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過來這里！”

    穆子期轉(zhuǎn)頭一看，果然看到郝村長在朝自己招呼，見他身邊站著幾個人，他心中不由得一喜。

    這邊，縣里的管事問了他幾句，再親自出題考較他后，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我看你年小體弱，干不了什么重活，又聽郝村長提起你，想到我這里有份活正好適合你做，這樣吧，你就先干個兩天，如果可行我們再談工錢。”從縣里來的人姓木，穆子期聽到別人叫他木管事。

    “沒問題，木管事，我一定會好好干?！蹦伦悠诒砬閲烂C，挺起胸膛說道。他也沒問是什么活，反正有郝村長在身邊，總不會害自己。

    他的新工作是記賬。

    每天村民的出勤自然有兩個村長負責(zé)，他主要的任務(wù)是記后勤的帳，因為上百人的村民一天要吃三頓，如此一來，每次要采買的食物就很多。

    他每天要跟著后勤的人去市場買菜買糧，回到工地后就得記下今天的花費。

    這個活兒很輕松，不就是記個流水賬嗎？要不是后勤采買的人不識字，穆子期覺得根本用不上自己。盡管如此，他還是記得很認真，恨不得把這流水賬做出個花來。

    兩天后，他得到了木管事的認可，得以保住這個工作。

    不過沒過幾天，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嫩了，人家這是讓他當(dāng)眼線呢，那木管事似乎生怕后勤的人把錢給貪污了，每天找他去匯報工作。

    就算有點點不如意，穆子期對郝村長還是非常感激，心里開始琢磨著事后該如何道謝了。

    事后向郝村長打聽，穆子期知道后勤的管事是鎮(zhèn)衙門的人后，心中頓時了然。窺一斑而知全豹，夏朝對這些工程的監(jiān)管還是很嚴格的。

    不用出力，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廚房混，三天吃一次rou，饅頭管飽，有時還能趁著職務(wù)之便讓碗里多出兩塊rou，穆子期突然覺得自己的服徭役生涯還是很美妙的。

    再想到每天十五文錢的工錢，穆子期恨不得這樣干活的日子一直持續(xù)到八月底，鎮(zhèn)上小學(xué)開學(xué)的那天。

    第33章 農(nóng)忙時節(jié)

    穆子期頗為留戀工地上的生活, 他這不是一個人在掙錢啊，他家的牛也在掙。

    挖出來的土有時候需要運到另外一個地方去填, 木管事體恤干活的人，就專門到各村租用牛車。穆子期近水樓臺先得月, 家里的牛也跟著上工, 為此穆子清還派上了用場，小家伙天天牽著牛去吃草, 和牛培養(yǎng)出感情了，早已學(xué)會趕車。

    家里一下子有兩份收入, 每天的進賬有三十文錢，這樣的日子何其美好？

    不止是他舍不得，陳香和劉延知也是如此。他們兩人正是最能吃的時候，在家里是能吃飽, 可心里會心疼糧食啊。這里就不一樣了, 管飽！活兒還不會太重，不會超出他們的承受范圍, 讓村民們暗地里覺得大夏的官員會體貼人。

    對比以前他們在大金國聽說過的徭役或者經(jīng)歷過的徭役，這次的活簡直好得不能再好，根本就是一個好的賺錢機會嘛。

    “劉大哥，你在想什么？”這天吃飯的時候, 穆子期見穆子清正吃著香，就捧著自己的飯碗到他們兩人身邊，不經(jīng)意瞧見劉延知一邊嘴里扒著飯，神情似乎心不在焉。

    “我還在考慮?！眲⒀又杂种埂?/br>
    “那你想好了再說?！蹦伦悠谵D(zhuǎn)向陳香, 發(fā)現(xiàn)他吃飯的神情竟然也不專注了，趕緊問他，“你又在想什么？”

    “大郎，你說，你說我去……去從軍的話，能行不？”陳香三下兩下就把碗里的飯菜吃進肚子里，劈頭就問。

    “你想從軍？”穆子期很是驚訝，想了想，隨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br>
    自從來這里服徭役后，村長等人就一直在村民中宣傳從軍的好處，再看前幾天從縣里來的那支軍隊，他們身穿顏色式樣統(tǒng)一的軍服，個個看起來身強體壯，走起路來步伐整齊，精神煥發(fā)，臉上洋溢著驕傲、自豪之色。

    不說別人，單是穆子期都覺得他們看起來十分威風(fēng)，更別提從軍的好處了，他們說如果家中有一人從軍，就可以免稅五年，加上之前許諾的三年，一共就是八年。

    而且有村長們的現(xiàn)身說法，大家知曉軍隊的月俸很不錯，還有人教識字，如果厲害點的話，可以直接考軍校，出來就是官！或者在軍中熬資歷，那樣即便退役，也能被安排進入官府，下半輩子都有依靠了。

    難怪陳香會動心！

    穆子期再看劉延知，果然，他也心動了。

    “我覺得……”穆子期沉吟了一會兒，“從軍是一個路子，咱們幾個在大夏稱得上是舉目無親，勢單力薄，以后想光耀門楣無外乎是讀書，聽村長說起碼需要讀到國立中學(xué)畢業(yè)，考上吏員或者進入朝廷開辦的作坊才算是好出路，當(dāng)然，最好是一路讀到大學(xué)畢業(yè)，那樣相當(dāng)于大金國的進士了，出來后進入官府很容易往上升?！?/br>
    千百年來，做官從來是底層百姓最美好的愿望之一。

    陳香和劉延知聽到這里，不約而同地搖搖頭。兩人都是習(xí)慣舞槍弄棒的，冷不丁讓他們重新進入學(xué)堂和一些小娃娃一起讀書，總覺得不好意思，也靜不下那個心。

    “再就是從軍了，大夏的軍隊和大金不同，士兵的月俸多，待遇好，不會輕易讓你們涉險，會珍惜你們的性命，加上你們兩個有基礎(chǔ)，不說其他，我看比大多數(shù)的新丁都強?！蹦伦悠谡f到這里，竟然覺得從軍是陳香和劉延知最好的出路了。

    “對，我就是這般想?！标愊闶箘劈c頭，這幾個月的農(nóng)活他老實干了，從不抱怨，可他有時候覺得自己不該和別的村民那般一輩子面對土地，心思就不免想到其他方面去。

    或許這就是大郎以前所說過的，有時候懂得越多，心思就越發(fā)不容易安分下來。

    “唯一的顧慮是大金和大夏這幾年肯定會開戰(zhàn)，我怕你們有危險。”穆子期說了一堆，總結(jié)道，“你們還未成親呢，而且陳香你是家里的獨苗，真的要去嗎？戰(zhàn)場上的事，誰也說不清楚，這是拿命在搏啊?！边€不定能搏出一個富貴的前程。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不知為何，突然有點低落。

    “我再考慮考慮?！弊罱K，陳香默然不語，劉延知卻說了那么一句。

    穆子期點點頭，默默地吃完飯。他發(fā)現(xiàn)，自己能走的路現(xiàn)在也只有一條，從軍是不用想的，就算老葉氏突然肯同意，他的年齡也是硬傷，人家可不要娃娃軍。

    因為服徭役的待遇不錯，往后幾天，主動把自家人帶來干活的人越來越多。官府的人剔除一些想渾水摸魚的人，剩下的幾乎來者不拒，所以時間剛到六月底，路就修到了清溪村。

    穆子期拿著到手的一千兩百文錢，只能遺憾路修得太快了。

    清溪村的村民卻大喜，覺得時間恰恰好。修完路后，他們并沒有在家休息，因為水稻已經(jīng)成熟，他們要開始“雙搶”了。

    稻谷一變黃成熟，整個清溪村都變得極為忙碌緊張，村民們走路都要快幾分，村頭村尾閑聊的人極少。

    穆家不算忙，他們家里這一季沒有種水稻，可地里的黃豆已經(jīng)接近成熟，還是要細心照看一下的。還有荔枝地里的花生，該除草的除草，該澆水的澆水。

    他不忙，陳香倒是去劉家?guī)兔θチ恕：髞砝先~氏見劉家三兄妹忙得腳不沾地，煮飯的時間都沒有，連劉延萱都得到地里幫忙捆綁稻谷，想了想，就干脆幫他們把飯給做了。

    穆子期看到這種情況，自己就背著弓箭，進入山里的外圍四處轉(zhuǎn)悠。依靠著他一手苦練的箭術(shù)，還有和劉家兄弟一起挖的陷阱，他每天都能有一些收獲，不過大都是山雞或野兔之類的小型動物，數(shù)量也不多，多的三五只，少的時候一只都沒有。

    于是，在農(nóng)忙的時候，穆家的餐桌上出現(xiàn)了野味，讓劉延舟吃完后還叫嚷著想進山去捕獵。

    穆子期聞言就笑道：“嗯，現(xiàn)在村里人很少進山，我發(fā)現(xiàn)山上的確出現(xiàn)不少野物，只是我不敢太深入，它們又過于聰明，我這種收獲不算多，有你幫忙的話我求之不得?！?/br>
    “可惜啊……”劉延舟眼睛一亮，緊接著看到他家大哥面無表情的臉，頓時什么想法都沒有了，忙搖頭道，“算了，等我家種上晚稻再說吧，還是你家好啊，當(dāng)時直接種黃豆，現(xiàn)在不用跟著忙活，我現(xiàn)在收割稻谷可是累壞了，腰都快直不起來?！闭f完還一臉的羨慕。

    “有什么好的？”穆子期面露無奈，“本來還打算今年種晚稻的，可是你看到了，如今黃豆還差一段時間才能收獲，估摸著趕不上種水稻，看來得像村長說的那樣，等收了黃豆后，我們家就種玉米。聽鎮(zhèn)上的農(nóng)官說，黃豆玉米輪種，對土地恢復(fù)有好處，明年我家的水稻收成應(yīng)該不錯。”

    黃豆一般是八月份才收獲，而晚稻七月底就得種上，如此一來，總會差上那么一點時間。在農(nóng)事上，差幾天，收獲就會有區(qū)別，這還不如種玉米呢。

    “那你們家今年豈不是要買米吃？”劉延萱眉頭微微一皺，頗為驚訝。她對于農(nóng)活也是新手，先前以為穆家會和他們家一起種晚稻呢。

    “嗯，只能如此了，第一年沒經(jīng)驗。”穆子期擺擺手，看了一眼正在打絡(luò)子的老葉氏和穆圓圓。早在月前，兩人從縣里的繡莊接回一些單子，兩人都是利用空閑時間做，每次都是積攢一堆再交給他拿去。

    這些絡(luò)子薄利多銷，其實得到的錢還比不上他這幾天賣獵物的錢，但老葉氏和穆圓圓樂在其中，穆子期見狀當(dāng)然不會反對。

    “穆家大郎在嗎？”幾人正說著話，穆子期就聽到籬笆外傳來叫他的聲音。

    “黃叔，找我有事？”穆子期從堂屋里走出來，拉開竹門一看，見是村里的熟人，忙問道。

    “大郎，你們家的牛明天有空不？有空的話幫我家運稻谷，我怕過幾天會下雨，那樣的話，我家的稻谷就來不及曬了?！秉S大叔眉頭緊皺，幾天不見，他一臉的疲憊，不過眼里卻閃著豐收的喜悅。

    今年的確風(fēng)調(diào)雨順，雖然土地貧瘠，但收成已經(jīng)符合村民們的預(yù)期，自然人人高興不已。

    “好的，那我明天幫許家運完就去你家?！蹦伦悠诨叵胍幌旅魈斓娜粘蹋R上回答道。

    “那行，等運完了我明天晚上就給你錢?！秉S大叔一聽，心里總算松了口氣。之前仗著自家人多，還想著不出這個錢的，可現(xiàn)在不行了，從他們家的田到曬谷場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靠自家人挑擔(dān)子的話，到底太累。

    主要是他家的壯勞力剛修路回來，都沒躺下來好好休息過又要開始農(nóng)忙，他的小兒子昨天已經(jīng)病倒，他這才急切起來。

    送走黃大叔后，穆子期剛想回屋，沒想到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幾個人，都是跟他租牛車運稻谷的，他一一應(yīng)了，還根據(jù)大家的先后排了順序。

    回去和老葉氏他們一說，大家都很是高興。

    “估摸著牛掙回來的錢，都快夠咱們半個月的買米錢了?！崩先~氏笑瞇瞇說道。

    確實，現(xiàn)在稻谷剛剛收獲，一石帶殼的米大概需要三百文錢，已經(jīng)夠他們家吃上大半個月。而幫村民們運一車的稻谷，路程遠的話就是五六文錢，少的話也有三文錢，一天七八趟下來，平均三十文錢是有的。

    閑聊了一會，大家趕緊散了，劉家兄妹和陳香白天干活太累，得抓緊時間休息。

    第二天吃過早飯，穆子期開始趕著牛車幫人運稻谷，到底是同村的人，他也會親自動手幫忙扛上扛下，一天下來，全身都酸痛了。

    這錢并不好掙，他忍不住暗想。

    這樣忙碌的日子一直持續(xù)到自家開始收黃豆。

    他們才剛剛準備下地去干活，結(jié)果這天早上，郝村長突然敲響大鐘，等人來齊后竟然是通知鎮(zhèn)上小學(xué)即將開學(xué)的事。

    “八月二十日就是讓娃兒念書的日子，凡是未滿十五周歲的娃兒都能入學(xué)，每學(xué)期只要束脩五百文?！焙麓彘L喜氣洋洋地說道。

    第34章 新的收獲

    “什么？鎮(zhèn)上的學(xué)堂建好了？”村民們愕然。

    “我許久不上集市, 我怎么知道？”有人搖頭，“不過我們修路的時候, 鎮(zhèn)上的那些人去修學(xué)堂，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

    “建好就建好吧, 可惜這束脩也太貴了, 這可是五百文錢?。　备嗟娜藫u頭。

    “從六歲到十五歲都能上小學(xué)，我們清溪村符合年齡的娃兒有十五個?！焙麓彘L似乎沒有聽到底下村民的竊竊私語, 自顧自地說道，“鄉(xiāng)親們, 這讀書可是好事啊，五百文錢看起來多，可書本不用你買，人家學(xué)堂里免費下發(fā), 中午還有一頓免費的午飯, 也是不用錢的，這樣一算, 你們平日里最多是出點紙張和筆墨費，怎么看都是劃算的?？杉依锏耐迌喝f一能把書讀出來，那可是有大出息，以后你們也能跟著享福?！?/br>
    難為一向沉默寡言的郝村長這次說了這么多話, 看得出他很重視教育問題。

    穆子期一聽，暗自算了下，發(fā)現(xiàn)真有這樣的政策，這五百文錢真的不算貴, 比大金國的私塾便宜多了。

    “村長，五百文可以買到將近兩石的大米，這可是兩百多斤的大米吶。”有一位臉上長得瘤子的村民抽著旱煙，叫嚷道，“讀不讀書還不是一樣，不當(dāng)吃不當(dāng)喝，現(xiàn)在又不能考秀才，不能免稅?！贝笙牡囊皇资且话俣?，這位村民算得也不錯。

    “愚蠢！”郝村長正說到興頭上就被人潑冷水，臉頓時一沉，“讀書的好處大伙兒都知道，偏你愛唱反調(diào)。不說別的，單看這次修路，你們在太陽底下累死累活，咱們子期拿著筆在屋內(nèi)記賬，可他的工錢頂?shù)蒙弦粋€壯勞力！要不是他年紀小，工錢指不定還能更高?！?/br>
    穆子期聽到這里不由得一囧，這是拿他舉例子么？

    “那是穆大郎，人家長輩是讀書人出身，我家的兔崽子先前從來沒有念過書，家里往上數(shù)八輩都沒出過一個讀書人，你讓他冷不丁去上學(xué)，家里的活不用干了？想累死一家老小??？”那長瘤子的村民見郝村長嚴肅的模樣，心里一怯，卻還是堅持著勉強把話說完，只是在郝村長的注視下，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穆子期注意到旁邊圍觀的人群中，那個和他一般大的小少年聽到他爹這話后，眼中期盼的光芒似乎已經(jīng)熄滅了，眼瞼低垂，沒有再看向這邊。

    不過像長瘤子村民的這種思想在清溪村畢竟是少數(shù)，在服徭役的這一個多月里，穆子期活生生地證明了知識的重要性。不說別的，每天自家男人都是灰頭土臉地回家，穆家大郎則趕著牛車進村，整個人都是干干凈凈的，看起來就是和村里的人不一樣。

    他和村長一樣，都是讀書人，難怪村長對他另眼相看呢。

    圍觀的人群中，有婆子在暗暗嘀咕：“聽說穆大郎幫人寫信，說是不收錢，可咱們哪能干出那種占人便宜的事，幾把青菜兩個雞蛋是有的，所以說呀……別看人家穆家老的老，小的小，可人家就是能撐起一個家。”

    說完她還看了一眼不遠處村長家的庭院，只見老葉氏正在那里和村長的丈母娘談話，兩人不知說到什么，臉上還露出笑容。

    “讀！我讓我家娃兒去讀，砸鍋賣鐵也要讀，村長，你剛才說小學(xué)畢業(yè)要多少年來著？”黃叔想到自家的兒子，再看看旁邊的穆子期，下定決心。

    “小學(xué)四年，初中三年，高中兩年，至于大學(xué)，這個就暫且不說，以后想知道的自然會知道?！焙麓彘L不覺得村里的人有誰能考上，就算是讓他覺得聰明的穆子期，他認為最多能上高中，畢竟天底下聰明的人太多了。

    “村長，女娃也可以讀書嗎？”穆子期見其他人還在議論，就上前一步，低聲問道。

    郝村長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搖頭答道：“咱們鎮(zhèn)上不能，現(xiàn)在連男娃都不能保證入學(xué)，更別提女娃了，不過我看邸報，據(jù)說在陽城，女學(xué)已經(jīng)有了，陛下正在做試點，看女學(xué)是不是能派上用場?！?/br>
    穆子期一聽就沉默下來，其實他能理解穿越者皇帝的考慮，在廣大農(nóng)村，如果連男娃都不送入學(xué)校的話，那女娃就更不可能了。關(guān)鍵是，女孩讀書出來能不能找到工作？社會輿論如何？認不認可？如果只是辦變相的新娘學(xué)校，女孩一畢業(yè)就嫁人，那國家花費那么大的財力物力人力去辦女學(xué)豈不是一種浪費？

    他該慶幸大夏的這三位掌權(quán)者并不激進，也沒有在民間宣傳什么自由民主平等之類的，而是按照這個社會發(fā)展的規(guī)律，慢慢地去一步步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