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我的天哪,映白!你沒事吧映白!” 就在雕像徹底砸在地上的一瞬間,唐閱博臉上的迷茫與狂躁之色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好像剛剛從一場夢境中醒過來,愣了一秒之后,立刻向著洛映白沖了過去。 洛映白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他手上擦破了一塊皮,血從傷口中滴滴答答地往外落,除此之外倒是沒什么別的嚴(yán)重傷勢了。 一群人關(guān)心地問長問短,洛映白沒當(dāng)回事,笑著答了幾句,用另一邊的衣袖按住手,大大咧咧堵住了血口子。 他看了眼身邊唐閱博的面相,發(fā)現(xiàn)他臉上那種不太明顯的陰晦之色已經(jīng)消失了,可見這一劫已經(jīng)躲了過去。 唐閱博腦子一清楚,之前的事也都想起來了,愧疚不已:“對不起,要不是我一直不聽你的話硬是要出宿舍,也不會這樣。謝謝你,我、我實在是不知道我剛才怎么了……” 洛映白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住打住,你一不能以身相許,二沒錢金屋藏嬌,所以沒用的感謝話就別跟兄弟提了?,F(xiàn)在最重要的事,是你好好想想到底誰想要你的命?!?/br> 唐閱博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回憶事故發(fā)生之前,他只能記得自己腦子里面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呢喃著“往前走,一定要去見她”,然后兩條腿就像不聽使喚一樣,拼命地向前挪動。就像洛映白說的那樣,這件事絕對不正常,可是到底是誰,又為什么想殺他呢? 他心里一片混亂,又聽見洛映白似乎是半開玩笑地感慨了一句:“你說你,一窮二白還喜歡亂花錢,連根毛都留不下,除了馬上就要出國留學(xué)也沒什么值得人羨慕嫉妒恨的,誰那么不開眼啊?!?/br> 他這句話讓唐閱博心里微微一動,他抬頭看了洛映白一眼,對方卻好像只是隨口一說,拍了拍唐閱博的肩膀道:“好了,我先溜一步,你保重?!?/br> 不跑的話,估摸著一會警察就來了,他可不想把美好的晚上浪費在做筆錄上面——畢竟警局不管飯。 立了大功的稻草人上面飄出了很多常人看不到的小光點,跟在洛映白的身后一起飄走了,仿佛簇?fù)韺④妱P旋而歸的士兵,洛映白走到?jīng)]人的地方才微微一笑:“恭喜各位功德圓滿,善惡相抵,在陽間的賬一了,就可以投胎了。下次記得多做好事,祝大家成為社會主義好鬼?!?/br> 小光點圍著他跳動,仿佛在頻頻點頭,洛映白兩指相扣,結(jié)蓮花印。 “善惡一念,陰陽兩通。冥往極樂,生死有終。請吧?!?/br> 他在這邊超度亡魂,另一頭那個死里逃生的小姑娘連腿都嚇軟了,被救了之后還是坐在地上半天沒站起來,全身都在打顫,旁邊幾個不認(rèn)識的女生圍著她安慰,有人還貼心地用濕紙巾幫她擦去衣服和臉上的灰土。 過了半天她才恢復(fù)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問:“剛才救了我那個同學(xué)呢?” 慌亂中沒看清楚,她對那個人唯一的印象就是對方護住自己的有力手臂和懷里的溫暖氣息,但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面面相覷,發(fā)現(xiàn)見義勇為的英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仿佛他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小姑娘喃喃地說:“我還沒有道謝呢?!?/br> 旁邊有人安慰她:“沒事,剛才很多人都拍照片了,等你知道了是誰救了你,還可以上門謝謝他?!?/br> 這話倒是真的,因為沒過多久,洛映白的英姿已經(jīng)上了學(xué)校的熱門話題,發(fā)照片的同學(xué)當(dāng)時本來在拍校園風(fēng)景,卻無意中將那一幕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來。 崔少女:校園發(fā)生高空墜物事件,有幸親眼圍觀一場英雄救美,英雄顏值爆表,動作帥炸,老夫少女心里那頭死了很多年的小鹿活過來了啊啊?。 緢D片】 圖片配了九張,全方位記錄了洛映白當(dāng)時救人的整個經(jīng)過,美色總是致命的,很快就有一堆五一不在校的人在微博下面發(fā)出了哀嚎。 “好帥好帥,竟然360度無死角,后悔不在現(xiàn)場,錯過了整個世界啊啊?。 ?/br> “我竟也好想……冒著生命危險被帥哥救一回?!?/br> “這帥哥我知道,這是咱學(xué)校校草??!年前貼吧里投票剛評選出來的那個嘛!叫洛映白?!?/br> “頂鍋蓋說一句,校草光看臉……有種高冷貴公子的感覺,還以為他走文弱書生路線的,沒想到武力值這么強!” “靠,越說越遺憾當(dāng)時沒在場,有沒有視頻?各位大佬,視頻求分享一個??!” “……” 之前貼吧評選校草不過是幾個學(xué)生隨便弄的投票貼,影響力不大,有好多人都不知道,直到這一回大家才發(fā)現(xiàn)這個校草實在是盛名無虛——帥??! 因為兩個同學(xué)都沒受傷,所以很多人的關(guān)注點都放在了帥哥身上,直到接到報案的警察們趕了過來,才暫時轉(zhuǎn)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警察們把一幫好奇的學(xué)生驅(qū)趕到了安全地帶,在雕像旁邊拉起了警戒線。 帶隊的是高開區(qū)警察分局的鄭隊長,重點大學(xué)里出了這樣的事非同小可,他接到報案的時候聽說這里沒有人員傷亡,本來放了一半的心,結(jié)果到現(xiàn)場查看了一番,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旁邊的一個小警員問道:“隊長,怎么了?” 鄭隊長戴著手套的手撫摸著雕塑的斷裂面,發(fā)現(xiàn)觸感非常光滑,這絕對不是因為年久失修而自然的斷裂,而是人為造成的。 ……可是什么人有能力做出這樣的事來呢?天使雕塑里面用的是鋼筋支架填充混凝土,外面則糊了一層泥之后再繪出五官和衣服,就算有人處心積慮吃飽了撐的要把這玩意弄下來,使用電鋸等工具過程中也不可能不驚動別人,更不可能讓雕塑像現(xiàn)在這樣,斷的規(guī)規(guī)整整,連外面的泥土都沒有脫落。 他看著天使臉上那摔的歪瓜裂棗的笑容,后背上攀起一陣涼意。 詭異,實在是太詭異了! 鄭隊長低聲道:“小許,正常的斷裂面不可能是這樣的,人為也做不到,這件事咱們處理不了,你給夏處長打電話吧。” 一聽見“夏處長”三個字,小許腦海中立刻出現(xiàn)了一張清俊卻又冷漠的面孔,不由打了個哆嗦,心里百般不情愿去找他,猶猶豫豫地說:“剛才過來的時候,我聽說特偵處剛在市中心辦了個什么案子,夏處長被記者圍了,這時候給他打電話……不好吧?!?/br> 他們說的“特偵處”隸屬于國家特別偵查局,級別很高,不是內(nèi)部人士的話,鮮少有人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是管什么的,只當(dāng)是一個普通的行政辦案部門,平時的工作非常清閑。 但實際上,國家特別偵查局的成員全都是身懷法術(shù)的能人異士,當(dāng)有一些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靈異案件出現(xiàn)時,他們就需要擔(dān)起責(zé)任來,保護凡人們不受侵害。 這一屆特偵處的處長出身非常顯赫,他既是上一屆首長夏老的親孫子,又是國家特別偵查局局長洛釗帶出來的徒弟,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后沒多久就上任,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正處級的干部。 雖然年紀(jì)不大,但打過交道的都知道,這位是有真本事的,可絕對不屬于那種混飯吃的二世祖,而且不好說話的很,在他面前半點都不能造次。 鄭隊長知道小許在琢磨什么,沒好氣地說:“夏處長就算是性格嚴(yán)肅了一點,也不會沒事閑的找你的茬,讓你打你就打??纯催@橫斷面,不找他行嗎?” 小許小聲道:“說得好聽,你怎么不打……” 鄭隊長:“嗯?” 小許:“咳咳,也沒什么,我就是說啊,這如果是有個力氣大的人站在樓頂上,用很鋒利的工具一下子劈下去……是不是就能造成這樣的斷面了?” “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那種可能性?!编嶊犻L皮笑rou不笑地說,“那就是張教主或者謝大俠穿越千八百年來到這里,用屠龍刀把這個天使給砍下來了,中西方的偶像鬧了矛盾,這事更得歸他們管,打?!?/br> 小許:“……” 第6章 夏羨寧 他只好無精打采地打夏處長電話去了,另一頭兩個同事從掉落雕塑的那棟大樓上下來,還多帶了兩個人,臉上帶著一種有了大發(fā)現(xiàn)的興奮神色。 沒想到都過去這么半天了,還能抓到可疑人物,鄭隊長精神一振,連忙問道:“怎么回事?” “隊長,我們上去的時候,這兩個人在個樓頂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鬼鬼祟祟的,手里還拎著一個大包,非常可疑,我們就給帶下來了?!?/br> 兩個人看上去都是三四十歲的年紀(jì),亂糟糟的油頭,衣服也同樣穿的邋邋遢遢,被抓了也不老實,賊眉鼠眼的到處瞟,臉上是大寫的猥瑣。這絕對不是學(xué)校里的學(xué)生,看上去倒是有點像在城里哪個工地上打工的——如果真是這樣,他們倒的確有可能弄到一些工具。 鄭隊長看著被扔到地上的黑色大包,心里有點犯嘀咕,撿起來拉開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裝的竟然是一套錄像的設(shè)備和兩個望遠(yuǎn)鏡。 “這是什么?” 兩個人對視一番,互相使了幾個眼色,直到鄭隊長喝了一聲“老實說話”,其中一個人這才涎著臉湊過去,帶著點齷齪的笑容道:“警官,別這么較真啊,大家都是男人,你明白的,對面……嘿嘿嘿……對面是女生宿舍……” 鄭隊長看看地上的工具,又想想兩個人的話,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他們說的是什么意思——這兩個王八蛋,居然在樓頂偷看女生宿舍,還想錄像?! 他自己的女兒也這么大,當(dāng)下心頭涌上一股怒火,好不容易壓下動手暴揍的想法,冷冷地說:“怎么著,你還覺得很光榮是不是?這是犯法的!你就等著蹲拘留所罰款吧!你們除了偷窺錄像,還干什么了?為什么偷偷摸摸躲在上面不下樓!” 那個人悻悻地說:“這犯什么法,我們就自己看看,又不傳播,警官……” 身后的一個警察呵斥:“少廢話!問什么你答什么!” 那人被訓(xùn)的一縮脖子,他旁邊的同伴眼睛骨碌碌轉(zhuǎn)了轉(zhuǎn),討好地說:“警官,這個我來說,我說的清楚?!?/br> 他看看四周,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道:“那樓頂上面,有鬼。我們是因為鬼打墻才下不去的?!?/br> 鄭隊長心里一突,另一個警察道:“胡說八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沒有責(zé)任了?說,是不是你把那個雕像弄下去的!” 那個人連喊冤枉:“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我怎么敢編!警官,你想想,要不是下不去了,我們干什么不跑,非要在那里兜圈子等著你抓人吶!那樓里真的有鬼,怎么轉(zhuǎn)都轉(zhuǎn)不下去……” 鄭隊長看了一眼抓人的警察,那個警察點了點頭,表示這回嫌疑人說的倒是實話。 不過他的心里也有點納悶,因為當(dāng)時的場景實在奇怪,兩個猥瑣男下不來,他們上去抓人倒是暢通無阻,這哪里像是鬼打墻,倒好像有什么高人暗中幫忙,故意攔著嫌犯不讓他們下樓一樣。 高人洛映白已經(jīng)出校門了。他剛剛超度過冤魂之后又去樓里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樓頂似乎有人,想上去查看的時候,校園里就傳來了警車鳴笛的聲音。 洛映白知道警察們肯定是也得上樓,干脆就設(shè)了個小結(jié)界幫他們把人攔住,自己先離開了那個地方——他沒有感覺到陰氣,知道樓上并無邪力作祟,那么上面的人多半跟這次的案子沒關(guān)系,是好是壞大可以交給警察來處理。 而就在他剛剛離開之后,又是一輛警車靜悄悄地停在校園門口,車上下來幾個人,向門衛(wèi)出示了證件之后徑直走上事發(fā)地。 鄭隊長不知道這些內(nèi)情,聽了嫌犯的話之后覺得心里更沒底了,只盼著夏羨寧快點趕到。 結(jié)果就是這么一分神,站在他面前的兩個男人忽然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人突然把地上的大包掄起來,沖著鄭隊長一扔,接著兩人分頭跑了出。 “cao!快跑!” 異變突起,但也算是他們點背的不由分說,其中一個跑出去的人慌不擇路,正好撞在迎面走來的一位年輕人身上,他顧不得細(xì)看,伸手就推了對方一下,粗暴地喊道:“讓開!” “讓開”兩個字沒有完全來得及從嘴里吐出,被他撞到的那個人已經(jīng)扣住了他推過來的手腕,緊接著反手一掀,僅憑單臂將他整個人都擰了起來,順勢甩到地上,抬腳踏上他的胸口,讓企圖逃跑的嫌犯動彈不得。 另一個向反方向逃跑的人也沒撈到好處,因為那個年輕人跟著就甩手將什么東西像扔飛鏢那樣甩了出去,逃跑者只覺得頭部劇痛,眼前一黑,頓時撲街。 一枚鋼蹦骨碌碌滾了下來,落到他臉側(cè)的地上——原來把他打暈的竟是這么個東西。 不是分局的人行動慢,而是年輕人的整套動作干凈利落,總共只花了幾秒鐘的時間,其他人還來不及反應(yīng),他就一個人把什么都料理了。 直到這時,周圍的學(xué)生和警察才來得及看清剛才出手那個人的相貌。在某個瞬間,他們幾乎是同時輕輕地抽了一口氣——因為這個年輕人實在太英俊了。 但似乎也不全部是因為他英俊。 那是個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如果不是穿著一身警服的話,他身上的青春朝氣看上去跟這個學(xué)校里任何一個學(xué)生都沒什么兩樣,只是氣質(zhì)凜然,神情頗為冷肅,站在一堆同樣年紀(jì)的毛頭小子中間,就是能硬生生把所有人的氣場都壓下去一頭。 一整套的警服,連帽子都是端端正正,帽檐一絲不茍地卡住劍一般的眉峰。他的脊背筆直猶如青松,肩膀端正,上有肩章,皮帶束在腰部,腰側(cè)配槍。微微抿著的唇讓那張過于俊美的臉上多了些許堅毅,腳上的靴子還踏著地面上不長眼的倒霉蛋。 直到后面的警察追過來了,年輕人才松開腳,沖著鄭隊長點點頭,簡短道:“特偵處,夏羨寧?!?/br> 這個名字報出的時候,區(qū)分局的幾個人心里同時閃過了“果然是他”這四個字,而他雖然沒有再采取別的措施,兩個逃跑未遂的人還是連動彈都不敢了。 夏羨寧后面還跟著下來了幾個人,都是特偵處的警察,鄭隊長交代了幾句情況,夏羨寧彎腰觀察了一下那個雕塑,點了點頭,表示這個案子可以轉(zhuǎn)交。 區(qū)分局的人巴不得離這種詭異的麻煩事遠(yuǎn)點,很快就撤了,夏羨寧讓幾個下屬分別去檢查學(xué)校里面的其他雕像有沒有問題,順口詢問那兩個人:“當(dāng)時你們有沒有在雕像上看見什么異常?” 對方稍一遲疑,夏羨寧就看了他們一眼。他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但就是這簡單地一瞥,幾乎要把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人再次嚇跪了——他的手腕腫起老高,覺得骨頭都要斷了,實在不敢跟夏羨寧叫板。 “看見了!看見了!”他簡直帶了哭腔,“就、就是當(dāng)時突然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一陣煙,我以為哪里著火了,順著看過去,那個玩意就掉了,別的什么都沒發(fā)生,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夏羨寧微微沉吟——這句話應(yīng)該算是說到點子上了,一般來說,風(fēng)往往代表著鬼力,煙代表的卻是愿力,兩者之間區(qū)別很大,這一次的事或許不是鬼怪作祟。 問了這么兩句話,被派出去的同事們都回來了,夏羨寧剛才派他們?nèi)z查每棟教學(xué)樓上面的雕塑,以防止再次掉下來威脅到學(xué)生們的安全。 幾個人回來都說了沒問題,倒是檢查雕像的人有了新發(fā)現(xiàn):“夏處,這雕像上好像有香灰!” 夏羨寧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雕像上的一些灰色粉末,剛才說話的茍松澤又說道:“我剛才看了,這香灰留下的時間應(yīng)該不超過19個小時。” 現(xiàn)在大約是下午6點左右,如果向回再倒推19個小時,正好是夜間23點。在風(fēng)水學(xué)中,燒香往往代表著一種儀式,那么它留下的時間肯定也不是亂選的。 夏羨寧道:“松澤留在這里看著,注意不要打草驚蛇。其余人……晚上預(yù)備出任務(wù)?!?/br> 他說完后本來已經(jīng)打算走了,結(jié)果正好在這時候,另外兩個同事將地上的雕像挪開了一點,一個稻草編的小人從底下露了出來。 夏羨寧的余光漫不經(jīng)心掃過去,本來已經(jīng)邁開的腳步倏地頓住了,他怔了片刻,彎下腰撿起那個稻草人,端詳片刻,一直無波無瀾的眼底忽然掠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只是驚喜過后突然想起那場變故,那高興中便又多了幾分心酸滋味。 女警岳玲站在旁邊,沒看見夏羨寧的表情,說道:“這是什么東西?頭兒,咱們要帶回去研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