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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頊婳氣極反笑:“奚掌院知道何為臨風企望、風情萬種嗎?”她轉身向著鋪里,輕聲喚:“知微子?!?/br> 鋪子里正忙著收拾東西,準備前往陰陽院的知微子轉過身來,只見陽光如碎金,檐下美人皓唇輕咬紅唇,眸光流轉,目似煙波。 那是他終其一生亦不能描述的絕色,他突然明白為何美色能傾城。他心神一顫,天衢子臉色發(fā)黑,沉聲道:“還不快滾!” 知微子臉子里一片嗡嗡作響,連連道:“回師尊,這就滾,這就滾?!?/br> 一直到他收拾完東西離開鬼霧石林,奚掌院仍臉上神色也沒好多少。 頊婳徑自前行,根本懶得理他。奚掌院自己跟了一陣,終于忍不住,同她講道理:“傀首雖為一方霸主,但畢竟也是女子。且美人易惹蜂蝶相戲,與人交往,更應注意儀態(tài)與距離。以免無意折枝,招惹是非。” 憑心而論,保持距離這一點,奚掌院還是做得很好的。平素除了木狂陽這個不要臉的,他與任何女修說話皆保持一臂之遙。任何時候皆儀態(tài)端莊,心思清正,目不斜視——否則堂堂掌院,還真不至于千年單身。 但這些教誨落在頊婳身上,美人心里窩火,能有好臉色給他嗎?頊婳同樣冷笑:“本座并非陰陽院弟子,不勞奚掌院教誨!”言下之意其實很簡單——滾! 奚掌院:“……” 難過。 ☆、第33章 十分感動(晚更通知) 第三十三章:十分感動 頊婳走向另一根石柱,天衢子沉默跟隨, 她轉身道:“奚掌院既然是前來掠陣, 還是跟著自己門人弟子比較好吧?” 很明顯的拒絕同行, 天衢子停下腳步。頊婳到底欠他許多, 方才知微子的事,她倒不是很放在心上。雖然可惜,但對于天衢子的實力, 也是不得不服。 只是這個人言語中的親近說教,令她不適。她略微猶豫,卻還是說:“不知道奚掌院方才為何出言管束,你我雖有一夜情份, 但我曾說過,其實我對人間情愛或貞|cao,并無概念。一夜溫存, 各取歡愉,在我看來不是壞事。然, 卻也并不打算同誰交心相守。” 天衢子雙唇緊抿, 頊婳肩上,神魔之息想嘆氣。 頊婳沒有離開, 無論如何, 天衢子待她有恩,她并不能把別人的恩義看作理所當然。是以雖然是申明界線, 卻也還算是心平氣和。 天衢子垂下視線:“是我妄言, 傀首見諒。”她對他, 一直以來感激居多,欣賞或有,情意卻幾近于無。他知道。 原以為一夕歡好已是難得,不應再有所求。但一旦親近了,便忍不住生出些荒誕想法。世人有眷戀明月的,然幾時有人能擁有明月? 他還是打擾了她。他說:“對不住?!?/br> 頊婳嘆氣,說:“奚掌院何必如此,本座只是希望……” 天衢子不待她說下去,道:“這樣的事,以后不會再有。天衢子告辭?!?/br> 未容頊婳反應過來,他已經匆匆退走。頊婳看著他的背影,說不清是何滋味。她肩頭,一直裝啞巴的神魔之息突然說:“傀首為什么不喜歡他?” “喜歡?”頊婳獨自向下一根石柱行去,竟然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神魔之息小心翼翼地說:“奚掌院相貌如何?” 頊婳說:“極品。” 神魔之息點點頭,問:“修為如何?” 頊婳一向誠實:“上上等?!?/br> 神魔之息以光化腳,摳了摳自己并不存在的鼻孔:“那傀首和他滾床單,不開心嗎?” 憶及上次荒唐一夜,頊婳臉色微紅:“也……開心啊。” 神魔之息問:“那傀首為什么不喜歡他呢?” 頊婳愣住,思考一陣,眉目慢慢舒展開來:“神魔之息。”神魔之息忙立正站直,它化為光球,再化出腳,也就是上面一個圓球下面一個“兒”字的形狀。頊婳拉了拉它的腳:“大抵因為我也足夠強大,不需要眷戀別人的好?!?/br> 神魔之息說:“可是世間法則不是這樣的,世間男子會對柔弱的女子心生保護之欲。女子也會對比自己強大的男子產生傾慕愛戀之意。這是人類本能?!?/br> 頊婳說:“哈?!?/br> 神魔之息問:“您對奚掌院,真的一點愛慕之意也無?” 頊婳于是很仔細地想了想,說:“神魔之息,我不是人類?!彼Γ疤焱怆E鐵,沒有心肝的?!?/br> 神魔之息一愣,爭辯道:“不,您是畫城傀首,有血有rou,有心跳脈博。只要您不說,沒有人知道您的秘密?!?/br> 頊婳哧笑:“我雖不知人間愛慕,但幸好我尚知掩耳盜鈴。”她扯了扯神魔之息的另一只腳,“傻孩子?!?/br> 神魔之息慢慢依偎在她頸窩里,說:“其實,傀首只是不敢相信奚掌院罷了。” 頊婳聽若未聞。不敢? 也許吧。 頊婳緩步行走,然暗處已經跟了不少人。她這樣品相的純血魔傀,說是價值連城毫不夸張。鬼霧石林最貴重的珍寶,豈有送上門而不取的道理? 數個不同陣營的魔傀獵手都已經開始盯梢。原本天衢子的修為令人顧及,他的離開,無疑令諸人覺得省事不少。 暗處,幾股勢力各自提防,想選一處好地方搶得先機。 頊婳閑庭信步,卻幾乎引動了整個鬼霧石林的魔傀獵手。 她不著痕跡地將眾人領到了石林深處,霧氣四散,這里地勢略微凹陷,周圍平坦,不好斂藏身形。果然她方一進去,其余人立刻緊隨而入。 好家伙,黑壓壓的一片,不下兩百余人。 頊婳四下查看一番,問:“鬼霧石林的魔傀獵手,只有諸位嗎?” 這話問得奇怪,但諸人也知道她定非一般魔傀——普通魔傀哪有敢往這里鉆的?但沒有人關心她是誰,值錢就好了,問那么多干什么? 魔傀獵手互看一眼,終于有人說:“這是我們先發(fā)現的?!?/br> 另有一人道:“有證據嗎?” 先前出聲的人立刻沉聲道:“茶老五,這是什么意思?” 不待頊婳出手,他們已經自行爭執(zhí)起來。頊婳微笑:“其實諸位倒是不必苦惱,魔傀對你們而言十分珍貴稀少,但我這里卻有許多?!?/br> 周圍爭執(zhí)之聲頓時一靜——什么意思? 頊婳一揮手,躲在暗處的魔傀戰(zhàn)士頓時一擁而上。桂花的甜香沁人心脾,魔傀獵手們驚呆——好、好多魔傀…… 以魔傀市價計算,這里簡直就是一個寶庫!但是被寶物包圍的感覺,卻十分微妙。有人察覺不對,說:“畫城!是畫城衛(wèi)隊!” 頊婳淺笑:“答對了?!彼D頭向念君一示意,聲音輕輕柔柔,出口卻是:“斬盡殺絕,一個不留?!?/br> 魔傀戰(zhàn)士沖上前去,頓時與所謂的魔傀獵手戰(zhàn)成一團。頊婳布下一個小法陣,隨便抓了一個人丟進去,問:“鬼霧石林沒有賣出去的魔傀,關押在哪里?” 法陣中這位威武不能屈,怒道:“呸,就算是殺了你爺爺,也休想從你爺爺嘴里得到半個字!” 頊婳沒有回答,只是目光奇異地望著他。她明明美艷無雙,目光也不算陰狠,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立刻打了個冷顫——那眸子里,似乎失去了人類的情感。不像活物。 頊婳淡淡道:“我不需要半個字。我想得到鬼霧石林里,現有魔傀的下落?!痹捖洌罐D陣基,好好的一個土陣,瞬間變成了一座磚窯。 大火一點,里面的人頓時變成了被炙烤的土磚! 這人哪料情況陡然至此,先前還勉力以自身修為相抵,然片刻之間,立刻鬼哭狼嚎。頊婳皺了皺眉:“嘖,聲音真難聽?!?/br> 她再將陣基佐以周圍之木,火熱更旺。交戰(zhàn)打斗的眾人被慘嚎聲吸引,但身在陣外,他們看不見窯,也看不見火。 只見到一個人在一方土石上打滾掙扎,卻無論如何無法挪出這方寸之地。他身體發(fā)熱,慢慢開始冒煙。隨后衣衫翻卷變形,皮膚漸漸金黃。 諸人便是這樣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在自己面前烤得金黃,rou味彌散開來,令人作嘔。 陣中人慢慢停止了掙扎,看不見的火卻并未停止。他慢慢變黑、體形萎縮,最后化作一截焦碳。 被魔傀圍攻的人顫聲道:“你……你這個魔鬼……” “我?”頊婳淺笑,“不,我是魔傀?!?/br> 她又抓了一個人,丟進法陣里。這人剛一進去,立刻魂飛膽散,屎尿齊流。頊婳皺眉,又問了一句:“鬼霧石林的魔傀在哪里,為什么不愿說呢?!?/br> 那人想要爬到她身前,可是沒有用。入陣方知,這土窯根本沒有出口。他慘叫道:“饒了我,饒了我!” 頊婳不說話,他終于喊:“石林的魔傀都關押在西南邊第十三根石柱下的密室里!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外面有人冷哼:“沒用的東西?!?/br> 頊婳把他拎出來,他衣裳已焦,皮rou皆被燙出水泡。這時候張大嘴巴,像是缺水的魚,用盡全力呼吸。 “我喜歡膽小的人?!表湅O柔聲道:“那么等一會兒,你帶我去找,好嗎?” 她的請求那么誠懇,好像方才把一個活生生的修士燒成焦碳的不是她。面前人渾身發(fā)抖,毫不猶豫地連連點頭:“遵、遵命?!?/br> 頊婳拍拍他的頭,表揚道:“乖?!?/br> 魔傀獵手早已看出形勢,今天出手的人不簡單。他們當然不會手下留情,魔傀再貴重,總不及自己性命重要。 頊婳將面前燒得魂不守舍的人放在自己身邊,專心為魔傀戰(zhàn)士掠陣。畫城戰(zhàn)力真是太弱了,能不損傷,就最好不要損傷了。 而此時,畫城。 贏墀一身黑衣,站在一片桑林里。太史長令擦了一把汗:“魔尊親臨,畫城真是蓬蓽生輝?!?/br> 贏墀根本沒有搭理他,只是看著這偌大桑園發(fā)呆。他身后,侍衛(wèi)長咸檸問:“傀首不在城中?” 太史長令躬身答:“不在,今日說是出門解救魔傀,尚未歸來?!?/br> 咸檸問:“不知地點?” 太史長令答:“她對我十分防備,不會告知地點?!?/br> 贏墀終于問了一句:“真的是她?” 太史長令說:“回魔尊,確系頊婳無疑。只是她明明戰(zhàn)死,如何又復活,且依然是純血魔傀體質,真是令人不解。” 贏墀不理會他的疑惑,卻說了一句:“回來就好?!?/br> 太史長令一怔,忙說:“魔尊,如今有她在側,老朽就算是想要為魔族效力,只怕也是難上加難了。何況九淵仙宗陰陽院在此時向她發(fā)來銀蟾玉花宴的請柬。玄門盛宴,魔傀若是列席其間,豈不令魔族蒙羞嗎?” 贏墀微笑,他今日便裝而來,身上黑衣輕薄柔軟,看上去不似威儀肅殺的魔尊,更像仗劍江湖的冷酷劍客。他說:“如果她的骨頭,也像你這么軟就好了?!?/br> 太史長令一怔,贏墀揮手,咸檸立刻道:“你的事魔尊心中有數,退下吧?!?/br> 太史長令還想再說什么,但見贏墀望向五十畝桑園,若有所思的模樣,便不敢打擾,徑自退了出去。 贏墀摘了一片桑葉,碧色在他指間流轉。他說:“我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在這里?!?/br> 咸檸顯然無心聽魔尊回顧往事,他說:“她對您無意。而您卻已經為您的情義,付出了巨大代價。畫城靈脈,是您終身之恥。” 贏墀眼神如針,扎在他身上:“咸檸,本尊覺得,眼下這種情況,一個啞巴也遠勝一個會說話的你?!?/br> 咸檸便真的不說話了。 贏墀漫步在桑林之中,似乎還在尋找那一片障目之葉??墒钦也坏降?。她不在這無邊翡色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