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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和男配在狗血文里HE了在線閱讀 - 第109頁

第109頁

    鄭一墨大概是撇了撇嘴不認可:“誰說的?!?/br>
    劉白不想跟鄭一墨抬杠,徑自走了幾步,瞧見美術館門口拉起了個宣傳牌,終于明白為什么鄭一墨會突發(fā)奇想跑到美術館來了。

    那宣傳牌不大,在旁邊幾個濃墨重彩的大條幅面前顯得很不起眼,簡單的寫了幾個字:霍思成畫展,旁邊還畫著幾個面黃肌瘦穿著破舊仿佛是逃難來的災民,像是從某張畫上節(jié)選下來的一部分。

    劉白當然是很熟悉,這是霍老先生《饑荒圖》的節(jié)選。

    當初他為《蓬勃生長》做準備的時候,第一個去了解的,就是霍思成的畫作。

    霍思成一生命運跌宕起伏,少年時期家境優(yōu)渥,青年時期家道中落,很快遇上戰(zhàn)火,顛沛流離了大半輩子,見過了世間種種疾苦,畫遍了在困難中掙扎,在命運的戲謔中仍不放棄希望的勞苦大眾們,終于成為一代繪畫界的大師。

    霍思成在心境上的轉變與命運是不可分割的,同時也體現(xiàn)在了他的畫作上,從作品著手來研究霍老先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只不過跑到美術館看畫展這種事兒,怎么看都不像是鄭一墨自個兒想到的,跟他的人設出入有點兒大。

    劉白揚揚眉:“來看霍思成畫展?”

    鄭一墨隔著口罩的聲音有點兒發(fā)悶:“一個畫家的作品里,有他的靈魂,想要了解他,當然要看他的作品?!?/br>
    劉白想了片刻,微微一笑,鄭一墨偶爾竟然還能冒出幾句金句來。

    *

    畫展規(guī)模也不大,只占了一層樓,里面氣氛安靜,就連來往看客的呼吸聲都輕了很多。

    畫作陳列的順序是按照年代來排序的。

    一進門就是霍思成少年時期的作品。

    那時候他剛剛開始習畫,畫的無非是一些靜物、風景,色澤艷麗,基礎扎實,卻顯得言之無物,很是空洞。

    到了青年時期,他父親抽上了大煙,敗光了家底,霍思成的畫作驟然減少,而且大多是色彩灰暗朦朧,如他的心情與生活一般,已經跌入谷底。

    充滿了壓抑。

    劉白本走在鄭一墨身后,但看著看著入了神,不自覺的越過了鄭一墨,專注地盯著墻上的畫作。

    那不光是對霍老先生的回憶,還會無端勾起他對曾經自己的回憶。

    同樣是充滿了壓抑的一段時光,那是一部不被任何人看好的片子,卻是他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

    但還好他做到了。

    最終走上紅毯,站在獎杯面前的人是他秦赭。

    鄭一墨雖然眼睛擱在畫上,余光卻一直看著劉白,眼瞧見劉白仰著頭,專注地盯著霍思成的作品,似乎想要研究了解霍思成的人是劉白不是他,表情還有點兒呆萌,上揚的鼻尖兒透出光澤又在誘惑鄭一墨蠢蠢欲動的手,劉白的腳步突然停下了。

    鄭一墨愣愣,抬頭看了一眼劉白面前的畫,那是一張肖像畫,畫著個男人,穿著件灰色的長衫,手里拿著頂帽子,是當時那個年代最為普通常見的打扮,只是畫里的男人容貌瑰麗,完全不像個尋常人,一雙眼睛直視著前方,似乎在看著畫畫的人,眼角眉梢透露出一絲脈脈溫柔。

    這里的人物像不少,但是難得有這個模特兒這么漂亮的,但鄭一墨知道這不是吸引劉白的點,他湊得近了些,怕打擾美術館里的安靜,輕聲問:“怎么了?”

    劉白扭過頭來,抿抿嘴角,也輕聲回他:“這個人就是時錦?!?/br>
    鄭一墨有些意外地微微睜大眼睛:“時錦?你知道?”

    劉白沒有回答鄭一墨的問題,而是又扭過頭專注地看著畫中人:“霍思成無處可去的時候是時錦收留的他,就連現(xiàn)在他保存下來的大半作品,也是時錦替他保存下來的,時錦是第一個也是當時唯一一個支持他在那種環(huán)境里還不要放棄繪畫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懂霍老先生的人?!?/br>
    鄭一墨在來之前就已經對霍思成的一生有了大體的了解,他的一生中存在最大爭議的就是他與時錦在一起發(fā)生的傳說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按照坊間的傳聞,時錦是霍思成年輕紈绔時捧紅的戲子,戰(zhàn)亂時期家道中落,霍思成境地凄涼,是時錦收留了他,扶持著他渡過了一段兒艱難的時光,有人說他們是高山流水的知己,也有人揣測他們曾經有一段兒齷齪的艷史,但不論后世怎么說,誰也沒有真正了解過他,因為同樣是傳聞中說的,時錦用畢生積蓄把霍思成送出了國,而后死在了當年那個人吃人的時代里。

    因為沒有有力的資料證明這段故事曾經存在過,時錦永遠只能活在二次創(chuàng)作的藝術作品里。

    比如《霍思成》的劇本兒里。

    只不過劉白應當只看了一小部分的劇本兒,怎么感覺比他還要清楚霍思成的一切。

    鄭一墨還在疑惑,劉白已經邁步向前走了。

    兩人在回廊拐了個彎,里面的人突然多了起來。

    劉白放緩了腳步,又繼續(xù)跟鄭一墨聊起來:“這時候的霍老先生的心境與先前又不一樣了,更平和,更坦然,也更敏感?!?/br>
    鄭一墨抬頭看了看墻上掛著的畫作,與前面的相比較,風格驟變,從壓抑的灰暗色系開始變得簡單明朗,風格也質樸起來,描繪的對象也開始發(fā)生變化,一張張生動的人物,好像是樓下弄堂里剛剛經過的鄰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