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好應(yīng)喏。

    穆子期覺得官府這一招真是用得好啊，把大家族拆開分散真是個好辦法。看他們村就知道了，一路上被不同的人管著，到了地方又有村長管，算是習(xí)慣了。而且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村長代表的是官府，代表的是權(quán)威，大家相互間不熟悉，不可能聯(lián)合起來對抗，所以只能順從安排了。

    大家還知道村長是有俸祿的，可以隨時到鎮(zhèn)上去見以前的里正，呃，現(xiàn)在叫做鎮(zhèn)長了。

    穆子期拍拍穆子清的腦袋，輕聲說道：“大哥出去后，家里就交給你了，記得聽奶奶的話，幫忙干活?！惫烂终剡€有好一番折騰。

    穆子清一聽，小臉很是激動，忙挺起胸脯道：“大哥，你放心，我在家里會好好聽話的，我還能幫忙干活，我去撿柴火?！痹谔踊牡穆飞希?jīng)常幫忙干這個。

    當(dāng)然，那時的柴火非常容易找，不像現(xiàn)在，估計還得上后山去砍。

    分宅基地的事出乎意料地順利，大概是先前郝村長給人留下的印象，大家有點(diǎn)怕他，也認(rèn)為抓鬮很是公平。而且這不是按人口分，而是每戶平均分配，并且還言明等孩子長大成親，還會分到一塊地建房子。

    不過在這之前，他們還得測量土地的面積，畢竟每戶一畝地，得靠測量工具才行，免得村民有意見，認(rèn)為自家的地少了。

    看到村長拿出卡尺來測量，穆子期趕緊跑過去，笑道：“村長，我來幫你?！边@卡尺就算他沒用過，但他相信，只要看一下很快就能學(xué)會。

    郝村長看了他一眼，微微點(diǎn)頭。

    于是，在其他人的關(guān)注下，穆子期和郝村長一起合作測量土地，他只是打下手，具體的計算工作還是靠郝村長在紙上寫寫算算。

    穆子期看到他寫的阿拉伯?dāng)?shù)字，心里一喜，問道：“這些數(shù)字和我學(xué)的《九章算術(shù)》不同，是外國那邊傳過來的嗎？”他突然間想到，這算不算自己的金手指??？

    “這你都知道?！焙麓彘L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到他稚嫩的面容，想了想，還是教道，“這是我在軍隊中學(xué)到的計算方式，你看這個符號代表‘壹’，用這種符號計算比較容易，有一套口訣可用?！?/br>
    穆子期點(diǎn)點(diǎn)頭，在之后干活的時間里，厚著臉皮跟在郝村長身邊，見縫插針地朝他請教問題，一步一步地展現(xiàn)出他在計算方面的“才能”和學(xué)習(xí)的速度。

    果然，他這一步走對了。等宅基地和每人二畝地分好后，他和郝村長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變得非常親密了。

    第27章 村里閑話

    “大郎, 我明天要到鎮(zhèn)上開會，你有沒有空跟我一起去？”這天中午, 穆子期扛著鋤頭牽著牛，路過郝家門口時, 正在和村民說話的郝村長一看到他, 突然問了這么一句。

    穆子期一愣，擦了把汗, 笑道：“當(dāng)然有空，我家的草剛拔完, 我明天正好得去鎮(zhèn)上買黃豆的種子?！?/br>
    “大郎家不種水稻嗎？”剛才和郝村長說話的許大爺笑問，臉上的皺紋和瘦小的身材述說著他的年紀(jì)和艱辛，但他眼中慈祥的光芒又讓人不覺得害怕。

    “嗯，我們家今年就不種水稻了, 先種大豆肥田。”三四月份正是南方種植黃豆的好時機(jī), 穆子期聽取郝村長的建議，干脆先種這個。

    種水稻他們家同樣沒有經(jīng)驗(yàn), 想到要育秧、插秧、除草、搶收等一系列的活，穆子期就覺得頭皮發(fā)麻，這幾天的農(nóng)活真的是讓他累極。

    他以前就知道種田累，可他不知道會那么累！

    小時候他覺得練武挺累的, 每天扎馬步，練習(xí)拳法，再加上跑步，天天揮汗如雨, 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盡。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不錯，在林縣養(yǎng)了幾個月，雖然在船上和來的路上受了點(diǎn)罪，其實(shí)底子還在，但現(xiàn)在這種種田的累完全和練武不同！

    至于不種水稻，也是因?yàn)樗麄兗业牡剡€不夠肥沃。

    穆家四口人一共可以分到八畝地，六畝水田兩畝旱地。這方面男女是平等的，大夏這點(diǎn)做得好，只要是超過三周歲的小孩目前都能免費(fèi)分到地，至于之后就不知道了。穆子期估計等大夏的人口越來越多，優(yōu)惠政策就會越來越少，除非肯被官府送去南洋。

    “不種水稻夏收怎么有米吃？”許大爺看著他，暗暗搖搖頭，“買米吃不劃算，咱們能三年免稅呢，就算收成不好總好過不種。”他只要一想到家里欠官府錢莊的那些錢，晚上差點(diǎn)睡不著，會一直想著。

    “我們家壯勞力太少，又是剛逃荒過來，身體不大好，今年就只種秋收那一季?！北镜厮究梢苑N兩季，穆子期覺得大夏的糧食充裕，南洋、瓊州那邊年年豐收，他打聽過了，現(xiàn)在四百文錢就可以買一石中等米，夠他們家吃一個月了。

    “你說得對?！痹S大爺一聽覺得有理，“你們家老的老，小的小，是費(fèi)勁了點(diǎn)，不過你們家有牛啊，這可幫上大忙了！”

    這話一出，旁邊扛著鋤頭經(jīng)過的村民就停下來，說道：“是啊，穆家大郎真是聰明，你們在港口買下的牛，比在平安縣買劃算多了?！?/br>
    “咱們村就只有三戶人家有牛，大郎，等你們家耕好地了，能不能把牛借給我家使一使？”有人問，怕他不放心，又拍拍胸脯保證道，“你放心，你家的牛我們一定不會亂折騰，肯定給它吃好睡好，不敢糟蹋?！?/br>
    這時候，有些人如果黑心點(diǎn)，借?；貋砀飼r會拼命地讓牛干活，再不讓吃飽的話，那?？删褪艽笞锪?。

    當(dāng)然，一般的村民不會做得這么絕，要不然別人不會再借給你第二次。

    “到時再看，我家的牛不一定有空，還得借給陳家和劉家使。”穆子期婉拒，“如果到時牛有空，我再第一個借給黃叔。不過你還不如問問袁家，他們家壯勞力多，可能地會耕得比較快?！?/br>
    經(jīng)過觀察，黃家人還算厚道，不是那些jian猾之人，要不然他可不敢借，他們家這頭水牛今年才一歲半，是頭母牛，因?yàn)榈脚浞N的年齡了，價格要高一點(diǎn)，足足花了他們家八兩又八百文錢。

    他想到牛如果養(yǎng)得好的話能活四十年，四十年他不指望，畢竟牛辛苦得很，有個二十年他就滿足了。

    這可是他們家的壯勞力，也是一大財富，借給其他人使用還得收錢呢，不說多的，一天五六文錢還是可以的。

    整個清溪村一共有三頭牛，除了穆家就是袁家和郝家?，F(xiàn)在穆子期這話一出，有些人覺得有理。畢竟袁家不是穆家，穆家和劉家、陳家是抱團(tuán)的，人家相互認(rèn)識，是老鄉(xiāng)，肯定會優(yōu)先借給對方。

    至于村長家的牛？人家是村長，可是分到了二十畝地，等他們家用完，黃花菜都涼了。

    于是，在村長家門口，大家就著耕牛的話題說到了今年該到鎮(zhèn)上的種子店買什么種。郝村長也會根據(jù)大家的話給出點(diǎn)意見，他能識文斷字，又有村長的權(quán)威身份，大家還是很尊重他的，尤其是那些從北方來的村民，他們不懂當(dāng)?shù)氐臍夂?，從沒種過水稻，更會遵從。

    穆子期趁此和郝村長說定明天出發(fā)的時間，抬眼看了看天色，摸摸自己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和大家告辭了。

    還沒走到草棚子門口，穆子期就聽到別人在談?wù)撍业氖隆?/br>
    “聽說穆家用青磚建房子，他們家是什么來頭？一幫老老少少都能平安到達(dá)這里，你看他們家的小孩子，臉上有血色，看起來受的罪不大啊。”

    “我聽袁家媳婦說過，他們是從江省的林縣過來的，至于老家在哪里就不知道了，這事只有村長才知道。”

    “穆家大郎真是聰明啊，你看他跟村長學(xué)得多快，數(shù)數(shù)一眨眼就算出來了。村長對誰都是板著臉，就是對他親親熱熱的，方才我還聽到村長說明天要帶他去鎮(zhèn)上開會！”

    “穆大郎真會拍村長馬屁……”這人說話的語氣酸溜溜的。

    穆子期暗暗記住這人的聲音。

    “人家當(dāng)然聰明了，穆大郎的爺爺是大金國那邊的舉人，父親是秀才，這樣的少爺出身，以前又念過學(xué)堂，學(xué)東西快得很，村長喜歡他跟什么似的，就是種地……嘿嘿?！?/br>
    “哈哈，竟然不種糧食，種什么黃豆，我聽說他們還想在旱地上種果樹，唉，好好的地都被他們給糟蹋了，到底年紀(jì)小，經(jīng)事少?！?/br>
    穆子期：“……”他還能說什么？至于家世，不知道是誰不小心說出去的。不過他覺得沒什么，他們家勢單力薄，有點(diǎn)讓人顧忌的東西也好。

    在鄉(xiāng)下生活過的穆子期知道，農(nóng)民并不都是淳樸的，相反，他們很狡猾，有著小聰明和自己的小心思。在鄉(xiāng)下，如果你自己不立起來的話，那誰都不介意來踩一腳。

    他只是不喜歡自家的一點(diǎn)小事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他就奇怪了，大家每天辛苦勞作，怎么自己每天回到家就想睡覺，他們反而還有心思說別人的閑話？

    穆子期繞過說話的人群，把牛牽回陳香分到的草棚后，直接邁步回到自家的草棚里。走進(jìn)家門前，他抹了把汗，臉上露出微笑。

    記得不知從哪看來的一句話，男人回家時最好不要把在外面工作的辛苦、疲憊等情緒帶回家，這對家庭氣氛的營造并不好，穆子期姑且一試。

    “大郎回來了！”老葉氏看到他趕緊放下手中的碗筷迎上來，再拿起布巾拍拍他身上的塵土，低聲道，“先喝水，飯快好了，等三郎他們回來就可以吃飯了?！?/br>
    穆子期把手中裝著野菜的籃子遞給她，這是他拔草的時候順便挖的，這樣就不用家里特意去找了。

    他順便阻止她的動作，笑道：“奶奶，不用拍，我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河邊洗好了?！彼刹幌胍荒_泥踩回來。

    他們家的六畝水田有三畝連在一起，正好在河邊。至于另外三畝，就在他們家宅基地附近，以后照看方便。

    “辛苦咱家大郎了。”老葉氏看著曬得小臉通紅的穆子期，心里很是難受，“唉，如果是在寧安縣，哪要你做這些事？”

    “奶奶，這種話以后就不必說了，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清溪村的村民，除了家里多出一頭牛，和其他村民沒什么區(qū)別?！蹦伦悠谥浦顾?，摟著她的胳膊，笑道，“奶奶，我知道你心疼我干活，可到了如今這地步，不干活是不行的，而且我也沒敢讓自己太辛苦，我還在長身體呢，可不會太過于勞累。你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的?！?/br>
    “嗯，這還差不多?！崩先~氏被他這么一揉搓，心頓時軟得一塌糊涂，連連點(diǎn)頭道，“就是，咱們家大不了買糧吃，你的身體要緊，可不許跟隔壁的袁二郎、袁三郎一般，把自己當(dāng)牛使?！?/br>
    “哈哈，奶奶，這個你放心就好，身體最重要，我可不會糟蹋自己?！蹦伦悠谛呛堑?，他們家又不是快吃不上飯了，何必那么拼呢？他可不像袁家二郎、三郎那般不愛惜自己，父母說什么就是什么，拼命干活就是為了讓身體好端端的袁大郎和袁宏圖少干點(diǎn)。

    遇到這種偏心眼的父母，也是袁家二郎、三郎倒霉，偏偏他們還逆來順受。

    罷了，不想他們了，一想他們就想到他那已經(jīng)死去的父母，心情會變得不好。

    “奶奶，你自己在家也要注意，太累的話你就歇一歇，等我們回來再做?！蹦伦悠趧裾f道。

    他們家是分有任務(wù)的，老葉氏年紀(jì)大了，穆子期不肯讓她到田地忙活，就留她在家做飯收拾東西，順便看管家當(dāng)。陳香去他分到的四畝地干活，瑞珠每天早上洗了全家人的衣裳后再去陳香那里幫忙。

    至于穆子清和穆圓圓，穆子期并不嬌慣他們，每天都讓他們跟著村里的小孩上山砍柴，如果背不回來的話，傍晚他再用牛車?yán)貋怼?/br>
    前兩天要除草，穆子期還把穆子清帶到地里幫忙拔了幾天，要不是用粗布包著手，小家伙指定把皮給弄出水泡。

    總而言之，他們一家都很忙，各人有各人的事做。大概是看到了未來的希望，比起逃荒的日子，大家對此毫無怨言，忙碌得興致勃勃。

    兩人正說著話，陳香他們就回來了。這下子，狹窄的屋子里頓時熱鬧起來。

    第28章 鎮(zhèn)上見聞

    穆子期環(huán)視一周簡陋的草棚, 笑道：“等春忙一過，我們家就馬上建房子, 我明天去鎮(zhèn)上的磚窯廠提前訂好磚塊，奶奶, 要不我們訂青磚？”這種漏風(fēng)的草棚不能久住, 萬一下雨，春風(fēng)一吹, 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住得難受。

    據(jù)說青磚比紅磚要保暖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最主要的是，他們之前在寧安縣的房子就是青磚的，主要會讓老葉氏他們覺得熟悉。

    他的計劃是房子的墻壁用不同的材料來砌，下層用青磚, 上層用黃泥, 頂上不用茅草，直接蓋瓦片。南方這邊每年的降雨量多, 如果用黃泥砌墻的話，他怕房子容易倒塌，而且這里沿海，每年不知道有沒有臺風(fēng)來襲。

    “不是說紅磚比較便宜？”老葉氏卻有些猶豫, 在港口那里買了牛車和其他東西后，家里的二十四兩銀子就剩下十三兩多，如果他們家不借錢，這么點(diǎn)錢還不知道能起幾間屋子。

    再說了, 還得留下買種子的錢呢。最重要的是，還要留出錢來給大郎讀書。

    “就買紅磚?！崩先~氏想到讀書的問題，最終還是下定決心。

    “嗯，聽你的。不過建房子的錢我打算去鎮(zhèn)上借貸，錢莊的利息很低，只有三厘利，不借白不借?！蹦伦悠跊]打算露富，那十三兩銀子不可能全部砸在房子上，正好現(xiàn)在官府有這項(xiàng)政策，還不如借錢來蓋。

    至于三厘利息，比如說借一兩銀子，那每個月就要還三文錢，一年還三十六文錢，這點(diǎn)利息不是相當(dāng)于白借嗎？這可是朝廷的仁政，錯過這個店可能就沒有下一次了。

    老葉氏一聽，雖然覺得欠錢不好，但一聽到利息那么低，還是心動了。

    “大郎，那我也去借錢建房?！币慌缘年愊阏趲腿鹬榉诛垼藭r聽到這話就忍不住叫道，“這么低的月息我以前從未見過?！泵耖g的借貸一般是幾分利，而不是幾厘。

    “你當(dāng)然要去，你不建房子怎么成親？”穆子期瞪了他一眼。

    陳香一聽，嘿嘿一笑，忍不住看了看紅著臉的瑞珠。

    “大郎，我的地快整好了，等我忙完就過去幫你?！标愊阌秩滩蛔裾f，“你身體還未長成，重活記得留給我，我身子骨強(qiáng)壯?！?/br>
    “嗯，我明白的，耕地一定留給你，我這幾天就是除草和把地里的石塊搬走而已?！蹦伦悠邳c(diǎn)點(diǎn)頭，“到時我們請個人來教我們?nèi)绾胃?，還得去鎮(zhèn)上買犁回來?！彼约阂惨鴮W(xué)，技多不壓身。

    “大哥，那我們什么時候能建好房子？”穆子清和穆圓圓把大家的碗從角落的籃子里拿出來，用清水過了一遍，聽到這里就插嘴道，“我聽袁四郎說他們家馬上就要建房了。”村里其他人都沒有動靜呢。

    “快了，等我把黃豆種完就建房?！蹦伦悠谙肟禳c(diǎn)建好，這草棚子住久了到底不舒服，又狹窄，大家吃飯都得蹲著，屋里連張桌子都沒有。

    說話間，穆子期等老葉氏端過飯碗，自己才伸出去接瑞珠遞過來的碗，低頭一看，嗯，還是和昨天一樣。底下是干飯，面上是水煮的馬頭蘭、薺菜、野蔥等野菜，比別家好一點(diǎn)的是，他們家的干飯管飽，水煮野菜時也會滴上足夠的芝麻油，這樣聞起來才有點(diǎn)香味。

    “奶奶，你的手藝又變好了?！蹦伦悠趽炱鹨桓j菜吃下去，不由得贊道，“比一開始好太多了?！?/br>
    這話一出，穆子清和陳香等人連忙開口稱贊，個個吃得噴香，活像從來沒吃過那么好吃的食物似的。

    穆圓圓和瑞珠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再吃下一口，咦，是好吃了點(diǎn)，不過這不是今天放多油的緣故嗎？

    再看老葉氏，已經(jīng)笑得合不攏嘴了。

    “夸大了夸大了?！崩先~氏心底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會做菜還不到一年的時間，“我想到你們干活辛苦，就想著多放點(diǎn)油。唉，可惜沒有rou。”她就是舍得放油而已，水煮野菜有什么難的，還能稱得上是手藝？

    一說起rou，在場的人包括穆子期全都暗暗吞口水。上一次能大口吃rou是什么時候的事了？哦，是剛從隔離院出來的時候，那時他們早上吃rou包子，中午偶爾會點(diǎn)一碗豬rou。

    真是懷念。

    “奶奶，我們家的臘rou沒有了？”穆子期忙追問，出發(fā)來清溪村前，他們采購物資時就買了三斤臘rou，路上吃了些，這幾天做飯的時候偶爾會放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