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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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戚韓踏入醉夕院,他聽到藥閣那邊的聲音,便邁步朝這邊走來。當(dāng)下蘇和正坐在藥閣前的石桌上擇撿草藥,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 戚韓見到她的臉,莫名覺得一陣眼熟。 但想不出所以然,他便不想,只踏進(jìn)藥閣,恰聽到江以湛在對江成兮說:“你盡全力研制解藥?!?/br> 江成兮道:“我會盡力,但時間太短,結(jié)果怕是難盡人意?!?/br> 江以湛冷著臉拉起虞秋就走。 風(fēng)月也沒逗留,轉(zhuǎn)身離去。 戚韓一見他們的臉色便知道發(fā)生了大事,他沒跟上江以湛他們,而是留下來向江成兮了解情況。 江以湛牽著虞秋往藍(lán)軒回,沉默間似有琢磨。 虞秋突然拉著他停下腳步,撲入他懷里,極為委屈道:“我不要打胎?!?/br> 江以湛看著她紅通通的眼睛,輕輕環(huán)住她:“好,不打?!?/br> 虞秋問他:“暮王為何要給我下毒?你之前說的鑰匙是什么?” 提起這個,江以湛便瞇了眼:“他會在那么早給你下毒,大概就是為了以后有用。如今他在找一把極重要的鑰匙,他說鑰匙在你身上,唯有鑰匙已換解藥?!?/br> “什么鑰匙?”虞秋擰眉,“我能有什么鑰匙是他所要的?” 江以湛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問她:“可記得你剛來瑜都時,所住的有??蜅#磕菚r可有人給你鑰匙?” 虞秋聞言驚訝:“那時你知道我住那里?” 江以湛道:“恰好調(diào)查到的?!?/br> 雖然從她入瑜都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關(guān)注著她,卻沒有盯死,他是在帶人去搜查有??蜅?,帶走吳應(yīng)的尸體讓人繼續(xù)調(diào)查后,才湊巧得知那天她也在那客棧里頭留宿。 虞秋果斷地?fù)u頭:“沒有人給我鑰匙。” 話罷,她便懷著依賴埋在他懷里。 常悅書院中,白如嫙在外面待到次日才回去,因游蕩的時間太久,也不知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她的臉色越發(fā)不好。去到后面時,她頓了下,才轉(zhuǎn)而去了西北角楚惜那里。 她進(jìn)入楚惜的書房,看到他坐在案桌后頭,案桌上有一個帕子,帕子上是塊被摔碎的玉佩,他在看著玉佩出神。 她知道,那玉佩定然與虞秋有關(guān)。 她不由紅了眼,既是因為嫉妒,也是因為心疼他。 她不由問道:“門主一定要為了個已嫁為人婦的女人如此繼續(xù)消極下去?對你來說,你心里最重要的,不該是你的野心大志?!?/br> 楚惜回神,冷眼看著她:“說正事?!?/br> 白如嫙觸及到他無情的目光,眼淚終于落下,她抹了把淚,道:“屬下已按照門主所說,讓暮王以為堇寧王有他所要的鑰匙?!?/br> 就在昨天,她出去后,楚惜派了人給她這個任務(wù)。 “倒是挺快?!背査八嘈拍阏f的話?” 白如嫙垂眸掩下心虛:“屬下沒將話說得太死太刻意,只與他說了點堇寧王身上的疑點,他心思深沉,屬下看不出他是否相信?!?/br> 楚惜沒過問一些細(xì)的,只道:“出去?!?/br> 白如嫙又看了看絕情的他,不得不轉(zhuǎn)身離去。 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的尹陌燁看著白如嫙離去后,才進(jìn)屋對楚惜道:“你相信她?你該看得出來,她喜歡你,而且恨虞秋,心里的詭計怕是不少?!?/br> 楚惜倒是無所謂,他道:“她翻不出風(fēng)浪,最多只是在霍淩淮面前將有鑰匙的人誤導(dǎo)成秋兒。對霍淩淮來說,秋兒有,就等于江以湛有,都知道那有??蜅5氖虑槭墙哉糠獾南?,理論上霍淩淮能查到的,江以湛自然能早知道?!?/br> 尹陌燁聞言稍作思索,覺得楚惜想得確實沒錯。 次日,堇寧王府藍(lán)軒書房里,江以湛正站在窗邊考慮著事情時,戚韓快步進(jìn)入,他道:“二哥,我已照你所說的,對暮王安插在官場與后宮的那幾個人出手?!?/br> 江以湛未語。 戚韓不解地問道:“二哥覺得那龍紋匣到底是否與龍xue有關(guān)?又是誰偽造鑰匙在二嫂身上這件事?會不會是暮王與楚惜在坑人?畢竟有什么人能牽著他們的鼻子走?!?/br> 江以湛默了會,道:“龍紋匣若與龍xue有關(guān),那偽造鑰匙在虞秋身上之事不會是霍淩淮與楚惜一起合計的,霍淩淮不可能讓楚惜知道那么多。偽造虞秋有鑰匙這事極有可能單單與楚惜有關(guān),他想我與霍淩淮斗起來,亦或者根本就是霍淩淮個人的陰謀?!?/br> 戚韓有些糊涂:“那我們……” 江以湛道:“先探探那匣子的底?!?/br> 他話罷便看向書房的門口,邁步過來見到站在門外似乎想偷聽他們說話的虞秋,他并不意外,只拉住她的手,問道:“睡夠了?” 虞秋點頭,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道:“別想太多,有我在,放心?!?/br> 虞秋知道他是強大的,可也知道暮王與楚惜合手時,亦是強大的,她說放心,卻也不夠放心,她扁了扁嘴,道:“反正我不打掉孩子?!?/br> “不打,我們出去玩?!苯哉繝恐x去。 他們離開王府,考慮到有孕走不得太久,便讓人準(zhǔn)備了一匹馬,起初是二人牽著馬散步,走了會后,虞秋上馬由江以湛牽著走。 他們以如此方式逛街,自然是一道不錯的風(fēng)景,不僅是因為男俊女美,也是因為江以湛對虞秋的體貼,羨煞旁人。 虞秋摸了下自己的肚子,若沒中毒的事,她還蠻享受別人的羨慕。 可惜現(xiàn)在她愁得很。 他們一路朝雅坊的方向逛去,迎面見到一頂轎子被抬過來從酒樓門口停下,因轎子前站的是關(guān)帆,他們便知道轎子里頭坐著的是霍淩淮。 霍淩淮踏下轎子見到江以湛夫妻倆,便勾了唇:“真巧?!?/br> 江以湛冷了眸色,他抬頭,果然見到楚惜正站在酒樓二樓的窗邊看著他們,他未語,只牽著坐有虞秋的駿馬繼續(xù)前行。 二人擦肩而過時,霍淩淮忽然低語:“別做無謂之事,我只要鑰匙?!?/br> 江以湛停下腳步,也低聲道:“你該明白,我有足夠能力讓你一無所有?!痹捳Z間,他銳利的目光鎖定在霍淩淮臉上。 霍淩淮只道:“拭目以待?!?/br> 江以湛瞇了眼。 坐在馬上的虞秋能瞧出他們兩人似乎在說著什么,兩人看著彼此的目光間,仿若有刀光劍影在閃。她討厭給她下毒的霍淩淮,便不由小聲嘟囔起來:“初雪怎么看上這種討厭的人?!?/br> 不想,霍淩淮與兩位突然都看向她。 她愣了下,這才想起他們都是武功高手,聽力極好,自然能聽清她在說什么,便不由心虛地低下頭。 江以湛看著虞秋,眸有意外之色。 意外這蠢丫頭心里知道的事情,比他想得要多,她卻一直在裝作什么都沒看出來。 他沒再逗留,牽著馬韁繩,帶她越過霍淩淮。 霍淩淮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想到虞秋剛才說的話,頗為不以為意,他抬頭看了眼目光大概落在虞秋身上的楚惜,邁步進(jìn)入酒樓。 楚惜的目光確實落在虞秋的背影上,久久未收回。 江以湛回頭看了眼馬背上左看右看的虞秋,壓下心中思緒,繼續(xù)帶著她閑逛。二人一直玩到近日暮時,他帶她買了許多吃的與玩的后,兩人才往回去。 因為有孕,虞秋對小孩子的小玩具尤其感興趣,便買了不少。 路上她玩玩這個玩玩那個,倒挺沒心沒肺的。 回到藍(lán)軒時,老早就等在那里的戚韓迎了過來:“二哥?!?/br> 虞秋瞧了瞧他們,便與丫鬟一起抱著買來的東西回了房。江以湛見她回房后,便去到書房,對戚韓道:“我今天遇到霍淩淮,事情十有八.九就如我想的一樣,其他事情你別再做,給霍淩淮傳消息,約個地方,換解藥?!?/br> 戚韓聞言驚訝:“可如何換?我們沒鑰匙?!?/br> 江以湛默了會,道:“此事我心里有數(shù)。” 戚韓相信二哥,便應(yīng)下:“好?!?/br> 吩咐了該吩咐的,江以湛便回了房,當(dāng)下正是快要用晚膳的時辰,他見她坐在桌旁吃零嘴,似乎吃得不少,便過去抱起她道:“別吃了,待會用膳?!?/br> 虞秋搖頭:“我不用膳,我本來就不餓,吃了這個就更飽?!?/br> 江以湛抬手捏了下她這rou嘟嘟的小臉:“必須用膳?!?/br> 虞秋便摟著他的腰撒嬌:“我不要,我今天逛累了,打算現(xiàn)在就睡覺呢!”其實她還真沒什么胃口,吃零嘴也只是下意識打發(fā)時間之舉。 江以湛真受不了這樣子的她,便伸手按了按她的肚子,終于道:“罷了,隨你?!痹捔T,他不由低頭親住她,里里外外地吞噬。 好一陣,他才放開她,與她耳鬢廝磨。 她喘了會氣后,道:“那我去洗澡了?!彼鹕砭团苋チ嗽∈?。 她不用晚膳,江以湛也懶得用,在她洗澡后,他便也洗了澡去到床上將她摟入懷里。此時的她似乎已睡著,他頗為無奈地蹭著她的額頭,道:“別怨我,秋秋?!?/br> 殊不知虞秋當(dāng)下是半睡半醒,恰恰將她的話聽進(jìn)心里。 她陡然清醒,卻仍閉著眼。 她心里打著咯噔,故意翻身掩飾自己的清醒。她不懂他的話是何意?是要打掉她的孩子么?可他明明答應(yīng)過不打掉的。 越想她越不安。 次日,虞秋很晚才醒來,發(fā)現(xiàn)江以湛不在,她在獨自洗漱后找去了書房,卻發(fā)現(xiàn)他仍是不在,便問凝蘭:“王爺呢?” 凝蘭應(yīng)道:“回王妃,王爺一早就帶著戚公子與姜大人離去?!?/br> 虞秋聞言稍思,便道:“早膳我不吃了,你吃吧!” “這……”凝蘭猶豫了會,才應(yīng)下,“是!” 虞秋懷著一顆仍舊不安的心離開藍(lán)軒,打算去小院看看頎兒他們,半路恰遇到楊柳,便問:“王爺他們是去了哪里?” 楊柳正有事要出去,未想遇到王妃,他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他稍琢磨時,卻未想虞秋因為身孕的事情,特別敏感,平時蠢蠢的她難得捕捉到他眼里一閃而過的異樣,她立即逼問起:“王爺去了哪里?是干什么去了?” 楊柳老實道:“王爺去了雨丘,與暮王換解藥?!?/br> 虞秋不解:“換解藥?拿什么換?” 楊柳便沉默了。 虞秋不知道對方為何什么都不與她說,她只想起之前王爺說的那句話,便覺得更為坐不住,她道:“帶我去找王爺?!?/br> 楊柳知道自己定然磨不過她,索性事情雖大,卻不危險,便應(yīng)下:“是!” 雨丘位于瑜都城外的東南面,一個頗為偏僻,地勢也挺復(fù)雜的地方,此處是霍淩淮臨時所定的見面點,不難想到,暗處定然有他的埋伏。 霍淩淮立于一棵樹下看著江以湛只帶著戚韓姜風(fēng)走過來。 他勾起一抹慵懶中透著陰冷的笑:“怎如何只你們幾個一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