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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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然道:“上午十點。” 真不湊巧。姜錦年心想,恰好和她的面試撞了個正著。她覺得,結婚登記可以更改預約日期,那家私募基金的面試機會卻不常有,應該如何取舍呢?她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你沒和我商量過時間。雖然我現(xiàn)在失業(yè)了,不干活,但也不是每天都有空閑的。” 傅承林似乎笑了笑,意興闌珊道:“我考慮不周?!?/br> 他沒再說話。 姜錦年道:“你生氣了?” 他不回答。 姜錦年挑釁:“呦,還真生氣了?” 他仍是靜默著。 姜錦年趴在床上,左手托腮,右手攥著他的衣服邊緣,一點兒一點兒慢慢往上卷。但是姜錦年這般作怪,都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的脾性不可捉摸,偶爾有幾次,姜錦年認為他好沉悶。他有什么事都喜歡憋在心里,也不知道會不會憋出毛病——啊,對了,他好像確實……有些心理問題。思及此,姜錦年放低了姿態(tài),轉頭哄他:“我們重新預約一個時間吧。二月六號那天下午行嗎?” 傅承林卻回答:“我得開會?!?/br> 姜錦年好奇地問:“什么會?。俊?/br> 傅承林道:“和你的面試一樣重要。” 姜錦年跨坐在他身上:“那就算了,改天我們再約?!?/br> 傅承林把玩著她的纖腰:“約什么,約吃飯?” 姜錦年往前傾倒,解開兩顆衣襟扣子,鄭重其事地回答:“領結婚證呀?!彼p手撐在枕頭兩側,鼻尖貼著他的耳根,再接再厲地哄他:“你說哪天就是哪天,這回我一定聽你的安排?!?/br> 傅承林把預約時間提前到了2月3號。根據(jù)調休通知,這是春節(jié)放假之后,民政局上班的第一天。 那日天氣還算不錯,氣溫仍然偏低,潛藏的寒風凜凜。姜錦年沒從海島的溫暖陽光中緩過勁,剛一下車就叫喚道:“好冷?!彼ゾo傅承林的手腕。 他翻查車內的暗格,找到一條羊絨圍巾,套在姜錦年脖子上,又問:“還冷嗎?”接著調侃她:“要領結婚證了,嚇得發(fā)抖了?” 姜錦年推他一下:“我信心十足。” 傅承林欣慰:“你終于對我有了信心。” “不,不是對你,”姜錦年無情地擺了擺手,“是對我自己。” 傅承林一舉捉住她作亂的手。她還戴著那枚求婚戒指,鉆石流光璀璨,分外耀眼。他以指尖摩挲著鉆石邊緣,提醒她:“你收下了這玩意兒,就不能反悔。”繼而評價一句:“你2月6號有事,也挺好,我們提前三天來領證?!?/br> 姜錦年輕笑。 她從包里掏出戶口本、身份證等必需品,揣進口袋,緊張焦慮又萬分期待。民政局里一系列流程走得很快,再出來時,她已經(jīng)有了兩張嶄新的結婚證。 她翻開其中一本,念道:“持證人,傅承林,登記日期,2017年2月3日……作為一個已婚男人,傅先生你有什么感想嗎?” 傅承林像是在接受采訪:“還挺高興,我有了自己的家庭。” 姜錦年審視著他,挑剔道:“你的表情也沒有特別高興。” 傅承林微微點頭:“你希望我叉腰哈哈大笑嗎?也不是不可以。” 姜錦年看著人來人往的長街,使勁搖頭:“那還是不要了吧。” 傅承林慢條斯理地低笑一聲?;氐杰嚿希绽鹚南掳?,與她接吻,他還將她堵在后座的角落里,四周被他封禁,空氣似乎都變得稀薄了。姜錦年挪動一寸位置,他停下來,看著她,凝望多時,直到她心緒澎湃起伏為止。 * 當天中午,姜錦年覺得自己平靜了。 她首先通知了父母,說是上午趕去了民政局,和傅承林領過結婚證,目前她是個已婚婦女,還在努力調整狀態(tài)。而傅承林飛速地適應角色,高高興興上班去了。臨出門前,他一邊系領帶,一邊通知姜錦年:他負責工作賺錢養(yǎng)老婆。 父母反應平淡。 姜錦年感到不可思議:“你們一點都不驚訝的嗎?” 父親說:“你們剛領完證,小傅就給我們發(fā)了消息?!?/br> 母親接一句:“還有微信紅包。” 父親怡然自得:“兩個紅包,分別叫做——感謝岳父,感謝岳母?!?/br> 弟弟的聲音也從視頻聊天中傳來:“我都知道了!姐夫告訴我,每年的2月3號,是他的結婚紀念日。他還給我補了壓歲錢,不過jiejie你放心,我永遠站在你的陣營里,我姜宏義絕對不會被他收買?!?/br> 姜宏義不提還好,他這么一提,姜錦年就懷疑他已經(jīng)倒戈。 她輕咳一聲:“你寒假在家沒事吧?下午幫我搬點東西?!?/br> 姜宏義立馬答應。 他背著雙肩包,出門坐地鐵,輕車熟路地抵達姜錦年與許星辰合租的小區(qū)。姜錦年落了一些東西在這里,比如工作積累的筆記,春夏兩季的衣服,還有雜七雜八的日用品。 最近這段時間,姜錦年幾乎從沒回來。 許星辰猜到了她快要搬走。 許星辰得知姜錦年領過結婚證,先是贊嘆:“你是我們的老板娘了!從傅承林第一天送你回家開始,我認定了你會成為老板娘……”隨后傷感:“我不是一個能留住你的女人。” 她心有戚戚。 大城市的生活節(jié)奏很快。她獨自一人居住,每天下班回家,打開燈,說一句話,甚至沒人應聲。早晨上班之前,推開窗戶通風透氣,晚上再回來,天都黑了,屋子里異常的冷。 她常做噩夢。 夢中鬼魅糾纏。 某一天,許星辰半夜醒來,手臂伸到了床外,朦朧之際仿佛有一個黑頭發(fā)白衣服的小人,順著她的胳膊肘,泥鰍一般地往上爬動,險些嚇破她的心肝脾肺。 她急忙開燈,原是幻覺。 為什么要找室友?一來,是害怕房租貴。二來,是害怕形單影只。 姜錦年建議道:“你問一下熟識的女孩子們,有沒有人喜歡這個地段,愿意搬過來。你向她們強調,附近交通很方便,停車場租賃也不貴?!?/br> 她拎著兩個行李箱,擺在地上,往里面裝書和筆記本。凡是許星辰能用的,姜錦年都留給她了。這仿佛一次嚴肅而決絕的告別,許星辰嗷嗷地哭,眼淚止不住嘩啦啦往下淌。 姜錦年攬著她的肩膀,給她遞紙巾,安慰道:“你有空的話,常來我家做客,周末我們還能出門一起玩。對了,這次春節(jié),我去海島旅行,總算有空買東西。我給你帶了一點禮物……” 許星辰接過包裝盒,緩慢地拆開。 盒子里裝著一條水晶手鏈,幾件精致的貝殼工藝品,和一艘做工考究的木船模型。那個木船好像別有深意,許星辰發(fā)現(xiàn)里面夾著一張字條,其上寫道:祝一帆風順——好友姜錦年。 她本來已經(jīng)不哭了。 這下,她又嚶嚶地捧著船。 姜宏義插嘴道:“jiejie,我有禮物嗎?” 姜錦年冷漠地回答:“我只給女孩子買了禮物?!?/br> 姜宏義仍不死心:“我連一塊貝殼都沒有嗎?” 姜錦年絕了他的念頭:“沒有?!?/br> 姜宏義喃喃自語:“弟弟和meimei是一個道理,你怎么能重女輕男?”他一屁股坐在許星辰旁邊,悲傷的低氣壓籠罩了整座客廳。姜錦年感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轉移話題道:“嘿,你今天沒去上班嗎?” 她問的是許星辰。 “輪班調休,”許星辰回答,“從明天起,我要連上七天。” 抱著那艘小木船,許星辰心生感慨:人生怎么這樣苦。小時候要上學,長大了要上班,而她只想每天放假,宅在家里看小說,打游戲。 姜錦年向她透露:“春節(jié)前,我辭職了。最近我有好幾個面試……” 姜錦年一時忘記了弟弟還在這里。她弟弟乍一聽到消息,愕然道:“為什么要辭職???” “不合適,”姜錦年解釋,“不快活,不被賞識?!?/br> 弟弟懵懂地問:“下一家公司就能合適嗎?” “也不一定?!?/br> “那你為啥辭職?” “我不走的話,連不一定的機會都沒了?!?/br> 兩只行李箱沒被塞滿,箱子幾乎半空著。姜錦年把它們合上,推到了門邊。她弟弟幫忙拎著另一個行李箱,兩人一同下樓,許星辰?jīng)_她招手告別,她回頭報以一笑。 “新婚快樂!百年好合!”許星辰說。 姜錦年道:“謝謝?!?/br> 她拜托許星辰:“婚禮上,你能做我的伴娘嗎?” 許星辰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她望著姜錦年遠去的身影,隔了好久才走回房間,姜錦年的臥室已經(jīng)空蕩蕩又干干凈凈了。當年許星辰剛搬進來,姜錦年帶她去宜家買家具,兩個女孩子扛著各種東西,擠地鐵,走很遠的路,慢慢布置屋子……并在今天終止。 許星辰心里頭泛酸,空空落落,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失戀。但她依舊發(fā)自心底地希望,姜錦年和她的丈夫都能平安幸福。 * 對于姜錦年搬家的行為,傅承林十分贊賞。傍晚夕陽的余暉穿透云霧,書房里落了一地霞光,傅承林幫著姜錦年收拾東西。他把筆記本排成一列,疊放整齊……他還拿出許多鋼筆,送給她,并在另一張桌子上備齊了文房四寶。 宣紙的庫存十分充足。傅承林打開柜子,展示給姜錦年看。她果然被哄得很開心。 他記得,她喜歡練習毛筆字。 家里有兩架鋼琴,倒是不用再買。 她還熱衷于滑雪、游泳、長跑、打網(wǎng)球,除了第一個運動,其他幾樣都能在家里實現(xiàn)——這個想法有點兒危險,傅承林反思,他是不是傾向于圈養(yǎng)姜錦年。答案是否定的,他僅僅期盼她更快樂。 他說:“我今天在公司修改個人檔案,把婚姻狀態(tài)改成了已婚。我有幾個關系近的朋友,都想請你吃飯,這幾天有空么?” 姜錦年思考道:“晚上有空?!?/br> 傅承林道:“行?!?/br> 他坐在一張長椅上,姜錦年斜倚著他。吊燈立在另一側,光影勾勒著他的輪廓,姜錦年偷瞄他的脖子,忍不住親吻他的喉結,像一只舔盆止渴的小貓……她再往上看,是他線條流暢的下巴,她為擁有這樣的老公而洋洋得意。 可他制止道:“等我看完這張表,你再跟我鬧。” 姜錦年忽然無理取鬧:“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 傅承林遲疑兩秒,姜錦年就不開心了:“你想說工作更重要吧。果然男人把女人娶回家了就不珍惜了,婚前當她是小公主,婚后當她是小老虎……” 傅承林給她摸頭順毛。他的視線定格于電腦屏幕,語氣仍然溫和:“你這歪理怎么一套一套的。”他輕拍一下她的背部,讓她再等三十分鐘,等他忙完了就來跟她聊天。 姜錦年勉強同意。 她離開書房,去了健身房跑步。 跑到滿頭大汗時,她披著毛巾,準備洗澡。路過書房,她悄無聲息地湊近,聽見傅承林正在打電話,他自稱和溫臨無冤無仇,溫臨仍然擺了他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