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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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時,他還特意問尋音:“你知這些本地小吃的時候,有沒有什么似曾相識的感覺?” 尋音搖搖頭:“好像沒有。” 王世虎和趙清海嘴里塞得滿滿的,不解地問道:“為啥這么問呀?” 張小北笑著跟他們解釋道:“以前我聽過一個傳聞,一個小伙子吃了一頓帶辣味的飯菜,他覺得好吃極了,好吃得想流淚,他轉(zhuǎn)念又一想,自己家里一直都是清淡口味的,他二十年來從來沒吃過這樣的東西,為什么家里從來不吃辣的呢?于是,他開始懷疑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他便去衙門一查,原來自己真不是親生的,他是被拐來的。他的家鄉(xiāng)就在那個專門吃辣的地區(qū)?!?/br> 張小北一說完,一連問的疑問就沖他而來。 趙清海一臉懷疑地問道:“為什么他一到衙門就查清了呢?衙門有那么厲害嗎?” 張小北擦了擦汗,他忘了古今差異了。 王世虎則問道:“我每次吃到好吃的,也是那種感覺,這是不是說明我也有可能不是我爹娘親生的?” 張小北哭笑不得,道:“你肯定是你爹娘親生的,你瞧你跟他們長得多像呀?!?/br> 尋音聽到大家的調(diào)侃說笑,卻是一臉若有所思。 隔天,張小北也請大家吃了一頓,接著是王世虎請,最后是趙清海。每次吃飯,尋音都是一邊品嘗一邊細(xì)細(xì)思索。然而,并沒有什么新的收獲。大家也習(xí)慣了。 他們這么邊吃邊逛。四個人進(jìn)城后先在一家客棧臨時落腳,不過府城的客棧比縣城貴多了。這還不是城區(qū)中間,每人每晚就要一百多文錢。長期下去,他們實在負(fù)擔(dān)不起。 張小北算了算,現(xiàn)在才是七月中旬,他到八月中旬考試,考完再耽擱一陣,至少得九月初才能離開。這中間有一個半月的時間,他們與其住客棧,還不如租間房子住。 其他人也都贊同這個提議。于是,四個人便一起去尋找房子。 找房子的同時,張小北還順便去了一趟貢院,他們找房子要以貢院為中心,不能太遠(yuǎn)。 最后,他們在茶樓找到了合適的中人。這個中人不是專門干這個的,而是兼職,人家的正職是茶樓伙計。 他們四人進(jìn)茶樓喝茶時,張小北想著茶樓人來人往,消息肯定靈通,就順嘴一問,附近哪里有合適的房子出租,他們只租一個半月。 那伙計一臉便滿臉笑容道:“幾位客官,你們真問對人了,前些日子剛好有一個街坊托我把他家的房子給賃出去,長租短租都行,不過,短租要比長租貴些?!?/br> 張小北點頭:“短租稍貴些是自然的,哪家有都是這么個規(guī)矩。小二哥,我們什么時候方便看看房子?” 伙計到茶樓外面叫了一個孩子,把鑰匙交給他,讓他領(lǐng)著四人去看房子。房子離茶樓約有三條街,離貢院也不太遠(yuǎn),走路兩刻鐘左右就能到。 小孩打開院門,四人進(jìn)去一看,見是個小院子,院子有些破,里面有口井,有棵葡萄樹,此時葡萄藤上還有些沒摘完的葡萄。一共有兩間正房,一間廚房,一個放雜物的棚子。他們四個人也夠住了。 他們進(jìn)屋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里面的東西還能湊和用,灶房里也有鍋灶,只是看上去有段時間沒用了。 看完房子,四個人又返回茶樓,跟伙計商量價錢?;镉嬚f沒法租一個半月,最低也得兩個月。兩個月的房錢是二兩銀子。四人自然要會砍價,好說歹說,把價錢砍到了一千八百文。 為了安全起見,雙方還簽了租賃合同,各自簽字畫押。交完錢后,伙計就把鑰匙交給了他們。趙清海又去買了兩把新鎖。 有了新窩,四個人就開始分工打掃院落屋子,分配房間。 在分房間時,四人起了爭執(zhí)。 主要是尋音與張小北爭執(zhí),張小北想和趙清海王世虎擠一間,另一間給尋音。尋音怕張小北睡不好,影響考試,堅持要他自己住一間,她住廚房。張小北覺得不妥,她非得堅持。 趙清海和王世虎對視一眼,兩人最后出來說道:“行啦行啦,你們都別爭了。這樣分:你們兩人一人一間,我跟世虎呢就住那個倒座廳,晚上有穿堂風(fēng),涼快?!?/br> 這倒座廳就在一進(jìn)院門那里,上面有頂棚遮蓋,后面是敞開著的。 張小北說道:“那不行,蚊子太多?!?/br> 趙清海道:“你傻呀,不會弄頂蚊帳呀。” 反正兩人是堅持要睡那地方,說既能看門,又涼快。 張小北和尋音沒能拗過兩人,趙清海和王世虎又了樂顛樂顛地去抬床,拆門板,本來屋里有個小竹床,但不夠兩人睡,于是,趙清海把廚房的門板給拆了,下面用三條凳子撐住,一張新床就成了。 收拾完屋子,三人又開始分頭行動,采買各式東西。 米面糧油青菜都要買,另外還有還要買四頂蚊帳。 一應(yīng)生活用品陸續(xù)買齊,四人在小院里開始開伙做飯。 雖然只是簡單的米飯就青菜,但大家覺得就是美味無比。 廚房里的事很快就成了尋音和世虎的主場。其實張小北也會做,但大家都一致驅(qū)趕他去讀書,到最后,他只能單負(fù)責(zé)吃了。 王世虎對吃飯一直懷有無限的熱忱,這次,開始對做飯來了興趣。他在家根本沒機(jī)會練手,到這里,可再沒人管束他。他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買菜買rou,然后回來就變著花樣做飯。因為他常逛菜市場,還認(rèn)識了幾個本地老太太。再后來,那幫老太太一去買菜就喊他。 王世虎脾氣好,力氣大,有耐心聽這些老太太嘮叨家長里短,還能幫他們扛米扛面拎菜。王世虎的人氣越來越旺。沒多久,張小北就吃到了東邊鄰居送來的臘rou,西邊鄰居送來的石榴。 張小北對這些瑣事cao心不多,馬上就要鄉(xiāng)試了,他得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張小北在認(rèn)真讀書,王世虎在用心琢磨吃,而趙清海則開始搗鼓他的生意。他從成新縣帶來了一批貨物,在府地倒賣得差不多了,也賺了些差價。賣完東西,他又開始倒騰別的。最近,盯上了張小北這類的鄉(xiāng)試學(xué)子。他跟尋音一起,先去批發(fā)了一百多頂蚊帳,在考生聚集區(qū)叫賣,小賺了一筆。賣完蚊帳,又開始賣各種考生用得著的小零碎,像是雨傘、清腦薄荷油、蠟燭、扇子、熏香、布巾等等。托兩人的福,這些小東西,張小北每樣都有了。 一天,趙清海和尋音出攤回來,神秘兮兮地拉著張小北說,王世虎走桃花運(yùn)了。他們今日在西市看到他跟一個姑娘并肩而行。 張小北驚訝地張大嘴,然后問道:“那姑娘是不是很胖?” 這次輪到趙清海驚訝了:“什么?你也知道了?” 張小北笑道:“不是,我瞎蒙的?!?/br> 趙清海一臉不可思議:“真是神了,這就是人家說的,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 張小北跟他解釋說,王世虎曾跟他說過,他就喜歡那種白白胖胖的姑娘。 趙清海一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沒過幾天,張小北他們就知道了,王世虎的意中人就是西鄰的姑娘,那位經(jīng)常叫王世虎一起買菜的老太太的孫女。他們?nèi)硕家娺^,長得白白胖胖,圓圓乎乎,看著特別喜慶,跟王世虎走一起,還真有夫妻相。 三人都不知說什么好,只能說王世虎這人效率奇高。 半個多月過去了,鄉(xiāng)試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考試前,準(zhǔn)備工作也不少,首先得去貢院登記報名。 接著,是準(zhǔn)備考試用的各種東西。這次不比縣試和府試,那時他們只在里面呆三天,這次可是九天九夜,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一旦進(jìn)了考棚,無論任何人,有任何理由都不得出來。 考棚里面沒有吃的,食物只能自帶。這種天氣,帶點心容易壞,只能帶些烤餅,干饅頭,咸菜之類的。不過,里面也能自己做飯,官府每人給發(fā)個爐子,像貴族小姐公子用的那種暖手爐一樣的爐子,不過,要比那個大些,可以用小鍋煮東西吃。 得知能自己煮東西,張小北除了干糧外就帶了一些米面、小鍋、木耳、菜干之類的,當(dāng)然臘rou和rou干也少不了。尋音還特意去給他買了一種油炸的面食,叫油繩。這東西放得煮,既可以干吃也可以和青菜一起煮著吃。另外還有干面條。吃的東西準(zhǔn)備好,還有一些治療頭痛腦熱的藥丸,每樣都準(zhǔn)備些。另外還有厚衣服,再加兩套換洗衣服。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天凌晨,——八月初九張小北就要進(jìn)場了。 第93章 鄉(xiāng)試(二)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主角生病,我也開始頭痛,部分細(xì)節(jié),明天再修改。建議大家吃完飯再看,反正我晚飯是吃不下了。 各郡的學(xué)子分批次入場, 張小北在他們這批中,還看到兩個縣學(xué)的同窗, 大家彼此點頭致意,便各自入場。 入場后要檢查浮漂,一一照著上面的年齡身高膚色查看。浮漂沒問題,接著是搜身,衣服、鞋襪都要仔細(xì)搜查, 張小北在眾考生脫掉鞋子檢查時聞到一股十分難聞的腳臭味, 不由得皺皺眉頭, 都是讀書人, 能不能講點衛(wèi)生?那些負(fù)責(zé)搜查的士兵,估計也習(xí)慣了, 面不改色眉頭不皺,一個挨一個地繼續(xù)搜查。衣服鞋襪之后, 還要查頭發(fā), 用一根發(fā)釵,叉叉頭發(fā)里面有沒有夾帶。 最后一關(guān)是檢查考生的籃子,因為要在里面呆幾天,大家?guī)У臇|西又雜又多, 他們查得又細(xì), 這么一通查下來, 著實費了不少時間。 張小北的兩個籃子被翻得亂七八糟的。饅頭點心被掰碎了,藥瓶也打開查看,甚至有大些藥丸也被捏開了, 盡管那人又給捏上了,張小北也不打算再吃了。 檢查通過后,大家提著東西拿著考牌開始找自己的號舍。 張小北的號舍處在中間,號舍很狹小,有上下兩片板子,上面的是桌子,下面的是椅子。左邊還有一個水缸,里面裝的是清水,缸下面有一個燈籠,身后有一小塊空地用來放置東西人。 等考生們找到各自的號舍后,便有人開始發(fā)草稿紙、蠟燭和爐子。 一切就緒之后,考棚便落鎖了。從現(xiàn)在開始,直到考試結(jié)束,無論是誰,有任何事都不得離開。包括考官和監(jiān)視的士兵也是一樣。 大家都安靜而緊張地坐在自己的號舍內(nèi)等著考官發(fā)卷子。 過了一會兒,卷子發(fā)過來,張小北拿來看,第一場考的是都是四書里面的題,題目三道,經(jīng)義四道,五言詩一首。 張小北先認(rèn)真審題,然后閉目回憶以前所學(xué)的內(nèi)容,先在腦中打腹稿,打完腹稿,再寫在草稿紙,他準(zhǔn)備下午再謄抄。 等草稿寫完后,他開始覺得腹中有些饑餓,便吃了一個包子,一個煮雞蛋,喝了一杯水。他正在吃飯,就有考生舉手向考官示意要上茅廁,考官發(fā)給他一個木質(zhì)的牌子,那考生就拿著牌子去廁所了。 之后,也陸續(xù)有考生舉手示意。然后,考棚里的味道就開始一言難盡起來了。 張小北皺著眉頭,也舉手示意,領(lǐng)了個“出恭入敬”牌去了一回茅廁。 回來后,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捏著鼻子,忍了一會兒,決定燃一根香熏熏。 香燃起后,聞道比剛才強(qiáng)少許。他趕緊謄抄卷子,抄完晾干墨跡放到一邊。 第一天,張小北只做了兩張卷子。做完之后,到吃晚飯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一點胃口也沒有了,考棚里的味道比上午難聞多了,熏香也遮擋不住。但不吃不行,他捏著鼻子吃了一點干糧。接著,把東西收拾好,木板放下來,開始睡覺。 眾考生有挑燈夜戰(zhàn)的,也有蒙頭呼呼大睡的。張小北不打算夜戰(zhàn),這些試題,他白天的時間足夠用了??墒撬恢R驗榭紙隼锏暮魢B?、磨牙聲、說夢話的聲音此起彼伏,跟他們一比,王世虎和趙清海的呼嚕簡直不叫呼嚕。不光有聲音,更難受的是各種味道,茅廁味、各種食物的味道、汗臭味還有腳臭味,張小北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 他用手帕捂住鼻子,再用衣服蒙著腦袋,強(qiáng)迫自己入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張小北醒來,又是用薄荷油清腦,又是吃丸藥,然而都是收效甚微,他依舊頭腦昏重,而且還隱隱有些頭痛。他心里暗叫不好,這才第二天,后面還有七天呢,可怎么熬。 他坐下來閉上眼睛,盡力平復(fù)心緒。 他寒窗苦讀六年,就為了今日,豈能因為環(huán)境不好就倒下。不能這樣,一定要戰(zhàn)勝它。 張小北給自己做好足夠的心理建設(shè),又洗了臉,清醒清醒腦子,這樣才感覺稍好些。趁著上午精神還行,她趕緊做題,謄寫。 他再去吃飯時,發(fā)現(xiàn)昨天點心已經(jīng)開始有異味了,他用爐子和小鍋煮了干面條,臥了個雞蛋,面條只吃了兩口,雞蛋強(qiáng)迫著吃下去了。他的身體需要營養(yǎng),必須得吃。吃完,答題,答完吃飯,然后睡覺,又是昏昏沉沉地一夜。 終于熬到第三天黃昏時分,考官命人開始收卷子??忌鷤兛梢栽诳寂飪?nèi)自由活動一會兒,大家在里面走來走去,互相搭話聊天。 張小北左邊的考生也跟他說話,此人姓陳名復(fù),今年十六歲,山陽縣人士。 兩個互通了名姓后,陳復(fù)一臉擔(dān)憂地道:“我真擔(dān)心這后面六天能否熬過去?!?/br> 張小北也有此憂,不過,他還是勉強(qiáng)笑道:“沒事,也許熬過幾天就適應(yīng)了?!?/br> 陳復(fù)苦笑了一下,沒接話。 或許是同病相憐的緣故,兩人的關(guān)系親近不少。張小北煮飯時,還請他吃了一碗油繩燉白菘,他也請張小北喝了一杯茶。 吃完飯,兩人便各種回號舍去睡覺了。 八月十二是第二場,試題是經(jīng)義,策論,律法和詩詞。 題目有些偏,但張小北覺得尚能應(yīng)付,阻礙他的是他的身體的適應(yīng)能力。他暗自苦笑,他早知道科舉需要好身體,但還是低估了考試環(huán)境的惡劣。他現(xiàn)在不光頭暈頭痛,還時常感覺惡心,身上冷汗直流。他只好換了一身干凈衣裳,又吞了幾片藥丸。趁著身體還行,趕緊做題、謄寫。 第二場還沒結(jié)束,考場里已有三個人被抬出來。這些人哪怕生病也不能出考場,只能被抬到一旁的房間休息,那里有大夫給看病開藥。至于能恢復(fù)幾成,那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第六天時,張小北隔壁的陳復(fù)倒下了。 他被抬走時,還蒼白著臉對張小北小聲說道:“再堅持三天就好了。”張小北看著他被士兵抬走,一臉地悵然。 他揉揉發(fā)脹的腦袋,不住地告訴自己,再堅持三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