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jié)
這個宋殷!一定是根攪屎棍! 大型公開處刑現(xiàn)場,呵呵。 完了,他是男人的消息一準兒沒多久就會傳到喬翰秋的耳朵里了。 楚宴心死如灰的說:“你們能不能給我一把刀,我的頭發(fā)和蕭允澤的發(fā)帶纏在一起了。” 殊不知,這樣的場景給兩人造成了多大的沖擊。 聶靖云腦子充血,死死的盯著角落的一側。 外面下起了雨,屋內還沒來得及點燈,光線顯得有些昏沉。 茶水灑落了一些到楚宴的發(fā)絲上,讓他的頭發(fā)也濕潤了一截,便有些緊貼在了他的臉頰上。濕漉漉的眼,就像外面輕薄的煙雨一樣,那么輕柔,卻驚艷了在場的兩人。 尤其是,兩個喜好男色的人,看見了穿男裝的楚宴。 這下子他們的眼神頓時變得炙熱起來。 怎么說呢? 穿女裝的楚宴固然是美,但看慣了穿男裝的他,如今楚宴身著青色儒衫,只是尋??钍?,卻讓他們覺得有一種病弱和溫潤,這是其他人身上沒有的。 聶靖云嗓子沙啞:“你在這里聽了多久?故意跟著我進來的?” 這話宋殷可不愛聽了:“我三天以前就約了他來這兒,怎么變成偷聽了!” 聶靖云看向宋殷:“你是何人?” “我是周盼的幼時好友,之前家父外放,便跟著父親去了一個小縣,如今父親被提拔成了陵濟官員,我們也自然舉家遷回來了。” 聶靖云皺緊了眉頭:“我沒興趣了解你這些,我是說周盼養(yǎng)在深閨,怎會認識你……?” 宋殷完全聽了個笑話似的大笑起來:“我說,周盼雖然身體柔弱,但你用養(yǎng)在深閨這樣的詞,怕是不好吧?” 聶靖云:“……” 宋殷抽出了身上帶的利器,遞給了楚宴:“我看你們是認識的,既然今天不方便的話,我隔幾日再找你敘舊吧?!?/br> 楚宴總算是隔斷了相互纏繞的發(fā)絲,把利器又還給了宋殷:“勞煩你了?!?/br> 宋殷笑道:“沒事,沒事。倒是這么久沒見你,你……” 他話說到一半,楚宴還有些疑惑:“我怎么了?” 宋殷難以啟齒:“你喜歡男人?”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著楚宴,搞得他說不出話來。 楚宴被這眼神看得頭皮發(fā)麻,在他們的認知里自己好像是個女人,說喜歡男人恐怕就蕭允澤明白。他艱難的點了下頭,只能等之后再跟宋殷解釋了。 宋殷有些尷尬,沒想到幼時好友長歪了,現(xiàn)在竟然喜歡了男人。 他常年混跡風月之地,很多觀念也沒那么古板,只是還是不太能接受楚宴喜歡男人的事實。 宋殷還想勸勸楚宴,無奈現(xiàn)在這么多人,他根本不好跟楚宴說話。 他只好朝楚宴說:“那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聚?!?/br> 宋殷告訴自己,他下次再勸勸友人。 楚宴點了下頭,宋殷才逐漸消失在這茶館里。 一時間,幾人都沒有說話。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耳畔似乎還能聽見那嘩嘩的雨聲。 雨絲成珠,低落在了外面的水洼里,像是砸進去一般的濺起了水波。有的又滴在了瓦片上,滴滴答答的像是一首樂曲。 楚宴從地上坐起身,又把蕭允澤也拉了起來。 聶靖云似乎終于從混亂的狀況里理出一絲頭緒來:“你怎么穿了男裝出來,身邊也不帶個隨從?” 紀子塵瞥了聶靖云一眼:“在問這些之前,似乎該問問他為何會和大皇子在一起吧?” 兩人的語氣很是不對勁,就像是在吃醋一般。 “宋殷已經跟你們解釋過了,我今天不是出來見大皇子,而是出來見他的?!?/br> “那你一個女子,單獨出來見外男也不對!” 楚宴很是疑惑:“聶靖云,你這么激動做什么?我知道你和紀神醫(yī)都喜歡喬翰秋,現(xiàn)在我同他已經退親了,我又不喜歡他,就不是你們的情敵了。” 聶靖云一陣語塞:“你怎么這么無情,才退親就一點情面都不講了!” 而且他不信楚宴不喜歡喬翰秋,那次的他敢拿性命護著喬翰秋,不是男女之情,是什么? “我和喬翰秋退親,你們不應該高興么?” 楚宴的話激醒了聶靖云,他腦子逐漸回過了神,是啊……他該高興啊。 而一邊的紀子塵也用疑惑的眼光看著聶靖云,似乎有些不認識他了。 聶靖云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重新站回了自己的立場。 只要翰秋喜歡他的一天,楚宴就是他的情敵,他該厭惡算計的對象。 一直沒說話的紀子塵朝楚宴看了過去:“我之前一直覺得很奇怪,你的脈象雖然虛弱,但還是比一般女子要來得強健些?!?/br> 楚宴知道自己就算能糊弄過聶靖云,也糊弄不過頭腦清醒的紀子塵,所以他早早就沒有為自己辯解了。 紀子塵看向了楚宴,說出了后面的話:“而宋殷說和你幼時是好友,一個體弱多病的小姐會認識外男么?周盼,你是男子?” 楚宴并未反駁,而是站在原地,朝他露出一個笑容,就已經算是默認。 聽了紀子塵的話,聶靖云臉色忽變,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楚宴。 而一旁的蕭允澤也沒有說話,顯然是很早之前就已經發(fā)現(xiàn)了楚宴的身份。 聶靖云聲調拔高:“你是男子?!” 第122章 外面雨絲如幕, 被一陣風給吹斜了飄進來一些。 那些雨絲沾到了身上,楚宴冷得打了個寒顫。 聶靖云的臉色沉了下去, 黑眸一直死死的盯著楚宴:“你還沒回答我的話?!?/br> “我的回答有那么重要嗎?” 聶靖云深吸了一口氣, 換了種方式問:“……你是個男人,為什么要男扮女裝來騙翰秋?” 他的話還是針鋒相對,楚宴微微皺眉:“周盼和喬翰秋的婚事是自小定下的, 我又有什么辦法?況且我現(xiàn)在和喬翰秋已經退親了,和他再無瓜葛!” 又說得這么無情。 聶靖云話到嘴邊,全都咽了回去。 無論是站在什么立場而言,他應該慶幸楚宴對喬翰秋無情。 兩人都沉默了下去,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凝重。 紀子塵見狀, 便說:“這里臨靠風口, 等會兒雨會下得更大的, 不若換個地方聊?” 楚宴又有些心悶氣短, 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一旁的蕭允澤才接住了他的身體,將他橫抱了起來:“他心絞癥又犯了, 須得找個地方, 我為他輸送內力。勞煩紀神醫(yī)去準備幾樣東西……” 紀子塵眼帶復雜:“我知道準備什么,你不必多說?!?/br> 蕭允澤鄭重的說:“那就勞煩紀神醫(yī)了?!?/br> 等他們上了二樓的雅間,紀子塵也冒著雨出去了之后, 聶靖云看著蕭允澤懷里的楚宴:“大皇子是什么時候得知他非女子的?” “你問這些做什么?” 聶靖云此刻的思緒比誰都要亂, 自那次的事情之后, 他就有些害怕見到楚宴。 聶靖云很清楚的確認自己喜歡男人, 原本以為楚宴是個女的,誰知這點想法也被完全打破。 聶靖云滿眼復雜的望向了楚宴,他今日一襲青色儒衫,分明只是尋??钍?,穿在他身上更顯羸弱。 楚宴死死的閉著眼,聶靖云的目光又挪到了他的脖頸處,仿佛輕輕一折,他就要一命嗚呼了。 那是他上次做了匪徒,把刀多挪了幾寸到楚宴脖頸處,他就流了好多的血。 現(xiàn)在那個傷口,可有好了? 聶靖云思來想去,便對蕭允澤說:“大皇子,不若讓臣來幫你吧?!?/br> 蕭允澤緊蹙著眉,這個聶靖云,喜歡的不是喬翰秋么? “他的身體,我自然會照看好?!?/br> 聶靖云最初只是被愧疚所影響,其實當他說出那句話之后,就已經后悔了。 還好蕭允澤拒絕了他。 聶靖云重新坐到了一旁,靜靜的沉思了起來。 有的花只用大自然的雨露陽光就能開花,偶爾望過去一眼,還覺驚艷。 有的花卻必須要小心呵護,若不仔細嬌養(yǎng),時時刻刻小心,它就要枯萎死去。 聶靖云以為自己是喜歡的前者,到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他對后者更加放心不下。 自從知道楚宴是男人以后,聶靖云的心里就像埋下一顆種子,隨后漸漸的生根發(fā)芽。 很快紀子塵就買好了東西,冒著一身雨走了進來:“這幾味藥,磨碎先讓他服下。” “好?!?/br> 紀子塵在走出去之前,朝里面望了一眼:“不管怎么說,我希望這件事情周盼能和翰秋好好解釋一番?!?/br> 留下了這句話后,紀子塵便很快離開了這里。 隨著紀子塵的離開,聶靖云也站起身離開了此處。 雅間里,僅剩下楚宴和蕭允澤二人。 蕭允澤解開了楚宴的衣衫,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為他輸送內力。 楚宴總算好些了,眉頭沒有再緊皺,蒼白的臉上也重新紅潤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