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等我睡著再走。 常樂捂臉,他怎么說出這么大膽的話的?! 這不是在叫余大哥陪他睡嗎?! 好丟臉。好羞恥。 然后…… 他記得說完那句話后,余大哥就咬了自己一下,咬的是……唇? 唇! 常樂瞪大眼睛望著賬頂,愣愣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唇。他還隱約記得下唇被吸吮時那微微的脹痛感…… 他的臉一下就紅透了。 原來不是咬,是,是親吻。 余大哥親了他,不是之前那樣親眉心,親的是他的唇。 第一次親吻。 常樂的臉都要紅爆,羞得捂著臉側(cè)過身縮成一團,想把自己團成一團,不要見人了。 就像一只被游人驚嚇到的小烏龜,嚇得整個將頭縮回了龜殼里,半天不敢探頭出去看。 過了好一會兒,常樂打開雙手,緩緩下移,食指撫在自己的下唇上,慢慢摩挲了一下,嘴角又勾起,傻傻地笑起來。 他跟余大哥親吻了。 嘿嘿,嘿嘿嘿…… 下一瞬,他又皺眉。好可惜啊,那時候暈乎乎的,都不怎么清醒,只記得一點點了。 再然后,他又猛然記起自己傻乎乎問的那個問題。 ——你為什么咬我? ——不是咬你。 啊啊啊,要瘋掉了! 常樂內(nèi)心崩潰,羞憤欲死,簡直想回到那個時候把問出這么愚蠢問題的自己給掐死。 這可怎么再見余大哥?。?/br> 怕不是得羞死! 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過了好久,常樂硬是沒有勇氣打開那扇門跨出去,都有些尿急了,都忍著沒出去。 正當這時,房門被敲響了,常浩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哥,哥?你醒了沒有?該起來了哦。是不是頭還暈???余大哥說如果還頭暈,起來喝點醒酒湯,走一走?!?/br> 常樂:……裝睡可不可以? 常浩見他哥半天沒來開門,他又敲了敲,一定要把他哥叫起來?!案纾炱饋砝?,等吃了飯我們就去看花燈哦。你是不是不舒服?你再不開門,我,我進去了哦?” 怕哥哥不舒服起不了床開門,他哥又出了不聲,不舒服都叫不了人幫忙,常浩就有點著急了。 聽到弟弟要進來,常樂趕緊爬起來,穿上鞋,去打開門。 常浩見門開了,松了口氣,看了他哥一眼,除了臉紅一點,其他都還好,便問道:“哥,你起來了,頭還暈嗎?” 常樂比劃道:還有一點點。 常浩道:“你喝太多了,看你,臉都還這么紅。余大哥熬了醒酒湯給你喝,快來喝吧。” 常樂點點頭,讓弟弟先去,他梳下頭。 磨蹭了半天,常樂先去了下茅房解決了一下內(nèi)急,最后還是硬著頭皮到廚房去了。 廚房里只有余清澤和常浩,常浩在灶前燒火煮飯、燉牛腩,常爺爺?shù)教锢锶タ此恕?/br> 余清澤正在準備晚餐,看到常樂,笑了一下,問道:“醒了?頭還暈嗎?鍋里有海帶湯,喝點解解酒?!?/br> 見余清澤沒有提之前的事,常樂松了口氣,點點頭,洗了手,然后裝了碗海帶湯喝了起來。不過還是不敢跟余清澤對視的,端著到門口喝去了。 余清澤見了,嘴角勾了勾,樂哥兒在害羞,肯定是想起來了。不過他現(xiàn)在自然是不會提的,這點情商還是有的,要是提了,樂哥兒害羞以后都不給親了,可咋辦? 盡管害羞,但今晚也有新的菜式可以學,常樂喝完湯后,還是硬著頭皮到余清澤身邊去學做菜了。 因為中午做的菜多,還剩下一些,晚上就只做蘿卜燉牛腩和小炒野豬rou,再加個青菜。 因為燉牛腩要燉比較久,余清澤已經(jīng)弄好了燉上了,在常樂悶在房間糾結(jié)的時間里,牛腩都快要燉好了。他便讓常樂來做剩下的小炒野豬rou。 進入到做菜狀態(tài)后,常樂整個神情明顯變了,變得專注,之前的害羞也就不翼而飛了。 吃了晚飯,幾人出發(fā)去城里看花燈。 因為中秋節(jié),這天的花燈會比起之前哥兒節(jié)的花燈會還要熱鬧,到處都是人。 上次花燈會,正是兩人告白互通心意的時候,后面玩得并不是那么盡興。這天,他們跟常爺爺和常浩一起,將整個花燈會東西、南北兩大條街都逛了一遍,還一起到河邊放了花燈,玩得很開心。 回到家,他們又一起坐到院子里,賞月吃月餅,吃團圓餅和柚子。 涼風習習,皓月當空。 他們過了一個溫馨和樂的中秋節(jié)。 余清澤看著身邊的常樂,又看看常爺爺和常浩,很高興,自從爺爺過世后,他有十多年沒有過這樣滿足的過節(jié)了。雖然這里物質(zhì)條件貧乏,但比起自己一個人活著的十二年,這里顯然更讓他感到有一種心靈上的滿足和感動。 第二天,余清澤沒有去出攤,請了暢哥兒他爹幫忙,讓常樂和暢哥兒父子倆去了。 他今天要去找村長帶他去里正家,商量買田入籍的事情。 送走常樂他們,他帶上一些禮物,就去村長家了。前天他來送節(jié)禮的時候就跟村長提過今天要請他帶他去辦事,因此村長也是早早的吃了飯在等他。 里正家在鄰村,與牛頭村隔了座山。 里正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余清澤他們到的時候,他正好在家。 村長將余清澤帶的禮物遞過去,跟里正說了來意。 里正看了看手里的禮物,笑了一下,放到一邊的桌上,然后又看了余清澤一眼,問道:“你原先是哪里人?怎么到了我們這里?” 余清澤便隨口說了一個從行商那里聽到的一個北方非常偏僻的地方,然后又將之前跟樂哥兒一家和村長說過的理由說了一遍。 里正聽到他說戶籍證明在路上跟行李一起掉了之后,皺眉道:“這樣啊,你戶籍木牌不見了,這個就有點兒難辦了?!?/br> 余清澤問道:“里正,請問這個情況,要怎么辦好?” 里正想了想,說:“本來,如果你有戶籍證明的話,你就買塊田,然后記入手實,我給你根據(jù)手實造籍,再到縣衙去核實登記,最后辦理好賦稅登記,然后縣衙就會給你辦理戶籍木牌。但是現(xiàn)在你原來的木牌丟了,這就要到縣衙去辦理了?!?/br> 余清澤皺眉,問道:“去縣衙辦的話,又有何說法嗎?” 里正嘆口氣,看了下村長,然后壓低聲音,說道:“老余也是咱自己人,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我就直說了。因為你沒有戶籍木牌,官差是隨時可以將你當流民給抓起來的。所以,到縣衙辦的話,你得做些準備,疏通一下關(guān)系。” 余清澤問道:“大概需要準備多少?里面有沒有什么講究?他們這么做的話,是不是需要些什么名目?” 里正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個聰明人,我就跟你直說了。本來咱們這片的田,除了咱們村民自己的,一些大戶的之外,還有不少是在官府手里的。官府給咱這里的田定價是良田五十兩,次一點的三十兩,老余應(yīng)該跟你說了吧?” 村長點頭,余清澤也點頭,道:“這個我知道了,我也是正好存夠了買田的錢才來找里正您的?!?/br> 里正嘆口氣,道:“如果你只準備了五十兩,就不用去了,再存一存吧?!?/br> 余清澤皺眉道:“那是需要多少?” 里正伸手比了個八的手勢。 “八十?” 里正點點頭。 余清澤問:“如果我找私人地主買到了田呢?” 里正搖搖頭:“你只能在官府買田。你沒有木牌,就算有人賣了田給你,也還是需要戶籍木牌去官府辦理紅契。沒有紅契的田契,是沒辦法辦理入籍的?!?/br> 余清澤:……死循環(huán)。 “那些沒有自己田地只能租田地的人是怎么辦理戶籍的?” “那些都是原本就是這里的人啊。不是這里的人,又沒辦法買田地的,現(xiàn)在是不準許入籍的,都被遣送回原籍了?!?/br> 余清澤:…… 里長嘆口氣,道:“桐山城繁華,入籍條件比其他地方嚴苛很多。像牛頭村,你知道有十幾戶是后來遷來的吧,姓常的那十幾戶,那些都是戰(zhàn)亂剛平復的時候,朝廷為了安撫流民頒下了特別法令,安置流民,所以他們才能免費得到田地在這邊安家,要不然,也是要遣返原籍的。” 說到這里,村長也感慨了一下,道:“這田價也是越來越貴了,五年前都還是三十五兩一畝的良田,現(xiàn)在,唉……” “噓!”里正瞪了村長一眼,道:“不可妄言!” 村長立即正襟危坐,點頭道:“是,對不住,失言了?!?/br> 余清澤看了兩人一眼,聽到他們說五年前,他當即了然。 要是沒記錯,他記得八年前,還是蔡文東大人當縣令,那時候是三十五兩銀子一畝田,后來被提到了五十兩,這個問題,肯定跟現(xiàn)在的縣令有關(guān)了。 不過,不管價格怎么樣,他還是得入籍的。 余清澤便跟里正說道:“里正,除了買田的八十兩,是不是就可以入籍了?還需要準備其他什么嗎?” 里正看了他一眼,道:“在官府那里買了田,他們會給你辦理好田契,也不會再管你要原來的戶籍木牌,不過辦理紅契和戶籍木牌還要一兩銀子費用。其他的,如果你有,可以再準備點碎銀,給辦事的官員們喝喝茶,他們自然會給你辦妥當?!?/br> 余清澤聞言,又問道:“那辦好入籍后,宅基地怎么辦?” 里正答道:“你入到咱們鄉(xiāng)下,有了戶籍,就可以按家里人口劃撥宅基地,如果入到城里,就是要自己去買宅基地的。咱們鄉(xiāng)下,五人以下是半畝,五到八人是一畝,八到十人是一畝半,到時候你自己跟村里申請選好地得到村民們的同意就可以了。你家?guī)卓谌???/br> 余清澤答道:“一人?!?/br> “那就是半畝。如果你想房子建大點,多余的地就要買,一畝地十兩銀子,這個不用再經(jīng)過官府,在我這里辦好,到時候房子建好,再到官府去辦理個房契就行了?!?/br> 聞言,余清澤說道:“我知道了,里正,村長,還請你們帶我去縣衙辦理入籍。” 第46章 入籍、主簿 說去就去,三人當即就啟程。 里正所在的村子在牛頭村的后面,到縣城要經(jīng)過牛頭村。 路過村子時,余清澤讓村長和里正在路邊等他一會兒。他回家將常樂給他裝錢的箱子搬出來,里面是他這一個多月賺的所有錢,小吃攤、月餅,再加上劉記那邊的面錢分成,有九十多差不多一百兩了,這還是最近月餅賺了一大筆,這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