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趙淑婉神色飄逸的讓下人洗了吐魯番的葡萄過來,在水榭下落座,安慰道:“你怕什么,要罰一起罰!” 所以,她才擔(dān)心啊。 趙寧默不作聲,這才吃完一串葡萄,果然二哥就尋了過來。 一貫溫和的二哥這時也面帶煞色,“老三,你干的好事,張家公子驚嚇過度,現(xiàn)下人已經(jīng)離府了!” 趙翼斥責(zé)了一句,又看了一眼趙寧,小五平日乖乖巧巧的,沒想到也是個叫人不省心的,“還有你,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 趙寧:“………”她無法辯駁,她有的確當(dāng)了幫兇。 作者有話要說: 趙淑婉沒有半分做錯事的覺悟,理直氣壯,“你們不經(jīng)我同意,就擅自讓我相看,我還沒不悅呢,二哥你憑什么兇我!” 趙翼氣的胸膛起伏。 要知道,為了給趙淑婉擇一良婿,他們?nèi)值芤呀?jīng)將京城周遭所有適婚的公子調(diào)查了一番,這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挑出一個蘭芝玉樹的,卻是被趙淑婉親手給驅(qū)走了。 若非大哥趙夔處理得當(dāng),威逼利.誘封住了張家公子的嘴,趙淑婉的‘惡名’便要遠(yuǎn)揚在外了。 離著入宮的日子愈發(fā)近了,趙淑婉有恃無恐,即便是罰禁足,也沒有今日可罰了。 這時,趙夔陰著臉走了過來,幽深的眸子瞟了一眼石案上的葡萄,“還有心思吃!小五,你給我過來!” 趙寧被趙夔單獨叫了過去,見小姑娘低垂著腦袋,他抬手就重重敲了幾下,“老三她是什么人,你能不清楚么?你也想日后嫁不出去?” 趙淑婉:“…!!!”什么玩意兒? 趙寧吃痛,抬手揉了揉額頭。 說話,她還真是不想牽扯太多,可眼下她只能認(rèn)栽了,這事與她脫不了干系了。 趙慎不知何時站在了趙夔身后,他面色清淡,毫無表情,“你過來!” 趙寧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趙慎跟前,她喊了一聲,“四,四四哥?!?/br> 趙慎沒有看她,對趙夔道:“大哥,小五這結(jié)巴一時半會好不了,如今也嚇不得,我先把人帶走了?!?/br> 老四從來不管老三的事。 趙夔擺了擺手,“去吧去吧,給她一點教訓(xùn)!免得日后平白了讓旁人說我趙家的姑娘不懂禮數(shù)?!?/br> 趙寧:“………”總覺著情況不太妙。 * 小劇場 趙寧:憂心忡忡,四哥會怎么懲戒我?現(xiàn)在懺悔還來得及么? 趙慎:呵呵 趙夔:老四啊,不要手下留情,小五膽子忒大了,還知道為老三把風(fēng),你看著辦吧。 趙翼:支持,支持! 趙淑婉:我又干了什么?總是能感覺到來自大家的nongnong的惡意。 張公子:落下心理陰影了! 第64章 小懲大戒 其實,趙寧并非不可違背趙淑婉的意思。 礙于她現(xiàn)下說話結(jié)巴, 無法表述自己的意愿, 府上的下人對趙淑婉又幾乎都是畏懼的,趙寧這才被她拉著一道‘作祟’。 她還真是有些可惜了張公子, 人倒是個好苗子,相貌也不錯。 多好的三姐夫,就怎么成了黃花兒菜了? 要說不內(nèi)疚, 那是不太可能的, 但木已成舟,趙寧并不打算認(rèn)錯。 強扭的瓜不甜,趙淑婉這個架勢,真要是嫁給了張公子,還不得兩看相厭, ‘相互廝殺’不得善終?! 趙寧跟在趙慎身后, 他步子又大,趙寧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 趙慎今日還是如常的素白色錦袍, 用的是白玉的簪子,后脖頸修長筆直, 背影如松柏挺拔, 他一手朝后, 指尖干凈無塵, 修剪的極為工整, 好看的不像話。 很多時候,趙寧都覺著他不是這個塵世的人。 趙寧思及此, 不由得蹙了眉。現(xiàn)下,她是無時不刻都在關(guān)注著四哥的‘美貌’,她這樣做太對不起侯府,對不起侯爺父親,也對不起四哥。 也不知道四哥會怎么懲戒她? 說來也怪,趙寧竟然也跟趙淑婉一樣了,竟沒有半點認(rèn)錯的覺悟,好像今天干的事無傷大雅。 這個……… 待行至儀門,趙寧再也憋不住了,趙慎是打算帶她出府?這算是哪門子的懲戒? “四………四哥!”趙寧喚了一聲。 趙慎終于止了步子,他微微側(cè)過臉,見小姑娘正憐兮兮的看著她,雖然她已經(jīng)極力表現(xiàn)出了懺悔之意,但趙慎一眼就能將她看穿,她這是并沒有什么悔意啊。 趙慎不是個善類,他并不要求他的寧寧也是個心善的主兒。 可今天這事真要論起來,還是有風(fēng)險的。 這才是趙慎不可原諒的地方,“嗯?叫我作何?想好了如何措辭了?我今日給你這個機會,先跟我出去一趟再說。”少年的嗓音淬了一層薄冰,說話間,眉眼似乎是孤傲的,就好像他掌控了趙寧的一切。 趙寧呆若木雞:“......”果然是不打算放過她。 趙慎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外走,趙寧只好跟著,身后的春竹和夏雪也只能低著頭跟上,也不知道四公子這是拿什么懲戒五姑娘? 出了儀門,很快就走出了侯府,石階下停了一輛青帷的馬車,樣子很低調(diào),并沒有掛上定北侯的徽牌。 趙慎先上了馬車,這架勢好像不打算打理趙寧。 趙寧只好硬著頭皮往上爬,馬車下沒放腳蹬,她很狼狽的爬進(jìn)了馬車,就見趙慎眸色深幽的看著她,“小五不是很厲害么?” 那雌性的嗓音輕飄飄的蕩了過來,攪的趙寧一陣心神不寧,四哥的聲音對她而言,竟然也成了誘惑了。 她這是無藥可救了! 趙寧理了理裙擺,安靜的在廂椅上落座,這次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其實一點都不厲害。 馬車開始輕晃了起來,趙寧很想問問四哥要帶她去哪里,不過她還是作罷,因為問了也是白問。 四哥總不可能放她下去。 馬車駛出的侯府巷子,趙慎端坐時,兩條大.長.腿是敞開著的,正好對著趙寧。 趙慎已經(jīng)是成年男子的體格,趙寧往那兒老實的一坐,樣子著實有些嬌小的可憐。二人面對面,形成鮮明的對比。 馬車車廂不算大,這種場景著實是古怪。 這樣的近距離,讓趙寧無法控制的看清楚了趙慎的雙眸。 趙慎的俊美不限于五官的精致,尤其是他這雙眼睛,還有那眼角的一顆小痣,他冷漠無情時,讓人覺著無法靠近,可他若是展顏一笑,便有些太過吸引人了,那是致命的魅惑。即便是她這樣的清冷的性子也招架不住了。 趙寧心跳如鹿,無法控制的不安寧了起來。 老天吶,她這是怎么了? 上輩子朱明辰那樣待她,除卻沒有將良哥兒從肖家接出來之外,幾乎任何要求都會滿足她,可她從未動過一絲真心,怎的面對趙慎,她就這般控制不住的心慌了? 趙寧不動聲色的移開了實現(xiàn),側(cè)過來臉看著外面景致,歪脖子的垂柳,綠蔭匝地的桂樹,沿街的小販...... 不行! 還是不行。 她雖不去看趙慎了,但車廂內(nèi)都是他的氣息,她貪戀著淡淡的似有若無的薄荷味,這氣味似乎勝過最為奢侈的龍涎香。趙寧一聞到薄荷氣息,就不由自主地心跳一慌。 少女白皙無暇地耳垂泛著可疑地粉紅,如那三月桃花紛飛,一個不經(jīng)意間都是別樣的風(fēng)情萬種。 在趙寧沒有看到的地方,趙慎的唇角微微一動,眸中溢出一抹從未有過的歡喜,但很快還是消散了。 趙慎的腿很長,即便是坐著,膝頭還是輕易碰到了趙寧緊合的雙膝。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趙寧感覺膝蓋被碰觸了好幾下。 這下,她更慌了,神色呆滯的端坐在那里,樣子竟有點可憐。 不多時,馬車在一處酒樓外停了下來,已經(jīng)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了,趙寧這才看向了趙慎,卻見他正合眸假寐。 外面的小廝也沒動靜,趙寧想了想,便喚了一聲,“四,四,四哥?!?/br> 趙慎還是沒有反應(yīng),趙寧猶豫了一下,伸手去推他,卻不想趙慎突然睜開眼,準(zhǔn)確無誤的捉住了她的小手,帶著她下了馬車。 趙慎明明是那么粗魯,但趙寧卻安安穩(wěn)穩(wěn)的落了地。 這一系列動作發(fā)生的太快,趙寧一臉茫然的看著趙慎,卻聞他道,“怕什么?是來吃飯的,又不是吃了你?!?/br> 趙寧:“…………”這話怎就又敲擊了她本就不安的內(nèi)心?四哥如此正派,她如此胡思亂想?! 要不得,要不得! 酒樓座無虛席,但雅間卻靜宜干凈,小二很快就上了菜。 趙寧看著一桌的佳肴,心里沒什么底,這是要先賞后罰? 吃飽了才有力氣受罰? 趙慎落座,挽起袖給二人布了菜,見趙寧一臉的不信任,他淡淡道:“坐下?!?/br> 趙慎的話對趙寧而言總是威懾力十足,趙寧便坐下,按著趙慎的意思,她便吃了起來。 兩人不是頭一次同桌而食,趙慎似乎并不在意那些虛禮,故此趙寧也沒有法子,她就算想矜持一下,也尋不到一個最為適當(dāng)?shù)慕杩?,畢竟他二人是兄妹,而她自己還是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頭,她要是裝一下矜持,四哥肯定會笑話她。 再者,她心里有鬼,要是太過在意了,是不是顯得不打自招了? 一番思量,趙寧只顧著吃飯,將懲罰一事也給忘卻了。 今日趙慎特意點了一份乳鴿湯,奶白.的湯汁,淺黃的香油,上面還撒了一層香菜,看上去煞是美味。 趙慎無預(yù)兆的道了一句,“這湯大補,小五可多喝?!?/br> “…哦,哦!”趙寧連續(xù)喝了兩小碗,果然是大補,喝完之后,雙頰紅成了熟透的柿子,這下也不用掩飾她此刻的羞赧了。 午飯過后,待小二收拾了碗筷,趙慎還是沒有提出如何懲戒她,只問:“字畫臨摹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