,注意到鐘女士穿的是黑色絲絨襪,這不太像是她的西服體現(xiàn)出的品味,搭配淺色西裝的襪子應(yīng)該只允許是rou色絲襪?!叭绻胍鲮畎痰脑挘铱梢詾槟?guī)劃一個療程,列明大概的時間和花費——這個在我們醫(yī)院做,收費會比在公立醫(yī)院貴,但機器其實是一樣的,這個得先和您說清楚。” “錢怎么會是問題?!?/br> 鐘女士說,她把襯衫放下,袖子扣好,一切不堪又全被掩飾在昂貴體面的衣物下,她看起來又是那個冷淡矜持的大客戶了。“你可以把植發(fā)和祛疤的時間表發(fā)給我,設(shè)計個套餐,我能接受的話,會叫秘書來簽單?!?/br> 她看來是準備走了,整頓完衣物,轉(zhuǎn)向衣架,胡悅連忙上前為她拿大衣,鐘女士拿過大衣,目光落到胡悅臉上。 她長得——其實是好看的,即使在這個年紀,也還是風(fēng)韻猶存,胡悅甚至覺得她有點眼熟,只是說不上哪里見過,或者是像哪個明星,只是鐘女士的眼神實在太有距離,就像是在世界和自己之間劃出一條線,她說,“業(yè)績就都算你頭上,容姐說得不錯,你很討喜,知道我最喜歡你哪點?” 胡悅做個表情,“?” “你不問?!辩娕空f,她忽然抿了一下唇,像是又有笑要跑出來,不是開心的那種笑,“繼續(xù)保持,以后都不要問?!?/br> 她轉(zhuǎn)身出去,“不用送,我不喜歡人多?!?/br> “……” 說是不用送,但迎賓還是等在門口,胡悅目送鐘女士離去,轉(zhuǎn)身緩緩?fù)鲁鲆豢陂L氣,捂著太陽xue緩緩按摩起來。 ——脾氣是確實有點怪,但她也算是應(yīng)付下來了,從她看到的瘢痕來看,這個套餐……設(shè)計得好真是有大幾十萬,畢竟激光祛疤得反復(fù)做,同時最好還是搭配一些保養(yǎng)性的療程,鐘女士話說得很明白,她根本不在乎錢,追求得只是體驗,不用在意會被誤解搭售、推銷。j's這邊賣的的確也就是個體驗,可能,也許大幾十萬都是往少了說,她只看到兩處,誰知道她身上其余部位還有多少…… 真的存在變數(shù)的,應(yīng)該不是報價,而是她必須提醒的痛苦感,激光祛疤是會有點痛的,這個和冷凍溶脂那種不同,畢竟是對皮膚的刺激。 ——但,不知怎么,胡悅也覺得鐘女士不會在意,也許,所有的痛對她來說,都不算什么,她想要的是別的什么。 她長長地吐了口氣,打開微信查看未讀消息,一筆大單近在咫尺,不但意味著豐厚提成,也意味著她離目標又近了一步,但不知為什么,她心里卻沒多少喜悅,而是又泛起了如煙似霧的惆悵。 這情緒,說不清道不明,讓人沉進去了就出不來,胡悅的手指在屏幕上亂晃,不知怎么,打開了師霽的對話框。 【下午可能可以做一個百萬大單哦。】 她的語氣多少有些夸張,【要不要慶祝一下——我請你吃飯呀,師老師?】 第48章 黃魚餛飩 【我請你吃飯呀,師老師?】 瘋了吧,這只奶狗。 請吃飯?她能請他吃什么?賺了點錢就這么飄,十幾萬不換個房子租,不買車,倒是想請人吃飯,從前工資低的時候窮成什么樣了,三不五時還請大家喝奶茶,胡悅這個消費觀是真出問題了——何止消費觀,居然敢約他吃飯,腦子瓦特了吧? 她想干什么?她敢干什么? 一定有陰謀。 師霽瞄了一眼屏幕就把手機放下,表面看不出什么,還在咨詢客戶——他的客戶自然是比胡悅的又要更高端一些了,畢竟咨詢費就比胡悅貴得多。不過對師主任來說,這都是做熟了的,花不了多少心思,一邊咨詢一邊還在揣摩胡悅用意,倒比對客戶都慎重得多。等咨詢小時結(jié)束了,他拿出手機居然還不知該怎么回。 你妄想?——但她的樂扣盒子還在他車上,幾天都忘記拿出來還她了。 我的飯你請不起?——但這是不是就無法洞悉到她后續(xù)的陰謀了? 你想做什么?——開門見山,本來是不錯的策略,可惜他回得慢了,這段時間她一定也想好了萬全的借口。 拿個手機,手指懸了幾秒鐘都沒回復(fù),師霽忽然驚覺似的一聲冷笑,【妄想?!?/br> 【錢多就拿去做慈善】 【我的飯你請不起】 【你的樂扣飯盒還在我車上,都不記得拿?】 拒絕四連!再加上最后一句,胡悅聰明點就該知道怎么接翎子,師霽發(fā)出去以后又有一點后悔——其實前三句都可以用一個【?】代替的,第四句才是重點。 雙方都在工作,對話注定是零零碎碎,總有點懸念留在那里,時不時扯一下腸子,胡悅的回復(fù)是在下一個客戶離開后才被拿起來看,她居然發(fā)了一只跳舞的兔子,簡直是——不知廉恥——從前她哪敢給老板發(fā)自定義表情? 【怎么請不起啊,吃餛飩也是吃呀】 【我都來這么久了,也沒吃過什么好館子,師老師帶帶我呀,您點菜,我付錢】 【最近太忙了,事情好多,還有個大任務(wù)壓著,等任務(wù)完成了,我再包點餃子給您送來,還是,您想吃點別的?】 說來說去,原來還是為了那三百萬,算算時間,冬天都快過完,距離論文時限也就半年,就算一封刊登通知也能當論文用,但現(xiàn)在再不投出去,可就趕不上投稿期了。什么百萬大單,怕不是下午接了個客戶,單子做得不順,船小好掉頭,趕緊來搖尾巴指望他能拉她一把。 這點心機,看穿了就沒必要配合,一條小奶狗算老幾?多少人想約他一頓飯不可得,還要他定地點,他點菜,好一點的餐館哪個不是預(yù)約制,還得打電話,定時間—— 我再包點餃子給您送來,還是您再吃點什么別的? 一個滾字,都打了前兩個字母,師霽還是刪掉,他就當自己是喜歡看到胡悅越來越勢利和實際,【好,你等著,就吃小餛飩】 放下手機,他按下內(nèi)線電話,“tina,打去陶記定張桌子,就今晚,四個人?!?/br> s市什么檔次的食府都有,尤其是在黃浦江西邊,cbd和老別墅區(qū)犬牙交錯,商務(wù)宴請就去小南國這樣的餐館,開在辦公樓旁邊,環(huán)境整潔雅致,菜品說穿了也就這么回事,圖個質(zhì)量穩(wěn)定而已。朋友小聚有更精致私密的選擇,食探亦有樂趣,復(fù)興中路、丁香花園一帶,老洋房里不知藏了多少私房菜,陶記就是其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一家,雖然人均消費不低,但依然很難約上,師霽是老熟客,可以說是憑面子硬定上的,老板特意把自己平時待客的茶室收拾出來做包廂,還親自過來打招呼,“難得師醫(yī)生想吃餛飩,下午特意叫人去買了黃魚回來,現(xiàn)包現(xiàn)下,鮮掉你的牙。” 他眼神在胡悅臉上盤旋一下,也沒問約了四人桌,怎么只來兩個人,只是笑著叫服務(wù)員把兩幅碗筷收掉?!芭亢炔缓染??” 外科醫(yī)生從來不喝酒,師霽說,“給她喝點奶就行了?!?/br> “我不愛喝牛奶,我喝檸檬薏米水?!焙鷲偪棺h,還在繼續(xù)亂看,從進來起就一路四處觀察,這會兒她多少有點絕望了——餐館的人均,看裝修多少是能看出來的,這碗餛飩,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便宜不了,但有多貴還不能完全肯定,私房菜可沒有菜單可看,陶記又沒招牌,怕不是連去大眾點評搜索的線索都沒有。 就是這種未知的恐懼才有樂趣,師霽看得挺愉悅的,更加一把火,“你猜這里人均消費是多少?” 胡悅也知道他在樂什么——是這樣,這世上大部分事都是能明白道理,但做得到的人不多。一頓飯貴不過上萬,請都請了,何必還舍不得?這道理是所有人都能懂的,但全部積蓄就十幾萬的人一定不可能這樣想。 可胡悅就是例外,她是真的想得到就做得到,看完了被他這一問,她笑了,坦然又有點狡猾,“不知道,付不上帳,老師就把我賣了唄,我也不管那么多。” 是真的無所謂,師霽想看的沒看到,等于撲個空。他冷笑,不屑中又隱隱有點興奮,和智商相當?shù)娜藢υ捒偸潜容^好玩?!靶?,那看來今晚不開酒是不行了?!?/br> 她是知道他在虛張聲勢的,但也不敢和他剛下去,胡悅是這個樣子,強硬中永遠帶著狡猾,“哎,我們都不喝,難道招待老板?——自己人啊,別便宜了外人,是不是呀老師?” “我和老陶認識比你久?!睅熿V噎她一句,舉起杯子喝口水,掩飾一下笑意,不能讓胡悅太得意——開始套磁了,情誼牌打完,不是磨論文,就是磨那三百萬,怕還是要磨三百萬可能性大些。她也知道他不可能平白就賞她好東西。 做了這么多年醫(yī)生,什么人沒見過,老醫(yī)生看世界,往往過分悲觀,但總能看得準。可師霽幾乎沒料中過胡悅,她第一次提起三百萬已經(jīng)是菜上了兩道以后的事了?!敖裉炷莻€客人,我已經(jīng)把方案做好了,應(yīng)該能超過一百萬,但是……” j's的大單當然不少,很多客人都是一來再來,累計消費可能都接近千萬,但一筆百萬,還是一個客人的一個方案,這確實罕見?!办畎棠阍趺茨茏龅絠百萬?進步得很快嘛?!?/br> “激光祛疤又不是做一次能好,一個療程能有30%的改善就算是成功了。人家華山醫(yī)院做一次就三千多,我們醫(yī)院要一萬,以她的面積和疤痕凸起程度來說,一百萬真是隨隨便便的——最怕是一百萬都做不好?!焙鷲倗@了口氣,她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這個真的很痛的,凸起的部分太多,都做不了點陣,連續(xù)激光是真的痛,修復(fù)效果也沒點陣那么好?!?/br> 所謂的激光祛疤,其實就是把皮膚一層汽化,刺激皮膚再生,用新皮膚來替換受損的舊皮層,但問題是,皮膚損傷不可能只存在于那么薄薄的一層上,修復(fù)總是比破壞艱難很多。師霽沒看到患者的照片,不好絕對判斷,但從胡悅的說法來看,這種程度的疤痕已經(jīng)不建議做激光祛疤了,投入和效果絕對不成正比,有點醫(yī)德的醫(yī)生都不會開出這樣的方案。——更別說,從胡悅一向的表現(xiàn)來看,她自然是自詡極有醫(yī)德的。 “你這是在利益和良心的天平上搖擺不定,指望我給你點建議?”曲線救國,怕還是為三百萬來的,師霽戳穿她的詭計。 “啊,什么?”胡悅卻有點茫然,“不是,我是——” 她搖搖頭,“鐘女士不在意錢,她和我說得挺清楚的了,不是錢的問題,是——” “激光祛疤,真的是很痛的,她每個月都要來做,到最后也不可能完全治愈,總是會留點痕跡的。如果運氣不好,一輪療程下來,甚至可能完全沒改善。受這么多的痛苦,只為了抹消一點點痕跡,真的值得嗎?” 茶室環(huán)境是好,燈光不亮沒關(guān)系,窗外月光亮,今夜s市難得沒有云霾,胡悅的眉眼,被兩重光點亮,她有些嘆,又有點兒無奈的笑,筷子點在白瓷盤上,眼睫毛輕輕地顫,“方案里我都和她說得很清楚了,可我覺得……鐘女士還是會簽的?!?/br> 這是要多大的痛,才能不在乎此后任何痛苦,才想擺脫這過去,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她笑了一下,“以前覺得在別的科室做,總是會看到這樣的事,醫(yī)生做多了,可能對悲歡離合都沒那么敏感——可能在整形醫(yī)美,都覺得看到的東西會更……” 一定是月色的關(guān)系——不,哪怕有了月色,她相貌中的瑕疵也依然礙眼—— 不,是更礙眼,師霽抿了一下嘴,喝了一口水,他忽然間沒什么胃口——一定是被丑的?!案摌s?更浮夸?” “差不多是這樣吧,”胡悅換了個姿勢,托著腮望向窗外,眼神有些朦朧,師霽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又調(diào)開,落過去又調(diào)開。“就只覺得……” 她笑起來,這笑在月光下顯得很坦誠,不再是平時那天真活潑的假面具,這個笑是有故事的笑,復(fù)雜的笑,人生的五味雜陳都在里頭?!熬椭挥X得……其實做這一行,除了什么話術(shù)、醫(yī)術(shù),也需要……我不知道,一點心態(tài)吧,該怎么去承受這些故事呢,久了,心會裝滿吧?” 今晚吃的東西可能是有點不對,師霽咬了一下舌頭,他有一點點暈眩,思維都沒那么敏銳,過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這就是你今晚找我吃飯的原因——找我做你的人生導(dǎo)師?” “啊?!彼穆曇衾锍錆M了‘被看穿了嗎’的意思,但態(tài)度仍是坦然,甚至有點偷笑的感覺,胡悅眨眨眼,眼神從這邊跑到那邊,又落到師霽臉上,她嘴唇的弧度放大了,一聲笑跑出來,被噙回去,低下頭才又被放出來,“不行嗎?” 她就這樣在月下厚臉皮地笑,“這不是很合理——您可是我的老師啊?!?/br> 師霽—— 他呆不下去了,這個胡悅,簡直——他得—— “胡鬧!”他說,一把推開椅子,“浪費我的時間!” 這個火發(fā)得莫名其妙,她自然驚愕,可并不驚慌,還在觀察,“哎,老師——” “你自己打車回去?!?/br> 他簡直無法忍受多看到胡悅一眼,真是異想天開、癡頭怪腦、丑人多作怪,還當是來磨三百萬的,結(jié)果,搞笑啊,找他傾訴煩惱,她以為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他是曾經(jīng)給她什么錯誤的提示,哪怕只有那么一點點,讓她以為他們是能說點心里話的關(guān)系? 師霽最難忍受的就是愚蠢,他自己的愚蠢當然也在此列,今晚踏空好幾腳,足以讓他氣急敗壞,當然沒有任何一點別的原因。他一路氣憤地開到家里,車在停車庫停穩(wěn)了,按掉引擎,卻沒關(guān)音樂,依然坐在駕駛座里,表情僵硬。 過了幾分鐘,他輕輕罵了一聲臟話,似乎有一點永遠不會被承認的后悔,按下手機,“老陶,那個女孩子走了沒有?!?/br> “已經(jīng)回去了,我?guī)介T口,她叫的車。” 別墅區(qū),又是晚上,沒有私家車帶,走怕是走一晚上都走不出去。 “那多謝你,今晚的帳——” “我和她說你已經(jīng)結(jié)過了?!?/br> “不要緊的不要緊的,師醫(yī)生下次來的時候再順便算掉好了。” 能經(jīng)營這么高端的私家菜,老陶的迎來送往自然有一套,態(tài)度體貼大方,自己的看法,都藏在笑意里,“不過,下次還是對女朋友好點——你說是吧?師醫(yī)生?!?/br> “……” 慢慢按掉電話,這天晚上,師醫(yī)生又在車里坐了很久。 第49章 冷宮 “今天的手術(shù)不需要你跟,去叫戴韶華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