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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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以為先皇會讓人打掉這個孩子,卻不想,先皇不但讓女子安心養(yǎng)胎,而且為了阻止閑言閑語,殺掉所有咬舌根的宮人甚至是妃嬪。孩子誕生后,先皇告知眾人,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先皇為這個孩子加封最尊貴的公主名號,并為她的出生大赦天下。 這個孩子,就是后來的長公主楊阿瑯。 在先皇的鐵血手段下,當(dāng)年知情的人幾乎都被絞殺,至先皇離世時,鮮少有人知曉,備受寵愛的阿瑯公主不是先皇所出。 “但朕卻是知道的,自打朕懂事起,母妃就悄悄告訴朕,楊阿瑯不是朕的親jiejie,她是孽種,不配做朕的jiejie,讓朕遠(yuǎn)著她??墒请拮霾坏?,朕就喜歡和阿姊待在一起,誰也不能將朕和阿姊分開,哪怕是朕的母親,也不行?!?/br> 令窈撅嘴問:“后來呢?” “阿姊長大后,名動天下,先皇突然離世,朕成了新皇,彼時邊塞異國作亂,大軍壓境,要求朕獻(xiàn)出公主,朕自然不會同意,可是朕年少根基淺,根本斗不過那幫老臣,朕想過拋棄帝位,帶阿姊逃跑,可阿姊不愿意,她擅自披上嫁衣前往異國和親,留下書信叮囑朕,讓朕做個好皇帝。” 皇帝顫顫巍巍擦去眼角的淚,眸中透出一抹陰霾:“那幾年朕勵精圖治,討好世家,終于能夠御駕親征,搶回阿姊。那個綠眼睛的男人死到臨頭都不肯放手,不停喚阿姊的名字,阿姊竟回了他一聲,她喚他夫君,夫君啊,多么可笑的稱謂,這個稱謂,本該屬于朕?!?/br> 皇帝許久再往下說,令窈迫不及待,催他:“繼續(xù)說呀。” 皇帝勾唇笑,擦掉少女眼邊未干的淚痕:“后面的事沒什么好說了。” 令窈皺眉:“你將母親搶了回來,然后呢,鄭家二老爺是怎么回事,你與母親又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輕輕嘆口氣,愛若珍寶將她攬入懷中,撫著她的后腦勺,低聲道:“后面的事很簡單,朕與阿姊真心相愛,但阿姊不愿直面我們相愛的事,這時鄭二出現(xiàn),阿姊便匆忙嫁了他,希望能夠借助他忘記朕,但是阿姊怎么可能忘記朕?一次宮中宴席,阿姊醉酒后與朕互述心意,那次之后,她便有了朕的孩子,那孩子就是你。” 令窈疑心:“你與母親真心相愛?” “當(dāng)然?!?/br> “那她為何不與鄭二老爺和離?” “鄭二不肯?!?/br> 令窈總覺得哪里不對,“你沒有強(qiáng)迫過母親嗎?” 皇帝面不改色:“沒有。” 這些舊事,令窈也聽不出真假,皇帝說什么就是什么,總歸她現(xiàn)在知道不再迷茫,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又知道了自己誕生的原因。她的出生,并非如想象中那般不被世人所容。 令窈心里稍稍好過些,好奇問:“很多很多人愛著母親嗎?” “是?!被实壅Z氣一轉(zhuǎn),自欺欺人:“雖然有很多人愛她,但她最愛的人也是朕?!?/br> 令窈悶聲問:“那我呢?她不愛我嗎?” 皇帝笑道:“她當(dāng)然愛你,朕也愛你,你的誕生,是朕一生中第二美好的事。” “第一美好的事是什么?” “遇見你的母親?!?/br> “你說得這樣好,我有點(diǎn)不太相信?!?/br> 皇帝唇邊笑意更濃,捏捏她的鼻尖:“舅舅沒有騙你?!?/br> 他嘴里舅舅兩字出口,令窈變了臉色,揮開他的手,鼓起腮幫子:“你又不是我舅舅?!?/br> 她雖知道了她誕生的來龍去脈,但她還是有些生氣的,氣皇帝瞞她多年。若不是前有鄭嘉和告知她一半真相,后有梁厚為了玉兔的事發(fā)飆挑起開端,他怎會和盤托出?只怕會想盡辦法騙她。 她身世復(fù)雜是一回事,他不愿告訴她又是另一回事。 皇帝見她出神,以為她還沒緩過來,聲音越發(fā)輕柔,鼓足勇氣問:“朕不做你舅舅,做你爹爹,可好?” 令窈被“爹爹”兩字刺了耳,倏然站起來:“什么爹爹,我連母親都未有過,又哪來的爹爹?”若不是今天她拿住話問他,他又要瞞她到什么時候? 是不是到死都不愿意告訴她? 皇帝一愣,“卿卿不愿喚朕爹爹嗎?” 令窈咬咬牙,口是心非,賭氣般說:“不愿。” 少女頭也不回往外跑。 皇帝僵在原地,許久,他啞著嗓子喚了聲:“梁厚,別躲了,出來罷,朕知道你沒有走?!?/br> 茶屏后的矮柜,梁厚從里面爬出來,整理衣袍,到皇帝面前:“臣之所以沒有走,是想知道陛下會對公主說多少真話,日后公主來問微臣,微臣也好與陛下統(tǒng)一口徑?!?/br> 皇帝怔忪發(fā)呆:“你聽到了嗎,她不愿喚朕爹爹?!?/br> “聽到了。” “原是朕不配做她父親,她不愿認(rèn)朕,是朕活該?!?/br> “確實(shí)?!?/br> 皇帝瞪過去。 梁厚并不畏懼,反而嘲諷:“陛下撒謊的功夫,天下無雙,真真假假混著說,連我聽了差點(diǎn)都要相信?!?/br> 皇帝訕笑:“朕對卿卿說的話,句句屬實(shí)?!?/br> 梁厚嘖一聲,“前半段是真,后半段卻是假,長公主從未知曉過自己的身世,當(dāng)年長公主下嫁鄭二,難道不是陛下強(qiáng)行囚了長公主,將她留在宮中嗎?” 皇帝冷冷道:“朕與阿姊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指手畫腳?!?/br> “我既是外人,陛下方才為何要質(zhì)問微臣關(guān)于長公主轉(zhuǎn)贈玉兔的事?難道不是陛下害怕,怕微臣占了長公主的心嗎?” “住嘴!” 梁厚對上皇帝的視線,眼中赤誠,沒有君臣之距,只有多年舊友間的真摯:“陛下,臣從未背叛過你?!?/br> 皇帝焉了氣勢:“朕知道?!?/br> “有些事,晚說不如早說,她能得知自己的身世,也就能夠早些掃清心中迷惑?!?/br> “嗯?!?/br> 半晌。 梁厚:“方才無故質(zhì)問臣的事,陛下打算何時向微臣賠罪?” 皇帝不認(rèn)賬:“你以下犯上,朕沒有治你罪已是寬容,竟還想讓朕向你賠罪?” 梁厚無情丟下一句:“也是,陛下尚未想好如何向自己的親生女兒賠罪,哪有心思向微臣賠罪?公主的一聲爹爹,不知陛下老死前能不能聽到?!?/br> 皇帝一噎:“梁厚!” “微臣告退?!绷汉翊髶u大擺往外走,不忘回頭說一句:“這回是真的走了,不藏柜里?!?/br> 第146章 為著身世的事, 令窈一直生悶氣, 半個月未再去過昭陽殿找皇帝,皇帝日日來秀凰殿探她, 她也不肯放他進(jìn)來。 從舅舅到爹爹,這個轉(zhuǎn)變太大, 她需要時間接受。 她被瞞了這么多年,自己的親生父親就在眼前, 卻從未與她相認(rèn),她怎能不氣? 令窈有意疏離皇帝, 落在旁人眼里,便是兩人大吵一架后生了嫌隙。至于為何事大吵,眾人議論紛紛。 重華殿, 被囚禁已久的太后正在待客。 太后久未見客,面容槁枯,說起話來沒什么力氣:“閔大相公,別來無恙?!?/br> 閔然是東宮一派的官員,從前也常同太后見面, 今日乍一眼看見太后,險些沒認(rèn)出來:“太后娘娘, 您怎地成了這副模樣?”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著實(shí)嚇人, 哪里還是從前那個雍容華貴頤指氣使的太后?竟比山野村姑還不如。 太后嘴唇顫巍, “還不是那個孽障干的好事, 他將我關(guān)起來,不許我出門,也不許別人來探我,我想著假病一場,博他一顆孝子心,好讓他放我出去,哪里想得到,他絕情冷血,連親生母親的死活都不管?!?/br> 閔然噤聲。 瞧這樣子,大概是假病成了真病。過去他有所聽聞,太后時常用這種手段挾制圣上,就連太子也被她挾制過,當(dāng)今太后,是位不達(dá)目的決不罷休的主,只可惜,如今圣上徹底拋棄她,她所有的手段都用不上了。 要不是為了東宮的大事,他也不會費(fèi)盡心思邁進(jìn)這里。 閔然面上假意寬慰:“娘娘受苦了。” 太后并不想與他說廢話,迫不及待拽住他的衣袍,問:“上次我已交出籌碼,那個小賤貨的身世秘密,足以表明我的誠心,你們考慮得怎么樣?” 閔然道:“臣今日就是為此而來,正如上次太后所說,宸陽公主是陛下親生女兒,此次歸來又有軍功在身,陛下向來對她寵愛有加,如此下去,有朝一日定會動搖太子的地位?!?/br> 太后冷笑:“有朝一日?閔大相公,你太天真,皇帝為了那個小賤貨,連我這個親生母親都能置之不顧,又怎會等到以后?只怕他很快就會憋不住,向天下人公布那個小賤貨的真實(shí)身份,到時候真要立起皇太女,太子一定會被廢?!?/br> “臣也是這樣想的,萬一陛下連皇位都不要了,一心想要扶持宸陽公主上位,我們到時候再攔就晚了。”閔然斂神,沉聲道:“但若是陛下突然離世,一切威脅都將不復(fù)存在。” 太后一愣:“你們要?dú)⒒蕛???/br> 閔然看著太后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是,我們準(zhǔn)備先殺掉陛下,斬草除根,再殺掉公主,擁立太子登基。” 太后頓了頓,有些猶豫:“這跟我們當(dāng)初說好的不一樣,除掉宸陽不就行了嗎?為何還要……” 閔然瞇了瞇眼:“太后娘娘后悔了?” 太后思前想后,痛下決心:“不,我不后悔,就依你們說的辦,到時候宋家的兵馬會在宮外與你們會和,這次行事,務(wù)必一擊即中?!?/br> 閔然成竹在胸:“那是自然?!?/br> 太后又問:“太子怎么說,什么時候行事?” 閔然嘆口氣:“上次我拿話試探殿下,殿下并不贊同,反而警告我莫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是以這次的事,我并未告知殿下。” 太后嘲笑:“檀云這個沒用的東西,和他爹一樣,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不過話說回來,他懦弱的性子適合當(dāng)傀儡,待他登基做了新皇,我便以皇祖母的身份垂簾聽政,到時候前朝后宮皆在我與閔大相公之手?!?/br> 閔然笑了笑,并不搭她的話,轉(zhuǎn)換話頭道:“后日春祭禮,皇帝出了城,我們就下手,娘娘等著我們的好消息。” 太后眼中燃起對權(quán)力的渴望:“祝閔大相公馬到功成,我等你的好消息?!?/br> 簾后。 一道纖弱身影瑟瑟發(fā)抖,兩只手捂著嘴,目光驚恐,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 待太后起身相送閔然,殿內(nèi)再無他人,她才悄悄跑出。 迎頭被人撞見。 宋花茗好奇:“小姑姑,你不是去給太后娘娘送點(diǎn)心了嗎?怎地慌慌張張,渾身發(fā)抖?遇見鬼啦?” 宋清影害怕得連話都說不完整:“花……花茗,我們,我們快走,去,去昭陽殿找陛下?!?/br> 宋花茗搖頭嘆氣:“我的好姑姑,你糊涂啦?我們?nèi)绾纬龅萌??陛下軟禁太后,讓我們兩個在重華殿伺候太后,說得好聽是伺候,其實(shí)就是坐牢,門外的守衛(wèi)不會放我們出去的。” 宋清影想起閔然,方才他能進(jìn)來,說明他定買通了守衛(wèi),只要能得到太后的信任,讓太后去磨一磨,興許她和花茗就能出去了。 宋清影抹掉臉上的淚水,“花茗你記著,今日我沒有給太后送過點(diǎn)心,你也沒有見過我,知道嗎?” 宋花茗懵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了?!?/br>