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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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求合葬嗎?”趙雪槐斂眉問道,目光落在女鬼紅痕分明的脖頸上。那處紅痕又兩道,一道倒三角,一道卻是圓圓繞過脖頸,不似自殺的吊痕,反倒像他殺。 趙雪槐再觀這女鬼的眼睛,果然眼球里泛著一層淡淡的紅意,讓她眼神迷蒙。當人被他人勒死時,眼球便會因劇烈動作呼吸缺氧而部分血管爆裂。 女鬼見這小道士很知趣,指點道:“我只求合葬,你只要將我和安郎葬在一處,我就乖乖離開,不再盤桓。眼下安郎家中還有子嗣,這宅子也在他們手中,讓他們帶你去找安郎的墓所在?!?/br> 趙雪槐聽了,腳下步子不動,盯著對方的脖頸問:“前輩,我看你脖子上痕跡,你可不像是自己吊死的?反倒像被人勒死后,佯做了吊死的樣子!” 倘若這女子說的“相約自掛東南枝”不是真的,那前面的情深許許和為難也不可信,那些為難是不是真,趙雪槐無從得知,只能自己去判斷。 被揪出破綻,女鬼立馬掩住自己的脖頸,咻地站起身。她目光狠戾,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一字一句道:“我說,都是那賤人勒死我的,你可信!” 女鬼心緒迭起,此時陰風也鼓動,吹動她衣角。紅的紅,綠的綠,還有黑霧為背景,入目的色澤濃郁得讓人心里一慌。 “我不信。因為空口無憑!”趙雪槐右手一揚,符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出,將女鬼團團圍住。 符劍沖出之時,趙雪槐左踏三步,躲過女鬼第一擊。 倘若此時趙雪槐偏頭一看,定是看到地上閃爍著寒光的三根骨刺。 可女鬼的攻擊不會停,她在符劍中左右抵擋,而后魂體炸開,神奇地消失在原地! 她一消失,趙雪槐的符劍就失了目標,所有光劍合成一把,落到趙雪槐手里成了一張符箓。 女鬼的突然消失,也讓趙雪槐心頭一驚,左右查看著動靜,防止對方偷襲。 趙雪槐欲再來一招真靈令,古樹如同發(fā)瘋一般抖動著枝葉,在劇烈抖動著,古樹以逆天的速度生長起來。 三米足九尺! 只見那古樹拔高到十尺! 二十尺! 轉(zhuǎn)瞬間就是百尺有余! 宅院外,鄭昭等人已是受足驚訝,不敢置信地伸手指著那突然拔高的樹道:“那樹、樹怎么了!” “突然就長高了那么多,簡直高聳入云啊!” 眾人驚慌而去,這動靜引得其他附近人也是倉皇而逃。 置身事中,趙雪槐頭大地砍斷一根樹枝,然而人力有限,那樹叢將趙雪槐越裹越深。 一根樹枝抽打在趙雪槐背上,讓她趔趄一下。再站穩(wěn)抬頭,古樹靜止,面前又出現(xiàn)了那女鬼。 女鬼坐在一架小巧尸骨上,笑得依舊美艷,好似眼前不是奪命景,而是紅袖添香、如花美眷、人生極樂之地。 趙雪槐喘一口氣,面上染上緋紅,氣息不勻間追問:“前輩,承認自己緣何而亡,這又有何難?” “一個沒什么用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你惦記。若你真是被其母所殺,當年那些人就該報復回去。如今欺負一些凡夫俗子,有什么樂趣?”趙雪槐眉目冷冽,對著突然實力暴漲的女鬼瞎扯了一通。 趙雪槐沒想到,這女鬼竟是和這古樹成了一體。她眼睛看到的地下場景,這些樹根都是紅色的,可以想到當年這女子是放盡了全身血液再和這古樹融為一體的。而放血之人,絕對不是本人,就是當年殺害這女鬼的人。 殺人姑且欠命,虐殺卻是會引得戾氣滔天。如此推斷,當年殺人者也是頗有手段。 趙雪槐疾思間,女鬼已被她的話激怒,兩只眼都化作血紅一片。 “你知道什么?安郎明明允了我一生一世一雙人,都是他母親暗害我。見我不同意,索性讓人把我勒死,死后他母親中意的那個女人還將我的血都放空了,要不是這棵樹,我必然是白死了!” “可是我醒過來,一切都變了。那些人都死了,我的宅院里住了別的人,還演著我的戲!哈哈哈!”女子說到這,留下一行血淚,“什么一代美人、恩愛夫妻、天妒紅顏!誰知道我就無聲無息地死在了這后宅院!” 女鬼形似癲狂,笑中帶淚,點點血紅從她身上溢出,落在樹根里。 白骨前,美人笑,血色淚。 趙雪槐心中唏噓,心想這女鬼先前說的不過是騙自己的一場夢。 騙這女鬼自己,她的安郎和她一道赴死,情深似海。但事實上,這李清婉死在她婆母和情敵手里,那個男人卻是好端端的。她帶著恨,恨了漫長的歲月,一朝得了自由,卻是只看見破舊古宅,還有新人演著他們自以為是的舊人錯亂荒唐的故事。 可是夢總會醒的,昔日負心人還是負心人。 “我不會幫你合葬的,我怕你惡心?!壁w雪槐拽住一根彎曲如把手的樹根,緩緩說道。 許是趙雪槐的冷靜讓女鬼平復一二心情,她紅色的眼看向趙雪槐,喃喃道:“惡心、惡心……” “你死后,那個男人未必沒有和別的人在一起。興許你惦記的那骨灰,都和別的人的骨灰埋在一起良久了?!壁w雪槐言辭懇切,“前輩可是被那些普通人演的戲氣壞了,我讓他們改了就是?!?/br> “戲里把那個沒用的男人換了,你若是不想找個人一起,就給你寫一個獨自瀟灑的結(jié)局,天下之大,何處不好?你若是想找個人一起度過余生,就給你寫一個圓滿的一心一意人。你當時在世時,嫁的那人不心疼你,自然還有人會心心念念你。難道混的那么慘,無人惦記?”趙雪槐說得痛快,面上帶淺笑,像在調(diào)侃女鬼。 女鬼睨她一眼:“我夕日梨園旦皇,就是現(xiàn)在都有人惦記。怎么會一人都不記掛我!” “有人惦記你又怎么樣,你還不是傻。嗯?”趙雪槐從鼻子里哼出一個不成調(diào)的字,恨鐵不成鋼道,“你說說你,為什么非得惦記一個那么無用的男人。他家若是有皇位,我不多說,沒有皇嗣引得國家動蕩還算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明明沒有皇位,讓你頂著他老娘非得要個皇子的壓力。我猜猜當年什么場景,一開始你肚子沒動靜,他肯定說沒什么吧,還寬慰你。后來他老娘逼得緊,就開始對你冷淡。但是你會想,安郎也是有壓力?。∥易屗麨殡y了,是不是更心疼對方了?!?/br> 李清婉的紅唇傻傻地微張,這些小道士都沒說錯。 然后小道士趙雪槐又開始道:“之前猜的是前兩年的景象,等到第三年,他好像被逼得很慘。他老娘開始對你非打即罵,言辭極盡侮辱,開始想著給她兒子的皇位找個繼承人,給她兒子塞女人了。你的安郎孝順啊,就只能半推半就,半推半就,然后你被他母親和那個女人害死了。這事情全部經(jīng)過,我說得對不對?” 女鬼咬著下唇,聲音破碎:“對?!?/br> “那你知道如果你沒死,那個半推半就后來會怎么樣呢?”趙雪槐問道。 這一問,叩到女鬼心里去。會怎么樣呢?安郎從一開始的堅決推拒,到回來的猶豫,到半推半就,到…… 李清婉心里一壇苦酒打翻,彌漫著苦澀的味道,身體每一處漫的都是這個味道,像生嚼了蛇膽。 但同時,她雙眼中的紅色褪去,漸漸恢復到之前微帶血絲的模樣。 除了身下那副白骨嚇人,模樣倒乖巧溫婉起來,無端端多了幾分迷茫怯弱的樣子。 看女鬼這模樣,趙雪槐松一口氣,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趙雪槐還欲思量接下來如何行事,一陣警車鳴聲響起在周邊。她心道糟糕,動靜太大,這下出大事了! 第52章 警車的聲音讓趙雪槐心中一驚,她對李清婉道:“前輩,你先讓這樹變小,免得再引起轟動。其他的事,我們再說,那個戲你想如何改都成?!?/br> 見趙雪槐面色一沉,李清婉回神,將信將疑地將古樹變成九尺模樣。 只是古樹恢復了,地上卻還是被大肆破壞過的樣子。 空氣里揚著黑霧和灰塵,那是樹根剛剛變大從地下抽出泥土留下的痕跡,地面上都是土塊和石礫,整個地面都是一副慘遭蹂|躪的模樣。 趙雪槐看了一眼滿地的凌亂,決定還是先解決李清婉這一尊大佛,畢竟地上什么模樣,別人也沒見過,冒出來個沒身份不知道今夕何夕的黑戶才是嚴重的。 趙雪槐道:“前輩,你引起了我們這邊警方也就是官府的注意,若是被撞見,怕是會有些麻煩。你若是心里不再掛懷,就自去投胎吧。人生多艱,遇上個把渣人只是運氣不好,不值當為這個把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給搭進去?!?/br> “你這小道士說的,好像什么都知道?!崩钋逋駠@口氣,而后笑著挪步。 她走路時有如蓮步輕移,因著成了鬼,還會縮地成寸,三兩步就回了樹上。笑著的模樣比趙雪槐初見她時要灑脫一些,猶如呼吸雨后初霽的空氣,讓人瞧著就心中放松舒暢。 下一瞬,人和樹都化作幻影泡沫,一點點消失。 黑霧散去,晴空上的陽光灑落下來,借由空氣里的媒介散發(fā)出七彩的光,耀眼得如同彩虹光。 百米之外,警車上一個人人揉揉眼,說道:“有人報警那邊怎么不黑了,還、還出彩虹了!” 一彎七彩的彩虹掛在宅院之上,趙雪槐彎腰,拾起地上的東西。 一本古色的藍皮書,封面字跡娟秀,寫著——《李清婉小傳》五個字。還有一副卷軸,用精致的墨綠色布袋包裹著,那是常包畫卷的材質(zhì)。 拿好了東西,趙雪槐朝外走去。她加快了步子,希望能敢在人來之外和鄭昭那邊串個口供。 但到底時間緊張,趙雪槐走到這宅院門口的時候,警方剛好從車里下來。 兩方人馬打個照面,鄭昭看著已經(jīng)出來的趙大師松了口氣。 媽呀,還好沒出人命! 至于其他?他鄭家在昆市還是有幾分面子的。 鄭昭笑臉上前迎人,對方為首的中年警官和他一握手,然后客氣地問道:“鄭先生,你們這邊是怎么回事?周圍居民說你們動靜鬧得有點大,擾民了啊。還有那個什么樹,是怎么回事?” 鄭昭一臉“我們很辛苦你們懂的”的表情,一臉痛心地表示:“我們在試一個戲里很經(jīng)典的爆破戲,上回我還為著這事和你們局里藍局長打過招呼。至于那個樹,那個不是樹??!那個就是綠色的的干冰,干冰你們知道吧?” “知……”中年警官一個詞說了一半。 鄭昭嘴快搶詞道:“唉!知道吧!就是干冰那個東西。結(jié)果我們給放多了,這不是都給嚇壞了。你看,都跑外面了?!?/br> 當頭的中年警官覺得這個解釋說得過去,可是還是讓他狐疑的點。他看向剛從里面出來撞了個對面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你剛剛進去干嘛了?” “?。俊壁w雪槐瞪大眼,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無辜,想了想才道:“我們跑的時候東西忘了拿,我進去撿東西呢?!?/br> 鄭昭面前的中年警官一個皺眉就瞪眼:“剛剛爆破多危險,你們這個還是要請個懂這方面的干活的好,也為了不出大事。讓人家小姑娘去,多危險啊!”這警官自家里有個小姑娘,心里軟乎得很。 鄭昭連連點頭:“唉,您說得是。這麻煩你們跑一趟了,啥事都沒有。”呵呵,事兒就是這姑娘弄出來的,我容易嘛我! 警官表示:“不用謝,我們還要做個調(diào)查,進去看看。這應該不妨礙吧?” 鄭昭能怎么說?當然是沒關(guān)系,由著他們進去檢查。 雖然心里緊張得很,可是鄭昭臉上表情分毫未亂,穩(wěn)如老狗。 二十分鐘后,中年警官黑著臉出來,教訓了鄭昭十分鐘。說里面爆破東西用得太多,差點地方?jīng)]給炸翻,讓劇組以后小心一些。 鄭昭雖然沒太聽懂,但是態(tài)度相當?shù)暮?,每每點頭稱是,成功送走了中年警官。 等人一走,鄭昭立馬笑著找上趙雪槐:“趙大師,里面怎么樣了???那個女鬼捉住沒?” “李前輩已經(jīng)離開了,不會再影響你們電影的拍攝。不過她老人家有些要求,你們要做到?!壁w雪槐拿出那一本書,“你們電影的劇情,按上面寫的拍。如果李前輩不滿意了,對方回頭找你,那……” 聽見那囂張女鬼還會回頭算賬,鄭昭哪里還敢還嘴,咬咬牙道:“好,就按這個拍?!?/br> “但能不能讓我看一看,我對我的電影比較在意,我希望能拍出一些好的東西,經(jīng)典作品?!编嵳阎荒芩阑町敾铖R醫(yī),左右這一部精心準備的電影按對方意思去拍,就當割rou喂大爺了。 拿了李清婉留下的古籍翻閱,鄭昭看著豎版的字跡一目十行,很快就掃了一部分。 心中大定,鄭昭亮著眼睛保證:“行啊,這個劇本寫得真好!感覺字里行間,都有當時那種年代的感覺!不知道這是誰寫的,像是以前的戲劇一樣格式不太對,我還有些不懂的地方想請教一二?!?/br> 鄭昭話說得誠懇,眼里的光亮也不像偽裝。他沉迷于工作,其實只單沉迷他的行業(yè),每一次電影拍出來上映,就像是自己塑造的王國出爐,那些愛這部電影的人就是他們的國民,他們在一個共同的精神國度里共會。當看著自己塑造出來的作品被人津津樂道,那一刻才是最滿足的時候。那種成就感,亦是一代又一代電影人的追求。 “你難道不知道,你們拍這戲,主人公便是這位。這座大宅院,也是對方住過的宅子?!壁w雪槐剛剛也瞥了幾眼,看著古籍里相熟的女人名字李清婉,心里就認定了八分。再看到一個出現(xiàn)頻率挺高的男人名字——趙成安,這里還帶個安字,就是十足十地確信。 鄭昭這些人拍的正是李清婉和她那個安郎的故事,只是當時李清婉的名頭想必都在年輕時,誰也不曉得那個嫁人的女子,過得并不是外人想象中的琴瑟和鳴。 婚姻,那是兩個家庭的事。當一方家庭強烈排斥時,那就說明有很嚴重的問題存在。只有先解決了這個問題,才能好好走向以后。 鄭昭聽著趙雪槐透露的消息,心內(nèi)有些震驚。這個故事居然,是戲里這個女子自己寫的! 鄭昭覺得背后有些毛毛的,他以后還是不要拍這種前人的戲算了。又看一眼身后的宅院,鄭昭心道:最重要的是不要在別人的舊宅子里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