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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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鴻剛暴脾氣上來,也怒了,喝道:“陸振國,你才不像話!這么護著別人,你還當(dāng)不當(dāng)茶茶是你親生女兒?” 陸振國振振有詞,大喊道:“這么頂撞家人的逆女,太沒教養(yǎng)了,我身為她爸,更要教她怎樣做人!” 孫巧容氣得渾身發(fā)抖,“你,你說誰沒教養(yǎng)?” 他怎么能當(dāng)著孩子的面,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說這種話? 夏茗緩緩看向陸振國,直視陸振國的目光,毫無一絲溫情。 她的靈魂是霍琳,本就和陸振國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而這位剛出獄的夏茗的父親,跟陸家人是同一陣線的。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意,夏茗盯著陸振國,冷笑道:“你說我沒教養(yǎng)?我還得多謝你嘴下留德?!?/br> “你知道所謂的長輩、好嬸嬸、好大娘,都是怎么說的嗎?她們都說我是有爹娘生,沒爹娘養(yǎng)的野種,是個沒人要的垃圾。” 孫巧容眼睛泛起了淚花,拉著夏茗的手臂,沖她搖頭,凄然道:“茶茶,別說了,別這么說自己……” 這種話對一個孩子來說,太殘忍了,她聽不得夏茗這么說自己。 夏茗拍拍孫巧容的手背,轉(zhuǎn)頭看向陸振國,嗤笑道:“養(yǎng)不教父之過,我為什么沒教養(yǎng),你怎么不問問你自己?” “這么多年來,我在陸家,是陸家人一手把我教成這樣的,我為什么沒教養(yǎng),你怎么不問問她們?” 夏茗字字如刀,她根本不給陸振國辯解的機會,冷笑著逼問:“她們是不是告訴你,我跟陸尾村的男人廝混?她們這么說,你就信了?” “我是當(dāng)事人,你怎么不親自來問我?我說我沒有,你信不信?是不是她們怎么說你就怎么信,我不管說什么,你都不信?” 陸振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正如夏茗所說,他聽信了陸家人一面之詞,并且深信不疑,壓根沒去求證過,就單方面定了夏茗的罪。 張秀紅譏笑一聲,嘲諷道:“這么丟人的事,早就傳遍了,問你你會承認(rèn)?你跟陳皮佬在玉米地里風(fēng)流快活……” “住口!”夏鴻剛大喝一聲,指著張秀紅的鼻子,憤怒道:“茶茶清清白白的,不許你造謠!” 張秀紅揚著下巴,神態(tài)很得意,“誰說我造謠?村子里隨便抓一個人都知道,這是陳皮佬親口說的!” 夏茗惡心不已,冷聲說:“陳皮佬到底是你什么人,他給你灌了什么迷湯,否則,怎么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賤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不要空口造謠!”張秀紅又氣又急,高聲反駁道。 夏茗危險地瞇起眼,故意刺激張秀紅,“你該不會真的跟陳皮佬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吧?否則,你這么著急干什么?” “你!”張秀紅面色猙獰,心里也慌了。 她偷偷讓陳皮佬四處造謠他跟夏茗有一腿的事,絕對不讓泄露出去! 夏茗并不知道張秀紅此刻心中所想,只冷冷一笑,不屑道:“原來你知道什么是造謠?。烤椭辉S你造謠我跟陳皮佬有關(guān)系,我反過來說你一句,就不行了?” 張秀紅找不到話來反駁,但依然強撐著,干巴巴地說:“你,你這是狡辯!” 無力的反駁,沒有任何說服力,趴在院墻上往里看的夏河村人,沒幾個人聽她的鬼話。 夏茗來夏河村兩個月頗受關(guān)注,大家對她的印象先入為主,沒那么容易被張秀紅糊弄。 就連陸振國,心里也生疑了,對此前陸家人給他灌輸?shù)乃枷?,慢慢動搖了。 夏茗轉(zhuǎn)頭看向陸振國,沉聲質(zhì)問他:“我很好奇,你回陸家之后,聽到她們說我的種種不是,你有沒有替我說過一句話?!?/br> “你知道陳皮佬是誰嗎?你有想過,陳皮佬這么造謠,會對你未成年的女兒的名聲造成多么惡劣的影響嗎?你想過替你女兒解釋嗎?你找過陳皮佬,替你女兒出頭嗎?” 一個比一個尖銳的問題拋出來,陸振國臉色越來越白。 夏茗見狀,突然替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悲哀。 她深吸一口氣,冷聲道:“你只是聽了她們的話,順著她們告訴你的信息,覺得你女兒給你丟臉了,想教訓(xùn)你女兒罷了?!?/br> 抬手指著自己依然泛著淡紅的額頭,夏茗突然抬高了音量,“你什么都沒有為你女兒做過,可你知道當(dāng)時你女兒做過什么嗎?” “她差點被陳皮佬占便宜,寧可自盡也要自保清白,額頭上的磕傷,就是當(dāng)時留下的,她用命保護的清白,被陳皮佬一張嘴造謠,被陸尾村一張張惡心人的嘴巴造謠,全給毀了?!?/br> “這樣的陸尾村,這樣的家人,還有你這樣的親生父親,我為什么要回去?” 夏茗聲色俱厲,說得陸振國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夏茗半點沒心軟,只覺得可笑,冷嗤道:“找我回去,還讓我給陸知曼道歉,寫保證書?我看不止吧?寫保證書之后,是不是還要磕頭認(rèn)錯,給誰磕頭,跟誰認(rèn)錯?” 第136章 大鬧(7更) 陸振國目光閃躲,江曉雪臉上也帶上了幾分被說穿的心虛。 夏茗見狀,越發(fā)覺得荒謬,氣極反笑道:“敢情真讓我磕頭認(rèn)錯寫保證書?誰出的主意?你同意了?” “我……”陸振國張口想說什么,對上夏茗凌厲諷刺的目光,喉嚨就卡住了。 張秀紅只覺得夏茗盛氣凌人,一句句犀利反問之下,完全掌握了主動權(quán),把陸振國逼得啞口無言。 局勢對他們很不利,再這樣下去,他們甭想把夏茗弄回陸家了。 張秀紅咬著牙,尖聲說道:“你跟陳皮佬那點腌臜事,是不是真的先不說,知曼和高一鳴處對象是大家都看得到的,你還想狡辯?” “你當(dāng)初纏著高一鳴,沒臉沒皮地要做小三,破壞知曼的幸福,得虧知曼心善,換做別人,早就把你浸豬籠了!” “你對不起知曼,跟她道歉認(rèn)錯怎么了?不簽保證書,誰知道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高一鳴?” 夏茗盯著張秀紅,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 張秀紅被她看得渾身渾身發(fā)毛。 夏茗柳眉一挑,盈盈笑道:“要浸豬籠的小三,只怕是你的好女兒陸知曼?!?/br> 張秀紅瞪大了眼,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梗著脖子尖叫道:“賤人,你罵誰呢!知曼和高一鳴處對象處得好好的,是你犯賤勾引高一鳴!” 夏茗玩味地笑著,不緊不慢道:“你的好女兒沒跟你說實話啊,早在陸知曼和高一鳴處對象之前,高一鳴就給我寫了不少情書了?!?/br> “你胡說!”張秀紅尖聲大叫。 夏茗笑意更盛,“陸知曼告訴你們,我是第三者,她拿不出證據(jù)吧?可我是有證據(jù)的,高一鳴當(dāng)初寫給我的情書,我還留著,情書里一句句情懇意切的話,我等著機會念給陸知曼聽呢?!?/br> 夏茗掩著嘴角輕笑,彎彎的桃花眼風(fēng)情萬種,卻生生讓張秀紅打了個冷戰(zhàn)。 夏茗無辜地眨了一下眼睛,戲謔的聲音宛如殺人的刀子,“高一鳴給我寫情書,結(jié)果卻跟陸知曼在一起了,到底是為什么,你說呢?” 所有人震驚地看著夏茗,不敢相信背后竟藏著這樣的真相。 而夏茗拋出的問題意味深長,極為引人聯(lián)想。 既然夏茗手里攥著高一鳴寫給她的情書,那就說明高一鳴對她是有情的,而陸知曼那里什么都沒有,高一鳴卻跟陸知曼在一起了,那么,最大的可能只有兩種。 第一種,高一鳴就是個渣男,吃著碗里瞧著鍋里,想腳踏兩只船,壓根不是什么良人,陸家人卻把他奉為金龜婿,太可笑了。 第二種,就是陸知曼橫插一腳,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把高一鳴從夏茗身邊奪走,還反咬一口,說夏茗是第三者,著實歹毒。 張秀紅慌了,她是在場所有人里頭,唯一知道真相的。 “你撒謊!哪里有什么情書,根本是你偽造的!你就是小三,是你下賤勾引高一鳴!” 張秀紅激動得臉紅脖子粗,一邊嘶聲大喊著,一邊把陸振國拽起來,推到夏茗面前,“振國,你這逆女不僅沒悔改,還誣賴知曼,簡直反了天了!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教訓(xùn)她!” 夏鴻剛怕陸振國動粗,馬上把夏茗拽到身后,擼起袖子喝道:“有我在,我看誰敢動茶茶!” 眼看著氣氛劍拔弩張,沒法好好勸夏茗回去了,江曉雪也顧不上其他了,借機說:“二哥,你看夏茗都躲到別人后面了,眼里哪有你這個親爹?得趕緊把她帶回去,好好教育!不能讓她再呆在外人家里了,否則她真要認(rèn)外人當(dāng)?shù)?,不認(rèn)你這個親爹了!” 陸振國本來心里很亂,對夏茗也有幾分愧疚,被江曉雪這么一說,哪里受得了,頓時氣昏了頭腦,眼看著真要動手,把夏茗暴力綁回去。 這時,外頭的夏河村人都忍不住了,紛紛沖進來。 “陸尾村的東西,跑到我們夏河村來,還敢撒野?當(dāng)我們夏河村是好欺負(fù)的?” “幫著兩個婆娘欺負(fù)自己女兒,真不是東西!” 一幫人呼啦啦沖進來,要么護在夏家人跟前,要么架住挑事的陸家人,不讓他們動手。 “嚴(yán)村長來了!”不知道誰喊了這么一句。 人群從中間散開,分出一條道來,嚴(yán)村長嚴(yán)肅地走進來。 嚴(yán)嵩看到有人急匆匆跑到他們家找他爸,說有人到夏家鬧事,讓他爸去幫忙主持公道,嚴(yán)嵩就緊張的不行,連忙跟過來。 他滿臉著急,從嚴(yán)村長身后探出腦袋,看到夏茗沒事才松一口氣。 嚴(yán)村長在村子里頗有幾分威信,孫巧容還拉了一張椅子讓他坐,嚴(yán)村長擺擺手,轉(zhuǎn)頭問夏家的一家之主怎么回事。 張秀紅被人抓著,掙扎不得,尖聲叫著,想顛倒黑白。 “我問的是老夏,外村人的話我不信?!眹?yán)村長嚴(yán)厲地瞪了張秀紅一眼,并不聽她說。 夏鴻剛義憤填膺,告訴所有人陸家人這么多年虐待夏茗,抹黑她的名聲,還把她趕出家門,現(xiàn)在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又要把夏茗給帶回去。 “還能為什么?發(fā)現(xiàn)夏茗能干,能賣草藥掙錢,不樂意讓她呆在夏家,要把她弄回去壓榨她呢!”有村民憤怒地說。 嚴(yán)村長聽完,臉色很難看。 夏茗在廟會上幫過他,夏茗在夏河村的一舉一動,他也看在眼里,對夏茗的品行有自己的判斷。 嚴(yán)村長看向夏茗,很認(rèn)真地問:“夏茗,你是怎么想的?” 夏茗上前兩步,直視嚴(yán)村長,漂亮的臉上是和年齡不符的冷靜,一個字一個字,重重地說:“我的態(tài)度一直很明確,我和陸家再沒有絲毫關(guān)系,我也不會再回去。” 嚴(yán)村長暗暗點頭,越發(fā)覺得這個沉穩(wěn)得不像未成年人的小姑娘了不得,有主見而篤定,行事干練果斷,帶著一股令人欣賞的魄力。 嚴(yán)村長面色嚴(yán)肅,用跟同齡人商量的口吻問夏茗:“我聽老夏說,你還沒成年,你知道你現(xiàn)在的選擇意味著什么嗎?你不會后悔嗎?” 第137章 斷絕(8更) 夏茗掃了一眼陸家人,轉(zhuǎn)頭看向舅舅和舅媽,毫不猶豫道:“嚴(yán)村長,我現(xiàn)在很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陸振國瞪大了眼,四聲大吼:“放屁!你是我女兒,生是我女兒,死也是我女兒!夏鴻剛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湯,你竟然拋棄親生父親,認(rèn)別人當(dāng)?shù)?!?/br> 他發(fā)了瘋一樣掙扎,想撲過去搖夏茗的腦袋,讓她清醒,可夏河村的人死死按著他,他動彈不了。 江曉雪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