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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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亂相漸生,壩江縣又是山高皇帝遠的,單峻山見多了身邊有點小錢的男人在外面納外室,他一個人長期單身住在縣城里,長夜漫漫,著實難熬,被迫之下,才犯了這樣的錯誤。 他心里也知道這件事他做的不地道,可誰想就那么一次,安娘就懷上了他的骨rou,他現(xiàn)在也就大郎一個兒子,他也想多幾個子女,這才將安娘安置在了縣城的一處小院子里,讓她安心養(yǎng)胎。 不過他心里清楚,這件事要是讓呂秀菊知道,一定會鬧得家里人仰馬翻,尤其她爹還是秀才,在他們村里有些威望,到時候真鬧開了,恐怕他得吃不了兜著走。 目前為止,單峻山也還沒想好怎么妥善處置兩個女人的方法,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得過且過罷了,現(xiàn)在被弟弟抓了個先行,有一種大石頭落地的輕松,也有面對之后可能會迎來狂風(fēng)暴雨的擔(dān)憂。 “山郎?!?/br> 兄弟倆對峙的時候,院子的門被打開,一個弱柳扶風(fēng),嬌嬌怯怯的女人從院子內(nèi)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件春衫。 盧安娘看著不遠處和單峻山有幾分相似的青年,眼神微閃,有幾分欣喜。 這個,想來就是單峻山的兄弟了,也不知道對方是怎么找過來的。 “這位是?”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幾分疑惑,盧安娘邁著小碎步,走到單峻山身邊小聲地問道。 她的模樣頂多只能算是清秀,走在人群中,絲毫不起眼。 單峻海皺著眉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面帶鄙夷,這件事里他哥犯了大錯,眼前這個女人,不見得就是個好東西。 人都是偏心的,單峻山再錯,那也是他親大哥,打斷骨頭連著筋,可眼前這個女人純粹就是破壞他們家庭和諧的那根刺,單峻??粗鴮Ψ?,自然怎么看,怎么惡心。 說起來,光憑這張臉,大嫂可比眼前這個女人看上去順眼多了,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昏了頭,看上了這樣一個女人。 單峻海撇了撇嘴,目光順著看到對方微微凸起的小腹時,頓了頓,拳頭捏的更緊了。 盧安娘感受到了單峻海的打量,下意識地,挺了挺自己的肚子,眼下,這個孩子可是她下半輩子平順生活的保障啊。 說起來,她也是個可憐人。 盧安娘家貧,作為家里排行第五的孩子,家里還有四個jiejie,三個meimei以及一個弟弟,爹娘疼愛得來不易的兒子,賣了大姐給家里建了三間寬敞的屋子,賣了二姐給家里添置了兩頭大肥豬,賣了三姐四姐給家里添了五畝旱地,后來弟弟大了,又賣了她,不知道給家里添置了什么。 為了要高價錢,盧家賣女兒都是往臟地方賣,那里給錢多,但是對于女孩兒來說,進了那樣的地方,一輩子,就算是毀了。 盧安娘容貌平平,但勝在聰明,在痛痛快快哭了幾天后,就老實的跟著鴇母學(xué)習(xí)討好男人的手段,憑借小意溫柔的性子,總算不至于和幾個jiejie一樣,淪落到招待腳夫扛包工這樣粗俗莽撞的男人的地步。 在她二十五歲這年,終于攢夠了贖身的銀子,盧安娘想也不想,就選擇自贖,然后背井離鄉(xiāng),來到了這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 她明白,天底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當(dāng)初她那些恩客,天南地北都有,裝良家女子,保不齊哪一天就露餡了,她想要找一個良人做正頭娘子肯定是行不通的了,但要是將目標定在妾室上,卻大有可為。 單峻山是她物色了許久后看中的,對方是酒樓的掌柜,為人精明,最主要對方的妻子遠在鄉(xiāng)下,夫妻倆聚少離多,感情不穩(wěn),有她趁機而入的機會。 而且她還打聽了,單家雖然住在鄉(xiāng)下,可是家境殷實,家里有幾十畝良田和一堆牲畜。 盧安娘知道自己找不了那些權(quán)貴人家的男人,甚至連單峻山這樣的普通男人,都需要她費一番心思,才可能勾引成功,她有自知之明,在看清楚自己的處境后,毫不猶豫就對單峻山展開了攻勢,并且在單峻山對她有了些許感情后,全盤托出了自己曾經(jīng)不堪的過往。 要說不介意那絕對是假的,可是相比之下,單峻山更加憐惜她的不幸,敬佩她的坦誠,加上對方肚子里還有了自己的孩子,更是讓單峻山對她又憐又愛。 自詡是個讀書人的單峻山早就對家里那個粗鄙的妻子心存不滿,盧安娘在妓坊受過調(diào)教,識一些字,還會背幾首纏綿悱惻的詩,在這樣一個和妻子截然不同的溫婉女子的紅袖添香下,單峻山即便知道對方的身份是個大問題,一時間,也顧不得思考了。 “混蛋。” 外面有女人也就算了,還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單峻海都快氣笑了,這還是他那個精明的大哥嗎? 讓兒子捂上眼睛,單峻海狠狠沖著單峻山砸了兩拳頭,拳拳打在臉上,因為用的力氣極大,單峻山的臉上很快就青紫了起來。 “你怎么打人啊?” 盧安娘慌了,按照她計劃的發(fā)展,對方不是應(yīng)該看到她肚子里的孩子,然后迫不及待向單峻山的家人宣告她的存在嗎? 她可是打聽了,單峻山就一個兒子,他那個妻子自從生了那個兒子后肚子就再也沒有動靜,她爹娘生了八個閨女一個兒子,還嫌兒子不夠還想再生呢,單家人,應(yīng)該也是這樣的想法吧。 再說了,律法雖然嚴禁納妾,可鄉(xiāng)下地方誰管呢,她懷了單峻山的孩子,作為單峻山的兄弟,對方應(yīng)該為他高興才是。 難道對方怕多一個人跟他分單家的財產(chǎn)? 盧安娘心中一凜,覺得找到了正確的理由,看著那個動手打人的男子的眼神,自然更加厭惡了。 “后天我就回去了,到時候你和我一塊回去,好好想清楚怎么和大嫂說吧,至于這些臟的臭的,就別帶回去了,我怕臟了大嫂的眼睛和我們單家的地界?!?/br> 說完話,單峻山抱著兒子頭也不回地走了,也沒在意大哥鐵青的臉色。 那個女人都懷了孩子了,單峻海是熄了幫大哥隱瞞的心思,事情都是對方管不住自己下半身鬧出來的,那么該承擔(dān)什么樣的后果,也該由對方自己負責(zé)。 “梅娘,告訴奶,你剛剛在怕什么?” 蔣婆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沒道理白天出門的時候兩個孫女還高高興興的,回來看到以往喜歡的大堂哥,倒嚇破老鼠膽了。 不過此時蔣婆子沒有想太多,她只當(dāng)兩個孩子或許在外頭被欺負了,從來只有她蔣婆子欺負別人,可輪不到別人欺負她的孫女。 “沒。” 梅娘將頭搖成撥浪鼓,不敢說。 “哇——”蘭娘年紀小,相對更藏不住事,本來就擔(dān)驚受怕的,看著奶奶發(fā)怒,當(dāng)即就忍不住,大聲哭嚎了起來。 “不呼,不呼?!?/br> 福寶癟了癟嘴,小孩子的情緒太難控制,看著二堂姐哭,她也想哭了,在這樣的情緒之下,居然還頭一次說出了連續(xù)的兩個字,雖然吐字不怎么清晰。 被她的情緒感染,原本繃著的梅娘也控制不住了,上前幾步,抱住三嬸懷里meimei的雙腿。 這個meimei總是有無形的魔力,抱著meimei,讓梅娘的膽子大了許多,在全家人的視線下,將剛剛在院子外不遠處發(fā)生的事,和盤托出。 第23章 風(fēng)暴 “放她娘的狗屁,好她的王春花,頭頂上長瘡,腳底下化膿的攪家精,誰給她的膽子敢賣我單家的孫女了,臭不要臉的狗東西。” 聽著大孫女的話,蔣婆子一下子就炸了,一巴掌狠狠拍在一旁的桌子上,兇狠的模樣,將剛剛還悲傷啼哭的兩個小姑娘都給嚇止住了。 要知道,自從福寶出生以后,蔣婆子就有意識的控制著自己的脾氣,已經(jīng)很少當(dāng)著全家人的面發(fā)火了,時間一長,大家都快忘了她原本的脾性了。 “平日里看著二弟妹溫溫順順也不怎么說話,沒想到卻是披著狗皮——不是人的東西。” 呂秀菊心里也納悶,她那個妯娌平日里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好像他們稍微大點聲就能把她膽子給嚇破了,沒想到背地里對幾個閨女倒是狠。 聽聽,那都是什么話,哪有當(dāng)娘的叫自己閨女小娼婦的,還一口一個發(fā)賣,爹娘還活著呢,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老天爺借給了她十個膽子不成。 就連她這個一向看不上二房三房,總想著將這兩房人從家里趕出去的大嫂,也沒想過賣了他們啊。 甭管剛剛王春花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氣話,當(dāng)娘的這樣威脅兩個年幼的閨女,這樣的做法,犯了全家人的忌諱。 蘇湘同樣忌憚了上了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二嫂,單家可不止梅娘和蘭娘兩個孫女,尤其想著王春花對自家女兒莫名的關(guān)注,在蘇湘心里,就成了對方不懷好意的罪證。 她下意識的將閨女抱得更緊了些,打定主意以后不能讓王春花和閨女獨處。 “一個個小沒出息的,趕緊給我擦臉不準哭?!?/br> 罵夠了,看著兩個哭成小臟貓的孫女,蔣婆子惡狠狠地去外頭的大水缸里接了一盆水,讓兩個孩子擦擦臉。 人都是偏心眼的,老太太不否認家里那么多孫輩,梅娘和蘭娘兩個孩子確實是最不得她看重的,畢竟她們是女孩,還是模樣隨了王春花,長得不怎么有福相的女孩。 可即便這樣,這兩個孫女在她心里的地位絕對也是強過王春花的,尤其這件事還是王春花自己不占理。 “奶——” 梅娘替自己和meimei抹了把臉,眼睛紅彤彤的,期期艾艾地看著這個家當(dāng)家做主的長輩,有些害怕迷茫。 她把剛剛的事說了,看奶現(xiàn)在的樣子似乎很生氣,等娘回來了,會不會狠狠罵娘一通? 娘要是被奶罵的悔改了還好,可要是把這件事記在了心上,以后她和meimei的日子就難熬了。 梅娘七歲了,已經(jīng)能想明白一些事情,爺奶再護著她們,也不可能護著她們一輩子,將來她們更多還是得仰仗爹娘和自家兄弟,可親娘看樣子是得罪透了,另一邊還有一個和她們姐妹不親的弟弟,雖然還是還是個孩子,可梅娘依舊看到了自己霧蒙蒙的未來。 “奶告訴你,你是單家的女兒,是我蔣蕙蘭的孫女,首先你自己就得把腰板給挺直了,別遇到事就哭哭啼啼,也別當(dāng)悶葫蘆,什么事都瞞在心里,在外頭受欺負了,你要記得你背后還有爺奶,還有伯伯叔叔,還有兄弟姐妹,在家里受欺負了,只要錯不在你,就沒什么好懼的,說破天去,孝道之上還有天理?!?/br> 梅娘和蘭娘一愣一愣的,看著奶奶的腰背挺得直直的,腦袋仰的高高的,一副威風(fēng)凜凜的模樣,一下子都沒法挪開自己的眼睛。 “啊啊——” 太精彩了!單福寶恨不得吹上幾聲口哨,她奶怎么就那么厲害呢。 在她的固有印象里,古人都是迂腐的,即便爹娘做錯了再多,一句輕飄飄的無不是的父母就把這一切給蓋過去了,即便在更開明的現(xiàn)代,明明錯的是她那雙父母,可身邊總還有一些知情人,輕飄飄的用親情血緣這兩個詞就要求她原諒,憑什么! 二伯娘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跟那些惡毒的后娘還有什么區(qū)別,虧她以前跟她抱怨的時候總以替大堂姐和二堂姐抱屈為借口,怨恨爺奶的偏心,傷感兩個堂姐的不受重視,可到頭來,最糟踐這兩個堂姐的,居然還是她這個口口聲聲疼愛女兒的親娘,真是可笑。 “最近家里的活也不多了,老二媳婦,就讓她回家好好孝敬孝敬她爹娘吧?!?/br>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單老頭一錘定音,作為家里的一家之主,他這一開口,也就意味著這件事不容置喙了。 蔣婆子和自家老頭想的差不多,以前只覺得老二媳婦小家子氣,現(xiàn)在看來,她早就已經(jīng)被她那個家給養(yǎng)歪了,這一次要是不好好治治她,將來還不知道能鬧出什么樣的亂子來呢。 呂秀菊看了一出大戲,心里頭樂不可支。 老二家的也是個蠢的,自己給了她這么一個把柄,等過了今天,她可得好好幫她在村子里宣傳宣傳。 虧得她往日總在村里人面前露出一副受委屈受壓榨的可憐小媳婦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個大嫂有多惡呢,要是讓人家知道了她今天做的這一樁事,徹底壞了她的名聲,看她以后還怎么裝可憐。 尤其公婆現(xiàn)在顯然氣在頭上,婆婆最是個小心眼了,讓她記掛上了,以后保準沒有老二媳婦的好日子過,看來,她之后還能更躲懶些。 嘿嘿嘿心里正得意的笑著的呂秀菊轉(zhuǎn)溜著眼睛往公婆那兒瞟了一眼,打算好好觀察一下此刻他們的神情,目光正巧撞上了被三弟妹蘇湘抱著,依在婆婆邊上的小福寶。 天殺的! 小福寶那眼神多純潔啊,呂秀菊覺得剛剛有那種想法的自己簡直卑鄙透了,她自私,她冷血,她無可救藥。 阿彌陀佛,艱難地將實現(xiàn)從小侄女那兒挪開,呂秀菊隱晦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這小妖精的功力越發(fā)深厚了,不成不成,她得趕緊自己生個閨女才好。 王春花可不知道她前腳剛威脅了兩個閨女一頓,后腳就被兩個閨女出賣了。 出了一頓氣,又自覺找到了一個很好發(fā)泄口的王春花在和丈夫干完地里的農(nóng)活后,低著頭,委委屈屈地跟在單峻山身后回來。 “老二,給你媳婦收拾一下東西,送她回娘家吧,咱們單家,供不起這樣心大的女人?!?/br> 兩人進來的時候,蔣婆子和單老頭坐在堂屋的正位,呂秀菊和蘇湘則帶著幾個孩子分別立在兩側(cè),除了孩子,所有大人的表情都分外嚴肅,看上去就和八堂會省一樣。 “啊?” 單峻山啥都不知道,不明白他娘為什么會忽然說這句話,難道是之前媳婦偷偷接濟娘家的事,被娘知道了? “娘,之前春花拿了銀錢給她爹娘的事,我已經(jīng)罵過她了,她也和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犯了。” 因為這樁事,單峻山已經(jīng)許久沒有好好和媳婦說過話了,只是這些日子農(nóng)忙,妻子的勞累他確實也看在眼里,時間一長,這氣就消了大半。 他已經(jīng)想好了,之后不讓妻子管家就是了,這樣日子還能好好過。 “拿錢給她爹娘?這是怎么一回事,老二你給我說清楚嘍!” 蔣婆子對銀錢那可不是一般的敏感,一聽家里的媳婦居然吃里扒外補貼娘家,頓時就炸毛了,看著王春花的眼神,也更加不懷好意。 呂秀菊同樣不滿,天殺的,除了他們大房,二房居然也有本事藏私房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