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炙熱的呼吸噴到耳旁,柴未樊又覺得癢,又覺得羞,懊惱道:“我,我那不是,怕打擾到表哥嘛?!?/br> 皇上低笑一聲,并不拆穿她,下一刻,他松開,轉(zhuǎn)而拉起她的往內(nèi)室走去。 柴未樊跟著他往里面走,最后,兩人肩并肩坐在軟塌上,皇上再次把她攬進(jìn)懷抱。 柴未樊抬頭看他,“表哥,我剛剛接到了太皇太后的懿旨?!?/br> 皇上點(diǎn)頭,“我知道。” 柴未樊默默看著他,不語。 皇上看見,笑:“不管過程如何,結(jié)果是好的便是,咱們終于能在一起了?!?/br> 柴未樊神情恍然,一句“恍然”道出多少辛酸,片刻,她神情一松,是啊,他們終于能在一起了,其他都不重要,只要知道結(jié)果就夠了。 她慢慢靠近皇上懷里,陽光正好,籠罩室內(nèi),一片光影里,兩人的側(cè)影愈加溫暖。 八月份,柴未樊返家。 初回到柴府,諸人還以為她被宮里的貴人嫌棄了,一時間,心潮浮動,像柴老太太心態(tài)不免復(fù)雜,不過她好歹是她親孫女,面上態(tài)度還行,像大太太和柴未嫻對她的態(tài)度立即來個大翻轉(zhuǎn)。 處處拿話擠兌她,恨不得將自以為過去收到的委屈全部發(fā)泄出來。 為此,柴未樊全部當(dāng)做視而不見,每日請安過后,便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輕易不外出,即使有人拜訪,除了二姐其他人概不接見。 大太太等人氣得沒法,但她硬不出來,她們也沒辦法,總不能把她趕出去,別說外人的看法,便是老太太也不會同意。 如此又過了幾日,一日,宮里的圣旨突然下來——立她為后,明年二月份進(jìn)宮。 此舉不說朝野震動,單說柴府內(nèi)院,諸人都已經(jīng)傻了,他們只以為她是被趕出宮的,卻不想她是出宮備嫁。 人家將來要嫁進(jìn)宮里,自然不能在宮里備嫁。 當(dāng)場,大太太便昏了過去,那是氣的,嚇的。 老太太也捂住胸口直呼胸口痛,腦袋暈,那是驚的,喜的。 府里只道她在宮里受寵,卻不想她居然還有這個運(yùn)道,這時候眾人才反應(yīng)過來,怪不得一直聽聞皇上十分寵愛她。 原來那不是對表妹的寵愛,是對女人的寵愛?。?/br> 柴府一時驚喜交加,心情復(fù)雜。 柴未樊顧不上那些,隨著圣旨下來,宮里的嬤嬤也跟著來了,她又要每日忙于學(xué)習(xí)教儀處事和管理后宮了。 柴府諸人卻再不敢懈怠她,一日,老太太和老太爺將她喚去,十分溫情地閑說了會話,最后說大太太因管家過程管家不利,處事不當(dāng),還好嫉,已經(jīng)被送到家廟里,府里的管家權(quán)也被奪了。 聞言,柴未樊一愣,轉(zhuǎn)而又有些好笑,他們這是怕她追究大太太,進(jìn)而連累府里吧。 事實(shí)上,她根本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不管他們有沒有懲罰大太太,她都不會給府里一丁點(diǎn)實(shí)惠,當(dāng)然如果過后大太太再出言不遜,為了維護(hù)皇后和皇家的體面,她就不能忍了。 不說柴府,朝野受到的震驚只會只多不少,自皇上登基,他們便一直想讓皇上立后,如今,后是立了,人選卻是出乎意料。 想到柴府那個小姑娘的身世背景,滿朝大臣立即吵嚷起來,比起之前吵著讓皇上立后還要鬧哄,立后不是兒戲,這人選無論家世,容貌,才藝還是性情都要上上之選,那個柴姑娘除了容貌其他哪像出眾? 更別說她還是父母早逝的孤兒,這樣的人,選來當(dāng)皇后,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甭管大臣們?nèi)绾昔[,皇上決心已定,且拋出皇覺寺主持給柴未樊算的命格——乃貴不可言之命。 大臣們通通不聽,那個什么狗屁命格內(nèi)里到底是什么,哪個世家不清楚,皇上休想用這個來糊弄人。 后來,閩南地區(qū)大雨,泛起洪災(zāi),消息傳到京城,眾人才將注意力轉(zhuǎn)開,忙著賑災(zāi),忙著攬銀子,倒也沒在這件事上糾結(jié)了。 朔豐年十月,皇上去天臺主持祭禮,過了段時間,傳來閩南地區(qū)大雨停息的消息,眾人紛紛松了口氣。 這時候,又有精力撕皇上立后的事,這時候,皇上放出之前祭祀之事,柴未樊也有參與的消息,隨后天就放晴了,可見上蒼已經(jīng)同意立后這件事。 既如此,他們還嘰嘰歪歪個屁! 諸大臣哽住,一部分人看清皇上已下定決心,不會更改的事實(shí),漸漸熄了火,一些上頭的大臣還在吵鬧,不管上蒼什么不上蒼,上蒼還覺得我家孫女適合當(dāng)皇后呢。 為此,宮里傳出太皇太后懿旨,允了立后這件事。 此時,朝野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皇上如此篤定他們鬧不出什么花樣來,原來已經(jīng)征得太皇太后同意。 于私,太皇太后是皇上長輩,長輩都同意了,你一個外人鬧什么,于公,太皇太后是四朝元老,在朝廷有著不同尋常的威望,有些老臣想到太皇太后當(dāng)年的鐵血腕,抖了抖身體,立即不再蹦跶了。 由此,立后之事基本確認(rèn)。 隔年二月,柴未樊披上鳳冠霞帔,由正午門入皇宮,風(fēng)光嫁與皇上。 酈明帝在位四十多載,位太上皇十幾載,勵精圖治,政治清明,國泰民安,國富民強(qiáng),乃一代明君。 與皇后酈柴氏琴瑟和鳴,情投意合,恩愛異常,一生未納一妃,與皇后共誕下二子二女。 傳聞,待酈明帝傳位于嫡長子后,常帶著太后出海,越過沙漠游玩,還曾東渡海洋,落于一島上,教當(dāng)?shù)赝林傩沾筢B國的字算法乃至天歷等各種明成果,最后土著百姓要推舉他為當(dāng)?shù)厥最I(lǐng),酈明帝笑笑推,轉(zhuǎn)身帶著太后再次踏上旅程。 傳聞二,酈明帝出外游玩載之后,即位的宗仁帝添了名嫡子,酈明帝恰好聽聞,便攜著太后回宮看望小孫子,誰知,隔日便找不到太后了。 他怒氣沖沖找兒子算賬,宗仁帝十分淡定道:“父皇,皇后帶著母后和朕的小兒子去慶林園了,要在園子里住一段時間。” 酈明帝怒道:“胡鬧!” 宗仁帝微笑道:“父皇您霸占母后夠久了,該讓母后在京城待兩年,讓孩兒承歡膝下了。” 酈明帝懶得理他,怒氣沖沖地轉(zhuǎn)身去慶林園找樊兒,宗仁帝在身后笑瞇瞇,他已經(jīng)跟皇后說好了,如果母后要走,就讓他大兒子帶著小兒子抱著母后大腿哭,看母后還舍得不。 第121章 番外一 因著柴未樊與皇上大婚,這次新年,寧王千里迢迢從終南山趕回來,在京城一下子待到了二月底,直至月底才打算起身離開。 這日,柴未樊正臥在含章宮的長椅上看書,打發(fā)時間,掬月過來請安。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br> 柴未樊放下書,看見她,好奇問道:“姑母找本宮有事?” 掬月笑著說:“綿陽的姨太太和表小姐來了,娘娘讓您去見個禮?!?/br> 柴未樊直起身,喜道:“果真?” 掬月笑著點(diǎn)頭,“可不是,娘娘,您快隨奴婢去吧?!?/br> 柴未樊立即站起來,吩咐盛盞幾人給她更衣。 前兩年姨太太便送信過來,說會來京城看看惠太妃,奈何家里大哥兒臨科舉前突然著涼病了,沒辦法,她在家里照顧身體和心情都不好的長子,待長子收整心情,重新開始奮發(fā)學(xué)習(xí)時,又到了年關(guān),這樣一拖再拖,直到前兩天才送信過來說最近要過來。 沒想,今天就到了。 柴未樊鳳袍逶迤,雍容大度地朝永和宮走去。 到了那里,在院子里便聽到正殿傳出陣陣笑聲,她嘴角不自覺抿起一抹笑意,宮女掀了簾子,她走了進(jìn)去。 “給娘娘請安。”她如今是皇后,惠太妃于公于私都是她長輩和她親姑母,所以她要向她行禮。 惠太妃忙笑道:“快起來?!?/br> 柴未樊直起身,便見右邊立著一婦人一少女,兩人皆規(guī)規(guī)矩矩向她行禮,“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 不等她們說完,柴未樊便一把上前,拉起婦人,笑道:“姑母,您快起身,您這樣便是與樊兒生分了?!?/br> 羅太太慢慢抬起頭,對上柴未樊溫和明麗的臉龐,心里下意識一松,看來jiejie信溫婉大方,性情溫和的表侄女便是這位了,面上看著是不錯的。 她嘴角含笑,“雖然臣婦可以居大稱呼您一句表侄女,但先國禮再家禮,這個請安禮是萬萬不能廢的?!?/br> 柴未樊聞言,無奈,轉(zhuǎn)頭看向惠太妃,撒嬌,“姑母您看,姑母這不是拿我當(dāng)外人嘛,您可得好好給我評評理?!?/br> 惠太妃搖頭笑笑,知道自家meimei向來謹(jǐn)慎小心,怕得罪樊兒,于是道:“蘭兒,你不必拘謹(jǐn),都是自家人,你是樊兒她長輩,雖說國禮為重,但是在自個的地界里,又沒有外人在,不必那么講究?!?/br> 羅太太聞言直起身,豪爽一笑,“既如此,那臣婦就卻之不恭了。” 她拉著柴未樊的,上下打量,“這就是樊姐兒吧,jiejie送過來的信往往必提到你,姑母一直想見你,如今總算見到了?!?/br> 柴未樊抿唇一笑,“姑母也常常跟我說起您,說起你們小時候的事?!?/br> 想起過往,羅太太悵然一笑,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不可能再回來了,片刻,她回過神,拉過身邊的少女,跟她介紹,“這是你濃表姐,比你大一歲。” 少女明亮的雙眸柔柔地看著她,見她望過來,抿唇淺淺一笑,大方得體,又溫柔婉約。 柴未樊拉住她的,“表姐好生親切,樊兒今日一見,恍然覺得跟結(jié)識許久似的。” 聞言,惠太妃爽朗笑道:“那合該是你們的緣分。”她喚濃姐兒上來,“來,坐哀家身邊?!?/br> 羅濃款款大方地走上去,立即被惠太妃攬?jiān)趹牙?,好生疼惜一番,這種疼愛與對京城柴府小輩的疼愛不同,她對京城柴府小輩雖也疼愛,但到底無法授予滿腔慈愛,但對羅濃,她正經(jīng)的親侄女,唯一親人的獨(dú)女,那是怎么疼愛也覺得不夠。 柴未樊坐在左下首首位,同羅太太和惠太妃說了會話,又同她們一同用過午膳。 午膳過后不久,羅太太便起身告辭了,雖然太皇太后開恩讓她們留下用膳,但也不能在宮里待太長時間。 等她們走后,柴未樊立即依到姑母身邊,跟她鬧:“姑母,你最喜歡的不是樊兒了,你說好把那套頭面留給樊兒的?!?/br> 初次見面,惠太妃給了羅濃一套頭面,不是多么貴重,但勝在精巧別致,柴未樊相那套頭面許久了。 惠太妃好笑又無奈地望了她一會,隨即,指輕輕戳上她額頭,笑罵:“你這丫頭,忒霸道!你在姑母身邊這么多年,姑母這里所有好東西都是你的,你濃表姐好不容易來一次,姑母便是多疼疼她怎么了!” “哼哼。”柴未樊抱著她膩歪,不過她就是隨口開個玩笑,逗姑母一樂。 想起那位羅濃表姐,她好奇道:“濃表姐好親切??!” 給人一種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 惠太妃笑笑,“大抵與你姑父有關(guān),你姑父便是十分溫儒雅的君子,聽說你濃表姐自小在你姑父膝頭長大?!?/br> 柴未樊恍然點(diǎn)頭,隨即心里涌上一絲淡淡的羨慕,若是她父親還在世,也會這樣待她如珍如寶吧。 惠太妃又說:“樊兒,你要同你濃表姐好好的,姑母就剩下你們幾個至親了。” 柴未樊抱著姑母,鄭重點(diǎn)頭,看在姑母的面子上,她也會高看姑母她們幾分,更別說,她對姑母和濃表姐印象都不錯。 從壽安宮出來,柴未樊沒坐鳳攆,而是慢慢朝紫宸殿走去,這時候,表哥應(yīng)該下朝了吧。 路上,遇到神色匆匆的寧王,柴未樊驚訝,“宛哥哥?” 寧王看見她,臉上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 柴未樊不滿,嘟起嘴,“宛哥哥,你見到我干嘛這個表情?” 寧王忙擺擺,“不,不是,那個,你剛從永和宮出來?” 柴未樊點(diǎn)頭,好奇問道:“怎么了?” 他猛然抬起,臉上顯露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