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可一邊咳,嘴角一邊滲血,他隨手摸了一把,旋即抬頭,借著月光終于看清了幾人面無表情的臉,“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戚媛冷漠地看著牧鞅,不帶任何情緒。 仿佛是在看死人般。 她和簡楓的隊伍有過摩擦,而牧鞅屬于簡楓的“狗頭軍師”,如果讓他再也回不去,那簡楓的隊伍……總不會像之前那樣難對付。 “想要我死,可你配嗎?” 牧鞅的表情頓時凝固在臉上,他知道,一定是范曉曉那不成器的東西暴.露了,而且不管他說什么,戚媛根本就不會信。 他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頗有視死如歸的架勢,“你們想怎么樣?” 范曉曉實在不忍心看牧鞅那凄慘的模樣,她別過頭。 但心里頗有兔死狐悲的悲戚感。 戚媛二話不說,拿出范曉曉拆了蛇毒的藥膏,她蹲下身,伸手掰開牧鞅的嘴巴,“純蛇毒是沒了,但這藥膏,我想于情于理也該讓你享受一下。” 牧鞅瞳孔驟縮,他萬萬沒想到戚媛會想出這樣的辦法。 不顧全身的疼痛,牧鞅拼命地掙扎起來,沒有誰比他更知道這蛇毒的厲害,與其痛苦而死,倒不如讓戚媛給他一個了斷。 戚媛手勁極大,更別提婁向明死死控制著牧鞅,她慢條斯理地、強迫地把藥膏塞入牧鞅嘴里。 牧鞅緊咬著牙關(guān),偶爾吞入了,也連忙吐出,可不管他怎么掙扎,到底有些藥膏被吞入腹中。 一時間,他的臉上布滿了絕望。 戚媛依舊持續(xù)著手中的動作,直到一盒藥膏見底了,她才隨手把藥膏扔到一旁的樹叢中。 旋即拍了拍手,緩緩站起身。 牧鞅只覺得腹中火辣辣的,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的確如此,他咬牙切齒,“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也太過分了?!?/br> 戚媛面無表情,“彼此彼此?!?/br> “距離毒發(fā)還有一段時間,足夠你撐著性命回去找簡楓,你幫我轉(zhuǎn)告他,女人是個記仇的生物,下次不要再這么愚蠢了,否則,下一次我要的就是他的命?!蓖nD片刻,她又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范曉曉一眼,“還有她,我們也惹不起,既然是你們隊伍的,那就還給你們?!?/br>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 系統(tǒng)已經(jīng)檢測過,這蛇毒十分的厲害,沾上了一點兒,也能令人痛苦不堪直至死亡,所以她倒是不擔心牧鞅能夠繼續(xù)活下去。 殺死范曉曉不算什么,殺死牧鞅這挑事的、同時警告簡楓,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婁向明等人見狀,也紛紛跟著戚媛一同離開,顯然大家對于戚媛的決定沒有任何的質(zhì)疑。 不多久,只剩下了牧鞅與范曉曉兩人。 范曉曉如墜冰窖,戚媛這一手玩的真是相當厲害,先利用她解決了牧鞅,然后又不取牧鞅的性命,最后輕飄飄地把她推到了簡楓的隊伍中。 戚媛這是放過她了嗎?她這是用更歹毒的方式懲罰她?。∷趺茨苓@么歹毒?。?! 她渾身哆哆嗦嗦的,忍不住看向地上傷痕累累的牧鞅,笑得比哭還難看。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送紅包喲! 第056章 “牧哥?!?/br> 范曉曉聲若蚊蠅, 她倒是想學著戚媛那般瀟灑離開, 可打量著周遭無盡的黑暗,便再也沒了這想法。 沒有自保能力的她,失去了他人的庇護,只會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 這瞬間, 她心里又悔又懊。 牧鞅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 蒼白的臉上布滿了猙獰, 他咬著牙、勉力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面無表情地瞥了范曉曉一眼, “跟我來?!?/br> 眼下, 他只覺得自己心肝脾肺無一不疼, 若是在此時與范曉曉糾纏理論, 沒準還會吃虧, 干脆忍著, 最后一起清算。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好一會兒,見范曉曉沒有緊跟著,牧鞅憋住心中滔天怒火, 語氣平淡, “事已至此,難不成我還會為難你?” 范曉曉躊躇再三。 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無可奈何地跟上。 牧鞅原路返回。 這短短半個小時,他只覺得自己越來越喘不上氣,全身的肌rou隱隱作痛,最令人絕望的是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 他咬牙,終于帶著范曉曉回到了庇護所。 這蛇毒主要作用于神經(jīng)系統(tǒng)還有血液循環(huán)系統(tǒng),劇毒無比,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韓之星本閉著眼睛休憩,聽聞動靜,他立刻警惕地睜開了眼,瞧見牧鞅與范曉曉,他的眼中泛出了驚喜之色,“怎么樣?得手了嗎?” 對于戚媛,他同樣十分忌憚。 范曉曉吞咽了一口口水,她頭顱低垂,不敢說話。 此時此刻,她惡毒地想著,如果牧鞅撐不住蛇毒死去了多好,這樣,她能最大程度地替自己說好話。 牧鞅知道自己活不長久。 此刻他深深地明白了那句古話的真諦,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要是自己不一門心思想取戚媛的性命,這樣的蛇毒又怎么會作用在他的身上。 “沒有,事情有了變故?!?/br> 牧鞅艱難地張嘴說話,可因為吞咽困難,連說出來的話都嘶啞極了。 他慢慢地走近。 韓之星終于借著淡淡的月光,把牧鞅的狀態(tài)盡收眼底,瞧著衣服上血跡斑斑,“我的天,你這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許霖聞言,他連忙從庇護所內(nèi)竄出,見到牧鞅的慘狀,他瞳孔驟縮,連忙伸手搭在對方的脈搏上,“慢而無力?!闭f話的同時,他又觀測牧鞅的瞳孔,“瞳孔散大,你這是怎么了?” 動靜同樣驚動了簡楓,他聽到許霖最后一句話,飛速地看了一眼手足無措的范曉曉,“你是中了蛇毒嗎?” 牧鞅點了點頭,他笑容慘淡,正要說話時,卻被簡楓打斷了。 簡楓視線又落回范曉曉的臉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給我交代清楚,一個細節(jié)也不能少。要是缺了漏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范曉曉簡直想哭。 同樣的質(zhì)問,在一天之內(nèi)竟然又經(jīng)歷了一回。 戚媛雖然心狠手辣,但她對隊友卻有不一樣的溫柔,同她一比,簡楓完全不夠比。 想起了簡楓一路來的行為,她頭皮一麻,再次帶著哭腔,事無巨細地交代了前因后果,最后又為自己辯解了幾句,“我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l(fā)現(xiàn),但是我真心實意想要幫牧哥做事的?!?/br> 簡楓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鍋底來形容,他視線與牧鞅對視,見對方輕輕點頭,便知道范曉曉并沒有說謊,他又氣又惱,最后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起來。 戚媛真是好樣的。 不知不覺竟然吃了這么大一個虧! 損失了牧鞅,簡直就是損失慘重,可偏偏這口氣還不得不咽下去。 他連忙從包里拿出一些備好的解毒藥,不由分說地就準備給牧鞅灌進去。 牧鞅痛楚感越來越深,他吃力地推開簡楓的手,嗓音沙啞,“不要把這些珍貴的藥浪費在我身上了,沒有用的。這蛇毒是咱們親手調(diào)的,你應(yīng)該比其他人更知道沒有解藥對不對?” 見他說這一番話,就有些氣喘吁吁,簡楓連忙安慰道,“總能有辦法的?!?/br> 牧鞅搖了搖頭,他一字一句,“老大,戚媛這人,硬碰硬的話,只會兩敗俱傷,所以你答應(yīng)我,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和她有沖突。她給我的感覺實在是深不可測,所以,你不要想著替我報仇?!彼藥卓诖謿鈨?,終于把氣理順,“萬一有一天,避無可避,一定要從她的軟肋下手?!?/br> 簡楓一直覺得自己足夠鐵石心腸。 雖然一直帶著這幾人,但他更多的也只是為自己做打算。 但即便他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半個多月來的相處,也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他。 尤其是此刻聽著牧鞅的肺腑之言,他的心臟涌出了一陣酸楚,像是有密密麻麻的小針在扎著似的,疼。 “別cao心這些了。” 牧鞅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完全沒有聽簡楓的話,他繼續(xù)說道,“戚媛的軟肋在于心軟,她沒有三頭六臂,要是想對付她,從她那些隊友下手?!?/br> “還有范曉曉,實在不能留了。她看似聽話,可實際上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她的性格根本不適合留在隊伍里,遇到了對她更有利的隊伍,她會毫不猶豫地捅咱們兩刀?!?/br> 終于把心里所有的話吐了出來,他渾身松快了不少,但呼吸卻更加不順,他右手緊緊抓著簡楓的衣袖,“老大,以后……要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br> 說到最后,牧鞅的眼眶有些濕潤。 簡楓手掌微微顫抖,“別說了,保留一些氣力。” 牧鞅一路都在強撐著一口氣,眼瞧著簡楓把他的話聽在心里,他眼瞼下垂,耷拉著睜不開,甚至于連挨著他非常近的簡楓的臉都看不清楚。 他感覺到生機一點點的流逝,“我有些困了?!?/br> 與此同時,他的腹內(nèi)傳來了絞痛,額頭冷汗淋漓,嘴唇烏青,“真的困了?!?/br> 簡楓橫抱牧鞅,將他放置在舒適的地方,他閉上了眼,旋即又緩緩睜開,“好好睡吧,睡著了就沒有痛苦了?!?/br> 牧鞅意識緩緩消失,隨著時間的流逝,呼吸逐漸麻痹,竟然有循環(huán)衰竭的趨勢。 簡楓不忍直視,他緩緩站起身,走到范曉曉的面前。 范曉曉大氣不敢喘,可為了自己生命安全著想,她忍不住再度開口央求,“簡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簡楓緩緩伸出右手,直接掐上了范曉曉的脖子。 對于范曉曉,他不是一般的痛恨,“你這個蠢貨,沖著你救了吳辰輝的手臂,他們也不會真的對你如何。你咬住了不松口,照樣能夠安然無事地離開,也不會連累到牧鞅?,F(xiàn)在好了,牧鞅一個人孤零零的,你下去陪他吧。” 范曉曉猛然被掐住了脖子,她連忙用盡全力掙扎,同時尖叫道,“他們是認真的,他們就是要我死啊!我能怎么辦?而且我不知道他們要害牧哥?!?/br> 最后一句話,說的有些心虛。 牧鞅是始作俑者,既然能夠守株待兔,以戚媛的性子就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簡楓根本沒這個耐性和范曉曉扯皮,在他的認知里,牧鞅活不成了,這就是最終的結(jié)果,而這一切,和范曉曉又有極大的關(guān)系。 他大臂發(fā)力,直接把范曉曉從地上提了起來,見她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大,他手輕輕往左一旋。 范曉曉陷入絕望,此刻,她情不自禁想起了在沼澤地被救出時的心情。 果然,人是不能恩將仇報的,否則天道好輪回??! 要是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在見到牧鞅的那瞬間,她一定扭頭就走。 好好的呆在一個隊伍里,沒準還能太太平平的活下去。 “咔嚓”一聲后,范曉曉便徹底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