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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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宴臉色冰冷,捏住周王的衣領(lǐng),刻意壓低了聲音:“你不是想讓我和燕擎痛苦嗎?你是不是很想不通為何葉霖的尸身損壞了,燕擎也沒有見痛苦得垮掉?” 周王的笑容一斂,最后死死的盯著楚宴。 “你顯然得失望了,我就是葉霖?!?/br> 這一句話被楚宴壓得極低,除了周王誰也無法聽清。 周王瞪圓了眼,眼眶里還帶著赤紅。 是了……除了葉霖外,還有誰會讓燕擎這樣魂牽夢縈。 那他做了什么? 周王的大腦轟的一下,嘴唇也變得蒼白:“寡人在你們眼里,是不是猶如跳梁小丑?” 楚宴沒有再看他,而是將他直接松開。 楚宴和燕擎很快就走了,剩下周王獨(dú)自一人在此,還被諸多士兵看管起來。 他認(rèn)得這些人,其中還有周國人。 “你們身為周國人,叛變燕國,不覺得恥辱嗎?” 他們紛紛赤紅了眼:“若再讓大王坐在這個位子一天,周國的百姓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包括我們!” “你說什么?!”周王極度氣憤。 “這四年來,王城就被多屠殺了五萬人,全是大王下令……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說是要找什么jian細(xì),大王如此多疑,又殘暴自私,我們的家人也被大王屠殺了。試問,我們還能活下去嗎?” 周王嘴唇動了動,終究什么話也沒能說出口。 他這一輩子可真夠失敗。 周王又想起了楚宴在離開的時候?qū)λf出的話,到最后狠狠的吐出了一口血來。 諸般算計皆成空。 在確認(rèn)齊湛就是葉霖后,他所作所為,全都成了一個笑話。 — 楚宴走得很快,還是燕擎在后面找到了馬匹,二人才一路飛奔至邢臺。 楚宴一直覺得,雖然他無法代替原主原諒紀(jì)止云,可紀(jì)止云已經(jīng)受到了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 因此,在這一次回來之后,楚宴并未對紀(jì)止云并未存著恨。 天色又暗了幾分,方才下的那一場雨,并沒能讓天空放晴。只是短暫的停歇,相信等會兒又會開始下雨了。 蒙蒙秋雨,很快就打濕了兩人的袍裾,那些衣衫緊貼在楚宴的身上,泛起些許涼意。 “快些,再快些!” 楚宴心口跳得很快,生怕紀(jì)止云真的被執(zhí)行了蠆盆之刑。 那根本就不是人能承受的痛苦! 馬兒越來越快,可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一刻鐘,根本趕不到那里去。 等兩人到了邢臺后,一群百姓圍繞在那邊,臉上皆是露出不忍之色。 看到二人騎馬趕來,臺上的官員大喊一聲:“下方何人!?” 楚宴連忙下了馬,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蠆盆處,臉色慘白的看向了下方。 許多人想攔著他,燕擎卻護(hù)在了他前面:“我看誰敢過來,在場竟無人識得我了?” 那官員四年前是見過燕擎的,在看清楚燕擎的臉之后,臉色泛白:“燕……!” 燕擎皺眉,打斷了他的話:“既然認(rèn)得,就別阻攔!” 這官員也不是個傻的,看見燕擎過來,自然而然的猜到了周王宮有變。 否則燕擎單槍匹馬來此地,豈不是瘋了?他就不要自己的安危了嗎? 官員面如菜色,只得吩咐那些人散開。 燕擎得以陪著楚宴走到上方,看到他全身發(fā)顫的站在那邊,呼吸都變得紊亂。 “先生!” 里面究竟有多么慘烈,已經(jīng)不能用語言來描述。 無數(shù)條蛇蟲鉆入活人的身體里,不光是劇毒,那種滋味能讓人立即想死。 紀(jì)止云本想就此閉上雙眼的,卻在臨死前聽到了楚宴的聲音。 他的眼睛已經(jīng)被毒液侵染,徹底看不見了,蛇蟲已經(jīng)鉆到了喉嚨里,說不出話來。 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嘴唇顫動了兩下。 ——你原諒我了嗎? 楚宴眼底有濕熱的眼淚,覺得就算是騙騙他也好。 “原諒了?!?/br> ——我有幫到你嗎? 楚宴哽咽著:“有?!?/br> 他終于緩緩的閉上了眼,再也沒了氣息。 大雨就在此刻落下,噼里啪啦,遠(yuǎn)比之前嚇得更大。那些雨似乎要吞沒一切,將他身上,心上,一并打濕。 雨絲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楚宴低著頭,嘴唇泛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只是,他還記得紀(jì)止云為了幫他,主動出現(xiàn)在周軍面前時,還透過了窗戶,朝他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的笑猶如三月白梨花,猶如春日熏風(fēng)暖,猶如長在天青色渡口的垂絲楊柳。 雖淺淡,卻不知是什么時候入了心頭。 “燕擎?!?/br> “別怕,別看,你還有我?!?/br> 第164章 燕擎的人很快就攻占了周王宮, 令人奇怪的是,周王宮的守軍竟沒怎么抵抗,就讓他們極其容易的進(jìn)到了里面去了。 恍惚之間, 楚宴還能看到那些周王宮的守軍小心的松了一口氣, 仿佛燕軍不是來進(jìn)攻他們的, 而是來拯救他們的, 給了他們喘息的時間。 或許是周王這四年來的暴政,才讓他們產(chǎn)生了這樣的想法。 但在日后, 至少不用每日擔(dān)心死亡會降臨,也不用擔(dān)心自己死的時候能不能有個全尸了。 燕擎還在那邊安排一切, 楚宴卻壓抑得再也受不住, 而朝外面走去。 “安兒?” 楚宴無力的笑了笑:“讓我靜靜好嗎?” 燕擎想跟過去, 他十分擔(dān)心現(xiàn)在的楚宴。 而楚宴卻痛苦的低吼了一聲:“別過來!” 燕擎的腳步一頓,眼底浮現(xiàn)難過:“我知道紀(jì)止云的死讓你有些混亂,不還有我嗎?” 楚宴的笑容格外蒼白:“我只是想一個人想想而已,并不只是為了他。” 燕擎抿著唇, 壓抑住了自己過去的欲望:“好。” 楚宴很快就從屋子里走了出去,外面還下著雨, 秋雨如珠, 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枯枝敗葉上, 聲音宛如敲珠碎玉。 楚宴身上的衣衫原本就被打濕了, 這雨絲絲扣在身上, 涼意就鉆到了里面。 他一路也不知道要走向何方, 只是腳步一直不停, 生怕自己什么時候停下來了,就會如溺水之人一樣抓不住那一根浮木。 楚宴的心情一直很差,他在腦海里問系統(tǒng):[我是不是做錯了?無論對葉霖還是對紀(jì)止云……] [主人是說最后告訴紀(jì)止云你原諒他的事?] 楚宴緊抿著唇,所有的話都像guntang的鐵,緊緊的貼在喉嚨那處,讓他又疼又說不出話來。 系統(tǒng)猶豫再三,還是將實情告訴了楚宴:[紀(jì)止云問出那些話的時候,已經(jīng)聽不見也看不見了,所以無論主人說什么,他都……] 楚宴臉色驟白,呼吸也變得紊亂。 他死的時候在想什么?他并未聽到他的回答,那他是抱著怎樣劇烈的遺憾死去的? 心中有一股情緒,即將從心臟爆裂開來。 楚宴把腰間的玉佩取下,臉色難看的將它高舉于半空,因為太用力而指關(guān)節(jié)泛白。 [主人!] [我要?dú)Я怂?。] 系統(tǒng)嚇得聲音都抖了起來:[任務(wù)失敗,會面臨什么主人難道不知道嗎?為了一個渣渣,賠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楚宴狼狽的笑了起來:[你現(xiàn)在也會跟我講這種大道理了。] [我加載了情感輔助模塊。] 楚宴覺得頭疼,不想在糾結(jié)于此。 他想起紀(jì)止云死時的模樣,便不由自主的聯(lián)想到了燕擎。 [我有些害怕,最后燕擎也會變成那個樣子。] [主人為什么會這么想?] [因為他真的曾經(jīng)那樣過……你忘了,蕭凌?] 外面的雨聲忽而又大了起來,逐漸要吞沒一切。那些敲擊在青石板、黛綠瓦片的聲音,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樣,啪的一聲,砸得尤其用力。 一滴晶瑩圓潤的雨珠,因為和硬物相碰,頓時就粉身碎骨。 他們是同一個人,骨子里都存著這份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