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縣夫人探案手札、她只喜歡第一名、初見情深、七零嬌嬌女[穿書]、可惜我貌美如花[快穿]、我為仙君種情蠱、紅樓之公主無雙、當(dāng)玄學(xué)風(fēng)靡世界、我店寵物來自外星、我懷疑老公出軌了
羅氏和老張頭對視一眼,無奈地?fù)u搖頭。 在這一刻,他們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準(zhǔn)備年后就分家。 姐弟四人在老宅呆了一會兒,便告辭離開,然后又拐到張小葉家鬧了一會兒,杜氏今天精神頭很好,跟大家又是說又是笑的,還給他們姐弟四人的口袋里裝滿了瓜子和豆子。張小北趁機把趙清海兄弟外出打拼的事說了。 張小葉感慨道:“我又不嫌他窮,大過年的他瞎折騰什么?!?/br> 張小北說道:“估計海哥也是想讓你過得好些,還有,他還想幫他弟弟?!?/br> 張小葉看樣子并不知道趙清河和小枝的事。畢竟,趙清河之前一直隱瞞得很緊,他上門求親也是最近幾天的事,再加上胡氏有意隱瞞,所以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當(dāng)張小葉得知這兄弟倆的舉動時,忍不住嗔罵道:“趙清海這家伙真是二愣子?!?/br> 張小北笑道:“我同意這句話?!?/br> …… 新年過后,照例是親戚之間的走動,張家親戚不少。不過這些都由爹娘和姐妹們?nèi)プ邉?,張小北就不多管了。他躲進書房繼續(xù)讀他的書。只有像王世虎這樣的朋友來時才出來迎接。 張家上下最近是十分忙碌,因為,離張小草出嫁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各式家具已經(jīng)打好,被子也已做好。 這些準(zhǔn)備好后,還得準(zhǔn)備擺宴席的物事。 張小北也走出書房幫忙,畢竟大姐一輩子只有這么一回,一定得辦得圓圓滿滿。 張小草出嫁那天張家張燈結(jié)彩,鑼鼓喧天。流水席從屋里擺到院子里再擺到院外。 起先,胡氏和張耀祖也沒料到會來這么多人,全村的村民除了黑家這種極個別人家后,不拘禮多禮少,都來慶賀。甚至連外村的也來了不少。幸虧張家準(zhǔn)備得東西夠好,才沒有被弄個措手不及。 潘家請了十二個轎夫,分成三撥,畢竟從張家村到縣城可不近,本來是商量好做馬車也可以的,但是潘云博說坐轎子跟坐馬車不一樣。最后潘掌柜就干脆多請了一些轎夫,輪換著來。 娶親這天,潘云博穿著大紅吉服,胸前帶朵大花,騎著高頭大馬來迎親,村民們擁擠著來瞧熱鬧,一邊感嘆眼氣潘家的好排場,一邊對新郎官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有的說,張小草能嫁到潘家是她的福氣。畢竟,潘家的家境殷實大家是都知道的。也有人說,小北前途無量,張小草又有一手好廚藝,潘家娶了張小草也是賺了。反正說什么的都有。 不過,張家大姑娘的婚事辦得如此排場,嫁的人家又這么好,他們對張家的二姑娘三姑娘的親事也是拭目以待。 吉時到,新娘在新郎官的再三催促下,終于被扶上了花轎。然后就是張小北領(lǐng)著一幫張家族里的男丁去送親。王世虎也在里面。 張小北坐著牛車,一路聽著吹打聲,進了縣城。把jiejie送到潘家,再吃頓飯,應(yīng)酬一下,他的任務(wù)就算圓滿完成了。好在他年紀(jì)小,大家沒灌他酒,但姐夫潘云博就沒那么好運了,被人灌了個酒飽。偏偏他又沒有兄弟朋友幫他擋酒,也夠可憐的。最后是王世虎自告奮勇地上前幫著擋酒。王世虎不但飯量大,酒量也大,他這么一上場震驚了不少人。 吃完飯,張小北和幾個堂兄弟在潘家歇了一晚,第二天吃過早飯才回家。 熱鬧過后是冷清,張小北對此有了切身感觸??粗蠼阕〉哪情g空屋子,他心里說不出的失落。家里人也是如此。他爹還好些,他娘一連幾天臉上都是那種又高興中摻雜著失落的神情,讓人看得唏噓感慨。好在第三天就是回門,讓大家的心情多少好受些。 張小草出嫁沒多久,張小北就得知爺爺奶奶跟大伯也分家了。相較于前兩次分家,這一次顯得十分低調(diào)。羅氏和老張頭是堅決要分,大房夫妻倆怎么求都沒用。不管怎么說,張發(fā)財都曾經(jīng)是羅氏和老張頭最疼愛的兒子,這次分家沒有虧待他。分完家后,羅氏便讓三個兒子在老宅的院子中間拉了一道院墻,徹底和大房隔開。拉院墻時,都是張家老二老三在干,張家老大則在一旁看著,一邊看還一邊絮叨,說什么他們家小寶要去參加童子試了,這一次一定能考中云云。 張耀祖和張發(fā)財誰也沒搭理他。張富貴見兩人不理會他,心里別提多憤懣了,冷笑著說道:“老二老三,你們且等著瞧,這次小寶肯定能考得上?!?/br> 兩人打了個哈哈,繼續(xù)干活。 張富貴不但在兩個弟弟面前炫耀,在其他村民面前也是如此。 村民們明面上不說什么,暗地里都在等著張發(fā)財被打臉。 而張家三房這邊,他們對于張小寶考試的事壓根就沒放在心上,他考上考不上跟他們也沒多大關(guān)系。他們現(xiàn)在在為張小枝的親事煩心。這件事的緣起是張小草出嫁時,潘家的一位開布莊的故交來迎親時,看到了人群中的張小枝。沒多久,就有媒人來提親。 張耀祖對這門親事十分滿意,胡氏在猶豫。張小枝心里在著急。 第82章 早春 潘家的這位故交姓錢, 家里有一個布店,和一個胭脂水粉鋪子。不但家境殷實, 家風(fēng)也不錯,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小伙子風(fēng)評不錯,長相也還好,可以說,這門親事完全符合張耀祖的預(yù)期。他恨不得答應(yīng)答應(yīng)了。胡氏雖然心里也很滿意, 但多少也有些遲疑, 畢竟閨女的心意她是知道了, 而且當(dāng)時他們家并沒有徹底回絕趙清河。 可是, 他人家錢家來提親,不能拖太久再回復(fù), 愿不愿意都得給個準(zhǔn)話。 夫妻倆多少有了些分歧。 張耀祖的意思是趕緊答應(yīng),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胡氏卻說, 她先前沒有回絕趙清河, 再議親就顯得不好。況且,小枝是中意趙清河的。 張耀祖一聽就煩了,朝著胡氏嚷道:“孩子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是吧?沒有回絕趙清河, 你就趕緊回絕了不就行了。咱們家是沒回絕, 可也沒答應(yīng)呀, 他以后也說不出什么來?!?/br> 胡氏仍舊遲疑道:“可是小枝早就跟清河認(rèn)識了,他們倆……” 張耀祖道:“認(rèn)識又咋地了?趙家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你不能把閨女往火坑里推吧?咱們可是嫁閨女, 不是二哥家招女婿,家境怎樣不管。閨女將來沒地方住,吃不上喝不上,你不心疼?” 胡氏蹙著眉頭沒接話。 張耀祖想了想又說道:“我可是聽說趙家那兩口子可不好惹,萬一以后他們再時不時上門來鬧,小枝怎么辦?不管咋說,他們名義上都是公公婆婆,一個‘孝’字壓得你死死的?!?/br> 這句話戳中了胡氏的心病,是啊,趙清河不但但是家窮的問題,還有他親爹和后娘太混帳,小枝那性子還不如小草爽利呢,她哪里應(yīng)付得了這些? 想著想著,胡氏心中的天平就開始傾斜了。 胡氏便去勸二女兒,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 張小枝此時正在房里織布,看到母親進來,她便停下了織布,畢竟,這聲音有些響,說話聽不清楚。她轉(zhuǎn)而拿起繡棚,準(zhǔn)備一邊繡花,一邊跟娘親說話,她的繡活越來越好,繡得花鳥蟲獸是活靈活現(xiàn)。 胡氏拿起繡品,夸獎了幾句,話鋒一轉(zhuǎn)道:“小枝呀,你大姐有廚藝,結(jié)果嫁了潘家,一身手藝也有了用武之地,你說你要是尋個開布店的婆家,是不是也跟你大姐一樣?” 張小枝自然也聽說了錢家來提親的事,此時聽娘親這番說辭,便明白她也動心了。 張小枝咬著嘴唇,低聲說道:“可是娘,你先前已經(jīng)沒有回絕清河,咱做人不能言而無信?!?/br> 胡氏拿出張耀祖的原話來堵她:“咱家是沒回絕他,可是也沒答應(yīng)他呀?!?/br> 張小枝微微一怔,接著說道:“娘,你別忘了,趙清河為了賺錢,連年沒過完就到外地做生意去了。他才多大呀,大冷天的往外地跑。你就不能等他一年半載的嗎?” 胡氏深深嘆息了一聲,語重心長地道:“小枝,你是我親閨女,我還能害你不成?居家過日子,不能只靠情呀。柴米油鹽哪樣不要錢?何況,趙清河不光是窮,他那個爹和后娘都不是個好貨,到時候,這兩人仗著是你公婆,時不時拿長輩的身份壓你,你能好過?你想想你爺奶,他們在村里還算是明理的呢,可是我跟你二伯娘那些年過的是啥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張小枝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這個問題,清河跟我說過,他說他將來肯定要離他爹娘遠遠的。他對趙家早徹底死了心?!?/br> 胡氏納悶地問道:“趙清河啥時候給你說這些的?” 張小枝的臉上微微帶了點笑意:“以前說的?!蹦菚r候他們年紀(jì)還不大,也不用忌諱那么多,兩人說話的機會也多。 胡氏心里埋怨趙清河心思深,嘴上卻反駁道:“他說遠離就遠離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孝道可壓著你們呢?” 張小枝抬起眼睛看著母親,問道:“孝道是孝道,可是我們真要狠下心遠離趙家,也不是不可以。清河年紀(jì)小,無依無靠時就能狠下心出來,難道他長大了,有能耐反而越活越倒退了?” 胡氏被女兒反問得一時接不上話來,她有些惱怒地道:“你這孩子啥時候說得這么能說了?算啦,我也懶得跟你扯這些道理,總之,你爹不同意你跟清河的事,我也不怎么贊同。你就相信爹娘吧,我們總不能害自己的親閨女?!?/br> 張小枝幽幽地道:“你們是不會害我,可是也沒有真正地替我著想。是,我嫁入錢家,會過上跟大姐一樣的好日子,沒準(zhǔn)還能學(xué)有所用,你跟爹面子上也好看??墒俏业男哪??你們怎么沒想想,我心里究竟喜歡誰。我大姐心里也是喜歡姐夫的,可我都不認(rèn)識姓錢的呀。” 胡氏一時語結(jié),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大姐跟你姐夫以前也不認(rèn)識,不是慢慢才熟悉嗎?我跟你爹成親前都沒見過面呢,不也過得好好的嗎?” 張小枝的聲音中帶著惆悵:“娘,我若是心里沒有人,就算你跟爹替我做主,我也不會說什么,反正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可是我現(xiàn)在心里有人,就是不行!” 說到這里,張小枝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突然拿起桌上的剪刀,對著還沒織完的布就是一通狠剪。 胡氏嚇了一跳,趕緊大聲制止:“小枝,你在干啥呢?” 張小枝一邊剪布一邊說道:“織布不能半途而廢,我跟清河也不能半途而廢。你們要是逼我……” 胡氏嚇得趕緊上前抱住她,好聲說道:“娘這不是跟你商量嗎?誰逼你了?趕緊把剪刀放下行不行?” 張小枝把布剪碎了,才扔下剪刀,渾身一軟,癱坐在椅子上只是流淚。 胡氏好勸歹勸才哄住。她怕閨女再做什么傻事,趕緊大聲呼喚張小北和張小花。 兄妹二人聽到喊聲趕快跑了過來。 兩人一看這情形也是吃了一驚。 張小枝看到弟弟meimei進來,伸手擦擦眼淚對胡氏說道:“娘,我沒事了,你們出去吧,讓小北留下來陪我說話。 ” 胡氏不放心地看了看閨女,又瞅瞅兒子,張小北給她使眼色,讓她先離開。 胡氏只得帶著小花離開了。 屋里只剩下了張小北和張小枝。 張小北走過去把剪刀拾了起來,說道:“二姐,你這是要……鬧自殺?” 張小枝搖頭,心灰意冷地說道:“不是鬧自殺,我只是想讓娘看到我的決心。” 張小北趕緊說道:“現(xiàn)在我們都知道了你的決心,下次可別再證明了。”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二姐這么一鬧,張小北都不知道二姐的決心這么強。 他繼續(xù)安撫張小枝:“二姐,你別灰心,爹我就不說了,娘心里肯定是向著你的,她只盼著你過得好。有分歧,咱們慢慢商量。” 張小枝雙目無神:“爹也好娘也好,還有別人,都只看到我嫁入錢家后衣食無憂,面子上好看,可是從來沒有人問我心里怎么想的,到底樂不樂意。我很清楚趙家的情況,也明白以后會過什么日子,可是我就是愿意不行嗎?我說過,我不怕吃苦。而且,以后我跟清河我倆可能過不上太好的日子,可是我保證不拖累娘家?!?/br> 張小北道:“二姐,你這是哪里的話?什么拖累不拖累的?!?/br> 他想了想,覺得二姐這會兒情緒很不穩(wěn)定,必須得想辦法讓她平靜下來。 他只能說道:“二姐,你的心思我明白了,你放心,不管爹娘怎么想,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你放心好啦,我會多勸勸爹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們早晚會明白的。” 張小枝用感激的眼光看著弟弟:“小北,幸虧還有你幫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br> 張小北背負(fù)著張小枝的期待,走進了他娘的房間。 該說的話,他以前都說得差不多了。這會兒只是簡單說幾句:“娘,你也看到二姐的決心了。錢家條件好不假,可是成親總得要你情我愿是不是?有錢也難買我樂意呀?!?/br> 胡氏這會兒心情是極為復(fù)雜,說話也是有氣無力,她說道:“可我就怕你二姐一時沖昏了頭,到時又窮又不樂。你想想趙家兩口子的為人你就知道了。萬一以后上門找事呢?找借口磋磨你二姐呢?” 張小北道:“可是趙清河立得住呀。這種所謂的孝道捆住的一般是愚孝的、不怎么拎得清的人,要真是想明白了,他們又能怎樣,惹不起躲不起呀?!?/br> 說到這兒,張小北甚至夸下??冢骸澳铮惴判?,我以后若是中了舉,到外地上任啥的生,我就把我二姐和清河也帶上。難不成趙家的人還能跟著我去?”中舉,到外地赴任都是沒影的事,誰知道他能不能考上舉人呀??墒沁@當(dāng)口,張小北也只能先畫張大餅,好讓娘親放寬心。 胡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半天不說話。 張小北又說道:“娘,你看這樣行不?咱家就委婉拒了錢家,然后等趙清河一年,一年之后,看他混得咋樣,或者到時候我二姐的心意轉(zhuǎn)變了也不一定?!?/br> 胡氏踟躕道:“一年啊……” 張小北道:“一年很快就過去了,再說了,二姐年紀(jì)還不算大,在家再留個一年半載也沒什么。” 胡氏又說:“那我跟你爹商量商量吧。” 張小北知道他爹那個人,趕緊又說:“娘,你才是咱們家的主心骨,家里的大事只要你拿定主意就行了。至于我爹,他的意見只供參考。娘請想想,這些年,分家也好,蓋房也好,我讀書也好,爹的主意哪次對過?還不是都是因為娘的主意正,咱家才越過越好的?!?/br> 胡氏被自家兒子這如簧巧舌給逗樂了,她伸手點著張小北的腦門說道:“你這孩子,哄人越來越有一套了,你以為你給我戴高帽子,娘就依你了?” 張小北也笑道:“在兒子這么夸贊還能保持清醒。娘的定力果然非同一般?!?/br> 胡氏被兒子弄得是哭笑不得。不過,她心里已經(jīng)打定主意就依兒子的建議行事。就等上趙清河一年吧。只是可惜了錢家這么好的親事了,過了這個村沒有那個店了呀。 張小北似乎看出了娘親的惋惜,趕緊說道:“娘,錯過的親事就說明兩人沒有緣分,真正的緣分是不會錯過的,一切都來得剛剛好。比如我大姐和大姐夫不就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