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開飯開飯,思思出來吃飯了?!币馊饹_這邊喊。 姚思無奈把卷子放下,“來了。” 出了房間門,她就看到她爸手里提了一大袋子零食,里面甜的咸的辣的酸的都有,齊全的很。 “給我的?” 雖然不太可能。 果然,在姚思說完這一句話之后,姚光瑞看了她一眼,不客氣的說:“你想的美?!?/br> “這是給道洋的?!?/br> 每天吃人家的,還坐人家的車,姚光瑞實(shí)在是覺得過意不去。 姚思接過袋子翻了翻,然后看到了里面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進(jìn)口巧克力,她都沒吃過幾次,她爸還是挺舍得的。 “雖然跟他們家送的東西比不了,但也是咱家一番心意?!币馊鸬馈?/br> 貧富差距擺在那里是沒辦法的事,但精神層面一定不能貧瘠。 “你記得明天給他。” 提了提這袋子零食,在心中估計了一下重量,姚思覺得還是等明天下午放學(xué)的時候,讓封道洋自己上樓來拿的好。 十幾二十斤的東西,他帶去學(xué)校也不方便。 “行?!币λ键c(diǎn)頭答應(yīng)。 吃過晚飯,姚光瑞和李慧溪叫她出去消食。 將最后一個碗從水池里撈出來洗干凈,原本姚思想答應(yīng)下來,畢竟以前都是這樣,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將已經(jīng)到喉嚨的“好”字給咽了回去。 “我還有事,今天就不去了?!?/br> 白天的時候忙的要死,就晚上這點(diǎn)培養(yǎng)感情的世界,姚光瑞巴不得她不來當(dāng)電燈泡呢。 見自己親爸眼中閃過滿意,并且給了自己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姚思嘴角不自覺的抽動。 很快,房子里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她穿著拖鞋回到臥室,重新攤開了那一疊兒初中的卷子。 總覺得這個出題方式都點(diǎn)熟悉。 姚思若有所思,將一張期中考試的試卷單獨(dú)抽了出來??戳税肷沃?,她忽然起身走到自己的書架前。 抽出自己以前收藏的少數(shù)幾張非常具有代表性的卷子,她忽然就笑了。 如果今年初二期末考試還是這位老師出的卷子,那封道洋就慘了。 斟酌了好一會兒,她將其中幾道代表性的試題給羅列到了草稿紙上。 可能是從小家庭環(huán)境的因素,封道洋的英語沒得說,這也是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一門課程,剩下的都慘不忍睹。 語文閱讀和作文基礎(chǔ)補(bǔ)救是來不及了,英語放過,重點(diǎn)就側(cè)重到數(shù)學(xué)跟生物這些科目上。如果將他十幾分的數(shù)學(xué)提到及格,那大頭也就算是被拿下了。 姚思之前押題說的輕松,但到cao作的時候,實(shí)際上并不是那么的簡單。 刪刪減減,她一晚上一共就定下了兩道題。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到十點(diǎn)鐘姚思放下筆,準(zhǔn)時關(guān)燈睡覺。 次日清晨,下了樓,她看到的還是空蕩的汽車。 封道洋今天還是沒來。 想到老板兒子今天早上急匆匆出門的樣子,司機(jī)就忍不住想要嘆氣,這種現(xiàn)象放在以往可就是闖禍的前兆。 不過自己是拿封家工資的,主家的事他沒有置喙的余地。 上車之后,姚思又接到了封道洋提前留下的紙條,仔細(xì)一看,上面的內(nèi)容已然發(fā)生了變化。 “這幾天我都不過去找你了。” 或許是因為趕時間,后面的幾個字都縮成了一團(tuán),如果不是仔細(xì)分辨,根本看不出來他到底在寫什么。 將紙條收起來,姚思疑惑的問:“他有說是什么事嗎?” 司機(jī)搖頭,“不知道。” 十幾歲的孩子,該有的判斷力已經(jīng)有了,盡管封道洋看起來不是很靠譜的樣子,但出于尊重,姚思還是沒有多問。 早自習(xí)之前到達(dá)教室,她將一枚巧克力糖放在霍星華的桌子上,然后就拿書出來看了。 霍星華驚喜,她看了看四周,然后將糖紙剝開,像做賊一樣放在了口中。 真甜! 到了中午,姚思看著打算去餐廳吃飯的霍星華,猶豫了一下,然后叫住她,“一起吧?!?/br> 這兩個飯盒量太多,她一個人是在是吃不完。 “真的?”霍星華驚喜萬分。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br> 霍星華很少問別人要東西,不過別人給她的時候,她多半不會拒絕。 半個小時后,兩人吃完午飯,霍星華主動去刷飯盒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了一周,等周五下午放學(xué)的時候,姚思還是沒有能看到封道洋的影子。 下周周五就要期末考試,那些卷子她都看完了。林林總總,各個科目她都給封道洋分別羅列出了七八道題,連語文的古詩詞都有,只看到時候能考到不能考到了。 到了樓下,姚思讓司機(jī)等自己一會兒。 既然見不到封道洋本人,那就只能讓司機(jī)代勞將東西交給他了。 很快,姚思提著那一袋子零食走了下來,“麻煩把這些東西帶給道洋?!?/br> “還有卷子,告訴他上面列出來的題只能當(dāng)參考用?!?/br> 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司機(jī)本來就是要去封家的,他聽了之后當(dāng)然不會拒絕。 四十分鐘后,司機(jī)敲開別墅門,見是葉白秋開的門,他接著就將東西交給了她,并且將姚思的話原封不動的帶到。 讓司機(jī)下班,葉白秋提著東西回到了客廳。 “你手里拿的什么?”鄧鳳琴將視線從電視上移開。 葉白秋笑著說,“思思家給的?!?/br> 這時封柏松恰好從書房出來,“那堆白紙呢?” “這好像不是白紙?!睂⒘闶撤旁诓鑾咨?,葉白秋好奇的將卷子打開。 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幾張a4紙,上面整整齊齊的羅列著什么。 封柏松拿起其中一張,接著恍然道:“是試題啊。” “這一手字不錯。” 娟秀清逸,頗有根骨。都說字如其人,從這字體上就能看出來,這小姑娘其心之堅,其毅之遠(yuǎn)。 這是個通透的人。 “比道洋強(qiáng)多了?!比~白秋毫不掩飾對自己兒子的嫌棄。 “說起這個了?!狈獍厮蓪⒓垙埛畔拢碱^微皺,“這幾天道洋在折騰什么呢?” 早上四點(diǎn)多就走了,晚上七八點(diǎn)才回來,連最愛的足球都不去踢了。 奇怪,真的很奇怪。 葉白秋提起這個就生氣,“不知道。不管我怎么問他,他那張嘴都跟蚌殼似的,死活就是撬不開?!?/br> 真不知道這性格到底是隨了誰。 三人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接著各干各的事了。 兩個小時后,封道洋風(fēng)塵仆仆的回到家。這個時候,葉白秋他們早就已經(jīng)吃完晚飯飯。 “廚房里有吃的,你自己拿點(diǎn)。”葉白秋遠(yuǎn)遠(yuǎn)道。 封道洋身上的汗水浸透了校服,他整個人跟水里撈出來似的。聽到這句話之后,他胡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知道了。” 那個中年男人,可是真夠討厭的。 想起自己這幾天的經(jīng)歷,封道洋肺都快氣炸了。 他非得想個辦法把讓他把自行車還回來不可。 看著眼神憤憤的兒子,葉白秋拍了拍頭,“對了,思思有東西送給你?!?/br> “唰”的一下,封道洋火氣頓消,眼睛也亮了亮,“哪兒呢?” 指了指樓上,葉白秋道:“我讓阿姨放你房間了。” 勉強(qiáng)忍耐住啃了一個包子,封道洋頭也不回的就沖上了二樓。 會是什么呢? 留在原地的葉白秋搖了搖頭,直到樓上傳來“咚”的一聲。知道他肯定又是用力過猛,讓房門撞到墻上了,葉白秋深吸了一口氣,“你動靜小一點(diǎn)!” 感覺到二樓那里又恢復(fù)了安靜,她這才滿意。 另一邊。 封道洋看著桌子上的試卷還有零食,不可遏制的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這個時候,用心花怒放來形容他的心情再貼切不過了。 把幾張a4紙白紙抱在懷里,他沒忍住,狠狠的在上面親了一口。 看到這些東西,他腦海里不由自主的閃過一個畫面:清淺的臺燈下,姚思眉目清淡,她一絲不茍的看著卷子,手中的筆停停歇歇,一直到深夜。期間時不時的,她漫不經(jīng)心的將垂落耳際的頭發(fā)重新攏上去。 封道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頰變得微紅,連耳尖也有些發(fā)燙。 深深的吸了好大一口氣,封道洋才把手中的紙張放下來。 周六清晨,天空才蒙蒙亮,他就出門了。 一直到姚思家相反方向的老城區(qū)那里,封道洋就近吃了早飯之后,就坐在早飯攤子那里等著了。 六點(diǎn)半的時候,那個中年男人會準(zhǔn)時從家里出來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