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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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秀菊比王春花更放得開,她男人能掙錢,她兒子會念書,在這個家她腰板挺得直直的,看那邊一群人稱贊一個剛出生的奶娃娃,她心中不以為然,但是也起了好奇心。 “這孩子長得也就——” 粉皺的肌膚,剛出生的孩子都那樣,加上這還是個早產(chǎn)的孩子,體格比正常足月的稍微還小了一圈,此時她還沒睜眼,眼皮腫腫的迷成一條縫,鼻尖翹翹的,也看不出將來鼻梁的高度,嘴巴倒是長得小巧,只是上嘴唇被她嘬著,也看不出唇形,這樣的孩子能看出美貌來?不是說笑嗎? 倒是臉圓是真的,下巴圓嘟嘟的,有幾分可愛。 呂秀菊正想說這孩子的模樣和家里其他孩子剛出生的時候看不出啥區(qū)別,話到嘴邊,忽然就說不下去了。 其實這孩子長得,還真的挺可愛的。 同樣是粉皮猴子,她也是最好看的那只猴子。 呂秀菊覺得自己肯定是瞎眼了,她怎么可以覺得老三家的孩子長得可愛呢,要知道,這個家里,老三家和他們大房才是有真正競爭關(guān)系的,老三本來就得寵,加上老三媳婦還是老太太的外甥女,以后分家,他們得分去多少屬于他們大房的財產(chǎn)啊。 在呂秀菊心里,老三那一房就是他們的階級敵人,她怎么可以覺得敵人家的小孩可愛。 “這孩子長得真的太好看了,眼睛也大,鼻梁也翹,將來一定是個標致的小美人?!眳涡憔杖滩蛔“?,她覺得現(xiàn)在被老太太抱在懷里的那個小閨女,比她親侄女還招人疼。 看著看著,呂秀菊都忍不住往老太太身邊湊了湊,想要抱抱她懷里的小寶寶。 只可惜蔣婆子孩子的親爹都不讓抱,能繞過孩子親爹給她這個大伯母抱,就算她說出花來都不讓。 “是吧?” 蔣婆子睨了大兒媳婦一眼,對方那點心思她哪里看不透,只是沒鬧大,為了家里的和諧,她暫且忍著吧,沒想到今天老大媳婦難得說了一句人話,倒是不符合她以前的脾性了,蔣婆子聽的高興,對她也和顏悅色了幾分。 “竹娘竹娘,這個名字不好,我得重新給我的乖乖起個名字?!笔Y婆子看著襁褓里的娃娃,忍不住開口說道。 之前說好的,家里的女孩就按照梅蘭竹菊松排,大孫女叫梅娘,二孫女叫蘭娘,現(xiàn)在輪到三孫女,自然就該叫竹娘了。 可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啊,這個孫女討蔣婆子的喜歡,她自然就覺得竹娘這個名字不襯她這個臉蛋圓圓,和她一樣有福氣的孫女了。 “娘,那我閨女該叫什么名兒?。俊奔依锏囊?guī)矩,小名爹娘取還成,大名總是要老兩口來定的。 “這我得好好想想。”一時間蔣婆子還真想不出什么合適的名字來,等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得和老頭好好合計合計。 除了孤零零站在一旁的王春花,房間外的一切分外和諧,一家人的心思,從來就沒有像今天這樣統(tǒng)一過。 “娘,家里的母豬生了?!?/br> 孩子平安生下,除了需要坐月子的蘇湘,其他人自然和平常一樣,忙活手頭上要緊的事。 蔣婆子是個會持家的老太太,單老頭打鐵的收益,地里的收成,以及大兒子每個月上交的家用還有三房小兒媳婦每個月刺繡賺來的補貼,這些收入已經(jīng)足夠可觀,在這種情況下,蔣婆子依舊養(yǎng)了兩頭豬和二十多只雞鴨,除了滿足自家的需求外,剩余的全賣掉,每年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單家的日子過得這樣紅火,也有蔣婆子持家有道的功勞。 地里的活基本都是二兒子單峻河兩口子干的,單老頭和蔣婆子會在農(nóng)忙時搭把手,單峻海性子懶散,常年在鎮(zhèn)上和縣城里晃蕩,也不知道在忙活啥,反正老兩口護著,加上蘇湘每個月接繡活上交的家用并不少,也沒人能說他什么。 至于養(yǎng)豬和雞鴨的活自然都是家里的女人干的,農(nóng)忙的日子,呂秀菊和蘇湘就做的多些,農(nóng)閑的日子,三個媳婦分攤家里的活計。 現(xiàn)在正值秋收,蘇湘又得做月子,喂豬喂雞的活,顯然就落到了呂秀菊一個人的頭上。 她正熬好豬食,提著豬食桶準備把那些豬食倒在豬圈的食槽里的時候,就看到家里懷孕四個月,前小半個月就有生產(chǎn)征兆,可是久久沒能把肚子里那窩豬崽生下來的母豬,居然悄無聲息的,已經(jīng)生完了。 要知道母豬生崽子可不會安靜,短則兩個時辰,多則三四個時辰,哼哼唧唧的,能鬧得人心煩,剛剛他們都忙著老三媳婦生產(chǎn)的事,誰也沒注意到母豬也在下崽子。 不知道是他們沒注意,還是這一次母豬產(chǎn)仔就是那么安靜。 聽到呂秀菊的驚呼聲,蔣婆子等人趕緊跑了出來。 剛出生的小豬崽一個能賣三百文呢,通常情況下一頭母豬一胎能生十個,也就是三千文,這筆數(shù)字不小了。 “十六個,足足生了十六個?!?/br> 呂秀菊數(shù)著豬圈里的小豬崽欣喜地說道,往常母豬懷崽多的,一胎也就十二三個,十六個,那可是很少見的,反正呂秀菊以往沒聽說過。 “我的乖乖果然是有福氣的?!?/br> 蔣婆子拍了拍手掌,臉蛋圓圓就是兜財又兜福,家里的母豬怎么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她出生的時候跟著一塊產(chǎn)崽,一生還生十六個,這不是福氣是什么。 “福寶,乖乖以后就叫福寶了?!?/br> 跟著家里的男孩排輩,寶就意味著是家里的寶貝,老太太默念了幾下這個名字,福寶,福寶,就這個名字了。 此刻躺在親娘懷里,迷迷糊糊清醒,還沒看清這個模糊的世界,就被塞了一個rutou到嘴里的奶娃娃不知道,她在這個世界的名字,就這么被定下了。 第3章 夜話 “閨女,我的小閨女。”單俊??粗悦院戎痰哪掏尥扌Τ闪艘粋€憨子,哪里還有往日里的精明狡猾。 單福德還不知道就在剛剛,他親娘就著母豬產(chǎn)仔的是就給他閨女想好了名字,因此也只能一口一個閨女閨女的喚著。 “湘兒,辛苦你了?!?/br> 單峻海也沒在意媳婦剛生完孩子,不能洗澡,只能勉強擦擦身,因此殘留的一點汗酸味,心里格外甜蜜。 “傻子。” 蘇湘嗔怪了一聲,看著懷里乖乖喝奶的閨女,心里早就化成了一汪水。 “你現(xiàn)在可是兒女雙全的人了,收收心,多做點正經(jīng)營生,咱們還要攢錢給二郎娶媳婦,攢錢給閨女備嫁妝呢。” 對于現(xiàn)在的生活,蘇湘確實沒什么好不滿意的了,婆婆是她親姨娘,丈夫從小一塊長大,感情又好,單家的條件在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現(xiàn)在又兒女雙全,簡直跟活在蜜罐子里一樣。 要是硬讓蘇湘說點不滿意的吧,就是她這個青梅竹馬的夫君。 對方有一張好面皮,嘴巴又甜,總能說出很多哄人開心的話,當(dāng)初她嫁給單峻海,村里那些同齡的姑娘不知道都有多羨慕她呢。 可這個人俊嘴甜的夫君,同樣也是村里出了名的懶漢,要不是有一對好爹媽,給他們?nèi)值軖晗铝艘环菁业?,吃喝不愁,就他成天偷jian?;豢舷碌馗苫?,連親大哥費心給他找的幾分不錯的短工都給推了的懶散性子,能不能找到媳婦都不一定呢。 所以村里人每當(dāng)談起單家這三兄弟,說起老大單峻山的時候,就夸對方有本事,說起老二單峻河的時候,就夸對方勤勞能吃苦,但說起老三單峻海,除了夸他長得好,就沒話可夸了。 可誰讓單老頭夫婦倆疼他呢,就算他啥都不干也有老兩口護著,總能吃喝不愁,等老兩口走了,家里的家當(dāng)分一分,靠著幾畝地,也不會餓死,更別提就憑老兩口那偏心眼,承宗的長子多分點東西,受寵又沒什么本事的小兒子老兩口一定也會偷偷摸摸多塞點東西給他們,就是可憐老實的老二了,雖然能干活,只可惜人太木,加上不上不下的排輩,在這個家里幾乎沒什么存在感,將來就算是分家,他估計也是最吃虧的那一個。 當(dāng)然,這些也只是村里人的閑話,單家真正的情況,和村人猜想的還是有點出入的。 單峻海這性子,從小就被單老頭老兩口給寵壞了沒錯,可他腦子靈活,常年往鎮(zhèn)上縣里鉆,認識的三教九流的朋友多了,還是有幾分掙錢的手段的。 只是單家人不清楚他在外邊到底掙得都是什么錢,只知道掙的錢不多,每一次有點收獲,單峻海就會買上一堆糕點燒雞回來,豐富家里的伙食,要么就是扯上幾尺布給家里人裁衣裳,后者是單老頭兩口子以及蘇湘的專屬福利,一般人享受不到。 不過從這幾點看,單峻海對這個家也不是沒有貢獻的,加上蔣婆子在這個家說一不二,她覺得她小兒子好,其他人就不能說她小兒子混,呂秀菊等人就算有怨言,也不敢當(dāng)著老太太的面發(fā)牢sao,這個家才保持相對的和平。 自從蘇湘嫁過來后,這個局勢又稍微緩和了些,因為蘇湘從小就深得她親娘蔣淑蘭的真?zhèn)?,有一手不錯的繡活手藝,這個本事還是蔣淑蘭在給大戶人家的小姐當(dāng)丫鬟時學(xué)的,每個月去縣城的繡莊接活兒做,一個月下來,也能有一兩銀子的收入。 這筆錢,蘇湘上交一半到中公,剩下的一半藏了起來,也是給小家攢的家底,因為三房繳納的這筆錢,大房的呂秀菊勉強心理平衡了,承包了地里的活的二房也沒話說了。 要不怎么說單峻海有福氣呢,從小就被爹娘寵著,成了親,還有一個能掙錢的媳婦縱著,也怪不得他早就是當(dāng)?shù)娜肆?,還和沒成家的小青年一樣。 掙多少花多少,光顧著享受這兩個字,也沒為長遠考慮過。 蘇湘剛板起臉,對上夫君委屈巴巴的眼神,原本想說的嚴厲的話頓時就收了起來。 其實仔細想想,海哥也沒啥不好的,他掙了錢確實大手大腳的都花了,可這些錢也不是花在別人身上啊,想著她懷胎這些日子里單峻海給她開的小灶,九芳齋的糕點,徐記的燒雞腿,隔山差五就能改善一次伙食,這些都是單峻海私底下偷偷摸摸尋來的,要不是這些好吃好喝的供著,懷里的閨女也不會明明早產(chǎn),卻有不錯的體格。 還有此刻在她陪嫁的樟木箱里仔細藏著的那根細銀簪子,海哥真的挺好的,他就是藏不住錢而已。 蘇湘想著,反正她每個月都能攢下幾百文錢,等她繡藝上去了,能攢下的錢也就更多了,公婆身體好,兒子的婚娶肯定是公中出,她那些錢足夠給閨女?dāng)€下一份體面的嫁妝了,這么想著,似乎沒她男人什么事兒。 “噗噗噗——”懷里迷糊的小不點似乎喝飽奶了,晃著小手吐起了奶泡,眼睛睜開一道小縫,鼻子皺皺的,煞是可愛。 “湘兒,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就攢錢。” 攢錢對單峻海來說還真是一個遙遠的事,從小就習(xí)慣了爹媽能干,親哥能干的老三,壓根就沒什么雄心壯志。 他怕累,也怕煩,掙的錢夠自己花就成,即便是有了兒子,單峻海也沒多大改變,男孩都皮實,怎么養(yǎng)不是養(yǎng),憑著單家殷實的家底,不用愁將來娶不到媳婦。 因為這樣的想法,單峻海掙來的那些錢能花都花了,買點小玩意兒哄哄親娘和媳婦,買點好吃的堵住大嫂那張嘴,日子瀟灑又自在,給他皇帝坐他都不換。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看著可人疼的閨女,單峻海頭一次滋生了要攢錢的想法。 女孩子的養(yǎng)法和臭小子可不一樣,想著二哥家里唯唯諾諾的兩個小侄女,單峻??刹幌M约旱拈|女也被教成這個德性。 還有攢嫁妝,疼愛女兒的人家從孩子一出生就得備起嫁妝了,嫁妝足,在婆家就有底氣,這一點看大嫂二嫂和他媳婦在這個家里的地位就知道。 大嫂呂秀菊是窮秀才家的閨女,當(dāng)初呂家要了單家一筆不菲的彩禮,等過門的時候,大嫂好歹還帶回了彩禮的一半,以及幾床被褥。 二嫂王春花家的條件最差,家里兄弟多,一個個都是懶漢,要不是單峻河意外路過王家村時救了洗衣裳失足落水的王春花,這門親事肯定是不會成的。本就不是蔣婆子看中的,又是貪了所有彩禮,光溜溜嫁過來的媳婦,可想而知王春花在這個家的地位。 蘇湘算是所有妯娌里嫁妝最豐厚的了,不僅單家給的彩禮統(tǒng)統(tǒng)返送了回來,蘇家還給添了不少嫁妝,她在這個家的底氣,不僅僅因為她是蔣婆子的外甥女,也因為她的嫁妝是這些個妯娌里最豐厚的。 單峻海可不希望他閨女和二嫂一樣吃了沒嫁妝的虧,讓婆家看不起。 他打定主意了,從現(xiàn)在起要開始努力攢錢,等到閨女出嫁那一天,給她攢下一個讓村里人都嫉妒紅眼的嫁妝。 蘇湘看夫君的表態(tài)很高興,只是一時間她也沒往心里去,權(quán)當(dāng)她男人哄她開心的,就這樣,她也知足了。 “大河,娘給弟妹生的閨女取了個名字,叫福寶?!?/br> 吃完飯,王春花給在地里勞累一天的夫君打了泡腳水,一邊幫他洗腳,一邊忍著哀怨小聲地抱怨。 “福寶,這個名字還挺好聽?!?/br> 單峻河還沒見過自己這個新鮮出爐的三侄女,沒聽出媳婦的抱怨,笑著夸老太太這名字取得好。 “按規(guī)矩,三丫頭該叫竹娘的?!?/br> 王春花低著頭,心里忍不住有種疲累的感覺,總是這樣,都是單家的兒子,她家男人卻從來不懂得爭,到時候分家了,還不知道他們這一房能得什么東西。 “都是單家的孫女,怎么我們的大丫頭和二丫頭就得叫梅娘和蘭娘,以前我還道是我生了兩個閨女不討爹娘的歡心,現(xiàn)在看三弟妹生了孩子,才知曉這是爹娘的偏心?!?/br> 在自個兒屋里,王春花終于忍不住哭訴起了自己今天的委屈。 “你這叫什么話?!?/br> 單峻河板了板臉:“梅娘和蘭娘這名字不是挺好的嗎,怎么就和偏心扯上關(guān)系了呢?!?/br> 女人就是奇怪,不就是一個名字的事嗎,也值得她這樣難過,村里多少姑娘一輩子就大妞二妞的叫著,也沒個正經(jīng)名字,比起他們來,已經(jīng)是梅娘和蘭娘的福氣了。 單峻河憨,但是不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爹娘對大哥和小弟的偏寵,可他有什么辦法,誰讓他不是長子,也不會說好聽話哄著爹娘開心,橫豎爹娘也沒虧待他,比起村里那些家里兄弟姐妹多,為了多吃幾口飯就打破頭的人家,他的日子已經(jīng)太好過了。 有大瓦房住,爹娘還幫著娶了媳婦,現(xiàn)在兒子女兒也都齊了,踏踏實實把日子過好不就成了嗎? 他的爹娘他知道,雖然對他比不上另外兩個兄弟,可真要分家了,絕對也不會虧待他。 村里人覺得他伺候家里二十多畝地太可憐,但他自己不那么覺得,他腦子不靈活,也就種地這個本事,過日子要是總想著計較,總想著得失,那才是真正鉆牛角尖的可憐蟲。 但是這么淺顯的道理,王春花卻沒他看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