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書，我看你。

    呆呆地一下午即將過去，程旭才覺得眼睛有些發(fā)澀。

    眨眨眼睛，緩解掉眼部的干澀，程旭探出一只手放在書上。

    那是一雙挺糙的手，和程旭的那張臉不同，手上傷痕老繭到處都是，指節(jié)修長，手掌寬厚。

    視線移到搗亂的人身上，趙雪槐問道：“怎么了？”

    手里的書放下，趙雪槐眼睛看到墻上錦旗旁掛的時鐘，驚訝道：“都過去這么久了啊。”

    看書看了四個小時，趙雪槐覺得自己真的把人冷落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不是覺得無聊了？我看書有點(diǎn)認(rèn)真?！?/br>
    “畢竟，靠這個吃飯呢?！壁w雪槐舉起書的封面給程旭看。

    “沒有無聊，我看書，我看你唄。不過我得回去了，太晚了不行。”程旭只請了半天假，晚上就得考勤。

    “現(xiàn)在要走？”

    “對，現(xiàn)在就得走了。”程旭無奈一笑，站起身，“下一回出來可得好一陣了?！?/br>
    “時間總是很快的。”趙雪槐那些書得看好一陣，到了最后還要實(shí)踐一二檢驗(yàn)成果，想來會對實(shí)力有很大提升。相對的，能提升多大，就需要趙雪槐下多大的功夫。

    要走，自然要出門，兩人的腳步聲響起。

    這腳步聲從沒關(guān)緊的側(cè)臥門里傳了進(jìn)去，唐姐的耳朵支起。

    然后腳步聲消失，消失在門外。

    門被掩上，趙雪槐看著程旭走到車子車門處。

    手把著車門，程旭對面前的人道：“小妹，咱們這樣、算你同意了吧！”

    外頭正是夕陽往下去的時候，滿天的霞光。

    滿地青草，背后的幕布是耀眼霞光，一個很好看的男人語氣很溫柔地在問趙雪槐。

    趙雪槐伸手抓了一把，回頭就笑著走了。

    一縷風(fēng)追著她烏黑的發(fā)尾，留下一個傻瓜。

    傻瓜·程呆呆地站了好一會才捂著胸口離開，臉上漾著笑。

    這兩人不知道，只待在側(cè)臥里的唐姐才是位真正的大人物。掐算了一下過長的時間，唐姐終于偵破今天兩個小年輕的不正常。

    果然！

    他們在發(fā)展一段革命友誼！

    還想瞞過她唐姐，不可能的啊。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還是太年輕。

    偵破案情的唐姐默默搖頭，決定寵溺地當(dāng)做沒發(fā)現(xiàn)。反正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只說能耐比她可厲害多了。

    夜晚，軍|營。

    來自程家大姐的關(guān)愛電話響起。

    電話里的女聲帶著緊張：“小五，你今天去執(zhí)行那個“捕蛇計劃”了嗎？怎么又是你摻和進(jìn)去了！”

    程旭有些無奈：“大姐，這不正好在我們這塊嘛。而且什么事都沒有，人給全抓了，逮著兩條大魚?！?/br>
    “什么沒事！三個人員輕度受傷，一枚組合式炸.彈已經(jīng)拉動環(huán)了！就你這樣，瞞著誰呢？”程大姐拆穿家里小五企圖隱瞞的心。

    而此刻的程家眾人聽到這里都露出一個笑，這天是周末，一家人在聚餐。結(jié)果吃到一半，警方系統(tǒng)的大姐夫說起小五這事，飯后小五就被大姐逮著訓(xùn)了。

    怕老大嚇著小五，在外面能砍.人在家里只做砍.菜板的程爸爸說道：“老大啊，你別兇你弟弟。他就你兒子那年紀(jì)，能知道什么?！?/br>
    程爸爸的聲音傳到程旭哪兒變得模糊不清，不過“就你兒子那年紀(jì)”這句程旭聽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爸媽生他大姐的時候早生早育的，到他是極端的晚生晚育。就因著這么個差距，導(dǎo)致程旭和大姐家兒子一年出生，還比對方小幾個月。

    程旭對著大姐也差不多是把對方當(dāng)媽了，無奈地對大姐道：“大姐，爸也在呢？唉，不對，今天家里聚餐吧?！?/br>
    “你還知道聚餐，家里就缺你一個呢。當(dāng)初讓你在近點(diǎn)的地方你也不愿意，就要出去磨練磨練……”大姐也是把這個弟弟當(dāng)兒子，放遠(yuǎn)了時時記掛，心里不是滋味地念叨著。

    “唉，我知道的，過兩年就回去。過年那會我也回去，別太想我啊，想我你就讓小威在你面前晃晃?！背绦駵厝岬睾宓?。

    “還讓他晃，越晃越想你……”程大姐說到這句，有點(diǎn)哽咽，把電話遞給一邊的程爸爸。

    程爸爸道：“小五啊，是爸爸?！?/br>
    “爸，晚上好，晚上吃得香嗎？”程旭也眨了眨眼，把眼淚憋回去。

    “哼！別管我晚上吃得好不好。你上回不是說滿三年就回來，怎么就又再過兩年！老頭子我耳朵好使著呢！”程爸爸眉毛一橫，氣勢十足地道。

    說到這個程旭又笑，揉著眼睛道：“爸，這不是我找著女朋友了，過兩年才好往回帶嘛。”

    “啥？”程爸爸把話筒拿遠(yuǎn)，覺得自己拿錯話筒了。

    程爸爸掏了一下耳朵，又對上話筒：“小五啊，你剛剛說啥？是不是爸聽錯了?！?/br>
    “你聽成什么了？爸啊?！背绦窭L尾音。

    “唉，我聽著你開竅找女朋友了?！背贪职謬@氣，“可你和個老古板一樣，沒勁得緊，哪個女孩子看得上你?！?/br>
    ……

    我？我怎么就老古板了？！

    程旭覺得皺起眉，奇怪道：“爸，我怎么就老古板了？”

    “你還不老古板，人家隔壁的晚晚給你送情書，你給交老師哪兒去了?！?/br>
    “那是初中的事，我才多大！”程旭不服氣，年少只愛學(xué)習(xí)。

    “那就換一個，老鄭家的婷婷還請你去跳舞，你搭理都不搭理人?！?/br>
    不會跳舞這事我要怎么開口說？程旭有點(diǎn)心累。

    程爸爸還能數(shù)出別的：“后來那個美美聽說你對婷婷沒意思，人家請你看去畫廊，你也不去。”

    “油畫有什么好看的，我當(dāng)時忙還非得拉著我去，沒見過那么不懂事的?！背绦裥南?，這個可以大聲反駁。

    “你有理，你看看，你這不是有道理得很嘛。所以你們那圈里的姑娘，人人管你叫叔叔，和你一個輩的也管你叫外號，叫程叔叔！叔、叔！”程爸爸一拍桌子：“你看看，你多厲害！你以為這還算不上老古板？你就不能心里有點(diǎn)數(shù)?！?/br>
    “那老古板就老古板，反正會有人覺得我好，這不是找著了。我跟您說，長得可好看了，也特能干?！?/br>
    “不對？”這下輪到程爸爸懵了，“你真沒哄我?。俊?/br>
    “噗，我哄您干嘛?！背绦裥Γ仪樗忠詾樗拐f來著。

    程爸爸覺得自己有點(diǎn)受驚，把電話給了老二。

    “小五啊，是二哥。你最近怎么樣？還好吧，家里爸爸挺好，別記掛。真想了回來看看，也不差幾天假……”

    “小五啊，是三哥。都好，你小侄子收著你寄過來的東西了，說最喜歡小叔叔呢！”

    ……

    然后程旭就從大姐聊到爸爸，再聊到二哥、三哥，四姐、以及一票的姐夫嫂子還有侄子……

    一個電話打得話筒發(fā)燙，月亮爬上高高的樹梢頭，才掛斷。

    一個電話后，程家眾人心里有了一個很好看，很能干，脾氣也很好，很讓人心疼的小五女朋友的印象，并且記得很深。

    ……

    而后的日子在趙雪槐沉迷學(xué)習(xí)和融合玄學(xué)新知識中度過，趙雪槐和程旭兩個人關(guān)系也水到渠成一般慢慢地升溫，

    趙雪槐更了解對方溫柔的性子，以及忙碌的事業(yè)，還有那份忙碌里也不會忘記她的細(xì)心。

    當(dāng)然，與之同時的，程旭也是見識到趙雪槐的更多面。比如，她是真的挺懶，但是自己有能力請人做飯，而且偶爾露一手味道也不錯，對方在自己的事業(yè)上很用心，從事一份自由的從心職業(yè)。

    墻上日歷翻到十二月尾巴，程旭批到了頭一次來邊境后的年假，和趙雪槐約了坐同一趟車去昆市。等到了昆市，兩人去拜訪一下齊蕓，而后程旭自己回家。以上是近期計劃。

    當(dāng)天，程旭去趙雪槐住處，還帶著趙文丙。趙文丙要給趙雪槐送點(diǎn)蘭花嬸子備的年貨，也負(fù)責(zé)把程旭開來的車開回去營地里去。

    一到了別墅，給門口保安遞上兩只煙，眼熟他們的保安放了這兩軍.人進(jìn)去。

    車子停在外面，聲音引得澆花的趙雪槐抬頭一看，和程旭笑著對視一眼。

    第一眼被無視的趙文丙：……

    趙文丙覺得身邊的連長他也有點(diǎn)想打，可是打不過，這就很難過了。再一想還是自己領(lǐng)導(dǎo)，更生氣。

    不過看到自己大變樣的小妹，心想這么好的姑娘，是該配個好點(diǎn)的男人。

    想想自己對程旭的了解，趙文丙默默地給在很多篩選的表格上打下了一個合格。

    脾氣，合格。

    長相，合格。

    家世，合格。

    能力，合格。

    前途，還是合格。

    ……統(tǒng)統(tǒng)合格……

    趙文丙看身邊程旭一眼，像個超生氣的小舅子往前了一步，擋住了程旭的身子，和趙雪槐說道：“小妹，你澆花呢！這些長得挺好的啊?！?/br>
    “這些都是生命力強(qiáng)盛的，所以好養(yǎng)活。小哥，你們自己進(jìn)來?！壁w雪槐對著最后兩盆花澆下適量的水，這才去迎人。

    不過只走出去兩步，趙雪槐就發(fā)現(xiàn)不對。今天過來兩人，東西全是趙文丙提的。正常情況下，程旭這老實(shí)巴交的絕對只會多提東西，不會少提，怎么肯定會啥都不提？

    趙雪槐繼續(xù)朝他們走，鼻子使勁嗅了下，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作者有話要說：　　程爸爸: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小五女朋友牛.逼壞了，和他說的不一樣。

    第69章

    看著趙雪槐的鼻子皺了起來，程旭就知道對方發(fā)現(xiàn)了。他女朋友可了不得，鼻子眼睛都靈得不得了。

    程旭用右手指指自己的左邊胳膊，左邊胳膊筆直垂著，包扎過的傷口藏在衣袖下。

    “昨天出了個緊急任務(wù)，受了點(diǎn)小傷?！?/br>
    趙文丙怕趙雪槐擔(dān)心，也幫著解釋道：“就是小傷，沒事的?！?/br>
    “又是緊急任務(wù)，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壁w雪槐算是知道趙文丙和程旭職業(yè)的高危性了，兩個人上回來的時候就有小傷，這回又換了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