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點開鏈接一看,倒是有些唏噓,也是個可憐人。 “八一八許建洲那雙胞胎弟弟許建航。從小到大,他都是尖子生,但奈何時運不濟,高考時遭遇滑鐵盧,只考了一個普通的???,從此后便一蹶不振,才上了一年??疲鸵驗榇蚣鼙粚W校勸退,隨后進了修理廠,可不知何時沾上了賭博,從此以后像個吸血鬼似的,不是問許建洲要錢,就是問家里要錢,許建洲的第一任未婚妻就是因為這個極品弟弟導致分手。這一回,許建航把家里的房產(chǎn)證都押上了,追債的人天天在門口堵著,這才使了陰招,讓哥哥參加荒野求生還債?!?/br> 周喬禾往下一翻,評論正討論地如火如荼。 “真是看不出來許建洲是這么委曲求全的一個人,弟弟都爛泥扶不上墻了,還一次一次地給錢,可去tmd吧?!?/br> “原來不管男女,都有伏弟魔,總有一天伏著伏著就把自己搭進去了,這真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br> “不對啊,我看許建洲也不像這么軟和的性子,就因為陳柏的失誤,他都動上了手,對那弟弟真的那么好?” …… 周喬禾對許建洲并不是非常感興趣,粗粗看了幾條義憤填膺的評論,她干脆打開電視,觀看戚媛如今的狀況。 * 烏云密布,大雨滂沱。 傾刻間,電光劃破天際,發(fā)出巨大的轟鳴,海面不再風平浪靜,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如黑色的深淵,將一切都吞噬。 木筏隨著海水起伏,完全失去了方向。 甚至好幾次大浪,險些將木筏打翻。 戚媛腰間系著繩索,將自己與木筏拴住,她平趴在一角,盡量平衡著木筏的穩(wěn)定。 陳柏、許建洲、蘇艷梅同樣如此。 三人心里均惴惴不安。 可他們除了用盡全力抓著木筏、唯一能祈求的,便是這場暴風雨早些過去。 眼下,除了饑餓外,更困擾他們的,是寒冷。 冰冷的雨滴濺在他們的身體上,通過各種縫隙滲透到肌膚表層,引起戰(zhàn)栗。 呼嘯的海風更似利刃,在曬得通紅發(fā)脹的臉上打下一道又一道,生疼的厲害。 蘇艷梅只覺得身處冰窖,她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用來汲取溫暖。 她有心想和其他人說話,可密集的雨聲根本不給交流的機會。 蘇艷梅有些絕望,她深深嘆了口氣,旋即從脖子里摸出一個吊墜,吊墜里頭裝著一個剃著光頭、穿著病服的男孩,笑得陽光燦爛。 她臉上溢出了一抹溫柔慈祥的笑意。 不知怎么,一股活下去的勇氣和決心瞬間溢滿了四肢百骸,她不再覺得寒冷。 蘇艷梅伸手在男孩臉上撫摸,旋即小心翼翼地把吊墜收起來。 可余光瞧見木筏中央搖搖欲墜、似乎要斷裂的藤蔓,她的臉色瞬間慘白。 “戚媛!” 如果木筏在暴風雨中被摧毀了,那所有人都完了??! 戚媛沒有寒冷的困擾,她穿的衣服,是系統(tǒng)提供的,表面上普普通通,但實則內(nèi)有乾坤。 此刻,她聽見蘇艷梅尖銳的叫聲,循聲望去。 下一秒,戚媛瞳孔驟縮,匍匐地走到木筏中央,藤蔓的延展性很好,普通的暴風雨根本對它造成不了影響,可系的方式看似緊實,實則受不了大的沖擊。 陳柏與許建洲心同樣提到了嗓子眼。 明明饑寒交迫,但額頭卻因為緊張而沁出了一絲薄汗,但混合著海水,根本分不清楚。 死亡的威脅再度籠罩在所有人的頭上。 第014章 銀白皎亮的波濤推涌追逐,轉(zhuǎn)眼奔騰而至。 木筏不斷搖擺,空氣中充斥著海水的腥咸味。 蘇艷梅滿目驚恐,連聲音都帶著巨大的顫意,“戚媛,我們到底該怎么辦?” 瞧這一層層的浪濤,她愈發(fā)覺得自己的卑微與渺小。 戚媛掂了掂手上的繩索,當務之急,便是把即將松開的藤蔓系緊,她一言不發(fā),干脆利落地躍入海中。 許建洲瞳孔驟縮,驚恐地叫道,“這么大的浪去海里,她想死嗎?”停頓片刻,他又艱難道,“還是她要拋棄我們了?” 最后那猜測令他不寒而栗,可以說,沒了戚媛,大家都是死路一條。 陳柏挨許建洲最近,聞言嗤笑一聲,譏諷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自私自利?” 許建洲怒目而斥,“還沒被我打老實?” 就在此時,戚媛雙手緊緊抓著木筏的邊緣,從海中探出了頭,她的臉上帶著罕見的焦急與狼狽,“陳柏,快來幫我?!?/br> 此刻大雨如注,水下可見度極低,僅憑著她一個人,根本系不緊藤蔓,唯一水性姣好的就是陳柏,“還在猶豫什么,你想死嗎?” 陳柏目光落在戚媛臉上。 明明此刻光線較弱,他卻感受到了戚媛驚心動魄的美麗。 他的心臟倏然劇烈跳動,不假思索地,陳柏向戚媛所在的方向靠攏,旋即順勢入海。 戚媛將腰間的繩索解開,把陳柏一同裹入,隨后又系緊繩索,“一會兒你聽我的指揮?!?/br> 陳柏與戚媛緊緊挨著,不留一絲縫隙,不等他浮想聯(lián)翩,遠處的波濤再次奔騰而至。 木筏被海水沖到最高。 戚媛被迫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大臂的肌rou繃起,死死抓著木筏。 “不好,來不及了。” 縱使海浪聲陣陣,她依舊敏銳地察覺到藤蔓松動發(fā)出的聲響,此刻,戚媛顧不得危險,深吸一口氣,整個人潛在海中,拼命地向木筏中央而去。 陳柏被迫跟著,但相較于戚媛,他有著后天的優(yōu)勢,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給了戚媛一個穩(wěn)定的發(fā)揮空間。 就在此時,被沖到最高處的木筏,順著浪花重重下落。 海水化成了銅墻鐵壁,與木筏發(fā)生了撞擊。 “咔嚓。” 藤蔓抵抗不住這巨大的力道,木筏中央瞬間崩開了一道大口子。 可以預料到,沒一會兒,就會徹底分成兩半。 戚媛一顆心如墜冰窖。 她太清楚大海的力量了,即便是風平浪靜,哪怕用九牛二虎之力也別想讓木筏恢復原狀,更別提眼下還有還有暴風雨,當即,她果斷道,“木筏廢了,大家抱緊木頭,等雨停了,咱們還有一線生機。” 蘇艷梅對戚媛是百分百的信任,此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便是挨戚媛更近一些。 就算木筏毀了,跟著戚媛也有活路。 她壓住心里的恐懼與顫栗。 好幾次浪花險些將她傾覆,但她始終匍匐著身子,保持著平穩(wěn),緩慢地向著戚媛的方向而去。 許建洲與蘇艷梅的想法大抵相同。 不過他的處境,要更令人焦灼。 木筏即將一分為二,他一人獨處一邊,一旦徹底與其他三人分開,沒水沒食物沒生存技能,他肯定是死路一條。 許建洲咬了咬牙,根本顧不得右手能不能使上力,也顧不得左右搖晃是否能維持平穩(wěn),他低低叫嚷了一聲,連忙向另一邊爬。 木筏再次被沖高。 藤蔓的牽扯力已然降到最低。 許建洲面色驚恐地瞧著即將分崩離析的木筏,他低吼了一聲,旋即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另一面跳去。 好在他是幸運的,在最關鍵的瞬間抓住了另一半的木筏。 強烈的求生意志讓其催動了全身的力氣,不管海浪如何滔天,他都死死拽著不放。 戚媛與陳柏在繩索的牽繞下,緊緊挨在一起,相較于其他兩人,倒是顯得更加安全。 她扯著繩索,緩緩向木筏靠攏。 網(wǎng)友瞧著這令人觸目驚心的畫面,一度噤聲。 “現(xiàn)在木筏只剩一半,還有三天的路程,他們又該怎么辦?真怕他們喂鯊魚?!?/br> “天,我才剛粉上了媛媛,難道她就要這么死了嗎?” “還好他們都聚集在一起,三個諸葛亮還頂個臭皮匠,更別提還有媛媛在,我們要對媛媛有信心?!?/br> “如果長期泡在海里,皮膚很容易出現(xiàn)病變,唉,現(xiàn)在只能祈求他們能盡快上岸。” “為什么這么重要的藤蔓會發(fā)生松動呢?簡直太可怕了呀!” …… 許建洲喘著粗氣。 剛才跳躍的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如今才逐漸恢復意識。 大腿上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他忍不住發(fā)出了呻/吟聲。 “我的大腿好像受傷了?!?/br> 蘇艷梅是唯一一個還趴在木筏上的,聽聞許建洲的聲音,她忍不住望去,只瞧見鮮血四溢,連帶著她都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聯(lián)想到長尾鯊的經(jīng)歷,她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戚媛,許建洲在流血,怎么辦怎么辦?” 無聊之際時,她曾與戚媛交流過,所以對于鯊魚的習性十分了解。 一頭兇猛的鯊魚,在偌大的游泳池內(nèi)滴入一滴鮮血,它也能夠聞到血的味道從而發(fā)動攻擊。 更別提,鯊魚對人血比對魚血更興奮。 許建洲并不覺得十分疼痛,他還沒有意識到蘇艷梅的驚慌,喘了兩口粗氣,“戚媛,我不能再泡在海里了,否則傷口一定會發(fā)膿的,要是感染,那就更麻煩?!?/br> 戚媛抬頭看了一眼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