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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愣了愣,他哪有什么合同給對方,正在一籌莫展之時,聽到有生意找上門的許眠已經(jīng)下樓,精神抖擻的湊了過來:“我這兒有現(xiàn)成的合同模板,改改數(shù)字簽簽字就行。” “許少,這一單接下,祁野欠你的兩百萬就能還清了?!?/br> “不過,現(xiàn)在情況都沒搞清楚,你確定你能接么?”比起還債,許眠更在意黑黑和祁野的能力是不是有點勉強,加之黑黑近來狀況不好他也感受得到。 黑黑卻無所謂的抱著手:“沒問題?!?/br> 許眠也沒再多勸,轉(zhuǎn)向來人道:“這趟任務兇險,我們再加個五十萬如何?” 他并非無良商家坐地起價,這種能施奪胎換生咒的厲鬼,實力并不一定在黑黑之下,這個價格一點都不過分。 對方只遲疑了一瞬,便咬牙點頭,在合同上寫下了二百五十萬的金額,另外還補充了一句:“這家老板娘的小孩,就是你們找那戶人家的孩子,當時那對懷孕的夫婦來住,估計是受此地風水影響,陰差陽錯換了胎。你們?nèi)羰墙饬嗽{咒,我也能說服她把孩子還回去?!?/br> “你他媽不要給我瞎承諾,要是這娃爹媽要,我自然會送回去!”老板娘從二樓低低的罵了一句,又聽到屋里的孩子再哭,忙又折了回去哄。 話說到這兒,天幾乎要大亮了,那人又抱著熱乎的瓷罐子回去了,孤零零的身影消失在稀薄的晨光和雪光里。 “黑哥,你們真有把握不?可別為了還兩百萬把自己的命搭上啊?!边@一夜醒了好幾次,許眠沒睡夠,剛想拿煙提提神,對上黑黑警告的目光忙將煙收了回去。 黑黑不要臉勾了勾唇:“要不許少給我們把這兩百萬免了?” 許眠嘖了嘖:“人親兄弟還明算賬呢?!?/br> “行啦逗你呢,我家祁野不差這點錢,”說著,黑黑朝許眠遞了個眼色,“去抽根煙不?” 一聽這話,許眠就知道黑黑有需要避開祁野對他說的話,遂毫不遲疑的點頭:“行啊,這一晚愁得我頭禿,抽根煙去?!?/br> 祁野眉頭輕微的皺了皺,倒是沒有多言。他不希望自己表現(xiàn)得太過緊張,免得惹黑黑討嫌。 黑黑許眠一人一鬼出了屋,雪勢稍稍減弱了些,天亮之際卻是一天最冷的時候,許眠凍得牙齒打顫:“黑哥,有什么事兒咋們簡短了說,冷死我了?!?/br> 即使被冷死,許眠還是從兜里掏出了煙和打火機,瑟瑟發(fā)抖的吞云吐霧。 祁野不在,黑黑便無所謂許眠釋放煙霧,他眼神變得漠然,情緒低落得甚至有點自暴自棄的意味:“許少,如果我消失了的話,那個養(yǎng)靈墜應該又重歸無主狀態(tài)了對吧?到時候祁野能退貨吧?” 許眠怔了怔,繼而唇角抽了抽:“你大冷天單獨叫我出來商量退貨?” “這踏馬是簡單的退貨嗎?五百萬呢…”黑黑理直氣壯,又苦苦一笑。 “……”許眠無語,過了會兒臉色驟變,不可置信的望著黑黑:“等等等等!你說什么?消失?你消失個什么勁兒?。 ?/br> 黑黑慘淡一笑:“我是說如果…” 許眠不傻,覺察出黑黑近來越發(fā)淺淡的鬼力,難得認真道:“黑哥,這事兒你得說清楚。” “怎么,說清楚了你好告訴寧驍,讓他同祁野說去?” 許眠朝他吐了一口煙:“別給我繞彎子,你有什么難處趕緊說,你要是消失了,祁野那小子不得瘋?” 黑黑撓頭:“瘋不至于…” “草,你不信?我敢跟你打賭五百萬?!?/br> “…不賭?!焙诤谧焐险f不可能,心里還是有些發(fā)虛的,畢竟以祁野現(xiàn)在對他依賴的程度而言,確實有些過了:“我只是預感,近來精神不怎么好,你應該也有所覺察,我擔心突然發(fā)生什么,那家伙傻兮兮的給我買了這么貴的東西,若我突然撂攤子走了,那不得坑死他。” 許眠低低罵道:“知道坑就好好的啊。” 黑黑:“……我知道?!?/br> 許眠沒再吐槽,看著手中的煙靜靜的騰起白氣兒,沉默了一瞬深深的望向黑黑:“黑哥,你能摘下面具么?” 黑黑怔了怔:“燒得可怕,別看了?!?/br> “我又不偷拍給祁野看,你慌什么?”許眠彈掉手上的煙灰,他有種直覺,這副兒戲的面具后隱藏著所有真相:“你給我看一眼,我就答應你退款的事兒?怎么樣?不虧吧,相當于一眼五百萬呢。” 黑黑微微瞇起眼看他:“你說的話我能信?” “能,不行我給你錄音?!?/br> 黑黑突然笑了,抬手緩緩摘掉臉上的狐面:“看唄,我就是怕你惡心的,燒成這樣你也看不出什么鬼來?!?/br> 他的扭捏遲疑并非是擔心對方看到他和祁野一樣的臉,事實上這張臉被燒成這樣,親媽都認不出了,他只不希望給曾經(jīng)認識的人留下恐怖惡心的印象,更不希望別人因此帶著同情心和他相處。 “別嚇到吃不下飯就成。”狐面剝離的一瞬間,剛巧一陣風卷著細細的雪花落在他面上,黑黑沒有溫度,雪粒兒凝在他睫毛上久久不化。 而一旁的許眠愣住了,抽了一半的煙架在手上兀自燃著,一截截的變成灰燼,直燙到手指他才緩過神兒來。 “黑哥你……”許眠嘴唇是動了,聲音是發(fā)出來了,可腦子還是懵的。 黑黑看他震驚得臉色蒼白的模樣難過又無語,苦笑著開口:“真的這么丑么?嚇成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