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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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聽話?!边t晝低頭,在她唇角上親了下。 “離他遠點。”他眼睛又深又黑,抿了抿薄唇,“他知道我最喜歡的是什么?!?/br> 桑攸反應(yīng)過來后,一張臉都紅透了,她把腦袋埋在他胸口,蹭了蹭,悶悶答了聲好。 * 遲城情況逐漸穩(wěn)定下來,手術(shù)日期已經(jīng)定好,孫一生說他狀態(tài)不錯,手術(shù)效果好的話,以后應(yīng)該有痊愈的希望。 桑正平回家說了這個新訊息,顯然也是高興到不行。 “老遲說他沒事,讓阿晝不要太cao心。”他邊吃飯邊說起在醫(yī)院的事情,“讓他專心備考,那孩子是個有出息的?!彼滩蛔「锌?/br> 不止是聰明學習好,而且有主見,沉穩(wěn)又成熟。 “我們攸攸小時候還說過要嫁給他呢。”桑正平說得高興,又喝了點小酒,笑話女兒。 桑攸臉刷的一下紅了,抗議道,“爸……” 杜茹給他添了碗飯,埋怨道,“別喝了,你說什么呢,女兒都這么大了,還出去亂說,不怕別人講閑話?!?/br> 桑正平笑呵呵的,又啜了口酒。 “攸攸,你以后上大學了找男朋友,別的都不重要,找個溫柔體貼,會疼你的。”杜茹說,“最好是家庭和睦的孩子,窮富無所謂,爸媽反正也有養(yǎng)老金,以后不靠你養(yǎng)?!?/br> 桑攸沒有接話,低頭喝自己的湯。 “反正你現(xiàn)在還不急,先讀好書,別想些亂七八糟的?!倍湃憷^續(xù)教育她。 晚上桑攸回了房間。 新手機被她藏在了抽屜深處。 她歪著頭癡癡的想,家里到底和不和睦,也不是自己能選擇的呀,大人做的事情,孩子又能有什么辦法。 不過她就喜歡他,無所謂杜茹怎么說。 等高考后進了大學,就能名正言順在一起,到了年齡就結(jié)婚……反正遲晝也早說過以后會娶她。 桑攸面上泛起紅暈,趕緊翻開書包,拿出數(shù)學習題,解幾個題目來平靜一下自己。 * 十一月下旬的湛州,已經(jīng)非常冷了,桑攸現(xiàn)在已經(jīng)裹上了羽絨服,長圍巾和帽子,每天全副武裝去上學,幸虧教室里開始開了熱空調(diào),在室內(nèi)還能稍微緩一口氣。 “你聽說沒有,昨天晚上外面有人打架?!边@天桑攸剛到教室,就聽到后排兩個男生在議論。 “和誰?。俊?/br> “二班的江瀾,和那堆技校的混子?!?/br> “干嘛打架?” “好像是為了個女的?!?/br> 桑攸正在取圍巾,一圈圈繞在脖子上,聽到江瀾的名字,動作頓了一下。 蘇薇也來教室了,在她旁邊落座,那兩個男生知道她消息靈通,哧溜一下躥了過來,“誒,薇姐,你聽說了這件事情沒有?江瀾真和他們打架了?” “打了。”蘇薇沒好氣道。 “真為了個女的?哪里來的女的?” 蘇薇說,“好像也是技校學生,江瀾以前混網(wǎng)吧認識的,現(xiàn)在那個誰的女朋友……”她敲了敲腦袋,一時卡住,死活想不起來那堆技校生的老大加什么名字了,只能含糊用那個誰代指。 “就江瀾去撬人墻角,然后被打了?” 蘇薇點了點頭,壓低聲音,“我還聽說,最近是那個女的主動找上來的,說她和那誰在一起是因為欠了他的錢,所以才……” 江瀾家有錢,當然能幫她還上,只是那老大自然不會就這樣同意,就上門找茬了。 眾人了然,有人回憶起了往事,“高一是不是就有這件事情了?我怎么記得好像還和遲神有關(guān)?” “是因為江瀾吧,江瀾不是他發(fā)小嘛?!?/br> 蘇薇道,“就是因為江瀾啊,遲神和他們又沒關(guān)系,原來還有不知道哪里來的傻逼,出去傳是他喜歡那個女的,遲神哪看得上她?!?/br> 眾人哄笑,那時還有一大堆人傳遲晝是個性冷淡,和這緋聞搭在一起傳,有點搞笑。 桑攸在一旁默默聽著,寫自己的題。 江瀾……她好像是很久沒見過了,培優(yōu)班他也請了假。 遲晝最近大部分時間都和她在一起,要不就是自己在刷題準備競賽,也沒怎么見過江瀾。 第33章 chapter33 上課鈴很快打響,大家都沒了八卦的心思,各自回位準備上課。 第二節(jié)課后是課間cao時間,眾人紛紛下樓,桑攸走在最后頭,聽到喇叭里放起廣播體cao的前奏,她加快了點腳步,蘇薇卻忽然拉住她的手,遙遙指去,“桑桑,你看那是誰?” 桑攸抬頭一看,看到那人后,愣了一愣。 這么久沒見到的江瀾,他背對著她們,側(cè)臉上有塊明顯的烏青,他對面站著個陌生女生,個子高挑,蒼白的臉,及腰的黑發(fā),神情很冷漠。 女孩子沒穿校服,大冬天,黑色短裙加短外套,褲襪下是修長的腿,唇上抹了唇釉,潤澤的顏色若隱若現(xiàn)。 “那是不是江瀾追的那個妹子???”蘇薇躲在樹后面偷偷的看,顯然對前面那兩人很有興趣。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么,江瀾神情柔和,那女生卻一直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樣。 來做cao的學生多了,她那副打扮在人群里越發(fā)扎眼,越來越多的人頓足側(cè)目,江瀾一把拉過她,倆人很快逆著人流消失在了教學樓方向。 桑攸不認識她,可是看江瀾神情,心里大概也清楚了七八分,她不是多管閑事的性格,只是默默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 遲城的手術(shù)定在這周末,進行了整整一天,桑攸放假,對杜茹說是去醫(yī)院給桑正平送飯,借機跑了過去。 遲城一大早進的手術(shù)室,桑攸到了醫(yī)院,想給遲晝打電話,不料卻在病房門口碰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遲彥轉(zhuǎn)頭看見她,一副很驚訝的模樣,“桑攸?你怎么在這?” “過來看叔叔。”桑攸輕聲回答,和他拉開一點距離。 “看不到了,他已經(jīng)進手術(shù)室了?!边t彥道,“你吃早飯了么,要不要去外面一起吃個飯?” 桑攸后退一步,皺起眉頭,“不用了?!?/br> 一副警惕而疏遠的模樣,和幾天之前完全不同,遲彥是個聰明人,對人細微的情緒很敏感,他揚了揚眉,走近一步,問她,“遲白對你說什么了?” 他神態(tài)輕松,甚至說得上有些輕浮,和醫(yī)院里其余神色匆匆,在手術(shù)室門口焦急等待著的病人家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桑攸被很厭惡這種輕浮不在意的神態(tài),她深呼吸了一口,“遲彥,那是你親叔叔。” “遠親。”遲彥聳了聳肩,“遲白不是一直這樣對你講的?” 桑攸徹底不想理他了。 她繞過他,想過去找遲晝,手腕卻被他一把拉住了。 “出去玩玩唄?!边t彥有雙透亮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揚,“我朋友都在,有幾位你可能還認識?!彼馕渡铋L的補充了一句。 桑攸用力甩開他的手,想碰到了什么臟東西一般,她心急火燎想過去找遲晝,實在是不想在醫(yī)院和他起沖突。 她最后在手術(shù)室門口找到了遲晝。 遲晝臉上沒什么別的表情, 桑攸在他的身旁輕輕坐下,沒說話,把自己的手悄悄鉆進了他的手心里。 冰涼修長的手,她的體溫一點點渡了過去。 “會沒事的?!鄙Xp聲道,不知道是對遲晝說的,亦或是對自己說的,又或許只是對上天的禱告,外面落起了雨,雨色蒼茫,遲晝側(cè)身看見她,沒說話,反握住了她的手。 他睫毛和眼睛都是墨一般深湛的黑,因為熬過夜,面色蒼白,唇色同樣很淡,和一頭漆黑的發(fā)相襯,越發(fā)顯得清冷冰涼。 桑攸在這里陪著他,一直到傍晚,入夜。 手術(shù)室的門戛然打開,露出了孫醫(yī)生疲憊的臉。 …… “手術(shù)結(jié)果還算成功?!睂O一生原話是這樣的,“但是病人身體情況比我們之前預料的還要壞,還需要后續(xù)治療,有條件的話,建議出國治療?!?/br> 遲城有個大學同學在美國工作,就職醫(yī)院在孫一生推薦的名單之中,遲晝很快聯(lián)系上了那位叔叔,一周之后,他帶遲城一起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桑攸以前沒有覺得過,遲晝離開的日子有那么漫長。 又是一個雨夜,桑攸獨自在家,桑正平和杜茹出了門,她聽到雨聲中有按門鈴的聲音。 “誰?”她把門推開一條縫,有些警惕的向外張望。 剛露出臉,她被一雙手直接拉入了懷抱,黑暗里傳來熟悉的低沉聲音,“是我?!?/br> 他身上被雨打濕了,有股冰涼清冽的水的味道,桑攸任由他抱著,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 遲晝把下巴擱在她肩上,狠狠的將她揉進自己懷里,桑攸穿著棉拖鞋,淺色家居服,柔順的黑發(fā)披散下來,掖在耳后,淡雅,溫馨,身上氣息一如既往地讓人寧神。 那個小香包靜靜的躺在他的衣袋里,一路跟著他從湛州道美國,再從美國回到漳州。 他俯身,在她唇上吮了吮,“我回來了?!彼p聲道。 桑攸摟緊了他的腰,重重點了點頭。 最低谷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她迷迷糊糊的想,遲城沒事了,遲晝也回來了,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發(fā)展。 * 第二天遲晝就回了學校上課,全國數(shù)競決賽日期近在眼前了,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桑攸和他明明一個班,每天能見到他的時間卻越拉越少,比起見鄰班同學都不如。 她有時候都忍不住自我懷疑。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異地戀的感覺? 不過雖然有點沮喪,桑攸也不可能為了自己想見他去打擾遲晝準備考試, 這天中午時分,遲晝又不在教室,桑攸正準備一人去食堂吃飯,磨磨蹭蹭拖到教室?guī)缀鯖]人時,耳邊響起了清脆的敲窗戶的聲音。 當,當,清脆短促的兩聲。 桑攸抬頭,隔著一扇窗戶,看到遲晝的臉,他略彎著腰,曲起修長的手指,在窗戶上扣了兩下,見她看過來,揚了揚下巴,黑眸里含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