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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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辭轉臉對他揚了揚手,二人同時策馬揚鞭,馬兒在凹凸不平的山林里疾馳而出,朝著箭雨盡頭那嚴嚴實實的鐵墻飛奔!鐵鎖一路掀起碎石塵土,如同飛速潛行的毒蛇,輕吐蛇信。 有縮遠處的土匪看到飛奔而來的二人,連忙彎弓搭箭,企圖將他們射落馬下。然而溯辭身形靈巧,那壯漢亦是馬上功夫的好手,土匪連連射空,眼見他們越來越近,內心焦急,準星也差了不少,半點沒能攔住二人,只能高聲疾呼:“有人闖來了!闖來了!” 守在盾牌后的人看不見溯辭他們,只當是兵馬營要正面突圍,一邊喊著讓人準備□□,一邊握緊兵刃。 但,箭雨不停,想象中的正面沖撞亦沒有發(fā)生。溯辭和那壯漢從兩側出現(xiàn),大喝一聲,收緊鐵鎖。只見烏黑的鎖鏈從地面暴起,隨著他們的去勢狠狠抽在盾牌上! 二人未停,反而加快速度,接著狂奔的速度和手臂的力量直接將盾牌壓倒。沉重的鐵盾兜頭砸下,將盾牌后的人死死壓在地面。 箭雨在這一刻停止,二人在盾牌后合圍,又掀翻幾個僥幸逃脫的土匪。紛雜的馬蹄聲和喊殺聲自他們身后而起,兵馬營的士兵們趁此機會蜂擁而來,將好不容易爬出鐵盾的土匪一一斬殺。躲得遠的那幾個駭破了膽,慌忙去點火/藥,引線燃燒的滋滋聲驟然響起。 溯辭聽得動靜,顧不得手臂傳來的隱隱鈍痛,立即甩了鎖鏈從馬上躍起,袖劍出鞘直搗捏著火/藥包的那個土匪。那土匪慌了神,慌忙將火/藥包朝溯辭臉上擲去,又去點別的火/藥。 溯辭側身避開,于半空中轉腕斜削,直接將引線一斬為二。隨后落地再度躍起,冰冷的劍芒吞吐,眨眼間將那土匪捅穿。虬髯壯漢隨后趕到,一腳踩滅了剛引燃的引線。 溯辭這才舒了口氣,扭頭看向已控制住局面的兵馬營眾將士,高聲道:“眾將聽令!即刻隨我……”話為落音,密林間有一漏網(wǎng)土匪將一捆已引燃的火/藥包扔出,恰落向溯辭與眾將士之間的地面。 溯辭陡然瞪大眼,想也不想地搶身一步上前,用劍身抵住火/藥包的一側,拔足向樹林的方向狂奔幾步,拼盡全力將那□□包揮出,同時轉身大喊:“小心!” 在□□包脫離劍身不足一丈之地陡然爆炸,近距離的沖力將溯辭擊飛在地,破碎的木塊落葉伴隨著滾滾煙塵跌落,好在她穿了身鎧甲又護住了頭臉,雖然依舊蹭了一臉土,到底沒有受傷。 爆炸聲平息后,溯辭立刻爬起身去檢查士兵傷勢。也虧得只是一包□□,加上反應及時,除了驚了幾匹馬、噴了外頭幾人一頭一身灰土外,并沒有實質性的損傷。 溯辭吐了口氣,拍了拍鎧甲上的塵土,謝絕旁人攙扶翻身上馬,高聲道:“眾將聽令!即刻隨我前往遠安城營救薛將軍!” “是!”士兵們士氣高昂,喊聲響徹山林。 遠處祁振聽得此聲大叫不妙,領著剩余匪徒意欲強行闖出。三小隊人豈會如祁振的意,更是全力阻攔,為溯辭爭取時間。 纏斗無果,眼看著兵馬營就要闖去遠安城,祁振眥目欲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身上留作防身用的一小包□□包引燃,也不顧不得是否會波及自己人,大吼一聲:“撤!”便直接丟向人堆! 只聽轟地一聲,□□包爆炸,碎石木屑亂濺、塵煙四起,祁振一身狼狽踉蹌而出,借著這股混亂帶著剩余殘部一個呼哨喚來馬匹,飛快逃向山下。 *** 官署內更是一片混亂。 無數(shù)衙役官兵涌入官署,將大門堵得嚴嚴實實,惹來不少人遠遠圍觀不明所以。官署內魏狄這邊護著嚴令和季舒城沖出公堂,卻陷入更大的包圍圈內,薛鋮這邊一面擊退襲來的衙役,一面向魏狄的方向奔去。 段荀氣定神閑跟在后頭,身邊圍滿官兵,嘴角吟著冷笑。 今天定要你插翅難飛! “弓/弩手呢?”段荀問。 “馬上就到。” “待弓/弩手就位,立刻射殺,不留活口!”段荀冷聲下令。 “是!” 第108章 伏誅 巷道狹長, 薛鋮率領手下向公堂方向奔去,身后追兵重重,腳步聲急促紛雜。段荀手底下的弓弩手很快就位,在巷道兩側的墻頭竄出,彎弓搭箭直指薛鋮等人。 箭雨齊發(fā),薛鋮同時出手,斬落跟前的羽箭,縱身幾步躍上墻頭,將當前的一個弓弩手一劍斬殺! 血濺白墻, 他踢開倒下的尸體邁步向前,一面提防冷箭一面揮劍殺出血路。不多時,墻面鮮血橫流, 觸目驚心。 而公堂這邊,魏狄早已放出信號, 埋伏在官署內外的士兵們沖破層層阻攔向魏狄這邊殺來。半柱香的時間,薛鋮魏狄等人在公堂外聚首, 士兵們渾身浴血卻個個目光精亮,將嚴令和季舒城牢牢護在中心,嚴陣以待。 段荀的人手也已到位,城中所有能調動的兵力盡數(shù)聚集在官署。前一刻還忐忑狼狽的段荀此時再重重護衛(wèi)下站到薛鋮面前,負手大笑:“薛鋮, 你氣數(shù)已盡,若乖乖束手就擒,我或許能讓你死得體面一點?!?/br> 薛鋮冷笑:“謀害朝廷命官、欽差大臣, 段荀你是想造反么?” “造反?”段荀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攤手看看左右,問:“反誰?涿州是我的地方,要造反的是你!”說著抬手指向薛鋮,斥道:“薛鋮,你敬酒不吃吃罰酒,落得此地步是你咎由自取!” 薛鋮也笑了,朗聲道:“話不可說太滿,段荀,這世上不是什么都能任你一手遮天絲風不透的?!?/br> “一手遮天不敢說,但單單這涿州遠安城官署里巴掌大的地方,我不僅能遮全了,還能絲風不透地摁死了!”段荀陡然拔高音量,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兵馬營早被人絆住,你的援兵這輩子都等不到了!”說著看向薛鋮身后的士兵,挑眉道:“薛鋮大勢已去,識時務的現(xiàn)在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本官可既往不咎?!?/br> 然而,無一人回應段荀,兵馬營的士兵們個個眸光堅定,絲毫不為所動。 段荀面色陰沉,怒道:“好,既然都想死,本官成全你們!給我上!取薛鋮首級者賞銀百兩!” 話音方落,雙方暴起,兵刃聲喊殺聲震耳欲聾,眨眼陷入混戰(zhàn)! 此刻,溯辭正率領兵馬營一眾士兵浩浩蕩蕩奔赴遠安城,馬蹄得得塵土飛揚。滿身狼狽的祁振等人在后頭策馬狂追,雙眼赤紅,咬牙切齒咒罵出聲。但溯辭一行到底快他們一步,直到逼近城門祁振也沒能追上他們。 因段荀抽調大部分衙役衛(wèi)兵圍殺薛鋮的緣故,城門守備格外松散,溯辭更是毫無顧忌地一路闖進城門,引來陣陣叫罵與驚呼。沿路百姓好奇又驚恐地張望,還有好事者呼朋引伴往溯辭一行遠去的方向奔去瞧熱鬧,長街頓時沸騰起來。 城門外祁振一行人勒馬張望,其中一人為難道:“當家的,人已經闖進城了,咱們還追不追?” “追!”祁振思量片刻,咬牙切齒道:“他們就算闖進去也是死路一條,說不定薛鋮這會兒已經伏誅。咱們不能任由他們闖去官署,否則惹段大人不快,這一切可就前功盡棄了。” “可咱們這么闖進去,萬一被老爺子聽到風聲……” “待事成后,整個黑龍寨都是我的,難道還怕他不成!”祁振啐了一口,毫不猶豫地策馬揚鞭,率人闖入城中。 *** 官署內一片混亂,血濺如紅梅,刀口見白骨,慘叫凄厲,一眼看去如修羅場一般。 兵馬營的將士各個驍勇,拿出以一當十的氣勢,縱使負傷在身也不退讓半步,硬生生撕出一條血路。 薛鋮血濺半身,揮劍的速度越來越快,與魏狄聯(lián)手如利劍般切入人群,將衙役衛(wèi)兵攪得人仰馬翻。 然而段荀這方終究在人數(shù)上更勝一籌,無論兵馬營的眾將士如何勇猛,也難敵段荀這邊一波又一波的車輪戰(zhàn)。隨著時間推移,就連薛鋮的呼吸也漸漸沉重起來。 段荀立在人群后,將薛鋮等人的疲態(tài)盡收眼底,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烧斔凑醋韵惨詾閯偃谖諘r,官署外驟然傳來駿馬嘶鳴,緊接著喊殺聲由遠及近漸次傳來。段荀心頭一沉,驚道:“出什么事了?” 身旁他人亦是滿眼迷茫向聲源處張望,不過片刻,便有一衙役跌跌撞撞跑來,驚聲道:“大人!不好了!” 段荀三兩步上前,問:“何事如此慌張?” “兵、兵馬營的人闖進衙門了!” 段荀勃然色變,怒罵:“竟沒攔住他們?!廢物、一群廢物!” 這說話的功夫,薛鋮和魏狄也注意到了外頭的喧鬧和段荀陰沉的臉色,對視一眼,俱是一喜。 魏狄一腳踢開撲上來的衙役,高聲道:“弟兄們,咱們的援軍到了!打起精神再撐一會,一塊兒殺回去!” 他的聲音洪亮、中氣十足,頓時引來眾將士高聲附和。而段荀這邊的衙役守衛(wèi)們驚疑未定,露出怯態(tài)。 段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道:“不許退!他們不過虛張聲勢!膽敢臨陣脫逃者,罪同逆黨!” 話音未落,一支流矢貼著段荀的鬢邊擦過,驚得他連退三步,同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洪亮的呼喊:“薛將軍!”段荀的面色在這一刻難看到了極致,顧不得才下了不許退的死令,扭頭便慌張?zhí)痈Z。 薛鋮正循聲看去,只見一個身著兵馬營服飾的人領著一群士兵浩浩蕩蕩闖了進來,一見薛鋮頓時眼前一亮,振臂高呼:“薛將軍,我們來助你!” 有了援軍支持,薛鋮和魏狄總算能從沒完沒了的車輪戰(zhàn)中抽出手來,見段荀慌張?zhí)痈Z的身影,魏狄輕笑一聲率先追了上去。薛鋮記掛溯辭,稍慢一步,特意向趕來的士兵詢問:“溯辭呢?” “溯辭姑娘讓我們先來支援將軍,她應該還在城里阻擋匪寨的人?!?/br> 薛鋮頷首,這才緊跟魏狄前去擒拿段荀。 此時此刻,官署前的長街上空空蕩蕩,百姓們遠遠縮在角落里探頭探腦,目光統(tǒng)統(tǒng)聚集在與土匪對峙的溯辭等數(shù)人身上。 祁振一身狼狽,身后手下還有人掛了彩,一路追趕而至氣息未平,眼底眸光陰鷙銳利,死死盯著溯辭,道:“讓開?!?/br> 溯辭緩緩抽劍出鞘,冷聲道:“想過去,先得問過我的劍?!?/br> “哈哈哈就憑你?”祁振大笑,“不自量力!” 話音方落,祁振縱馬而出,揮刀向溯辭砍來。溯辭躍下馬背,矮身迎向祁振,利劍貼地,在錯身的瞬間將馬蹄斬裂!馬兒痛苦嘶鳴倒向一側,祁振翻身落地,刀尖劃著地面,帶起火花迸濺,快速向溯辭攻來。 祁振的刀法路子十分野,帶著混跡山林的匪氣,招式險且詭譎,專攻要害,不留后手。而溯辭身輕體柔,意在拖延不在強攻,見招拆招,游魚般穿梭在招式間隙之中,一次又一次恰到好處的躲閃令祁振沒有一招落到實處。 眨眼間已過三十招,祁振眉心緊蹙,一面驚于溯辭靈巧的身形,一面見久攻不破開始起了旁的心思。 官署內的打殺聲間或傳出,祁振飛快瞥了眼官署的方向,手指緩緩探向腰際。 不能在此糾纏太久,若還不能闖過去,那就…… *** 薛鋮這邊正與魏狄追擊段荀。 段荀帶了幾個親信和衙役,正在官署內慌亂奔逃,借著對此地熟悉的優(yōu)勢,繞過兵馬營的士兵,欲從角門遁走。 薛鋮魏狄緊追其后,繞過大半個官署,斬殺了數(shù)個段荀留下攔截他們的衙役后,終于在角門附近將段荀逼至絕境。 后背貼著冰冷的墻面,段荀氣喘吁吁,心里卻不可思議地平靜下來,抬手撥開因奔跑散亂的發(fā)絲,咧嘴對薛鋮笑道:“薛鋮,沒用的,你就算抓了我也治不了我的罪?!?/br> “人證物證俱全,大理寺自會依律治你的罪。”薛鋮抬劍抵住段荀的脖頸,沉聲道。 段荀肩頭聳動,低聲笑了起來,“我乃一州刺史,要治我的罪可不能僅憑你薛鋮給的這點證據(jù)。折子你盡管往上遞,革職貶黜都好說。只是我這條命,你怕是拿不走。”他的目光刻毒,一字一頓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只要我有一口氣,這地底下的根須就還有破土而出的那一天。到那個時候,薛鋮,你的死期就到了?!?/br> 薛鋮面色毫無波動,問:“段大人的意思,是只要你活著我就活不安穩(wěn)?” “就算我饒過你,還有別人要你的命呢?!倍诬麝帨y測地笑道:“怪就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吧?!?/br> “段荀?!毖︿厾苛藸孔旖牵溃骸拔?guī)讜r說過不殺你了?” 段荀陡然瞪大眼,驚叫道:“薛鋮!私自殺害朝廷命官是何等重罪,你不知道么?!” 薛鋮搖頭而笑:“這得多虧了段大人給我找了個好地方,又給我找了個絕妙的理由?!?/br> 冰冷的劍鋒貼著脖頸,段荀僵硬地輕輕轉動脖子,這才反應過來角門這處寂靜無聲、沒有半個人影。 “你準備對我、對兵馬營做的事,我同樣能用在你身上?!毖︿吢郎惤诬?,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多謝了。” “你……”段荀瞳孔驟縮,正要高聲呼喊,然而所有言語盡數(shù)在喉頭截斷。這一瞬,薛鋮毫不猶豫地抽身出劍,寒芒稍瞬即逝,在段荀的咽喉處留下一線殷紅。待他收劍歸鞘,那線殷紅驀然噴涌出鮮血,伴隨著段荀喉嚨里漏風似的喝喝聲頹然倒下。 低眸看著段荀抽搐的四肢和圓瞪的雙眼,薛鋮慢慢道:“段大人,走好?!?/br> 言罷,不再理會段荀,和魏狄一同趕往戰(zhàn)亂中心。 二人還未走出五丈遠,官署門口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爆炸的巨響,地面顫動,黑煙滾滾而上。薛鋮一驚,抬眸看向沖天的黑煙,一瞬的停頓后驀然拔足向黑煙的地方狂奔而去! 第109章 收尾 官署門前的街道一片狼藉, 先前圍觀的人群早一哄而散,只剩幾個膽大的還探頭探腦張望。地面滿是碎石灰土,摻雜著炸得稀爛的攤面,濃煙滾滾,角落里散落的木架冒著火苗,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祁振掩著口鼻一面咳嗽一面踉蹌著從濃煙中退出,掙開上前攙扶的手下,盯著滾滾煙塵,滿眼得意。 “嘖?!币姛熿F中久久未有動靜, 祁振啐了一口,笑道:“就這點本事還想攔爺爺我,自不量力!”言罷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土, 繼續(xù)朝官署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